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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反应奇快,又想硬靠腰力直起身子,然而双腿剧痛,他竟是发不出多大的力量来。
此时的他唯有右手还算伤的轻了些,只是断了两根手指的骨头,那颗石子就是他用右手打出去的。
被踢中之后,叶小千的身子横着飞出去,擦着地面的那种飞。
暴怒的元桢试图上前杀了他,可此时听到了马蹄声轰隆隆而来。
他不敢再战,朝着林子深处冲了出去。
叶小千咬着牙想起身继续追,可是双腿的剧痛告诉他,他的腿骨可能也出问题了。
不多时,后边有人骑马冲进林子,看到叶小千后立刻跳了下来。
最前边追过来的,正是刀兵将军离人。
“不用管我,那家伙受了伤跑不快,就在前边!”
叶小千指了指元桢逃走的方向喊了一声。
离人回头看了一眼,廷尉府的人和他的人都已经跟上来,他立刻朝着叶小千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这林子虽然不算很密,可骑马还是不方便,离人的轻功身法也不俗,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叶小千被手下扶起来,他示意让人扶着他上马,他要接着追。
可手下人怎么可能还让他去动手,把他抬起来就往回撤。
又两刻之后,绕过来的谢晚歌和高隐久也到了,两个人下令把千办大人抬上马车,找医官迅速诊治。
叶小千问:“陶小米呢?”
谢晚歌道:“他没有过来,带着一队骑兵往林子另一侧绕过去了。”
叶小千点了点头,心中对陶小米多了几分欣赏。
可是半个时辰之后,离人和陶小米全都回来了,两个人看到叶小千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林子后边是条河,水流很急。”
离人的身上湿漉漉的,显然他也是跳进了那条河里的。
离人道:“我看到了那个家伙跳进去,追之不及,也就跟着跳了进去,水流实在太急了些,若非陶大人带人赶过来,我也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根本就稳不住身子。”
陶小米道:“刚才离人将军告诉我说,那人被千办大人打伤,他跳进水里,多半是活不了。”
叶小千摇头:“廷尉府不是这么办事的,多半活不了只是你的推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才是廷尉府办事的规矩。”
陶小米道:“这里的河肯定要入海,我带着人顺着河道继续追。”
叶小千嗯了一声:“去吧。”
陶小米一招手,带着不少他手下的密谍出发,叶小千吩咐谢晚歌和高隐久也带着人去找。
叶小千的伤势太重,左臂的小臂骨头断了,两条腿的骨头虽然没有断开,可是医官诊治后发现,应该也有骨裂。
离人吩咐手下把叶小千送回福楼县城里修养,他下令福楼县里的宁军沿河搜寻。
奇怪的是,在这条河的入海口寻找了许久,没有见到元桢。
在沿岸一路的搜查,也没有找到。
有人推测说那条河水流实在太急,可能元桢的尸体早就已经顺溜冲进大海里了。
可是叶小千却不同意,他认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足以证明人没了,倒是可以证明人逃了。
元桢的命确实大。
他跳入激流之中,一开始也完全控制不住,被水流冲的狼狈不堪。
身上又受了伤,被打瞎了的那个眼睛处更是疼的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他顺着河水往下冲了一段之后,撞在了一堆树杈上,他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河道上边会有一堆树杈。
还有几只他不认识的个头极大的老鼠,朝着他发出怒吼一样的叫声。
元桢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好不容易爬到了岸上,见河边上就是山坡,跌跌撞撞的往上爬。
他的运气就在于,他上岸的这地方没有路,沿河巡查也到不了这。
他上了山之后,强撑着身子尽快找地方躲起来,靠着山石坐下来的那一刻,好像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似的。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那受伤的眼睛,然后脑袋里就嗡的一声。
被河水冲了这么久,上下翻腾,他眼窝里那颗石子居然还在。
元桢把衣服解开,腰带上绑着一个鹿皮囊,里边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水泡了。
好在是伤药都撞在了小瓶子里,且他做事谨慎,之前就用油纸包都包了好几层。
他往旁边看了看,伸手折断一根树杈塞进嘴里咬着,然后硬生生的把颗石子抠了出来。
元桢浑身都在发颤,额头上瞬间就冒出来一层汗水。
整个脑袋里都是晕的,天旋地转一样,好像一下子就置身于一片空荡荡的地方,自己还像是一片树叶一样随风飘着。
他把伤药倒出来,咬着牙往眼窝里塞,然后撕开衣服,用尽力气把水拧了拧,又涂抹了一层药粉在那条衣服上,这才用布把眼睛勒住。
做完了这一切,元桢好像虚脱了一样,躺在那,连动都动不了了。
也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元桢感觉自己很冷,他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事。
挣扎着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带的药品,选出来两样吞服下去。
然后他开始往高处走,他必须到有阳光的地方去。
他没办法点火,只要点了就会被发现,为了让自己稍稍暖和起来,他只能是去寻找阳光。
好在,已是夏天。
“如果这样我都没能死掉。。。。。。中原人,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最后一步
二十天后,冀州,平远县。
一间废弃的民居中,陶小米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屋子里有一堆灰烬,还带着余温。
他们从青州追踪元桢,原本大部分人推测元桢已死,可是千办叶小千却坚决不认可这样的推断。
所以队伍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青州继续排查,一部分北上进入冀州。
叶小千受伤之后,陶小米就请示了他,不再跟着廷尉府的大队人马走,而是带着二三十个精锐手下单独行事。
这次从青州一路追到冀州的队伍有三支,一支陶小米带着的军机司精锐,一队是离人分派的刀兵,还有一队是廷尉府的黑骑。
此时此刻,陶小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是近七天以来,第三次如此接近那个逃犯了。
在火堆旁边有一块石头,石头很干净,显然元桢之前就坐在这石头上烧火来着。
已经是夏季,可是三个发现了元桢的地点都有火堆,所以陶小米推测元桢的伤势在恶化。
陶小米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眼眶已经溃烂的人,用烧红了的东西狠狠的烫了伤口。
叶千办说过,他应该不只是伤了元桢的眼睛,也许是他其他地方的伤口因为缺少药物而溃烂。
所以陶小米摇了摇头,如果是眼睛的伤溃烂了,那么元桢根本不可能逃出来这么远。
元桢必须回冀州,他只有走冀州才能尽快回到黑武去。
而且陶小米坚信,在元桢身上还带着什么东西,足以帮助黑武人南下的东西,或许是一份元桢亲手绘制的地图。
元桢在辅佐韩飞豹期间走过了很多很多地方,甚至还到过西北的边疆,也到过冀州。
这个人对中原了解太深刻,如果真的让他一路逃回去,将来必然是极大的祸端。
陶小米睁开眼睛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往左右看了看,在地上发现了很少的一些淡黄色的东西。
他俯身下去,鼻子贴着地面闻了闻,确定那是伤药。
所以陶小米脑海里又有了画面,元桢身上有伤药,但只够给他眼睛伤口换药用,而顾不上其他地方了。
所以元桢用这种对自己最残忍的方式,烫焦了自己其他伤口,阻止恶化。
一路上他们追的太紧了,元桢甚至不敢稍作停留,也不敢去药铺偷药。
“地图。”
陶小米伸手。
军机司的人连忙把地图取出来,陶小米接过地图后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来一条线路:“咱们按照这条路一直追。”
说完后把地图交给手下,大步走出房门。
在距离这个地方大概十几里外,戴着一个草帽的元桢回头看了看。
此时他的脸已经难看的要命,眼睛处的伤如果处理不好就是致命伤。
所以,诚如陶小米推测的那样,元桢把所有的伤药都用在了眼睛处。
他身上确实不只有一处伤势,而有些可笑的是,现在对他来说最难受的,竟然是被那些很大的老鼠咬伤的地方。
在青州,他为了逃避追杀跳进了那条水流湍急的河里。
如果不是撞上了那一堆树杈的话他停不下来,可他怎么想到那堆树杈里居然有不少大老鼠。
也许那不是老鼠,元桢从没有见过那种东西,他的腿上被咬伤了好几处。
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可是过了两天伤口居然出现了化脓。
他一路逃一路采了些草药,可竟然没有用,没办法,只好用烧焦伤口这个残忍的方式了。
就在这时候,他身后上来了一辆马车,元桢朝着马车不
断作揖,请求马车停下来。
车上是一家人,好心的停下来问他怎么了,元桢骗人说他是行商,遇到了歹人。
身负重伤不说,也没有银子了,希望能好心捎他一段路。
该着这个人命好遇到了心善的,让他上车带他走了六七十里,在岔路口他才下来。
此时田野里的玉米已经半人多高,元桢躲进了玉米田里,啃了几根玉米秸秆就算是解决了一顿饭。
回想起来自己这一生至此,难免有些唏嘘。
他曾是那般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立志做黑武帝国第一个非鬼月族出身的宰相。
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在黑武帝国掌权,而为了他这个目标,他可以付出一切。
所以他才会来中原,他需要极大的功劳才能得到鬼月八部那些贵族的认可。
光是黑武汗皇一个人认可他,根本就没有用,因为黑武汗皇也不能为他破坏了规矩。
可是这次,他败的太惨了。
韩飞豹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浪费了他那么多的时间,这让元桢无比的懊恼。
在玉米田里躺着休息了一会儿,他不敢在官道上继续走了,他要等夜里才敢上路。
迷迷糊糊的应是睡着了,可是睡的很浅。
隐隐约约中听到马蹄声,元桢立刻就被惊醒,他立刻翻身趴好,连大气都不敢出。
从马蹄声判断,路上过去的队伍数量至少有一两百人。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追他的廷尉,就算是确定不是,他也不敢现身。
“算是有本事的一个人了。”
元桢等马队过去之后,再次躺下来,自演自律一句。
他想到了那个千办。
元桢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寻常的廷尉府千办,他只靠手里那些石子就能将其击杀。
“能追到这还不放弃。。。。。。”
元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需要改变路线了,哪怕那支马队未必是追他的,他也不敢在这条路上继续走。
他对冀州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只要一路往北走就能到燕山山脉。
廷尉府一定派人往北疆边关各处送出了通告,而且肯定比元桢要到的快不少。
可元桢还有什么选择呢?
只要到了燕山,他确定以自己的本事,寻常人翻不过去的天堑,他一定能够过去。
如果。。。。。。
如果实在过不去的话,那就在燕山里隐居一段时间,那茫茫山野之内,别说廷尉府,就算是宁王为了抓他而动用数万大军,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把他翻出来。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元桢又折断了一些玉米秸秆补充了些水分,微甜,味道还不错。
整个黑夜,元桢都在咬着牙赶路,他调整了自己的计划,他没有再往北走,而是往回走。
一夜之后,他回到了那个他稍作停留过的废弃民居里。
火堆的痕迹还在,多了些凌乱的脚印,所以元桢确定廷尉府的人已经来过这了。
他在这破旧不堪的院子里又休息了一天,到了晚上,饥饿已经让他无法再踏实睡下去。
他熬到了子夜时分,从破旧院子里出去,悄悄的找到了一家药铺。
这药铺里只有一个学徒住着看家,被元桢直接杀了,可怜那少年只有十五六岁年纪,死的不明不白。
元桢在药房里翻找了不少药出来,先是给眼睛处换了药,然后又打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