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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百姓对朝廷的愤恨,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刘崇信。
“传旨。”
皇帝忽然喊了一声。
内侍连忙过来俯身等着,皇帝沉吟片刻后说道:“传旨回都城,将刘崇信的坟扒平,尸骨挖出来,用马踩,用爬犁碾!”
说完后他略微一停顿,又继续吩咐道:“让吏部发文给各州县衙门,铸造刘崇信跪像,就放在各州县的城门口,任人唾弃。”
武亲王听到此处后心里一动,不得不对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更加钦佩。
听起来皇帝是因为于大人的事而恼怒,可因为这件事皇帝的做法,却是在做给百姓们看。
如何让天下百姓知道皇帝的贤名?如何让天下百姓对大楚朝廷重拾信心?
让天下各州县铸造刘崇信的跪像,任人唾弃,这件事就能迅速的让大楚百姓们对皇帝称赞。
皇帝这是在拉拢民心,其实也是一种骗术。
欺骗天下百姓的高端骗术。
百姓们对着一个跪像发泄怒火,吐痰辱骂泄愤,觉得好像出了气发了怨,人人都觉得很痛快很爽。
陛下却在不知不觉中,重新让民心归顺。
大楚有望!
大楚有望啊!
武亲王在心里感慨了许久。
这样的一位皇帝,他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睿智,如此的令人信服,只要能给他十年,他就能把大楚重新扶起来,站稳,站直!
在这一刻,武亲王有一种总纵死也为臣的绝念在心中慢慢浮现出来。
冀州。
绿眉军大营。
庄无敌再次来到中军大帐外边,守在大帐外的亲兵看到他来了,都不敢与他对视。
“大哥又不在?”
庄无敌看出来那亲兵脸色有异,于是问了一句。
亲兵俯身道:“回二当家,大当家出去巡营了,大概很快就会回来,要不然要不然二当家先回去,等大当家的回来了我立刻就过去请你。”
“不用了,我就在这等着。”
庄无敌就在大帐外边一屁股坐下来,他此时已经不想再劝什么,而是更想当面问问虞朝宗,大哥你为何要躲我?
从早晨等到了中午,不见虞朝宗回来,这时候庄无敌才信了虞朝宗不是真的那么忙,就是不想见他。
可他还是不死心,想着莫非大哥还能夜里不回来?
他是个死心眼的人,决定不走了,就在这门外死等,从清晨等到日暮,又从日暮等到凌晨。
庄无敌激灵一下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肩膀上披着一条毯子,是那亲兵给他盖上的。
“大哥他还没有回来?”
“没”
亲兵看着庄无敌那般模样都有些心疼,有些不忍的说道:“二当家回去休息吧,看来大当家今夜不会回来了,料来是前面军情紧急”
庄无敌叹了口气后说道:“你不用骗我了,只要我在,大哥他是不会回来的”
庄无敌起身,把毯子递给那亲兵,说了一声谢谢后转身离开,步履颓然。
走了几步之后他回头,看向那亲兵说道:“什么时候我大哥他回来了,你替我跟他说一声我要走了。”
亲兵一急,连忙问道:“二当家要去何处?若大当家问起来,我好回答,大当家也好派人寻你。”
“不必了。”
庄无敌道:“大哥他会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的。”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一开始步伐显得格外沉重,后来越走越快,大步而行。
冀州城里。
李叱和唐匹敌两个人转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找到出城的机会,难免有些失落。
因为他们发现,冀州军已经在堵城门了,一旦开始堵门,就说明曾凌已有决死之心。
之前城门不封,是因为曾凌还想反击,曾凌看的出来城外那三方势力貌合神离,也盼着自己的离间计可以成功。
一旦奏效,罗耿那三人反目成仇,他就能率军杀出冀州城,若有一场大胜,冀州之地,他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霸主。
可是现在的曾凌忽然间悟了,罗耿看起来是中了他的离间计,实则是罗耿在演戏而已。
就算没有他的离间计,罗耿也会和那崔燕来刘里打起来,不管打的敷衍还是打的认真,都会打。
醒悟到了这一点之后,曾凌又心疼自己的亲兵校尉石宽,又愤恨于罗耿的两面三刀。
可是又没奈何,当下唯有死守死战,才有一线生机。
“出不去了。”
唐匹敌拍了拍李叱的肩膀:“这都是天意,曾凌突然下令封锁城门,一定是他看出来了什么变故。”
李叱道:“还能是什么变故,多半是武亲王杨迹句已经要到了,这个世上,再无一人能如他那样把后发制人用到极致,这一招棋,武亲王在,他便是极致。”
唐匹敌点了点头:“所以你才不停的劝说虞朝宗不要急着入局,因为这个世上最擅长后发制人的人,其实就在看着呢。”
李叱缓缓吐出一口气,忽然有一种自己斗不过上天安排的无力感。
他为燕山营谋算了那么久那么多,只要虞朝宗肯沉得住气,只要最后一个入局,真的就是可捡这满地瓜果的完美之局。
武亲王最善后发制人,但他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只要冀州城这边四方势力杀到一定地步,武亲王就必然会入局。
他不能等到最后,燕山营却能等到最后。
大楚只有一个武亲王,他不会永远留在冀州这片地方,整个大楚,还有无数个地方等着武亲王去收拾残局。
这个老人,只要还活着,就要不停的去奔波,因为当今皇帝无人可用,只能用这一个老臣。
武亲王年纪已经不小了,武神已老,还能撑多少年?
虞朝宗只要等着武亲王收拾完残局离开冀州,冀州就是燕山营的。
可是现在看来,各方势力迫不及待的入局,那么冀州又能是谁的?
唐匹敌拉了李叱一把:“走吧,咱们回去。”
李叱嗯了一声,朝着城外看了一眼:“我现在最担心的庄大哥,不知道他会怎么样,现在我们出不去,他也进不来,以他那般耿直的性子,若是”
李叱晃了晃脑袋,不敢继续去想。
他就怕以庄无敌的性子会死劝虞朝宗,真要是闹翻了,庄无敌可能会出事。
深夜。
冀州城外,庄无敌孤独的站在月色下,看着那高高的城墙发呆。
许久许久之后,庄无敌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第四百五十四章 困在城里的人们啊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在地宫里的人来说,其实除了等待之外也没别的可做,而这种无事可做似乎也并不是很清闲。
为了不让大家越来越恐慌,也为了不让大家觉得那么无聊无趣,余九龄可谓绞尽脑汁鞠躬尽瘁。
他把小时候都没玩过的东西全都重新学了一遍,比如踢毽,比如丢沙包,比如踢瓦片,然后拉着大家一起玩。
余九龄知道李叱心情不好,所以一大早就把李叱拉到地宫大殿里,被他喊过来的还有很多人。
众人围成一圈看着余九龄,因为他说有一件大事他要宣布,他说这是一件要影响格局的伟大发明。
“我,刚刚发现了丢沙包的正确玩法。”
余九龄扫视了众人一眼,用很得意的语气说道:“你们之前所玩过的丢沙包都是假的。”
众人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是,这就是你一大早把人喊到一起要宣布的大事?
余九龄道:“你们能不能有点好学的精神,就像是我一样,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余九龄把李叱拉到众人中间,他大声说道:“现在我就给大家演示一下,同时让咱们当家的做一个见证。”
李叱笑了笑,他知道余九龄是想逗自己开心,于是点头道:“我倒是看看,你想出来一种多了不起的丢沙包。”
余九龄转身跑到不远处,不多时拎着一个饭碗那么大的沙包回来。
他再次得意的扫视一圈后,把他的沙包举起来,然后轮了一圈,随着他嘴里配音发出嗖的一声那沙包打在了李叱的身上。
李叱是觉得自己应该配合,所以没有躲。
他站在那看着余九龄问:“然后呢?”
余九龄眨巴眨巴眼睛,用很疑惑的语气问道:“你不觉得很好玩?你,站在这,你是谁,你是丢丢儿啊,丢沙包啊,哈哈哈哈”
众人全都看着他,嫌弃的看着他。
余九龄被看的都慌了,他犹豫着问:“不不好玩吗?”
他跑到李叱身边说道:“没关系,我还有另外一种玩法。”
说完之后他把李叱抱了起来,往旁边跑,李叱被他抱着,感觉自己此时像是一根木头。
不远处有一个更大的沙包,能有磨盘似的的那么大,余九龄抱着李叱,把李叱往那个沙包上一扔。
“看!丢沙包!”
他做了一个展示的姿态。
众人看着他,嫌弃的脸色更重了。
李叱起身,在余九龄的肩膀上拍了拍后说道:“我知道你尽力了”
余九龄问:“是不是很尬?”
李叱道:“应该是特别尬。”
余九龄道:“就没有那么一丢丢的新奇感?”
李叱在他肩膀上又拍了拍,然后迈步离开,余九龄站在那一脸的迷茫和无辜,他朝着众人问:“难道不觉得很好玩?”
众人转身,摇着头离开。
余九龄看着他们的样子,失落的像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谁就没有先忍住,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第一个人笑了,后边的人就绷不住了。
如澹台压境那么斯有家教的一个人,都坐在地上一边笑一边用手拍地。
“神他妈的丢沙包啊哈哈哈哈。”
站在远一些的地方,沈如盏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上扬。
她只是在想,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尤其是李叱,装作很漠然的样子走了几步后就忍不住蹲在那笑,笑的嘴都快
劈叉了。
沈如盏又在想,李叱是这样一个家伙
唐匹敌忽然跑过来,朝着那个磨盘那么大的沙包上一跳,还喊了一声。
“看,敌沙包。”
他起来,阮晨跑过来了,跳起来把自己往那巨大的沙包上一摔:“看,晨沙包。”
“不不不。”
挂刀门大师兄贾阮把阮晨拉起来:“你是软沙包。”
阮晨道:“屁,你才是软沙包。”
贾阮往那个沙包上一躺,哈哈大笑道:“你猜错了,我是贾沙包啊哈哈哈哈。”
阮暮跑过来说道:“我来我来我来,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
他往沙包上一躺:“软沙包!”
然后拉了阮晨一把,阮晨也躺那了,阮暮就喊:“两个软沙包!”
然后又拉了贾阮一把,三个人躺在那。
“三个软沙包!”
余九龄站在那,轮到他嫌弃的看着这群人,刚才那些人是怎么看他的,现在他就在怎么看那些家伙。
他沉默片刻,看着那三个乐疯了的家伙说道:“三个软傻批”
阮暮噌的一声跳起来,拉着余九龄过去,把余九龄往那个大沙包上一按,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余九龄身上了。
他问李叱:“当家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等李叱说话,阮暮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二十七个软沙包!”
李叱:“”
这一次,连沈如盏都忍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笑着笑着她忽然就明白过来。
这些人聚集在李叱身边,难道这不就是最好的状态吗?比起那些因为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人,李叱他们才是真的最完美的状态。
余九龄被压在那,依然用一脸嫌弃表达自己的看法。
嫌弃着嫌弃着,然后噗的一声就笑了:“什么他妈的鬼东西,什么他妈的二十七个软沙包”
地宫里,一时之间,欢声笑语。
而此时在冀州城的大营里,却好像乌云笼罩,每个人头顶都有一层又一层的乌云。
节度使曾凌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他没办法让自己心情缓解一些,从封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也许所谓的末日,很快就会到来。
封门,封不住外边的敌人。
用不了多久外边那诸多势力,就会在某个人的斡旋下,再次变成一个联盟。
冀州城就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还没有吃到肥肉就打的不可开交,那些人也不愿意一直这样。
先把肥肉抢过来,然后再说怎么分。
当然不会分的好,因为谁都想独吞,到时候再打起来也是常理之中。
然而他们的目标,现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