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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笑了笑道:“是我父亲让我说的。”
余九龄道:“你赶快去照看澹台将军吧,咱们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
澹台器道:“刚用过药睡下了,睡之前让我出来谢谢你们,也叮嘱我去看看若凌姑娘,她应该是吓坏了。”
这位老将军,即便到了这种情况,还都能惦记着,每件事都想的很清楚。
可是再想想,受伤,对于每一个边军将士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
“咱们去看看吧。”
李叱他们随即往厢房那边过去,之前若凌姑娘和高希宁她们都在这里。
刚到门口,就听到若凌姑娘的哭声,显然是真的吓坏了,毕竟小姑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动手,还杀了人。
这种恐惧,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别说是个小姑娘,一个大老爷们怕也接受不了。
余九龄站在门口看了看,若凌姑娘坐在那哭泣,高希宁和燕先生有些手忙脚乱,不停的劝着。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再强悍,也才这个年纪。
余九龄他们也不太方便进去,于是又回到院子里,澹台压境往厢房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又轻轻叹了口气。
他低声说道:“刚才一锤打爆了金甲武士的头,此时吓得嘤嘤哭泣,好像两个人,刚才若凌姑娘那一锤,说实话,把我也吓着了。”
余九龄道:“把你吓着了,把我也吓着了”
他叹道:“回想一想那一锤,不是我看不起诸位,而是诸位谁都接不住吧。”
他看向唐匹敌,唐匹敌看向天空,片刻后说道:“我为何要接”
他又看向李叱,李叱笑了笑说道:“若是打我的后脑,我自然也会被打爆脑壳,但若是打在我脸上,怕是会反伤了若凌姑娘。”
众人都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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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同时点头,以为然。
唐匹敌道:“何止是反伤,若打在你脸上,那锤duang儿的一声就被弹回去了。”
澹台压境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去审问一下那些被抓的人。”
刚要去,从书房那边跑过来一个亲兵,对澹台压境说道:“大将军醒了,请少将军和几位过去说话。”
这才睡了有一两刻的时间而已,大将军这么快醒了,显然是因为心里有事。
众人连忙回到书房那边,在书房里屋,大将军澹台器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有些差,但精神还算不错。
“都坐吧。”
澹台器微笑着说道:“多亏了你们在。”
闲聊了几句后,澹台器看向李叱,脸色有些淡淡愧疚的说道:“有件事,要先和李公子说。”
李叱连忙道:“大将军尽管吩咐就是。”
澹台器道:“之前看你和唐匹敌,便看到了我儿的不足之处,我那时还想着,应该让他跟着你们离开凉州继续去历练。”
“你们都是人中之杰,不管是心智还是武功,都在境儿之上,他跟着你们两个,会比留在凉州学到的更多。”
“与年纪相仿又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比听我这个老人家说教要学的更多更快。”
澹台器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我现在受了伤,一时之间也难以带兵,如今出了这件事,西域局势立刻就变得微妙前起来,所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叱立刻说道:“大将军放心,让澹台留在凉州吧,若有需要,我们也可留下,待事情平息之后再离开也没什么关系。”
“如此甚好。”
澹台器的脸上立刻就多了几分喜色,因为李叱的话,确实心里踏实了不少。
“有几件事,还劳烦你们帮一帮境儿。”
澹台器道:“安抚所有使臣,告诉他们,此事与他们无关,我不会追究他们。”
李叱点了点头:“明白。”
澹台压境也嗯了一声。
若此时澹台将军追究其他人的话,只会把矛盾扩大到整个西疆,各国君主若得到消息,都会担惊受怕,唯恐会被西凉铁军报复。
这种担忧,必会把那些小国吓得联合起来,这反而会让西凉局势变得恶化。
澹台器又道:“也不要追究卯犁国的人。”
这句话让不少人疑惑起来,以为大将军是一时之间说错了,卯犁国的使臣伞丁带着刺客进入将军府,这事可是连其他西域使臣都看的清清楚楚。
澹台器认真的说道:“让卯犁国从这件事里抽离出来,暂时并无什么害处,反而有利。”
澹台器停顿了片刻,像是略微整理一下思路,又像是想考验一下他儿子的思维。
他有些期待的看向澹台压境,却见澹台压境还是一脸疑惑,似乎有些没想明白。
他又试探着的看向李叱。
李叱随即醒悟大将军的意思,于是说道:“要对诸国使臣说,卯犁国的人,并没有刺杀大将军本意,而是卯犁国使臣伞丁被月氏国使臣庞特狄收买。”
澹台器眼神一亮,点了点头,示意李叱继续说下去。
李叱道:“卯犁国的新皇也是极真诚的派人来为大将军祝寿,只是没有想到,伞丁被月氏国的人收买后,居然做出行刺大将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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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将军已经查明,所有刺客,皆为月氏国的人所收买,也都是月氏国的人带进府里,而之所以收买伞丁,月氏国的意图是逼迫卯犁国一起对抗大楚。”
李叱道:“这件事,连卯犁国的新皇都被蒙在鼓里,若大将军对卯犁国兴师问罪的话虽然也是情理之中,但大将军不想因此而被人挑拨,导致西域战乱,诸国牵连其中,以至于战火波及数百万人生死。”
他说到此处的时候,澹台器的眼神里已经全都是欣赏。
李叱继续说道:“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月氏国的人阴谋,所以大将军会把诸国使臣礼送处境,且请诸国使臣回去后正告诸国君主,大将军要对月氏国动兵。”
“那些使臣回去之后,带大将军原话,就说大将军立誓要灭掉月氏国,诸国君主,不可参与其中,谁若与月氏国联手,便一并征讨,此事也与卯犁国无关,卯犁国也不可参与。”
李叱停顿了一下,征询似的看向澹台器说道:“总的来说,就是告诉那些使臣你们回去后老老实实的,谁也不许插手,但是西凉铁军和月氏国这一战,在所难免。”
澹台器笑起来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澹台压境这才明白过来,他父亲的意思是,要把西域诸国分派站队的事消除掉。
如果不这样安排,西域诸国必会站队,一部分站月氏国和卯犁国那边,一部分站楚军这边。
现在他父亲是告诉西域诸国,我不针对别人,连卯犁国我都不针对,我就针对月氏国,你们不插手就行,谁插手我就打谁。
但他还是有些不解,于是问道:“那为何不号召诸国,与我西凉铁军联手灭了月氏国?”
澹台器笑道:“若如此号召,诸国君主都会想到,是我西凉铁军兵力不足,没有信心灭掉月氏国。”
他看向儿子,耐心解释道:“我就说不许他们插手,他们会觉得我有信心靠一己之力灭了月氏国。”
澹台压境终于明白,他点头道:“父亲是担心,一旦号召他们站队,他们反而会觉得我们兵力不足,所以就会选择月氏国那边,毕竟月氏国是西域强国之一。”
澹台器道:“你越是不许,他们就越是会凑上来帮你,因为他们会害怕你收拾了月氏国后再收拾他们看来待我伤好之后,还是有必要让你随李叱他们再去学习历练,你这一次出行,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他们。”
澹台压境撇嘴道:“只比我强上些许而已。”
澹台器笑道:“若以往,你已经再不服气,这次居然服气,不错不错,我看你这般改变,也很欣慰。”
澹台压境叹道:“我以前只觉得, 我一直跟你说我很行,你便会夸我,哪知道原来是要说我不行,你才会夸我。”
澹台器道:“你确实比他们两个差了些,差了些就要承认。”
澹台压境看向李叱道:“你就不谦虚一句?”
李叱道:“你父亲说的都对。”
澹台压境哼了一声,又看向唐匹敌,他想着李叱不要脸,不谦虚也就不谦虚了,唐匹敌难道还能不谦虚。
唐匹敌见他看过来,于是微微颔首道:“你多努力。”
他这四个字,让澹台压境差点背过气去。
可没想到这还没结束。
唐匹敌对澹台压境很认真的说道:“不说其他,只说军务事,你先和李叱学,等他教不动你了,你再来问我。”
澹台压境:“”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 散散心
大将军府后院。
残余的卯犁国使团成员被带到了这,之前被关押在牢房里好一顿打,此时看起来个个都狼狈不堪。
这些人一个个低着头,脸上也只有恐惧和绝望,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他们的主官伞丁做出了刺杀澹台器的决定,他们左右不了什么,哪怕其中有人不同意也无济于事。
况且,这次出使的官员都是效忠于卯犁国新皇契桦梨的人,他们也都是比较激进的人。
然而他们也清楚,他们的皇帝可没有让他们刺杀澹台器,他们是来杀蒂克花青的。
此时此刻,这些激进的人,被狠狠打过之后,又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人看起来也就像是魂魄都没了一样。
李叱和澹台压境缓步走进来,那些卯犁国的官员听到脚步声后都抬起头看,但很快又都把头低了下去。
“你们之中,谁的官职最高?”
澹台压境进门后问了一句。
那些人全都低着头,没有人回答,或许是因为知道必死无疑,所以不愿回答。
“看来你们确实还都不怕死。”
澹台压境看向李叱,李叱语气平静的说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们之中,一定有人是伞丁的亲信,谁把伞丁亲信指认出来,可免死。”
听到这句话,有些人抬起头,有些人则把头低的更低了些,神色各异。
李叱在屋子里一边踱步一边说道:“这件事,大将军已经查明,所有事都是伞丁一人所为,我之所以要问谁是伞丁的亲信,只是不想牵连无辜之人。”
他的脚步很慢,可是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踩在这些卯犁国官员的心口上。
“大将军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但也不会错怪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李叱语气稍稍平缓了些,用一种有些可怜他们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以为伞丁决定了你们的生死,可实际上,决定你们生死的是澹台大将军。”
他看向其中一个眼神里恢复了些许希望之色的官员说道:“伞丁决定的事,你们敢反抗吗?”
那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李叱道:“伞丁被月氏国的人收买,你们知道吗?”
那人连忙又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很清楚,伞丁当然没有被月氏国的人收买,可是现在楚人这样说,他们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
李叱继续说道:“你们也是可怜人,我相信,你们其中知道伞丁阴谋的人并不多,知道伞丁阴谋的这些人,大将军不会放过,其他人大将军不会责罚,还会把无辜的人送回卯犁国。”
一个卯犁国官员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不知情,我真的不知情。”
李叱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你指认出谁是伞丁亲信,谁提前知情,我就把你放了,说到做到。”
这人像是犹豫再三,最终看向另外一个卯犁国官员,颤抖着手指了指那人:“他是伞丁将军的亲信随从,我等都是文官。”
“好!”
李叱伸手指了指那个被指认出来的人:“拉出去杀了。”
立刻有亲兵进来,如狼似虎一般,不由分说把那人叉了出去,片刻后,屋外就传来一声惨呼。
脚步声传来,那几个亲兵又回到屋子里,其中一人的长刀上还在滴血。
李叱指了指那个说话的官员说道:“你没事了。”
说完后吩咐道:“把他带出去,给他准备饭菜,给他治疗伤势,再给他找一些衣服来换上。”
那人都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李叱,这些人从昨天被抓起来后,被打了半天一夜,又疼又累又困还担惊受怕。
可是亲兵过来带着那人出去,就在院子里给他摆了张桌子,有酒有菜。
门开着,屋子里的其他卯犁国官员都看得到。
李叱问道:“还有人愿意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