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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小便。”基汀道。
“好。”维拉克睁开眼下了床,跟狱警打了招呼之后,小心翼翼地把基汀背到厕所,为其解开了裤带。
“你从后面架着我就行,剩下的我自己来。”临近小便的最后一个环节,基汀适时地把维拉克安排到了后面。
本来维拉克就觉得接下来的事情有点难为情,听基汀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来到基汀身后,双手伸过基汀的腋下,把他架了起来,由基汀自己处理起后续。
水声响起,基汀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主动开口扯了个话题:“你住在莱泽因的哪里?”
“西区。”维拉克道。
“西区……说明你的家境还不错。”基汀回忆着,“家境不错还和政府作对?在我印象里,这应该是底层工人们的事情。”
“嗯……”维拉克不想在此情此景之下谈论平等会的理念,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水声渐止,基汀抖了抖,将裤带重新系好:“走吧。”
维拉克把基汀背到了洗浴室,洗了洗手,返回二零八监室。
“谢了。”基汀被维拉克背到了床上,这次他没再拿起枕边的书,只是坐在那里,露出和蔼的笑容。
“没事。”维拉克摆摆手。
“你……今年才二十四岁?”基汀问。
二十四岁是克里斯的年纪,实际上维拉克比克里斯还大两岁,不过既然现在仍然顶替着克里斯,年龄方面也没必要深究,他点点头:“是的,您呢?”
“比你大了二十九岁。”基汀平和地笑了笑,接着叹了口气,不知是感叹自己已经老了,还是可惜着维拉克这么年轻就被关进这里。
维拉克心里算了算,顺着这个话题问了下去:“您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两年。”基汀道。
“您的腿……”
“被囚禁进来之前就废掉了。”基汀双手轻轻放在了大腿上,因为缺乏运动,他的腿部肌肉已经萎缩,“这两年,负责照顾我的人已经换过上百批……”
终于聊到点子上了。
维拉克早就想问这一点。
副监狱长莱克特在安置自己的时候,特意说过不允许申请调换监室,按莱克特要整治自己的心理来看,自己去的监室应该很不好。可事实恰恰相反,二零八监室不拥挤、环境好,而且还不用去工作,只需照顾一位看上去脾气很好的瘫痪犯人。
照顾犯人和工作比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因为狱警介绍工作的时候,有说过每日的工作时长超过十六个小时,除却休息、吃饭、放风,其他时间都要不间断地在工作区的不同区域分别生产布子、毯子、皮鞋。
这和以前没有得到约束的资本工厂并无不同。只不过,平等会一年前举行了游行,迫使政府推出相应的法案,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工人们的待遇。而戴曼斯监狱关的都是永远不会放出去的人,没有人在乎他们,没有人为他们申辩,狱警们自然会把他们压榨到极致。
维拉克没做照相师之前,和当时的好友邓普斯一起在贫民区附近的炼钢厂工作过,非常了解那有多么累,所以费解莱克特的语气。
他似乎是说这里很不好,维拉克用不了多久就会待不下去。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那想必二零八监室、基汀的身上还有维拉克不知道的,比压榨还要恐怖的东西。
“为什么换过这么多批呢?”维拉克没有错过,当即问道。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话都到了嘴边,基汀迟迟没说出来,还饶有兴致地让维拉克猜测。
“是觉得照顾您比工作还要累?”维拉克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但他实在想不出来原因,只能随便说一个了。
“呵呵……”基汀摇了摇头,“很快你就知道了。”
又卖起了关子。
维拉克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恼火,依然保持着礼貌:“但愿我不会被换掉吧。”
“但愿。”基汀盯着维拉克道。
最关键的问题基汀始终不肯吐露,维拉克也没有办法,便打算回床上躺着,趁自己还有闲着的时间,抓紧计划越狱。
突然,哨声响起,紧跟着是狱警们粗犷地吆喝:“起床!准备工作!”
其他监室骚动起来,狱警的数量也大增,开始挨个开门,将犯人押往一楼的工作区。
“一点半。”基汀扭头看向了门口,“他们的工作时间到了。”
维拉克则看起了作息时间表,他们监室里的时间表上并没有标注工作。
“这里不会向犯人透露出日期,更不会特意安装钟表,所以每日的具体时间只能从固定的各项安排中得知。”基汀见维拉克在研究时间表,说了一句。
维拉克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连时间概念都模糊了,他默默记住了今天的日期。
一四三三年,九月十二日,星期二。
第一百零八章 尽管来
“那您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关了两年的?”维拉克颇为好奇,难不成基汀也在没有时间概念的监狱里默默计算着天数。
“每年新年的时候狱警都会休假,那天犯人们也能得以休息休息,所以对有些人而言,虽然已经模糊了具体的月份,但多少还是知道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年的。”基汀解释道,“今天是一四三三年九月十二日,星期二,对吗?”
维拉克一愣:“……对。”
“说明我没算错。”基汀对此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最近半年被安排进我监室负责照顾我的都是老犯人,我很久没有办法核验日期了。”
“您两年以来每天都在算日子吗?”维拉克也正打算这样。
“没错。”基汀道,“知道时间,也是让自己保持清醒的一种方式。”
维拉克深以为然。
如果连时间都不知道了,就会逐渐丧失对外面的渴望,慢慢融入这里,化为监狱机器的一个零件,再也没有任何希望。
“我也会记日期的。两个人记总比一个人记好,能保证尽可能不出错。”维拉克道。
“你想出去是吗?”基汀听到维拉克这么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维拉克并没有隐瞒对自由的渴望,被关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出去,他怎么可能例外:“当然,总不可能喜欢上这里。”
“可你知道吗?八十年了,进来这个地方的犯人从没有活着出去过,甚至有的人死了都只能被埋在监狱附近的乱石堆中,无法回归家乡。”
“我知道,听人说起过。”其实维拉克并不愿意提起这一点,这个事实总会给他带来巨大的绝望,他还不想被摧垮,“但像我这种刚进来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妥协认命的吧?”
“听上去,你对以后并不是很有信心。”基汀非常善于从语言中看出一个人更多的想法。
维拉克站到了监室门口,透过栏杆缝隙查看外面,外面的犯人们正被狱警有序地带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想那么远也没有用……您是怎么想的呢?被关了两年,对自由的渴望还在吗?”
“在这种地方,不论被关多久,都还是会无时无刻想着出去的。有所不同的,不过是有的人死了心,有的人并没有死心。”简陋的监室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东西,基汀的目光一直跟随维拉克移动着,“我还没有死心。”
“那还不错,我撑不下去的时候,说不准可以从您的身上汲取到力量。”维拉克开了个玩笑。
“那你得想办法在这座监室待稳了。”基汀透露出了一丁点信息,“这件事不止在我,也在你还有狱长身上。”
基汀这话和没说一样,反倒是给维拉克带来了更多的疑惑,他不再一边看犯人们被带走一边研究监室外的布局,转过身面向了基汀:“短时间内我应该是走不了了,因为副监狱长莱克特禁止我申请调换监室。”
“为什么?”基汀眯起眼睛。
“我刚来的时候就招惹到他了。”维拉克把自己和莱克特的过节说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好奇为什么明明这里很不错,别的犯人却都不愿意和您住在一起。”
基汀略过了后半句的问题:“惹了莱克特那个年轻人,你可有得受了。我在被抓进来之前,就在莱泽因里听说过他。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喜好折磨、虐杀,许多年前就在莱泽因里闹下过不小的麻烦。”
维拉克之所以这么忌惮莱克特,正是因为被押送到监狱的路上,狱警们提到了中午的暴动是莱克特一手安排的,他不在乎会不会有狱警在暴动中受伤甚至失去生命,只想着顺理成章杀几个人过瘾。
“那这座监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堂。”维拉克道。
“呵呵……他父亲把他安排到这里工作,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父亲是谁?”维拉克很好奇莱克特的背景,听狱警说连狱长都拿他没办法,他的父亲想必位高权重,底蕴深厚。
基汀沉吟一声:“在我被抓进来之前,他的父亲正任布列西司法部部长。司法部的职能包括监督法院建设、维护和管理法院、监督公诉、建议民事或刑事法律或程序立法,以及……管理监狱系统。所以把莱克特安排到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难怪……”维拉克喃喃道。
“你惹到他会有生命危险。”基汀指明了维拉克的境遇,“最近半年里,戴曼斯监狱里死在他手里的犯人恐怕不下三十人。”
局面远比自己想象得糟糕。
维拉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以为至多就是被他找找麻烦。”
“这座监狱的设立目的和其他的监狱并不相同。其他监狱是为了教化和惩戒,指望犯人新生。这里,惟恐犯人不死,因此盛行暴虐与折磨。”基汀注意着维拉克的表情变化,“面对莱克特这样的人,你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性命。”
“什么?”
“永远不要向他妥协。”基汀一字一顿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升起好胜心,在没有征服你,彻底摧垮你的心志之前,不会考虑处死你。不过这比死要难多,因为你会经常被他无辜殴打,被他放狗咬、被捆绑在椅子上电击、被香烟烫出不计其数的伤口、被监禁起来不得吃饭喝水……”
这些非人的折磨令维拉克有些没有底气。
“很快你就会发现,活着真的很难,而死亡,只需你向莱克特认输,跪倒在他脚前求饶,破灭了他对你的兴趣,就能马上实现。”基汀描述完,期待着维拉克会做出怎样的答复、表现。
维拉克眉头紧锁,缓步走到了监室门口前,外面的犯人们已经被带去了工作区工作,他望着死寂的走廊,抿嘴不说话。
他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并非是虐待,并非是死亡,而是没有希望。
如果这辈子都出不去的话,硬撑着被虐待的意义在哪里?这样的坚持有什么价值?
基汀从维拉克的背影里看到了犹豫与惶恐。
过了很久,维拉克的手抓在了铁栏上,他紧紧攥着铁栏,沉声道:“我一定会出去的,所以尽管来。”
第一百零九章 争夺改变世界的权力
“如果你真的能说到做到,那说不准可以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基汀露出满意的笑容,自行把腿抬上床躺下,“午休时间到了,休息吧。”
犯人们都被带去工作,现在是难得的清净,基汀打算利用这段时间用来好好休息。
维拉克还站在门口,手攥着栏杆。
“现在不休息,等他们回来就睡不着了。”基汀闭上眼睛,提醒维拉克,“虽然他们工作了一天理应回来倒头就睡,但总有那么一群疯子可以一直活跃。”
“基汀先生,我们没有放风时间吗?”维拉克松开了攥着栏杆的手,看向闭目休息的基汀。
狱警之前明明说过每天有固定的放风时间,可维拉克没在这间监室的作息时间表里看到放风的那一栏。上面只有每天的洗漱时间、吃饭时间,完全没有可以离开地下一层去透透气的机会。
“没有。”基汀道,“我已经两年没有离开过这里了。”
“为什么?我记得狱警说过有放风的。”维拉克和基汀住在一起,那因为要照顾基汀自然也不可能有放风的时间,而如果没有放风的机会,他就无法查探地形,为自己的越狱计划打下坚实的情报基础。
基汀轻哼了一声,很是不屑:“不过是个和模糊时间目的一样的小手段。”
这和模糊时间并不完全一样,不得放风明显是在针对基汀个人。
维拉克有了一个猜测,但在说出猜测前,他还是先问了一个问题:“我和您一起在二零八监室待着,是不是也不能去放风?”
“你走了谁来照顾我?”
猜测似乎有了几分把握,维拉克道:“其他人是不是因为太憋得慌了,才在这里待不下去的?”
这间监室里的犯人只能借助洗浴、上厕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