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天生的,而是戳成这样的。
他自幼练功,有七成的本事都在这一双手上,从七八岁开始每天对着铁砂戳,后来对着碎石戳,戳到二十几岁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忽然正常人的手指完全不一样,手指顶端看起来有些吓人,但若看到他出手你才会知道还能更吓人。
进了客厅之后,李叱又看了裘青一眼,裘青看起来态度很好,但他始终不离谢怀南身后。
“你先去外边等我吧。”
谢怀南对裘青说了一句。
裘青问:“你一个人?”
谢怀南道:“殿下难道不是一个人?”
裘青沉默片刻,很认真的回答:“但我看得出来殿下能打,比你能打。”
李叱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笑。
谢怀南劝道:“要谈大事的。”
裘青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门口那边停下来,谢怀南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请求之色,裘青只好迈步出门。
李叱笑问:“你朋友?”
谢怀南回答:“是,是朋友。”
李叱嗯了一声:“人这一生,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就很不容易了,所以你已经值得被别人羡慕,你朋友也是。”
谢怀南看向李叱,李叱见他看过来,笑了笑道:“我不羡慕,我这样的朋友比你多,多很多。”
谢怀南也笑起来。
李叱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而来?先别急着说,你来猜,我给你三次猜的机会。”
谢怀南脸色忽然就郑重起来。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起身后退两步,撩袍跪倒在地:“是我骗了燕先生。”
李叱笑起来:“一次就猜中了,很好。”
他过去把谢怀南扶起来:“如果你三次都没有猜中的话,我会直接走,若是你需要三次才能猜中的话,我也会直接走。”
谢怀南只觉得一阵阵后怕,背脊上都冒出来一层汗水。
宁王让他猜三次,可他很清楚,宁王直接来了,而不是在很正式的场合见他,其中一定有原因。
这个原因又一定不是宁王有什么顾虑,这是豫州城,是宁王治下,宁王见一个外来的人,能有什么顾虑?
如果不是宁王的顾虑,那就只能是宁王在为他考虑,那又是在替他考虑什么?
虽然他思考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这短短片刻脑
海里却千回百转。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宁王是那么那么睿智的一个人,他不是代表整个谢家而来的事,宁王或许已经想明白了。
所以,如果是在一个有很多人在的正式场合,宁王点破他的话,那是很下不来台的一件事。
况且,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宁王勉强把他留在身边,宁王手下的其他人也会看不起他,甚至是抵触他。
所仅仅是这一个选择做错了话,他打算投靠宁王而救谢家的的事,也就不可能再继续下去。
李叱坐下来,谢怀南却没敢坐。
李叱指了指椅子:“坐下说话吧,你的胆魄不该如此。”
谢怀南俯身致谢,然后才坐下来。
李叱喝了口茶,却没有再说话,谢怀南觉得宁王是在等着他主动说些什么。
于是,谢怀南就把谢家如今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拦隐瞒。
他很清楚,此时的任何隐瞒,都可能是他为自己挖的坑,埋进去的只能是他自己,还有谢家。
李叱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当谢怀南把他推测的那些事都说了一遍之后,李叱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平静,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谢怀南的推测,与李叱的安排没有任何误差。
李叱确实已经调遣夏侯琢的队伍迂回穿插,如不出意外的话,天命军大将军安暖那十万兵,不久之后就是锅里的肉。
谢怀南说完,再次道歉。
李叱道:“以你的身份来考虑这件事怎么办,你没有做错,连细微处都没有做错,所以你用不着道歉”
李叱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很温和,但让人听了绝对明白这是很郑重的语气问了一个问题。
李叱问:“能暂时忘了你是谢家的人吗?”
谢怀南表情明显变了变,他用了大概两息的时间思考宁王这句话的意思。
两息之后,他回答:“能。”
李叱起身,大笑着走了。
谢怀南连忙跟上去,一路把李叱送到大门口,李叱没回头抬起手摆了摆:“回吧,不用继续送了。”
然后就这样看起来那么随意的走了,从进门到离开,前后也没说几句话。
裘青连忙问了谢怀南一句:“怎么样?”
谢怀南却没有立刻回答,一直看着李叱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良久之后,谢怀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连一个字的假话都不能说,宁王刚才只来了那片刻,却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
裘青好奇,那俩人明明就一直都坐在客厅里,哪有去过什么别的地方。
谢怀南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好像是被宁王带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一条路往左一条路往右。”
裘青问:“然后呢?”
谢怀南道:“如果我一念之差选错了走错的那条路上,可能都是谢家人的尸体。”
裘青皱眉:“宁王说的?”
谢怀南摇头:“宁王不可能说这些,也不可能会去直接灭了我谢家,宁王只是用两个问题,就让我看到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我若选错了,宁王弃我不用,然后给宁军下令撤回大营,那谢家就真的完了。”
裘青问道:“可是谢秀手里,还有十五万大军呢。”
谢怀南道:“宁军一退,谢秀被前后夹击,他打不赢,而且他不可能再向杨玄机投降一次,所以必是死战之局,他越死战,谢家被报复的越狠,最终也是谢秀战败谢家也败”
裘青也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觉得聪明人活的真是太累了。
如果是宁王问他两个问题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么多转转弯弯的东西
。
两个人才回到院子里不久,外边就又来了人,这次来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营三百六十名宁军战兵。
看到这些士兵出现的那一刻,谢家的人全都紧张起来。
为首的宁军校尉从战马上下来,走到谢家大门口,朝着迎接出来的人抱拳道:“我是校尉马昭,奉宁王令,今日起归谢大人调遣。”
谢怀南这次是真的怔住了。
在刚刚得知宁军到了之后,他有那么一个瞬间以为,宁王还是要弃他不用了。
校尉马昭道:“哪位是谢先生?”
谢怀南上前:“我是谢怀南。”
马昭道:“宁王让我转告谢先生一句话做个票号的大掌柜委屈了,那种小事你愿意安排谁去做就安排谁去做,但你不能去,明日就到节度使府去见燕先生吧。”
谢怀南一揖到地:“臣,谢主公!”
第二天一早谢怀南就到了节度使衙门外边等候,他没有进门,到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呢。
结果才到,节度使衙门里就出来个小厮,说节度使大人请谢大人进去。
谢怀南这次,确实是没有想到。
进去之后,直接被引领到了后边书房里,燕青之看到他来了,哈哈大笑:“来吧,跟我一块吃早饭,然后随我去办件事。”
这天还黑着,节度使大人却已经要出门去办事了。
似乎是预料到了谢怀南会早到,所以桌子上明显是两个人的饭菜,两碗粥,几样腌菜咸菜,一碟腐乳,一盘热乎乎的白馒头,还有几个咸鸭蛋。
这就是一位封疆大吏的早饭?
谢怀南心里不免震撼。
“大人,咱们一会儿去办什么事?”
谢怀南也没有浪费时间去客气什么,也不矫情,坐下来拿了个馒头就吃。
他这般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节度使大人是一位雷厉风行的人,对时间极在乎。
他虚头巴脑的客气一会儿,那是在耽误节度使大人的时间,会令人不喜。
“武先生今日要离开豫州,赴青州任节度使,我们去送送他,噢,忘了告诉你,武先生之前是豫州节度使,我是暂代。”
燕先生一边吃一边说道:“送了武先生后,你随我去熟悉一下,武先生离开之后会有许多事要操办,我一个人分身乏术,你得帮我。”
“是!”
谢怀南立刻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快速吃饭。
没多久,燕先生和谢怀南已经上了马车,然后谢怀南又震撼了一下这马车里,放着许多卷宗。
他才坐下来,燕先生就指了指其中一摞卷宗:“你看那些,我看这些,路上时间有限,能看多少看多少。”
谢怀南打开这些卷宗看,此时才真正的震撼起来,是那种让他颠覆了人生观念的震撼。
他所看的卷宗是各地送上来,十卷之中有至少八卷,一笔一划,皆是民生。
他偷偷看了燕青之一眼,燕先生看的很快,看完一份就放在旁边,却没有放在一起,而是分成了三摞。
谢怀南懂了,于是也开始看这些卷宗,也是看完一份放在一边,也是分成三摞。
燕先生看了看他,然后就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到了地方,燕先生把其中一摞拿起来,下车后递给身边官员:“现在去办这些,我已经批示过。”
他朝着谢怀南伸手:“把你的给我。”
谢怀南没有丝毫犹豫,把其中一摞递给燕先生。
轻,重,急。
谢怀南深呼吸,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刚刚从东边升起来,红彤彤的。
可真美。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李叱的故意安排,还是燕青之出于对谢怀南的考验,从第一天进节度使府就忙碌起来的谢怀南,一直都没有人告诉他,他到底算什么官职品级,又或者,只是燕先生的一名私人助手。
谢怀南也不去考虑那些,因为他始终记得宁王问他的那句话。
“可以暂时忘了你是谢家的人吗?”
如果他忘了自己是谢家的人,只是一个刚刚成为宁王臣下的普通人,他凭什么去要求高官厚禄。
如果他没有忘了自己是谢家的人,在宁王手下做事,难道觉得自己出身高贵就可以去要求高官厚禄?
李叱要的是一个能臣,不是一个表演者。
能臣这个能字,需要从大量的事情中来体现,而一旦体现出来,那还需要去考虑什么官职品级吗?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时间,谢怀南的办事能力就已经完全展现出来。
燕先生不止一次对李叱说过,谢怀南之才,可以相国。
也就是在这一个月后,李叱收到了夏侯琢派人送来的捷报。
不出李叱判断,天命王杨玄机果然调派了一支军队过来,试图钳制住谢秀的十五万荆州军,然后去攻打谢家所在的庭阳。
夏侯琢从安暖所部的侧翼和背后各捅了一刀,谢秀趁机正面猛攻,一场大战,只两天两夜,天命军大败,宁军杀敌四万多人,余者散的散,降的降。
紧跟着,谢秀和夏侯琢率军急速南下,将另一支天命军队伍围堵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
李叱把捷报递给余九龄:“派人送去给谢怀南看看。”
余九龄嗯了一声:“这下,他也踏实了。”
李叱拉开抽屉,从里边取了快牌子出来:“顺便把这个也给他。”
余九龄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惊了一下:“这么大。”
那牌子的身份象征,是豫州州治,如果是按照大楚那边的官员品级来说,是正三品。
豫州节度使是军政民政的一把手,手下也有分管军务和民政的官员。
州治,按照大楚的官员制度来说,也叫州府大人。
才来一个月的谢怀南就直接提拔为三品官员,这可能会让下边不少人都眼红。
所以余九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他就是害怕下边会有人闹腾起来。
李叱道:“不算大,以后荆州节度使就是他。”
余九龄又惊了一下。
谢家的根基之地就在荆州,把荆州节度使这么重要的官职给谢怀南,按照常理来说这是大忌。
见余九龄这般反应,李叱笑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正因为他是谢家的人,谢家的又在荆州,所以我才会考虑将来让他去做荆州节度使。”
余九龄不明白,但是他也没那么好奇。
他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知道自己斤两,他理解不了的事情多了。
如果这争天下的每一步棋都是他能理解的,那这争天下大概和小孩子过家家也差不了许多。
他带着李叱给他的捷报和那块牌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