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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乌其恩的身份有些不同,他是蒙古人,还是先孝庄太皇太后的娘家人,从辈份来说可以算是康熙皇帝的表弟。有这么一层关系,乌其恩虽然当时职位不高,但却算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人物,等建兴上位后,乌其恩由于为人耿直,从不参与官员之间的事,一向忠于职守,所以依旧颇受信任,由三等虾逐渐提拔到了一等侍卫。
“谢大将军牵挂。”乌其恩嗡声嗡气地回答道,同时接过茶一口就喝干了,喝完后也不多说话,静静坐在那边。
知道乌其恩的脾气,鄂尔泰倒也不生气,只是询问西安那边的情况,并问为何皇上会突然下这道旨意的来源。
“这个我哪里知道,奴才只懂得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从不打听其他的事,大将军要问此事为何不直接问皇上?”谁想乌其恩的回答差一点儿让鄂尔泰噎住。
压住了要骂娘的心,鄂尔泰其实也明白乌其恩这人的脾气性格,只能按捺着继续追问些事,旁敲侧击地试图从乌其恩口中挖出些东西来。
问了好一会儿,除了知道前些时候各上书房大臣还有其他几个重臣受皇上召见,似乎为国事讨论了许久的样子,再加上在关中作战得隆科多也接连几次上书朝廷,所以皇上才突然间下旨让他跑这么一趟。
至于其他的,乌其恩不是摇头不知就是一脸迷糊,反正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见到如此鄂尔泰也算是稍微搞清楚了些状况,心里算是有了点底。
送走乌其恩,回到房中的鄂尔泰并没有坐下,而是在屋中来回笃步,神色凝重在思索着什么。
今日的旨意内容有些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倒也算是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何,鄂尔泰总觉得这道旨意同之前建兴皇帝的决策有些突然,这突然不是别的,而是其意变化实在太大,难道说建兴皇帝彻底改变战略了?又或者说他想通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 祖宗之术
鄂尔泰是个能臣,同样也是良将。尤其是自建兴初年开始独当一面,在山西、蒙古独自领军,并大破漠北后,鄂尔泰的军事才能得到了清廷的认可,眼下他可以说是除诚亲王、隆科多之外赫赫有名的将领。
当然,远在西域的郭亲王如今也是战功赫赫,可在世人看来,郭亲王虽然西进灭国无数,可那些只是小国,有些国家兵不过数千,人不过十万,这样的对手哪里能和大明相比?
至于诚亲王排在前面,那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同,其实相比之下能和鄂尔泰相提并论的也只有隆科多了。当然直亲王胤禔不算在其中,由此可见鄂尔泰如今在清军中的地位。
正是因为如此,鄂尔泰的头脑清醒的很,早在耿额同他交流之时就指出目前清廷所面临的问题,同时也提出了和隆科多类似的建议。在他看来,山西此地并不是不能守,而是无法久守,就算他想尽办法使出了饮鸩止渴的手段,也仅是解一时之困而已,却无法彻底改变他面临的问题。
但鄂尔泰怎么都没料到,现在西安那边突然间来了这份圣旨,旨意中明确告诉鄂尔泰无需在山西同明军硬拼,在挡住明军进攻的同时尽早做好撤离的准备,而撤离的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向北往蒙古,随后依托草原同明军周旋,尽量以武力控制住蒙古各部为其所用,随后一路向东由蒙古入辽东。
在辽东祖地重蓄兵力,编练精军,以图后事。至于另一条路就是由山西往西,先入关中后掉转向西,进甘肃立足。至于这两条路可以同时进行,山西大军如何调遣和分派一切由鄂尔泰根据实际情况决定。
此外,因为丢失山西之地,无论是撤向蒙古和关外又或者西进甘肃,也代表着清廷放弃了山西一省。既然如此,鄂尔泰可以在山西进行物资、人口等各方面的掠夺,尽量以其充用,保证将来的反击基础。
旨意中说的清楚,就算清军撤离山西,那么也必须给明军留下一个破烂而萧条的山西? 一切有用的人和东西能带走的就全部带走,带不走的直接毁了就是。尤其是地方的青壮、工匠等等? 更是重中之重? 只有这样把一个烂摊子留给明军,这一点既可以给朱怡成找点麻烦? 也可以让清军撤离后保证未来的人力和物资资源。
这种手段让鄂尔泰惊愕不已,其实他当时朝着山西商贾下手就已经够狠心了? 说句实话他这么做已经突破了清军入关后的底线。要知道满清除入关初期外? 在之后的近百年内一直以继承前明为正统自称? 口口声声喊着满汉一体,更实施所谓的仁政。
在康熙时期,还举出了什么永不加赋的口号,其目的就是为了笼络天下人心。对于山西商贾更是如此? 不仅给了他们皇商的地位和权利? 甚至还把范毓馪竖立成标杆让其享受荣华富贵。
可这一切都是假象,尤其是鄂尔泰这一次出手更是彻底打破了满清在天下人的假面具。鄂尔泰自然是清楚这点的,所以他干这事时故意拉上了耿额,目的是为了分摊责任? 同时也利用耿额的身份让其帮自己在建兴那边周旋一二。
做了这样的事,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可鄂尔泰万万没想到的是朝廷那边非但没有以此责备自己,反而下了这么一道圣旨给他,这道圣旨一下等于是变相承认了鄂尔泰所作所为的正确性,甚至还进一步,把满人老祖宗的手段全拿了出来,变本加厉地以直接掠夺和破坏来对抗大明。
“皇上……这真是您的意思?”想到这,鄂尔泰心中倒是有些欣喜,他之前之所以有些不敢相信,那是因为他对于建兴皇帝了解甚深,这位皇上当年可是有八贤王之称的皇子,其贤名在天下可是人人皆知。虽然在谋夺皇位中,建兴的手段可圈可点,行事也颇为果断,可实际上建兴获得权利后并未大举屠刀,除了杀了少数几个人外,其余一切如旧,就连当年和他争夺皇位的几个兄弟也未做出过分之事。
对此,鄂尔泰虽然觉得建兴有能力,但在性格上却有些软弱,如果是在太平年间,以建兴的才能定是一位贤君,可是现在大清江山飘摇,建兴的性格就成了弱点,而且他又有些优柔寡断,仅从移京西安后的几次决策就能看出。
而现在,建兴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所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现在大清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果断而有魄力的君主来带领,就如同当年的太祖太宗一般。
大清原本就不是中原王朝,作为从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部落而言,大清之所以当年强大,靠的就是铁血的手段和无所不用才获得的成功。
眼下建兴如此,倒是让鄂尔泰感到欣慰,逐渐放下了心头的疑惑后,鄂尔泰的整个人反而兴奋了起来。他盘算许久,觉得建兴这样做恰恰是目前解决问题的关键,至少能保住大清最后的力量,就算全部退出神州,那么大清也能依旧以一个强大的政权力量控制住蒙古、辽东和西域各地,积蓄力量,以图将来。
有了皇帝的决策,鄂尔泰的心就此定了下来。接着他一方面继续调兵遣将同明军交战,稳固住防线,另一方面开始着手布置起来。
对于建兴所提出的撤军方案,鄂尔泰盘算后也决定依此而行,不过他的主要目标摆在了蒙古和辽东方向,至于甘肃那边仅是派了一支偏师,以协助在关中的清军力量为其后援。
主力撤向蒙古,鄂尔泰是做过考虑的。蒙古地大便于周旋,再加上控制蒙古等于让清廷有了极好的兵员来源,虽然在关内蒙古骑兵现在对上明军已占不到优势,可是在草原上蒙古骑兵依旧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再者还有漠北的罗刹国,这也是清廷需要争取的力量。何况控制蒙古就能控制住辽东、西域的两处重要通道,也只有蒙古在手,清廷才能借草原之地把控制区域连成一片。
定下方向后,鄂尔泰就开始着手办理“移民”和物资得转移,在眼下人口同样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要撤出关内之后,如果没有大量的人口基数和必要的工匠,清廷又拿什么去和明军抗衡?更不用说将来反击关内了。
第九百一十八章 范家大少
“庄叔,父亲在屋里?”
范家的老宅,范毓馪的长子,范家大少来到后院,对正好撞上刚准备离开的庄致东,停下脚步轻声问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在后院的书房里,这些日子范毓馪几乎都在宅中很少出门,而在老宅的时候也基本在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时间。
自山西商贾几乎被横扫一空后,范毓馪一下子就老了许多,再无往日的锐气和精神。不过范家依旧还在,作为仅存的皇商,同样也是范家的族长,在这种时候范毓馪除非任凭范家自生自灭,要不然无论他是否愿意,依旧还得提起精神为清廷做事。
庄致东是范毓馪的亲信,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当年南方事发后庄致东回到山西继续帮着范家打理生意,这些日子时常前来老宅见范毓馪。不过范毓馪和他聊些什么外人都不知晓,就连范大少也不清楚,因为老爷子有话说过,这些日子范家所有人必须底调,没事谁都不许外出,更不允许打听不应该打听的事。
憋在家中闷了好些日子,今日范大少有些忍不住了,总算鼓起勇气借着前来探望老爷子的理由过来。在庄致东出来之前,他一直在院外等候着,直远远瞧见庄致东从那书房出来,这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过来。
“大少爷,东家在屋里呢。”见到范大少,庄致东连忙行礼,随后回答道。
“谢庄叔,我去瞧瞧父亲,这些日子我这做儿子的实在是担心的紧,庄叔,侄儿就不送您了。”
“大少爷……。”庄致东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却没说出,只是轻叹一声道:“东家这些日子身子骨似乎有些不好,大少爷您还是去看看吧,不过大少爷,说话小心在意,东家现在需要静养……。”
“谢庄叔提醒,侄儿晓得。”范大少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毕竟是范毓馪的儿子,这么多年下来耳闻目睹应该知道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当即谢了一声,这才朝着书房那边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范大少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这才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几下之后? 房内就传来范毓馪询问的声音,范大少垂手站在门口:“父亲? 是孩儿……。”
房间里静了一下? 很快范毓馪一声让他进屋的声音传来,这时候范大少才轻轻推开房门? 迈步走了进去。
屋里,范毓馪盘膝坐在炕上? 炕桌摆着壶茶? 还有些小食? 几本厚厚的帐册似的东西叠在一旁,边上还有笔墨这些。
在边上的桌上,燃着熏香,缕缕轻烟在屋中飘荡着? 同时一种令人凝神的香气让人感觉到舒缓。
入内? 范大少看了一眼就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朝着范毓馪跪下磕头问安,盘坐着的范毓馪看着面前的这个儿子,语气平静地问他前来有何事。范大少连忙回答? 说是几日不见父亲,心中有所牵挂? 所以特意过来问安,此外他担心父亲的身子,想办法弄了些高丽参,到时候让人煮了给父亲用。
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儿子,所谓知子莫如父,对于这个儿子范毓馪自然是清楚的很。
范毓馪知道范大少前来找自己绝非是所言那么简单,无非是想在自己这里问些什么,又或者有其他想法。这个儿子并不聪明,可平时却总是自作聪明。再加上范大少又无大智慧,偏偏有时候又自视甚高,所以说起来虽然不算败家子,可也只是一个庸人而已。
要论自己的几个儿子,其实最合他心意,也最有能力的是范翊畴,只可惜这个最合适接替家业的儿子因为自己的失误最终陷在南方,至死都未回得老家。一想到这,范毓馪就忍不住心痛,可人都已经死了,那又如何呢?除了惋惜和痛心之外,范家却要继续流传下去,而将来继承家业的也只能从范大少和其他几个人中挑选。
作为长子,范大少还是有很大机会的,何况他平日里对范毓馪更是小心翼翼,大事虽然办不了,小事还是可以独当一面,这也算是无奈之举吧。
想到这,再联想到这些天自己做的准备,范毓馪心中不由得长叹一声,随后道:“地上凉,你起来吧。”
“谢父亲。”范大少应声而起,随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令儿近日怎么样?”范毓馪看着自己这个长子,开口问道。
“令儿很好,前些时候读完了千字文,对孩儿说想念祖父,说要给父亲您背书来着。”范大少回答道。
他们口中的令儿是范大少的二子,今年六岁,很是聪慧,范毓馪一向非常喜欢。往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