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况且,此时岸边双方兵力相当。
破敌的时间并不久,已经有大量的天命军士兵被挤压着掉进河道里。
援兵上不来,这就让裴芳伦失去了他以为会有的兵力上的优势。
从一开始,夏侯琢就已经设计好了打法,想到了所有可能,眼前的这一切,都已经在他脑海里计算了无数次。
“槊!”
裴芳伦嘶吼一声。
他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十倍于敌人的优势,居然被敌人硬生生的压制住,这才是一个领兵之将能力的展现。
如果此时再不能挡住的话,这岸上的人都会死。
如果此时再不能把宁军往回挤压的话,兵力的优势,就会转到宁军那边。
长槊在手的那一刻,裴芳伦仿佛回到了在兖州边军的时候。
他带着亲兵营挤到了最前边,那杆长槊开始展现它本该有的威力。
夏侯琢看到了,所以他迎了过去。
人从斜刺里杀过来,骤然出现,然后那陌刀就如劈山一样落下。
裴芳伦立刻把长槊举起来架住这一刀,若是寻常的木杆兵器,就被这一刀剁开了,然而裴芳伦的武技,足以让他看准格挡的时机和位置,是用槊杆格挡刀杆。
哪怕他的槊造价昂贵,槊杆是复合做法,想挡陌刀也着实不太实际。
当的一声,两个人兵器碰撞的那一刻,便开始力量上的死拼。
“大将军!”
夏侯琢一边往下压着陌刀一边吼了一声:“该降!”
裴芳伦奋力的举着长槊:“你赢不了我!该降的是你!”
夏侯琢再次加力,已经把裴芳伦的胳膊压的开始弯曲。
夏侯琢大声劝道:“大将军你且看看四周,你的兵已经扛不住,只要你肯投降,我在宁王面前保你!”
裴芳伦怒吼一声,眼睛骤然间变得全红了一样,仿佛下一息便会有血液从眼睛里溢出似的。
这一下爆发,将夏侯琢的陌刀弹开,然后他一脚踹向夏侯琢的胸膛。
夏侯琢把刀杆横陈身前,这一脚就踹在了陌刀上。
借力向后撤了一步的裴芳伦,长槊横扫夏侯琢的咽喉。
夏侯琢往后一仰身,槊锋在他身前扫过。
“大将军,你若是再不降,你的兵就快死绝了。”
夏侯琢一刀落下。
裴芳伦一边接招一边喊道:“你领兵其实不过如此,仗着的,只是宁军装备更强,你们的弩车更多,你们的弓箭更多”
夏侯琢双臂发力,肌肉瞬间绷起,一刀横扫把裴芳伦的长槊荡开,紧跟着在槊杆上又敲了一下,那长槊震颤着脱手飞了出去。
下一息,夏侯琢一脚踹在裴芳伦的胸口,裴芳伦随即往后摔倒。
“我们仗着弩车多,装备多,那是因为我们有,有,则依仗。”
夏侯琢一刀落下,裴芳伦翻滚着避开。
夏侯琢再进一步:“我们能赢的另一个依仗,是你们已经过时了,大楚府兵,再也不是当世最强,宁军战力,早就已经超过了你的兵!”
他一脚横扫,把裴芳伦踢翻在地。
“宁军不只是装备比你强,是什么都比你强!”
怒吼之中,陌刀落下,砰地一声打在了裴芳伦的肩膀上可夏侯琢用的是刀背。
这一击,砸的裴芳伦双膝撑不住跪倒在地。
陌刀在肩膀上横放,刀锋对着裴芳伦的脖子。
“大将军!”
夏侯琢吼:“降不降!”
裴芳伦看向夏侯琢,眼睛的里血红还在,可是那种凶厉和曾经不可一世的霸气,都消失了。
“你说的对就算是没有那些弩车,就算是没有那可以把巨石抛出来的武器,大楚的府兵,也已经不是宁军对手,天下不一样了,早就不一样了。”
裴芳伦看着夏侯琢的眼睛:“你选了一条对的路,而我选的也不能说错,只是天下到了这样的局面,我们必然做出的选择。”
他侧头看了一眼,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天命军,已经被彻底压制,在那凶悍如虎的宁军面前,他的人竟是败的如此彻底也如此迅速。
作为大楚府兵的右侯卫的大将军,他知道,曾经府兵无敌的神话已经远去。
府兵身上的无上荣耀也已经远去,剩下的,是寥寥无几的死守着的骄傲。
“我从离开边军之后,升任为右侯卫大将军,从那时候开始,我学会了圆滑,学会了世故,学会了很多很多在边军之中不需要学的东西。”
裴芳伦抬头看向夏侯琢:“但有一样东西,我骨子里的血,不允许我学会。”
他大吼一声:“右侯卫,不降!”
然后猛的抬手抓住了陌刀,脖子往前一送,脖子横着在陌刀的刀刃上狠狠划过。
陌刀上的血液,流动的速度那么快,却快不过生命离开的速度。
夏侯琢怔住,脸上都是震惊和伤感。
裴芳伦的尸体倒下去,血液很快就渗透进沙地之中。
将军的血进入大地,他曾经用生命守护着的这片大地。
第一千零三章 大表演艺术家
夏侯琢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尸体,心里翻江倒海一样,因为战死在他面前的,是他曾经的偶像。
裴芳伦的死或许是必然,他死是对家族利益的一种交代,是对自己身为大楚府兵将军的一种交代,也是对过去自己坚守的军人信念的交代。
有些时候,人在决意生死,只是刹那之间。
这一战,宁军在北侧河岸杀敌一万余人,相对于上次唐匹敌率军打的那一仗来说,杀敌数量似乎少了许多,可是这次,敌军主将阵亡。
河道上,浮桥上,那些天命军士兵看着岸上的同袍已经没有一个还站着的,都成了大地的一部分,他们全都停了下来,没有人说话,默默的注视着。
沙滩上的,尸体覆盖,染血的天命军战旗,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不久之后,天命军那边传来一阵阵的号角声,他们开始逐渐退去。
没有了主将,失去了指挥,他们只能回到营地里,等着新的主将到来,等着新的任务到来,等着新的厮杀到来。
其实在每一个天命军士兵的心里都有些不解,他们从蜀州出兵以来,打梁州,占荆州,未尝一败,怎么到了这豫州就好像不会打仗了一样,逢战必败。
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们其实不知道的是,宁军已经成了他们心中的梦魇。
李叱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场战争,就像夏侯琢说的那样,你是大王,有些时候大王要学会站在一边看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叱人生的开始,第一任先生是长眉道人,第二任先生是燕青之,第三任先生就是夏侯琢。
夏侯琢教会李叱的不是什么学识,而是如何做人,在李叱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告诉李叱男人要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不能为了几两碎银而卑躬屈膝。
看到夏侯琢在发呆,李叱走到他身边停下来,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他站在那。
良久良久之后,夏侯琢忽然问了一句:“想好了吗?”
李叱侧头问他:“想好了什么?”
夏侯琢笑了笑道:“我想要个霸气的封号,比老唐的要好听,要霸气,要听起来就觉得这个人了不起的很。”
李叱回答:“屌爆侯?”
夏侯琢:“”
他看向李叱:“这些破他妈词,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叱道:“这个真的不是我想出来的,这个是学来的,李先生的书里有过这样的词。”
夏侯琢想了想这个词,自爆一屌,好像确实很了不起的样子。
李叱从怀里翻啊翻的,翻出来一根棒棒糖递给夏侯琢:“给。”
夏侯琢看了看那棒棒糖的样子,然后笑起来:“吃什么补什么?”
李叱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棒棒糖,然后叹了口气:“怪不得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了不起了。”
夏侯琢瞥了他一眼,把棒棒糖接过来塞进嘴里。
砸吧砸吧嘴。
好甜。
“你说,如果我的封号叫大棒侯,是不是很多人都会觉得好奇?”
李叱听到这句话,眼睛逐渐眯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夏侯琢嘿嘿笑起来:“你不是说想给我说媒的吗,你这边在努力,我怎么也要自己发愤图强,算是配合你的努力了,你以后给我说媒的时候,对人家姑娘说,男方是大棒侯夏侯琢,对方姑娘一听这个名字,最起码就知道我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人。”
李叱道:“你是想让人家知道你了不起,还是屌不起?”
夏侯琢连忙道:“放屁,那东西必须起啊。”
李叱哈哈大笑,抬起手放在夏侯琢的肩膀上,夏侯琢也把手抬起来放在李叱肩膀上,两个人站在河边,勾肩搭背。
这个样子,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初在四页书院的时候。
好一会儿后,夏侯琢问李叱:“你的偶像是谁?”
李叱道:“不能说。”
夏侯琢问:“为什么?”
李叱道:“现在这个家伙都已经飘了,觉得自己很棒棒,我要是再告诉他,他是我的偶像,那他岂不是要会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棒,而且啊我的偶像在我心里,已经他妈的棒的不得了,我不能让他知道。”
夏侯琢用肩膀撞了撞李叱:“那说说俸禄涨多少的事呗?”
李叱:“想不到吧,人生啊,就是会有那么多突然的反目成仇。”
夏侯琢哈哈大笑。
李叱从怀里摸啊摸的,又摸出来一根棒棒糖,放在自己嘴里。
站在河边的两个人啊,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宁王。
勾肩搭背含着糖,面前是一条大河,大河后边是万里江山。
夏侯琢抬起手指向远处,此时的他,看起来恢复了那可指点江山的气质。
可是等了一会儿,李叱问夏侯琢:“指了这么久,不说点什么?”
夏侯琢道:“我是想问你,这河道有多宽?”
李叱道:“老唐上次攻过南岸大概测量过,差不多有四里。”
夏侯琢道:“我吃完这根糖,我能尿过去你信不?”
李叱:“”
十几日之后。
天命军在京州的大营,报信的人把话说完之后,杨玄机眼睛里的怒意就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有一句裴芳伦怎能如此废物如此不堪重用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可是当杨玄机的视线扫过在场的那些将领,扫过那些谋臣幕僚,他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片刻后,他竟是双眼发红,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的裴将军啊!”
一声悲鸣,杨玄机伏案大哭,看起来哭的肩膀都在颤抖。
这一下,手下众人连忙劝慰。
伏案之际,杨玄机借助桌子的遮挡,咬着牙用手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是真的疼哭了。
他在直起身子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挂了两条泪痕。
“裴将军,怎么就这样走了?”
他抬起手捶打自己的胸口:“我心疼啊!”
手下人也都慌了,纷纷出言劝说,杨玄机是顿足捶胸,看起来真的是悲痛万分。
良久之后,杨玄机的心情好像才稍稍平复下来一些,看向手下众人吩咐道:“为了夺回裴将军的遗体,我现在带大军杀回去!”
手下谋臣之一,在谋臣之中地位仅次于荀有疚的慕容言烈立刻劝道:“主公不可,主公三思啊,如今京州局势未明,大贼李兄虎就在南边虎视眈眈,武亲王杨将军的大军也在观望,若此时主公回军的话,前功尽弃啊主公。”
杨玄机也摇头道:“我可以不要这江山,但我一定要把裴将军的遗体夺回来厚葬,是我对不起裴将军,是我将他置于险地,所以必须是我亲自去带他回家,不管你们说什么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我一定要带他回家。”
说完之后杨玄机立刻
起身,大步往外走:“传令下去,三军尽起,我要杀回去为裴将军报仇,我要将逆贼李叱手刃于马前!”
扑通一声,慕容言烈跪倒在地,挡在了杨玄机身前。
“主公,为裴将军报仇自然重要,可是万一回军之际,武亲王的兵马随后杀到,到时候可能损失惨重,便会可能失去更多。”
杨玄机脚步一停:“慕容言烈,你如此阻拦我,岂不是要将我陷于不义之地?裴将军对我如何你知道,我待裴将军如何你也知道,这个仇,无论如何我也要报。”
“主公!”
裴家在杨玄机这边的另一个重要的人站出来,也撩袍跪倒在地。
此人叫裴崇治,虽然不似裴芳伦那样已经做到了大楚右侯卫大将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