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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渔夫怎么可能不避开,努力的把船转向想要逃离,可是他一人撑船,显然没有对面的来船速度快。
“居然敢躲!”
梅岩喊道:“给我射死他们!”
他这一声喊之后,手下那些亲信立刻把连弩取出来,朝着小船上就是一阵乱射。
“坐在我身后。”
小船船头上的中年男人轻轻说了一句,语气平静,可是却有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
老渔夫下意识的在那中年男人身后蹲下来,哪里还来得及去想别的,只想着自己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弩箭朝着小船这边过来,中年男人依然盘膝坐在那,只见他抬起左手,一支一支的把迎面打过来的弩箭抓了,然后放在右手中攥了。
这种场面,能说不吓人吗?
这些贼兵的射术其实一般,并不是每支弩箭都能打的那么精准。
可是不管多少,朝着人飞过去的箭,没有一支落空,都被那中年男人抓在手里。
然后他一抖手,一把弩箭就朝着大船上飞回去,不少人避闪不及,被弩箭刺中。
箭从那人手中飞出,犹如天女散花。
至
少五六人被弩箭击中,哀嚎着倒下去。
一看到这般场面,把梅岩也吓坏了,可是他身边带着的护卫多,所以立刻喊了起来:“射死他,快给我射死他!”
那些护卫们开始乱七八糟的发箭,可惜了他们手里的这大楚府兵的制式连弩。
中年男人还是那般样子,盘膝坐在船头,随手去抓,很快就又抓了一把。
然后又是一甩手,弩箭飞回去,又是将几个贼兵击中翻倒。
此时两艘船距离大概有一丈半左右,那中年男人见贼兵弩匣都已经射空,正在装填,于是他长身而起。
“不要离开,我还要回你小船上来,你只在这里等我即可。”
他对那老渔夫说了一句,然后脚下一发力,人腾空而起。
老渔夫只觉得船头猛的往下一沉,船尾都高高翘了起来,如果不是他常年在水面上生活经验丰富,都可能一瞬间被掀翻到水下去。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之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男人,一跃就到了一丈多远的那艘大船上。
砰!
中年男人的双脚稳稳的落在大船船头,仿佛人有千斤之重,人一落下,连这艘大船的船头都立刻沉了下去,船尾也高高的翘了起来。
这一下,大船上的人全都翻倒,往船头这边滚过来。
本就在船头位置的梅岩直接往前扑倒,直接趴在那中年男人的脚前。
中年男人低头看着梅岩,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他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并无七情六欲,也无喜怒哀乐。
“你是梅岩?”
中年男人问。
梅岩挣扎着抬起头问:“你他妈的是谁!”
中年男人居然回答了这个问题:“聂摄。”
梅岩怒道:“我他妈管你是谁,你给我死!”
他身上还压着好几个手下亲兵,一时之间人都滚成了一团,大船摇晃着,也转着,人人挣扎,可是那中年男人却如同镶在船头似的,纹丝不动。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山海军海啸王梅岩?”
中年男人依然那么毫无感情的问了一句。
梅岩怒道:“我就是海啸王,既然知道我是谁,你居然还敢惹我?!”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是就好。”
他微微俯身,一掌拍在梅岩的头顶,啪的一声,梅岩的身子立刻就僵硬了一下,四肢都绷直了。
下一息,梅岩的双眼往上翻,黑眼球都看不到了,两只眼睛好像都变成了纯白色的一样。
再下一息,梅岩的七窍开始流血,人依然绷直了似的,好像被拍了一下后就直接硬了。
此时,那些护卫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吓得嗓音发颤的喊了一声:“聂摄刀皇聂摄!”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因为他看到那个撑小舟带他过来的老渔夫,正在拼了命的想稳住渔船调头逃跑。
他如果喊一声的话,那老渔夫应该会吓得不敢逃走才对。
可是他没喊,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可惜,不是慕风流。”
在他看来,杀一个海啸王梅岩,只是杀慕风流的一个陪衬罢了,买一送一的那种,甚至连买一送一都算不上。
聂摄俯身,从人群中,不知道谁身上抽出来一把刀,然后一刀扫出去笔直的一条线,刀锋所过之处,人都断为两截。
但他出刀并不是蛮力,看似平静,毫不在意,但那些堆积在船头的人如何能用最少的出刀全都
杀了,早已经在他脑海里算计好。
他只出了五刀,杀了十七个人。
然后他转身一跃,那艘船再一次被他踩的船头下沉,船尾高高翘起。
下一息,他已经落在那艘小船上,而老汉还没有来得及把船调转过去。
在这之前,聂摄看到了老渔夫想要逃走,他如果喊一声的话,那老渔夫应该会吓得不敢逃走才对,他没喊,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因为老渔夫把船调转过来的速度,一定没有他杀人的速度快。
“你答应过我,把我送到湖对岸。”
聂摄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老渔夫却已经吓得发抖,手上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撑船。
聂摄又在船头盘膝坐下来,依然那般平淡的说道:“我看到了,你腰上挂着一个酒葫芦,喝几口酒缓一缓,然后把我送到湖对岸。”
他取出来钱袋,也没有数钱,把钱袋子放在船上:“吓着你了,这些算是赔给你的。”
被吓坏了的何止是这撑船的老渔夫,还有在湖水里的那些村民。
吓坏了,可是又在庆幸,他们也不知道这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说是运气好,因为那家伙杀了海啸王梅岩,他们就不会被梅岩杀死。
说运气不好,是因为梅岩死在他们眼前,山海军的人一定会报复他们。
“搬走吧,等战争结束了再回来应该不会很久。”
聂摄看向水里的人说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小船划开了湖面,朝着对岸过去。
水里的人互相看着,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白的吓人。
在湖边的山上,半山腰。
曹猎举着千里眼看着湖面上,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手下人之前告知,云雾图排行榜第一的人,刀皇聂摄已经快到了,就从湖对面乘船过来。
所以曹猎一早就站在这里等着,他第一次这么有耐心的等一个人。
因为曹猎很清楚,当聂摄答应要杀一个人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已经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打了个勾。
如果阎王爷看到生死簿上的人名被勾了死,想改,也一定改不掉。
因为刀皇要杀的人,阎王爷都救不了。
龙头关。
山海军又已经猛攻了半日,可是他们依然没能对龙头关构成什么真正的威胁。
山海军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而已,他们的进攻手段一点儿也不高明。
而守城的这一支宁军,还是当初唐匹敌亲自训练出来的,后来才分调给庄无敌到冀州东北这边来戍守。
人群中。
老张真人压低声音对早云间说道:“得找个机会下手了,那个家伙太轴了些,说不动。”
早云间嗯了一声,他看向庄无敌的所在,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庄无敌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了,老张真人之前就说过,如果再不把他带走的话,敌人杀不了他,他会把自己累死。
“我一会儿想个办法。”
早云间道:“老真人你先走,这样庄将军就不会有所戒备了。”
老祖宗一怔,然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宁王的臣下。”
老张真人看向早云间道:“其实,你也想留下来死守在此,为宁王争取时间吧?”
早云间表情微微变了变,然后无奈的笑了笑。
第八百一十五章 谢谢他
山坡上。
曹猎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多年未见的男人,眼神里有一种炽热,那是一种近乎于信仰般的炽热。
“师父。”
曹猎俯身一拜。
聂摄伸手扶住曹猎,摇头道:“你为少主,不该向我行礼,更不该行此大礼。”
曹猎笑着说道:“不管我是谁,落魄也好,富贵也罢,你都是我的师父,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
聂摄笑起来,样子有些好看。
他很少笑,确切的说,他很少在别人面前笑,他所有的笑容都给了他的妻儿,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例外。
是几乎没有,因为他眼前的曹猎,就是这个唯一的例外。
他是曹猎习武的启蒙先生,也是山河印中实力最强大的武者,没有人可以随意指挥他去杀谁,除非他自己愿意。
他所要除掉的每一个目标,都是他认为该杀人。
在这一点,哪怕是曹猎的父亲,山河印的门主,都没有办法能左右他。
因为聂摄太强,强到已经能随时对门主都构成威胁,所以他地位超然。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聂摄想要退出山河印,想要过平凡人生活的时候,曹猎的父亲动了杀念。
如聂摄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山河印所用,一旦成为别人的帮手,那就是山河印最大的威胁。
这样的人若不可用,那就谁都不能用好了。
当时曹猎的父亲曹紫萝,已经做出了决定,带着无比决绝的想法做出的决定。
这个决定就是,哪怕拼掉山河印云雾图排名前五十所有人,也要杀了聂摄。
如果依然不能的话,那就想办法调动一支军队去杀了聂摄。
当时曹猎站了出来,他对父亲说父亲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答应了聂摄,那么你就是对他有恩的人,对聂摄有恩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在聂摄认为的该死的人名单上。
他说,聂摄永远都不会去杀他认为不该死的人,而恩义这一点,恰恰是聂摄最在乎的。
曹猎这样说,一是为了能保护聂摄,二是为了能保护他的父亲。
曹紫萝因为这句话而动容,也因为这句话而改变了心意。
他也确实是害怕,因为曹紫萝也清楚,其实他可能没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
对付聂摄这样的人,如果第一次动手没有杀了他,那么将会迎来的就是聂摄的报复,他的人杀聂摄会失手,但聂摄杀他一定不会失手。
“师父看起来气色很好。”
曹猎笑着说道:“比离开豫州的时候气色还要好一些。”
聂摄回答道:“杀人伤血气,我当时就对人说过,但是没人信我,他们以为杀人伤血气,伤的是被杀的人,可却不知道,也会伤了自己,我自从离开豫州后,到今天为止第一次又杀了人,所以气色看起来好一些也正常。”
曹猎其实只是一句稍显客套的话,可他解释起来却无比的认真。
如果他不是一个对待任何人和任何事都认真的人,他也不会成为山河印中人人为之丧胆的刀皇大人。
“人在山海军中?”
聂摄问。
曹猎点了点头道:“师父等我一段时间,我想办法把慕风流引出大营,毕竟山海军有十几万大军,师父孤身一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摄打断。
聂摄道:“我等不及。”
曹猎一怔,他问:“以前师父没有等不及的时候,因为师父总是会选
择在最合适的时机才动手。”
聂摄回答:“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妻儿,不知想念为何物而且你应该还记得,对于我来说,动念之后,任何时候,都是我杀人的最好时机。”
曹猎再次楞了一下,立刻回头看向手下人,手下人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纷纷低头。
因为没有人告诉曹猎,聂摄已经有了孩子。
“恭喜师父!”
曹猎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然后俯身道:“所以恭送师父。”
聂摄明白曹猎的意思,从曹猎的眼神里都就看明白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儿子的人是父母,那么对于曹猎来说,除了他父母之外,最了解他的人就是聂摄,他当初跟着聂摄练刀可是足足有十年之久。
甚至,曹猎都觉得,对他的了解,聂摄比他父亲还要更多一些。
因为聂摄有了妻儿,所以曹猎不打算再让聂摄去杀慕风流了。
当一个男人成为了丈夫,成为了父亲,那么他的生命比孑然一身的时候要重要的多。
“没关系,反正你劝不动,我在杀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