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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背上跳下来,溜溜达达走到唐匹敌面前,侧头啐掉嘴里叼着的毛毛草。
这样子,若是换作男人的话,怎么看就怎么像是个街溜子。
但是她表现出来,却就是一种玩世不恭还带着三分洒脱的英气。
她朝着唐匹敌挑了挑眉角:“才来啊。”
唐匹敌笑道:“是你才来。”
沈珊瑚耸了耸肩膀,走到了唐匹敌面前,两个人距离大概也就是半步远。
唐匹敌道:“沈将军辛苦了,你”
沈珊瑚忽然抬头看着他说道:“不要说那些客气的话了,我来呢,只是因为我想你,你懂的是吧,我不是为了听你客气几句过来的,我也不是过来和你客气几句的,我离开豫州到现在已有近两年时间,想就是想,没别的,过来看你一眼,心里很快活。”
说完后抱了抱拳:“行了,你知道就得了,我还要赶回豫州复命。”
唐匹敌张了张嘴,只犹豫片刻的那功夫,沈珊瑚就真的转身上马了。
“不不急于这一时。”
唐匹敌居然,竟然,说话结巴了一下。
他让自己看起来笑的自然:“既然到了,还是吃过饭再回吧。”
沈珊瑚坐在马背上压了压身子低声问:“敢喝酒吗?若敢,我就留下吃过饭再走,若不敢,那还是算了吧。”
唐匹敌道:“军中有规矩,行军不可饮酒。”
沈珊瑚道:“哈哈哈哈那多没意思,我想趁着酒劲睡你都没机会了,以后再说吧。”
说完拨马。
唐匹敌的脸,居然红了。
那姑娘说出如此洒脱甚至可以说是胆大包天的话,脸都没有红,顶天立地的唐匹敌却脸上微微发烫。
沈珊瑚摆了摆手:“你们都躲远点,我和大将军说几句话。”
唐匹敌的人和沈珊瑚的人,哪有那般不识相的,刚才就没离着多近,此时听到沈珊瑚的话,立刻就躲开到了更远的地方。
沈珊瑚没有从马背上下来,而是催马到了唐匹敌身前,她看着唐匹敌认真的说道:“别人建功立业是为封侯拜将,本姑娘建功立业只是为了和你睡一起,要睡就睡一辈子的那种。”
说这些话,她丝毫也不觉得应该脸红羞耻,更不会觉得尴尬。
她看着唐匹敌说道:“我不急着听你回复,等你打完这一仗回去之后再说。”
唐匹敌张了张嘴,喉结也上下动了动。
然后回身喊亲兵:“取纸笔来。”
亲兵连忙取了纸笔过来,唐匹敌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后折好:“帮我转交给主公。”
沈珊瑚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失望,把信接过来塞进甲胄里:“知道了,祝大将军旗开得胜。”
唐匹敌道:“你可看完之后再转交主公。”
说完后抱拳:“一路平安。”
沈珊瑚应了一声,拨马离开,跑了这近两天的时间追上唐匹敌,却只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连那些女兵都替她们小姑奶奶觉得有些可惜,但她们也不敢多嘴说些什么。
离开之后纵马半日左右,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沈珊瑚犹豫着要不要看看那信里写了些什么。
可是又觉得看人家书信是很无礼的事,心中难以决断。
又想到唐匹敌说你可以先看,终究还是越发忍不住,于是取出来打开。
信上只有六个字:帮我准备聘礼。
一瞬间,沈珊瑚的手竟是微微发抖。
片刻后,她仰天大笑起来。
掐着腰笑。
打下兖州与打下青州,在她心里,比这六个字差得远了。
第一千零八章 姐
看到唐匹敌回来的时候面上带着些淡淡的红,这可让庄无敌等人大为好奇。
堂堂唐大将军,居然会有这样略显局促甚至羞涩的表情,就足以说明在刚刚的交锋之中,大将军落了下风。
“已是深秋。”
唐匹敌一边催马一边说道:“想不到天气还如此闷热。”
一阵风吹过,庄无敌都打了个寒颤,嘴里说着:“热,真热。”
唐匹敌一打马就往前冲了出去,如此有格调之人,竟是也会怕被人笑话。
一边纵马,唐匹敌脑海里一边回想着那姑娘的话,越想,心里竟是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念。
早知道还不如不见那一面,不见还好,操心着军务事便是全部思量,见了之后,心里就会有些控制不住的起伏。
队伍没做停留朝着苏州方向继续进发,他们的行进方向是不过京州,沿着豫州往青州方向走,如此是为了避开杨玄机的眼线,争取最大限度的保密。
从青州西南部转入苏州,再一路往南攻,如此一来,非但杨玄机来不及做出应对,李兄虎更来不及做出应对。
豫州,河北岸大营。
澹台压境递给李叱千里眼:“南岸的队伍好像已经按捺不住了,进攻只在这几日。”
李叱结果千里眼看了看,对岸在河边空地上堆积了大量的木材,应该还是要以造桥为主。
这个季节,船只又不多,他们能渡河的办法似乎就只剩下造桥这一种。
澹台压境道:“现在水位下降了不少,我问过了,比起上次进攻的时候,水位下降了就已经三尺左右,过了雨季之后,这一段河道上几乎不会有风浪。”
他才到这,却已经找过不少人去询问。
“他们砍伐了如此多的木材,似乎和上次造浮桥的办法不一样了。”
李叱放下去千里眼:“上次他们用的是以小舟为基,在小舟上铺设木板,所以我们的抛石车可以对浮桥造成破坏,如果他们改了办法,抛石车纵然还能破坏,可程度就会小许多。”
澹台压境道:“这几日他们调动人马的数量太多了,河岸那边可见的树木几乎被砍伐干净。”
李叱把千里眼递还给澹台压境,走到空地那边蹲下来,沉思片刻后开始在空地上用木棍写写画画。
觉得不对就又擦掉重新画,大概一刻之后,一座浮桥放大了的局部构造图就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
“浮桥两侧加上斜梁,铺造的桥面下边用横梁支撑,间隔三尺左右一根,如此建造的话,就算是石头砸落下来,最多也就伤到一两根横梁,极大的概率是只伤到一根,按照每三根横梁一丈距离计算,石头的大小几乎没有可能同时砸中两根,再加上斜梁的稳固,几乎不会造成桥梁垮塌,最多砸出来一个洞。”
李叱把手里的木棍扔到一边。
起身后说道:“他们会把桥梁建造的更大,比之前那次宽至少增加一倍,这个领兵的人看起来风风火火是个急性子,但在造桥这种事上就可看得出来,其人思谋缜密,并非是个鲁莽之人。”
夏侯琢点了点头:“他们改变的策略就是,给我造成一种他毫无准备就继续进攻的错觉,实则是稳扎稳打。”
澹台压境道:“从准备的木材来看,他们最少可以同时建造五六座渡桥,如此一来,抛石车对他们形成不了阻挡。”
李叱看向河南岸那边:“只是还不知道新调来的人是谁,此人不可小觑啊。”
河南岸。
裴崇治看向谢狄:“你有几分把握?”
谢狄压低声音回答:“五五之数。”
裴崇治显然有些惊讶,没想到谢狄的把握居然这么低。
“对岸的是宁军。”
谢狄道:“先生,学生在之前就已经在详细推演宁军的战术,也用尽一切办法打听关于唐匹敌的消息。”
他看向裴崇治:“裴芳伦大将军的战败不是偶然,主公之前打不进豫州也是情理之中,不管是谁面对宁军那样的对手,都不可能有绝对把握,哪怕是武亲王亲至。”
裴崇治点了点头。
谢狄继续说道:“从许久之前,学生就开始注意宁王李叱,注意唐匹敌,分派人手到豫州这边,详细了解宁军每一战的经过,整理成册之后仔细钻研。”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越看越心惊,他们看似沿用的是大楚府兵的练兵方式,可改进的更为合理,最主要的是”
他看向裴崇治:“李叱和唐匹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宁军士兵都极有自信,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宁军就是所向无敌。”
谢狄转头看向河北岸:“有人会说,这是夜郎自大,是没见过世面,而我从开始就觉得这不对劲,这不是自大,不行却吹嘘是为自大,他们是真的行,且不浮躁不吹嘘。”
裴崇治问:“五成把握,这一仗就真的难打了。”
谢狄道:“我非不敬重裴大将军,而是不得不去思考,老的领兵将军们,他们的打法,他们的思谋,都已经形成了习惯,他们和唐匹敌这样的人想比,差的不仅仅是锐意,还有新的战术想法。”
裴崇治道:“你也是后起之秀,你极有能力,你也”
谢狄打断他:“先生,我还没有真正的领兵与强敌交手过。”
裴崇治的话戛然而止。
谢狄再次缓缓吐出一口气:“到了现在,我们这边唯一的优势,也只是兵力更多,所以能发挥这唯一优势的唯一办法,就是稳扎稳打。”
他抬起手指向河道:“我要在这河道上面建造七座渡桥,齐头并进。”
裴崇治点了点头:“你只管按你的想法做,若有什么疏漏,我来为你补充。”
他轻叹了一声:“裴大将军战死,必须把队伍抓回手里,不能放给别人,若要抓稳,则需战功,你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谢狄道:“我前几日见到了宁军大营那边有增兵迹象,看不出增兵多少,这是变故现在只盼着,别再有什么变故了。”
宁军大营。
余九龄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军中医官哪里讨要了一些药回来,正遇到李叱他们巡查营地,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余九龄问道:“现在云中的医官,多是沈医堂的人?”
李叱点了点头:“大部分是。”
余九龄道:“说起来,许久没有见过沈先生了,她也不知道去忙些什么。”
李叱道:“进豫州之后不久,她就说要出去在各地看看,沈医堂需要大量的药材,需要在豫州寻找新的产地,或者是找合适的地方自己打造药园,确实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余九龄道:“那位沈先生,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李叱回想了一下沈如盏那般气质风度,确实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比。
只有经历过巨大的沉浮,才会有她那样的从容,李叱知道她和西疆某位将军之间的故事,那应该就是改变了沈如盏心境的事。
她活在这个世上,却超然于世外,看似她整日都在为铜臭之事奔波,可那只是她给自己留在这个世上曾经活着的证据罢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希宁和她有几分相似。
李叱忽然箭想到,若他有一天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高希宁会不会也变成沈如盏那样的人。
然后李叱就摇了摇头,心说自己这是在瞎想什么。
其实沈如盏就不在豫州,她在荆州。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此时就在荆州节度使谢秀的府里做客。
“姐。”
谢秀亲自给沈如盏倒了一杯茶:“你怎么会突然到我这的,咱们好像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了。”
沈如盏笑了笑:“云游四方,走过这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贵为荆州节度使,本不想打扰,可是又觉得不见你一面,心里会有些遗憾,所以便来了。”
谢秀连忙道:“姐你愿意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随时都可以,若是能留下不走了那自然最好。”
他坐下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西疆一别十几年,自从将军他”
说到这,谢秀停了下来,脸上多了些歉疚:“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将军。”
沈如盏摇头道:“没有什么关系,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谢秀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茶,眼神恍惚起来。
那一年他还是将军身边的亲兵,才十几岁而已,西域人寇边,将军带着他们血战,杀到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将军身中十几箭,就躺在谢秀怀里,气若游丝。
将军当时嘴里念叨着的,来来回回只那一句话我可能要误了与她的约定,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再后来,他从西域回到大兴城,在谢家的运作之下,他成了那一战的最大功臣。
得皇帝亲自嘉奖,再加上谢家的人给大太监刘崇信送了一笔厚礼,刘崇信亲自在皇帝面前举荐,又给谢秀伪造了身份。
谢秀便直接从一个校尉,提拔为正四品将军,调入驻守在荆州的左领军卫。
那时候他还不是校尉,只是将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