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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没有理会这个膝盖软了的县令大人,感觉馒头烤好了之后才睁开眼睛。
一壶水,两个馒头,就是他的早饭。
吃过之后,他还是不言不语,坐在主位上开始看那些账目。
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大概两个时辰,张汤看那些账目的速度很快,所以胡南昇等人也越发紧张起来,有的人已经汗流浃背。
“胡大人。”
张汤忽然开口,把胡南昇吓得一哆嗦。
“千办大人,下官在。”
张汤把整理出来的三本册子扔出去,落在胡南昇脚边。
“一份是票号的,一份是韵胜斋的,一份是风德斋的。”
他问:“你还需要解释吗?”
胡南昇又是扑通一声跪下来,连忙说道:“回千办大人,下官可以解释可以解释的。”
张汤问:“尽量把自己解释成活罪难逃,不要解释到最后还是死罪不可免。”
胡南昇趴跪在那说道:“票号的银子分账,确实是有下官一份,在大概两年前,票号的周掌柜找到下官,说是分给下官一份干股但下官不敢,所以实打实的入股纹银一万两。”
张汤看了他一眼:“继续。”
胡南昇道:“韵胜斋和风德斋,确实都是下官的产业,但下官不敢放在自己名下,一直都在别人名下那是为官之后的事,当时百姓们和乡绅们推举我为本县县令,下官实在不能推辞,之前那是家里的产业啊,为了避嫌,下官已经足够小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汤已经哼了一声。
“既然是你家里的产业,你怕的什么,那一万两银子,也是从你家里产业里挪过去的。”
他起身,走到胡南昇面前:“你本来就有的,难道因为做了官,就都放弃不要了?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你起来吧,不用怕。”
他看向那些官员说道:“我一直都说,我查归查,查是我的职责,但只要心里没有鬼,谁都可以昂首挺胸的站在我面前。”
他说到这,话锋忽然一转:“那位周掌柜,两年前开始接触你,并且要给你分干股,你入股一万两银子,你算过每年应该分给你的红利是多少吗?”
胡南昇连忙道:“下官从没有过问过那票号的账目,每年的分红,都是周掌柜亲自送来,说是按照比例分好,绝无掺假。”
张汤道:“胡大人,你记住,我今日不办你,恰恰是因为这一万两银子。”
“我查过了票号近两年的账目,你的分红虽然超过票号的盈利,但没有超出太多。”
他看向胡南昇道:“你派人把周掌柜请来,你的事就算过去了。”
“是是是”
胡南昇连忙俯身道:“下官立刻派人去喊他。”
张汤一摆手:“不用请到县衙里,我进芦县还没有县衙以外的人知道,你派人去见他,把他请到你家里。”
胡南昇怔住:“下官家里?”
“是。”
张汤道:“你派人去告诉周掌柜,说听闻张汤就要到了,账目丢了的事,或许和张汤有关,让他过来和你详细说一说票号的事。”
胡南昇哆哆嗦嗦的说道:“是”
半个时辰之后,胡南昇家中。
客厅里,张汤坐在椅子上等着,单手拿着一本书册在看。
这本书册是宁王赐给他的,说是一个叫李先生的人所写,是关于刑侦之事。
在这本书册中,张汤所得甚多。
在他身边,县令胡南昇,县令的夫人家眷,还有一些仆从,都在那站着,谁也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候,院门打开,票号的周掌柜闪身进了门,一进来就吓了一跳。
进了院门后来看到,院子里站着十几个身穿黑甲的廷尉军,在那一刻,周掌柜的膝盖也软了一下。
“把人带过来。”
廷尉军百办早云间招了招手,手下廷尉立刻上前,带着周掌柜进了门。
才看到张汤,周掌柜似乎就明白了为什么,和之前县令大人一样反应,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张汤把手里的书册放下,那书册封面上有一行字。
侦缉档案
这本不是李先生故意写出来的,关于教授官府刑侦之事的书,而是他闲来无事,回忆着过去看过的故事,整理成的一本册子。
当初在大楚都城的时候,靠着这本册子,李先生一个月卖钱数百两。
然而没过多久,这本册子就被官府定为禁书,凡是手中持有之人,若不交公处置,一律下狱。
很快,这本册子就都被收缴上去,一把火烧了。
然后官府开始通缉这个写书的人,书上有作者的名字,叫金鳞居士。
查来查去,发现这个金鳞居士像个透明人一样,什么都查不到。
再后来通过笔锋笔迹之类的东西追查,发现之前在都城里卖火了的几本册子,可能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不过这本册子上留名金鳞居士,另一本册子上留名就是种子居士,还有一本书上留名是番号居士
查不到人,最终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跪在张汤面前的周掌柜,没用一刻时间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大概是有人给他出主意,要想生意做的稳当,当然要有靠山。
于是才有了后边的事,但这个给他出主意的人,老早就已经离开了芦县。
周掌柜说,这个人叫慕风流,也是个生意人。
前些年一直都和票号有生意上的来往,账目上过手频繁。
后来周掌柜的生意遇到难处,还是慕风流出了一大笔银子才把票号保下来。
所以算起来,周掌柜之所以是周掌柜,而不是当家的,是因为他的占股其实已经不足小半,真正说了算的是慕风流。
但是自从两年前拉拢了胡南昇之后,慕风流就没有再回过芦县。
每隔几个月的话会有书信回来,有时候人在冀州,有时候人在幽州,但大抵上不会离开冀州治内。
周掌柜看起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人,从面相上来看,就属于那种胆小怕事的。
可这只是表象,张汤很清楚,这些做票号生意的人,哪有一个是真的胆小怕事的。
“千办大人,草民确实有罪,请千办大人责罚。”
周掌柜一个劲儿的叩首,似乎是真的吓坏了。
胡南昇小心翼翼的走到张汤身边,俯身道:“周掌柜在本县做票号生意,也是祖传下来,算起来已有数十年。”
张汤嗯了一声。
山河印的人不可能一直都在某个地方自己开票号,通过这种手段逐渐控制当地票号,比自己做要简单的多。
神不知鬼不觉,就把票号攥在自己手里,通过票号,又可以让大量的现银流动变得正经起来。
这些人在生意上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慕风流是哪里人?”
张汤问。
周掌柜低着头说道:“他自己说是江南陆陵人,陆陵在京州。”
张汤又问道:“这两年来,差不多每隔半年就会有大笔银子转入你票号之中,你就没有问过?”
周掌柜连忙道:“不敢问,那是财神爷。”
这个人看起来身材瘦削,跪在那的时候连肩膀都在微微发颤,似乎真的吓坏了。
他也不敢抬头,始终低着头说话。
“千办大人,若没有此人的话,票号早就已经完了,所以任何金银上的事,其实草民都不敢问。”
周掌柜第一次抬起头看向张汤:“千办大人,这个慕风流是做了什么违背法纪之事吗?”
县令胡南昇立刻怒斥道:“大人不问你的,你也不许胡乱问。”
周掌柜连忙点头:“是是是,草民不该问。”
就在这一刻,站在不远处的百办早云间忽然抽剑。
一道寒芒炸起,像是屋子里亮了闪电。
当的一声,一把已经刺到了张汤面前的短刃,被早云间一剑荡开。
下一息,早云间的剑已经朝着周掌柜的咽喉刺了过去。
【我大河北,最近让人有点揪心,希望大家都好,所有人都好。】
第六百九十九章 合理
周掌柜出手的时机好的似乎完全防不住,而他的表演也格外精彩。
哪怕就是张汤,在某个瞬间,也有了动摇,在思考这个周掌柜是否真的与山河印无关。
在县令胡南昇怒斥周掌柜不许他胡乱发问的时候,周掌柜还在唯唯诺诺。
可下一息,他袖中所藏的短刃已经刺向张汤的咽喉。
张汤足够狠,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己。
但他的武艺,不能说稀松平常,可以说是一点儿不会。
电光火石之间,一剑寒芒。
剑光在张汤的咽喉前边亮起来,像是一朵电光梅花。
璀璨,夺目,甚至让人错觉虚幻。
当的一声,短刃被一剑荡开。
紧跟着,这电光梅花往前一抖,直奔周掌柜的咽喉。
周掌柜显然知道早云间的实力,所以在出手之后立刻后撤,连续翻了几个跟头,人已经在数丈之外。
他停下来,再看时,眼睛骤然睁大。
张汤还坐在那把椅子上,书册还在他手中,可是一把匕首刺中了张汤的脖子。
县令胡南昇的手握着那把匕首,他站在张汤不远处,表情有些奇怪。
因为他的心口多了一把剑。
在早云间出手的一瞬间,他就出手杀张汤。
本以为早云间会追击周掌柜,谁想到,早云间在一剑逼退周掌柜后,下一剑刺的就是胡南昇的心脏。
如果再发一分力,匕首也会刺穿张汤的脖子,可是只差了这一分力。
在心口被刺穿的那一刹那,胡南昇的力气一空。
早云间一剑刺中,然后如蹬墙后翻的动作一样,一脚踹在胡南昇心口,身子后翻回来,又护在张唐山身前。
胡南昇被踹飞了出去,剑也顺势抽了出来,在身体和剑分离的那一瞬间,剑尖上的一滴血还挂在那,没有马上掉下去。
早云间道:“请大人暂避。”
张汤往外边看了看,自然是看不到院墙外,可是却听的到嘈杂的脚步声。
“避不开,是我大意了。”
张汤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们早就在这给我挖了坑,这芦县就是他们为我选好的坟。”
他看向早云间:“给我一件兵器。”
早云间从腰畔摘下来一把短刀向后递给张汤,张汤伸手接过来看了看,这刀鞘上的廷尉字样,显得那么迷人。
他的手在刀鞘上轻轻的抚过。
无论如何,他一个茶楼的小伙计,也到过这般高度,也曾让人如此敬畏。
“世上那么多人要杀张汤。”
张汤笑了笑:“这是张汤的荣耀。”
早云间手指上扣着一个响笛,屈指一弹,那响笛随即飞上高空,发出极尖锐的声音,能传出去很远。
如今廷尉军黑甲大部分在县衙那边,胡南昇的家里只有十几个护卫在。
院子外边,声音越来越大,院子里的廷尉军士兵往四周看着,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他们全都一样,面对院墙之外,左手拿着连弩,右手握着横刀。
就在这时候,院墙外边忽然传来呼的一声,沉闷且急促。
“小心!”
有人立刻喊了一声。
无数点燃了的火把朝着院子里扔进来,飞的到处都是。
廷尉军纷纷用刀将火把劈开,可是飞进来的火把实在太多,有的人被打中,身上立刻冒起来一层火星。
火把飞进来至少有数百,已经有地方被点燃。
在烟雾中,院墙外边数不清的黑衣人翻进来,都用黑巾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片刻之间,十几名廷尉军立刻收缩防御的范围,十几个人在张汤身前组成一道防线。
黑衣人手里的装备也不弱,他们见廷尉军后撤设防,立刻将背后挂着的连弩摘下来,朝着人墙点射。
廷尉军用连弩还击,弩箭在半空之中往来交织。
黑衣人在一个一个倒下去,廷尉军也在一个一个倒下去。
持续了片刻,双方的连弩都已经打空,院子里倒下了一地的黑衣人,死伤数十。
只有周掌柜躲在最后,没有被连弩击杀。
而十几名廷尉军也都倒了下去,每个人身上都中了不止一箭,有四五个中箭未死,还强撑着想要起身。
就在这时候,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边推开。
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男人缓步进来,天气还冷,他身上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似乎有些单薄。
可是看起来,寒气对他好像没有任何影响。
他穿过满地的尸体,看了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