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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地域上来划分,从荆州开始,都可以称之为江南。
他去过大兴城,见过大兴城的恢弘,也见过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
不得不说的是,相对于北方的粗犷,江南的景色确实更为秀美婉约。
正因为看过,李叱决定将来就算打下来整个天下,也不把都城定在江南的心更坚决。
江南太安逸,太美,也太多情。
在江南久居的人,慢慢的便会有一种慵懒之心。
就如大兴城里的那些人,他们不出城就依然看着满目繁华锦绣,哪里能体会到东疆的海患,哪里能体会到北疆的外敌,哪里能体会西疆的困苦,哪里能体会到南疆的纷乱。
就连大兴城里的百姓们都觉得,外边来的人对于现在的天下有多糜烂,言过其实。
李叱不知道,也不确定,自己将来会不会如现在一样自律,他更不确定自己的子子孙孙,会不会也一直自律。
常闻塞外番语胡笳声,方知天下未尽在囊中。
领土之外的人都可能是敌人,横刀之下,才存友谊。
余九龄从后边过来,笑着说道:“咱们的人刚刚送来消息,归元术和尉迟光明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人已经回到豫州城了,正在往这边赶来。”
李叱随即也笑了起来。
余九龄道:“昨日我刚刚分派谍卫去豫州城里调集人手,今天豫州城里派来的人就赶到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那担忧也算是烟消云散。
余九龄继续说道:“据说归元术带回来两个人,都是他的结义兄弟,其中一个,誓死要做大楚重臣,就算死也要死在大兴城的城墙上,可是一路走过来,看到了豫州百姓们的日子过的不错,心思已经有些松动,归元术安排人带他去冀州了,说等他看过冀州之后再说。”
李叱嗯了一声,心思忽然有些沉重起来。
因为天下人皆不愿相信,如他这样的人,会带给百姓们好日子。
不管是那些大家族大势力,还是平民百姓,更愿意相信杨玄机那样的人,哪怕他们明知道杨玄机只是在表演一个贤明之主罢了。
“当家的。”
余九龄站在李叱身边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李叱笑问:“想到什么了?”
余九龄道:“将来打下来一个地方,若是还有人不服气,就把人送到冀州去看,送到豫州去看,按着他们的脑袋看,掰着他们的眼皮看,然后问他们,你就说看到的怎么样,牛气不牛气,舒服不舒服。”
李叱哈哈大笑:“行,以后这事就交给你了,反正你习惯了问人家舒服不舒服。”
余九龄:“我”
“当家的。”
“怎么了?”
“让我给你当亲兵校尉吧。”
“别瞎闹,你现在都是四品将军了,给我当亲兵校尉?校尉才六品。”
“我不在乎几品,七品也行,八品都行,当家的你只要按照四品给我发工钱就成。”
李叱抬起手在余九龄的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咱们的兄弟们,跟着我这一路征战,就要一步比一步高,一步比一步好才行。”
余九龄嘿嘿笑起来:“当家的你知道我不一样,我就想做你的跟班,你让我去干啥我就去干啥,你让我买东西,我就从里边抠点银子,你让我去卖东西,我还能从里边抠点银子”
李叱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么大出息?”
余九龄长长吐出一口气:“当家的你知道,我胆小怕事还贪,将来当家的是要带着我们干出来一个新天下,当官的不贪不占不祸害百姓,我这样的,不适合,我不贪百姓的,我贪你的啊。”
李叱笑着在余九龄屁股上给了一脚:“行,以后你就是亲兵将军,可是九妹,当亲兵将军会危险。”
余九龄道:“我不在乎危险,我在乎远近。”
李叱因为这句话而有些触动。
余九龄道:“将来当家的打下整个天下,那么大,兄弟们肯定会被分派出去镇守一方,我不想走,我就想留下,不当官都行。”
李叱再次在余九龄的肩膀上拍了拍:“将来的事,也许我们都身不由己。”
两个人站在高坡上闲聊了一会儿,有亲兵过来禀告,说是有一人从南边来,被斥候抓了,死活都要见宁王。
李叱问:“南边来的,谁的人?”
亲兵道:“人被押送到中军大帐外边了,那人嘴巴硬,说不见宁王什么都不肯说。”
余九龄道:“莫非是尉迟的信起了作用,那个谢狄打算投降了?”
李叱摇头:“若是谢狄派来的人,会先去求见尉迟。”
他转身往回走:“下去看看。”
不多时,余九龄先一步回到大帐外边,就见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被看押在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看到此人,余九龄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有点丑啊。
那人也在看着余九龄,眼神里的意思更为迷茫,但是余九龄还是看出来了,那个人和他想的大概也是一样。
此人就是荆州节度使帐下谋士栾唐,他看着余九龄,心里咯噔了一下子这宁王,有点丑啊。
余九龄走到他面前,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栾唐连忙俯身就要拜倒:“拜见宁王殿下。”
余九龄道:“我不是。”
栾唐听到这三个字,心里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余九龄道:“你是不是在觉得我丑?”
栾唐哪里敢如实回答,立刻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有如此心思,我只是在想”
余九龄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保证你见不到宁王。”
栾唐正说到我只是在想大人看起来英明神武器宇不凡,听到余九龄的话,后边的话不知道怎么顺口变了:“只是有些不漂亮。”
正好走过来的李叱听到这句话,心说九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们俩,有必要吗?
对比一下,余九龄比这家伙还好看不少呢。
此人身材说不上高,还有些罗锅腰,脸说不上规矩,还有几分像驴。
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他把余九龄和他归结于一类人。
“带进来吧。”
李叱吩咐了一声,迈步进入大帐。
进来之后,栾唐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外臣栾唐,代表荆州节度使谢秀谢大人,拜见宁王殿下。”
李叱道:“起来说话,不必行此大礼。”
他坐下来后问:“谢秀谢大人遣你来,所为何事?”
栾唐叹道:“外臣,外臣一时之间,还得重新整理些措辞,之前想好的,不能说了。”
李叱心说此人有点意思。
栾唐道:“外臣本来准备好了说辞,其中最关键处,便是表明节度使大人的心意,愿意以宁王南北夹击,击败天命军,可我到这看了看,好像打完了。”
余九龄心说这个谢秀谢大人身边,难道真的没有多少人可用吗?怎么派来这样一个棒槌。
可他哪里知道,这番样子,这个态度,这种话术,都是栾唐琢磨好的。
他听闻宁王不喜夸夸其谈之辈,不喜口若悬河之徒,只愿意见实事求是的人,所以才故意表现出这般稍显傻了一些的样子。
李叱笑道:“不急,你慢慢想。”
栾唐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外臣来之前就想着,有击败天命军之功,再加献上荆州之功,我家大人怎么也算是大功臣,封侯不成问题,现在只能想一想,不封侯的话,能不能保留我家大人领兵之权,荆州兵马依然归我家大人节制”
李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听起来这人说话糊里糊涂,可是玩了好一招以退为进。
“见诚意。”
李叱说了三个字。
栾唐立刻看向李叱说道:“换甲,换旗,宣誓对殿下效忠,愿意为殿下攻城略地,也愿意为殿下守土安民。”
李叱道:“你回吧。”
栾唐怔住,心里立刻就紧张起来。
回吧?
宁王这是什么意思。
李叱道:“回去换你们节度使大人亲自来见我,若他来了,你说的事都不是事,若他不来说起这些有又何用?”
栾唐俯身道:“殿下,我家大人他只想要殿下一个承诺。”
李叱问:“你叫什么名字?”
栾唐回答:“外臣姓栾,名唐。”
李叱嗯了一声,起身:“给栾大人准备饭菜住处,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安排队伍护送栾大人回去。”
他看向栾唐:“何处人信我,何处得平安,何处不信我,先平才有安,荆州之地万万百姓皆非儿戏,我焉能如此儿戏给你一个承诺?”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你活该
栾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也明白宁王的话说的有道理。
毫无根据,毫无缘由,随随便便派来一个人说几句话,就想要宁王的什么承诺?
他看向宁王,李叱却也不再说些什么,迈步走出大帐。
余九龄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向栾唐,大概意思是兄弟,你不但丑,你还笨。
有李叱的亲兵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栾先生,请。”
栾唐跟着亲兵出门,一边走一边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投诚投诚,投之以诚,这个诚意,要不要现在就交出来?
他下意识的轻轻拍了拍胸口位置,衣服里藏着一张地图,那是荆州全境地图,数百州县皆在其中。
除了这张地图之外,还有一本名册,是荆州军上下将军的名册,以及荆州内所有五品以上官的名册。
这两件东西呈递给宁王,或许才算是有了些诚意。
他被亲兵引领着到了一处营帐内,这里已经安排好了,换了干净被褥,甚至还为他泡好了茶。
不多时,有士兵入内,在桌子上放下四菜一汤和一些热乎乎的馒头,没有酒。
栾唐倒也不客气,想着反正也来了,不急于一时,一路上走的着实又累又饿,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才吃了没多久,他就看到那个被称为余将军的人撩开帘子进来。
栾唐连忙起身,抱拳行礼道:“见过余将军。”
余九龄道:“栾先生不用客气,你吃你的,我就随便过来和你聊聊。”
栾唐问道:“余将军吃过了没有?”
余九龄道:“没呢,不急。”
栾唐笑道:“既然将军也没有用饭,若不嫌弃,不如一起吃?”
余九龄道:“我不嫌弃你,你吃你的就是,我若是和你一起吃,哪里还有你吃的。”
栾唐一时之间没搞懂这句话,是字面上的意思呢,还是另有深意。
有人在旁边坐着,栾唐也不好意思再吃,放下筷子后笑道:“我与将军,一见如故,第一眼看到将军就觉得面善。”
余九龄心说你特么不会说话,就不要乱客气好不好,你特么比我丑多了好么,还看着我面善?善你大爷。
他笑道:“既然一见如故,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心里想了些什么就直接说。”
栾唐点头道:“将军赐教,我洗耳恭听。”
余九龄道:“我想请教一下,如你这样的人才,在荆州节度使大人帐下,是何官职?”
栾唐道:“身上并无官职,只是节度使大人身边一谋士。”
余九龄声音很小的嘀咕了一句:“还行,可见节度使大人不瞎。”
栾唐没听清,余九龄声音实在太小,他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节度使大人几个字,于是问了一句:“将军说节度使大人什么?”
余九龄道:“我是说,节度使大人真有识人之明。”
栾唐笑道:“我这等庸才,不能为节度使大人出谋划策,只有三分胆魄,愿意为节度使大人分忧,所以我就来了。”
余九龄点了点头,随意和他闲聊了几句,这栾唐也是陪着说话,问什么就答什么。
于是余九龄越发觉得有些无奈起来。
他只好点明:“你们这些朝廷里做官的人,要想做成什么事,大概的一个过程是什么?就是第一步如何,第二步如何”
栾唐有些疑惑:“不知道将军说的是什么过程?”
余九龄只好再点的更明白一些:“我就是随便打个比方啊,当初权阉刘崇信在位的时候,许多人都跑去巴结他,希望他能照顾一二,可是巴结上去,总不能是空口去巴结,就不献上什么东西?”
栾唐:“这我也和那权阉不曾打过交道。”
余九龄在心里骂了一声,干脆直接说道:“假如你要想托人办事,但是你不认识要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