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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
更要命的是,在西南的明军如今正在猛攻南阳,一旦南阳失守,那么清军不仅被断了通往四川的要道,更重要的是南阳还囤积着清军大量物资。
作为主将,隆科多不会看不到这一点,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不断调兵遣将拦住明军的脚步,只要拖过这两个月,等黄河汛期一到,隆科多就有把握凭借黄河天险继续同明军僵持。
但明军早就预料了这一点,明军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其目的也是要赶在黄河汛期来临之前拿下开封。
一旦开封被占,那么等于中原之战十成败了九成,就算清军在河南还有不少州县和军队也无济于事,留给清军的只有败退这一条路了。
原本,隆科多是打算调岳钟琪的部队西进,同他合兵一处,一来能够进一步加强中原清军的力量,二来也考虑到岳钟琪的领兵能力,有这么一员能打的将领在手,隆科多会心安许多,可谁想几次催促这岳钟琪却始终不动。
“造反应该不会。”隆科多摇头道:“当初江北败后,如他想投明早就投了,也不会撤离江北保全实力驻军阜阳。何况,王爷不要忘记,其父岳升龙还在王爷军中为参议中军,素闻岳钟琪此人忠孝,绝不会不顾其父性命行此不义之事。”
“这难说。”郭亲王冷冷一笑:“什么忠孝?如今他按兵不动就是对大清不忠,这忠都没了还提什么孝?依本王看,他岳钟琪所谓的忠孝根本就是假的,这些汉人狡猾的很,根本就不是同我们一条心,早知道这样当初皇阿玛就不应该让他提督江北!”
“王爷,慎言!”话音刚落,隆科多顿时喝止,同时左右看了看,直到确认四周并无外人后这才皱眉道:“如今之时王爷就算心里想,可这话却万万不能说出口!一旦引起我军内部异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郭亲王一愣,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嘴角牵强地抽了抽,这才点了点头。
隆科多说的没错,自从江南之变以来,清廷对于汉臣的信任日渐而下,就连一直吹捧满汉一家的康熙当年都开始渐渐重用满臣,疏远汉臣,更不用说普通的满人了。
如今建兴皇帝继位,虽然依旧重用张廷玉等汉臣,可同时也大力提拔了更多的满臣,由此可见一斑。
如今天下大战,除岳钟琪一部外(广西的赵弘灿除外),其余领兵大将无不是满人,至于中枢枢相也仅只有张廷玉一人而已。这已经说明满清对于汉人的不信任,可是在中下层,汉人所占的比例依旧远远超过满人,别的不说仅隆科多和郭亲王手中的部队而言,除了八旗精锐和蒙古骑兵外,基层军官和其余的部队全是汉军绿营,假如这些汉人都弃清投明的话,那么这仗根本也不用打了,直接歇菜得了。
“大将军,依我看直接用岳升龙逼他就范得了,他不是自号忠义么?这时候就瞧瞧他忠义的真假。”
郭亲王眼珠子一转,顿时想出了主意。可是隆科多却摇头道:“这不妥。”
“为何不妥?”
隆科多道:“依我看来,岳钟琪并无反意,他留在阜阳恐怕更多的还是防备那位。”
抬手朝东北方指了指,郭亲王顿时明白过来。
“这倒也是,这小子丢了江北可害苦了老十四,要不是他跑的快,恐怕现在给明军在山东包了饺子了。前些时候,老十四一连几封上书给皇上,要追究岳钟琪的责任,都被皇上按下了,不过也正是因此,皇上夺了他提督之职降为总兵。”
“王爷说的没错。”隆科多点头道:“如今诚亲王就在东北,如他得知岳钟琪已西进必然会连夜赶来找他麻烦,诚亲王的脾气王爷清楚的很,一向是眼睛里揉不住沙子的,如果皇上在还能劝得住,可现在这谁能管得了他?”
“大将军,您可是他的舅舅!”郭亲王瞪眼道。
“舅舅?得了吧!我还是王爷您的舅舅呢。”隆科多顿时没好气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郭亲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着边摇头道:“当年本王做阿哥的时候,人人喊我十草包,还有叫我莽阿哥的,嘿嘿,其实要论脾气臭呀,还真不是本王第一,这老十四的脾气可比我臭多了,岳钟琪啊岳钟琪,我说你小子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老十四呢?”
“王爷说的极是。”隆科多点点头,当即道:“岳钟琪之所以按兵不动,恐怕这是主要原因,此外他或许还有其他顾虑,依我看来,再派人去见见他,问个清楚是最好不过,至少他绝不会投明。”
“派人过去,这……派谁合适呢?”郭亲王挠挠脑袋道。
“王爷后中就有合适人选。”
“何人?”
“王爷的参议中军,原四川提督,岳钟琪之父岳升龙!”隆科多一字一句道。
第六百四十三章 相见
郭亲王顿时静了下来,半天都没说话。
让岳升龙去劝岳钟琪,难道就不怕肉包子打狗,从此岳升龙就此一去不返,反而使得他们失去了对岳钟琪的控制?
当初特意把岳升龙弄来当参议中军,目的显而易见,眼下这张王牌直接打出去,难道隆科多就如此有把握?
“王爷,其实让岳升龙去见岳钟琪并非是坏事,如今岳钟琪举棋不定,如有岳升龙的劝说我等把握就更大了几分。再者……王爷觉得岳升龙在我等军中是件好事?”
隆科多这句话让郭亲王顿时不说话,是啊!岳升龙在他军中真的是好事么?这个答案原本是不容置疑的,毕竟岳升龙的身份摆着,有他在就不怕岳钟琪三心二意,但这个条件是建立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而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
也许是年老体弱,原本岳升龙的身子骨就不怎么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岳升龙已是重病在身,虽然郭亲王找了不少良医给他看病,但一直未见好。
眼下,岳升龙这个名义上的参议中军,实际上的人质留在世上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假如岳升龙最终重病去世的话,那么远在阜阳的岳钟琪又会怎么看呢?
也许,等到那时候,岳钟琪甚至会怀疑是不是郭亲王等人下了黑手害了岳升龙,假如是这样的话,岳钟琪又会做出什么反应?这谁都无法保证。
但是,就这么把岳升龙放出去,郭亲王心中却又有些不甘,直到隆科多又劝了几句,并点明岳家不仅只有岳升龙一人,这岳升龙的兄弟、侄儿如今都在山西,岳钟琪总不能连自己家人也不顾吧,况且岳升龙此人向来忠于大清,有他去劝说应该不会有问题。
之后,郭亲王亲自去见了见重病在床的岳升龙,商谈许久后才离开。两日后,岳升龙启程前往阜阳,由于他病中一路走的并不快,等临近阜阳时已是六日之后了。
当得知岳升龙突然前来的消息,岳钟琪惊讶之下大为惊喜,亲自领人出城三十里接到了岳升龙,父子相间,两人心中激动异常。
“父亲,孩子不孝,未能……未能……。”眼前的岳升龙已经瘦的脱形的,满面都是病容,半躺在马车里,看起来就和个小老头似的,哪里还有当年驰骋战场的英姿?
见到久别的父亲,又见他如此模样,岳钟琪的泪水顿时落了下来,跪在岳升龙面前更咽。
“你我父子相见,这是喜事,何况你如今是朝中大将,如何做此女儿姿态?还不快快起身!”岳升龙言词很不客气地道,但他目光中看着岳钟琪却又是满是喜悦,就连这一路折腾的病似乎一下子好了三分,枯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孩儿知错,孩儿明白……。”含着泪水,岳钟琪重重给岳升龙磕了头,岳升龙的笑容更甚了,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岳钟琪连忙赶上前去扶着岳升龙,轻轻在他背后抚着,同时关切急问。
咳了好一会儿,岳升龙这才缓缓停下,随后又在岳钟琪的服侍下喝了几口参汤。
“为父没事。”岳升龙笑道:“老毛病了,这还是当年在军中落下的。”
“父亲,要不再歇息一会儿?”
“不歇了,这里离阜阳不远了吧?”见岳钟琪点头,岳升龙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日头还不晚,趁着时间早点进城,等到了城里再歇也不迟。”
熟知岳升龙脾气的岳钟琪也不再劝,他找来车夫叮嘱几句,随后亲自上了车护着岳升龙继续朝着阜阳前进,这一路走的并不快,几个时辰后总算到了阜阳。
把岳升龙在府中安顿好,岳钟琪刚要让人去请医生给岳升龙看病,就被岳升龙制止了。
“为父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必再做徒劳无益之事。”
“父亲……。”
“坐吧,你我父子多年未见,我儿如今也早已长大成人,来来来,陪为父说说话。”岳升龙笑盈盈地拍拍床边。
岳钟琪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听了岳升龙的话,直接在床边坐下。
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岳升龙的心中满是骄傲。作为军人世家,岳钟琪如今的成就远远超过了他曾经的期望。
这些年,虽然岳钟琪不在自己身边,但是他的成长和战绩岳升龙是一清二楚,无论当年初出茅庐奇袭白莲教叛军,还是后来带兵平定川中,或者是之后提督江北和明军作战,可以说战绩彪炳,有目共睹。
尤其是在江北,岳钟琪更是一手创建了江北大营,并同明军交战中不落下风,甚至还差一点儿把明军直接赶下了长江喂鱼。他的军事才能在当世无人可比,至于后来的江北之败,在岳升龙来看只是非战之功,何况岳钟琪果断放弃江北,更保存了江北大营的主力,要不然等明军合围的话,这么一支精锐部队就白白葬送了。
岳升龙老了,更时日无多,但戎马一生的他眼光尤在。他曾经想过,假如他处在岳钟琪的位置上,根本无法做到岳钟琪的这种程度,而岳钟琪却做到了,这更令他为之自豪。
说了几句家常,岳升龙开始问起了岳钟琪手中所握兵力和阜阳的情况。对于父亲,岳钟琪自然不会隐瞒,当即一五一十地讲了讲。听他讲完,岳升龙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又直截了当问起他驻扎阜阳的打算,对此岳钟琪也说了自己的考虑和顾虑。
“孩子不孝,让父亲受苦了。”
“说什么傻话呢,当年为父如何教导你的?为将者自当机立断,不为亲情拖累,你做的没错!”岳升龙正色道:“再说,为父在郭亲王军中也未受什么气,郭亲王待为父并不差,如今还把为父送来与你相会,足以显出郭亲王之诚意。”
岳钟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聪明人,虽然岳升龙没有说什么,可是仅仅这件事岳钟琪已经猜到了隆科多和郭亲王的打算,他们送岳升龙来于自己相见一方面是施恩,另一方面恐怕就是劝说自己。
作为孝子,如果岳升龙开口要让自己领兵西进,同中原大军彻底合兵的话,恐怕岳钟琪无法拒绝,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岳升龙接下来的一番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第六百四十四章 分离
“来阜阳之前,郭亲王曾来见过为父一面,其意为父不说你也应该也能猜到。”
岳钟琪点点头,刚要解释什么,只见岳升龙摆了摆手。
正要说话,岳升龙情不自禁地又咳嗽起来,岳钟琪急忙上前,又是抚背又是端茶倒水好一会儿岳升龙这才渐渐好了些,见他如此,岳钟琪让岳升龙今日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日讲也不迟。
“无妨,这些日虽在赶路,实际为父一直都躺在车内休息,再说,等将来闭上眼,这休息的日子难道还会少么?趁着为父现在精力还济,有些事好好与你说一说。”
岳升龙微笑着说道,但是这番话却让岳钟琪瞬间黯然泪下,岳升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他时日无多,有些话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再看如今削瘦的不成样子的父亲,回想到自己儿时父亲手拉着手教他兵书、弓马的样子,仿佛这一切就在昨日一般。
“把泪给收回去!”
岳钟琪抹了把眼泪,强忍着心头的悲痛用力点了点头。
“我儿,你觉得大清还有救么?”岳升龙开口问道,但不等岳钟琪回答,他又摇头道:“我儿聪慧,又为不世之良将,自然比为父更能看清天下大局。眼下局势已是凶多吉少,我儿驻守阜阳按兵不动,其意自然是好的,但朝廷上下那一位能深知我儿之忠义?”
顿了顿,岳升龙继续又道:“我岳家自先祖以来,一向以忠义传家,为父幼时,你祖父也曾如此教导为父,为父不才,戎马半生,虽未能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但也算是战战业业,征伐沙场,最终官至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