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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将军,距离大将军指的地方,应该不足百里,以武亲王的行军速度,很快就要到了。”
程无节下意识的又看了看那地方。
芒砀山。
“大将军,咱们是要在芒砀山与武亲王的队伍决一死战吗?”
程无节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唐匹敌摇头,笑了笑道:“非但不
死战,我还在芒砀山给武亲王备下了一份厚礼。”
程无节一时之间有些迷茫,宁军队伍从没有去过芒砀山,何时给武亲王备下了一份厚礼?
这份厚礼,就不是唐匹敌亲率的这支宁军去备下的,而是唐匹敌在一年多之前,就派人给豫州节度使燕先生送信,请燕先生分派人手,用一年的时间,在芒砀山准备出来的。
唐匹敌的视线从地图上离开,看向程无节:“安排斥候密切盯着即可,不要暴露,只要确定武亲王的队伍进了芒砀山,迅速前来回报。”
程无节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去分派人手。
两天后,芒砀山。
当武亲王的大军到了之后都惊着了,武亲王的斥候探查发现,芒砀山中可能有大问题。
于是,武亲王亲自率军攻入山中,然后发现了大批的工匠,正在山中修建堡垒。
木墙的规模极大,能有近三丈高,宽度也很惊人,至少可以让六七个人并排而行。
山中的工匠被左武卫俘虏之后交代,说是宁军大将军唐匹敌在一年多前,安排他们到这里来的。
要在这里修建一座足够坚固的城寨,因为宁军的粮草物资,都要存放于此处。
武亲王派人去查,在这山中找到了几个巨大的山洞,山洞中粮草堆积的难以计数。
山洞里只有一人能行的小道,其余的地方都是堆积在此的粮食物资,一袋一袋的码放整齐。
山洞很深,从洞口往里走,走到尽头需要很久,而一直走到尽头全都是粮食物资。
这么多粮草,别说足够武亲王的大军所需,运回去的话,也能解大兴城的燃眉之急。
芒砀山的城寨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造好了八成以上。
武亲王询问说为何不见宁军战兵,那些工匠回答说,宁军的队伍都分派出去运粮了。
武亲王担心有诈,派人在芒砀山中搜寻,搜了个遍也不见宁军队伍。
于是武亲王下令封山,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去难为那些工匠,只是让他们继续修建城寨,也答应了他们,修完之后就放他们回家。
将芒砀山整个封锁之后,武亲王就分派队伍,想办法将粮食运回大兴城。
芒砀山距离大兴城已有一千五六百里,这么长的粮道,分派队伍运送,也是很不踏实的事。
宁军大营。
唐匹敌坐在那听着斥候汇报消息,听说武亲王已经在四处搜寻车马后,嘴角微微上扬。
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给武亲王准备这份大礼,总算是没有白费。
属下们这时候也才明白过来,他们的大将军,竟是在一年多前就已经看清了此时此刻的京州局势。
再想想看,一年多前大将军开始着手布置,那么大将军看到今日之局面,就不是一年多前,而是更久之前。
一个站在多高地方的人,才能一眼看到两年后,还是在这样一个局势瞬息万变的中原。
唐匹敌在罗境离开之前对他说,我正在给武亲王挖一个大坑,等到了埋坑的时候,我自然会调你回来。
如今,这个坑挖好了,武亲王也已经进了这个坑,而且只要进去,就一定出不来。
唐匹敌听完之后起身:“传令下去,所有五品以上将军来我大帐议事。”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两年筹谋,借天下大势,哪里还有什么理由打输这一仗。”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师父
李叱从军营里出来之后不久,高希宁就急匆匆的赶过来见他,因为余九龄不见了。
“昨天他去见过你之后就回去自己营帐里睡了一大觉,醒了之后就去火头军那边寻吃的,说是饿坏了,吃饱了临走之前还装了二十几个馒头。”
高希宁脸上都是担忧,显而易见,余九龄是去寻李先生了。
或许在余九龄心中,他是真的真的把李先生当做自己师父,对他来说,寻到师父是他的责任。
如果找到了人,就拼了命的把人带回来。
如果找到的是尸体,那就拼了命的把尸体带回来。
余九龄心里没有自己,他最先得到认可的地方,是李叱身边。
如今在李叱军中,余九龄总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没什么用处的人,留在军中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李先生,就是第二个让余九龄觉得自己得到认可的人,或许师父这两个字,让余九龄想到了他在只饮酒的掌柜的,想到了自己年少时候便撒手人寰的父亲。
所以他去了,义无反顾。
李叱连忙派人去请归元术来,让归元术无论如何都要把余九龄找到。
李叱站在江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那个家伙”
高希宁道:“九妹是个谁对他好,他就掏心掏肺的对人也好的性子,他担心李先生,他就一定要去。”
李叱嗯了一声:“可是李先生不带上任何人,就是因为李先生知道,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有谁能保证不出意外了,李先生是想自己去面对。”
就在说着这些的时候,有士兵跑过来说,大营外边来了一个人,自称姓楚,求见宁王殿下。
李叱因为想着余九龄的事,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醒悟,说自己姓楚的人,只能是方诸侯方先生。
李叱和高希宁赶到大营门口去迎接,就见一身布衣的方先生就站在那等着。
方先生看起来风尘仆仆,衣服都是灰土的颜色,看起来这一路赶过来就很辛苦。
可是李叱却不得不做出了请求。
他把李先生和余九龄的事说了一遍之后,请求方先生去寻,方先生随即答应下来。
高希宁知道自己别想劝住李叱把方先生留在身边,所以干脆就没劝。
她安排廷尉军的人跟随方先生出发,一路上要照顾好方先生的饮食起居。
才到宁军大营,只来得及吃口饭,方先生就带着廷尉军的人离开。
梁州,李先生曾经到过的庄园。
在这里,李先生和齐鲁一起击杀过其中一人,李先生还亲手把那具尸体埋葬。
他此时就站在这座土坟前边,看着坟前的一堆灰烬,能看出来,不久之前有人来祭奠过。
李先生猜着,那些人之间的感情应该不错,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总会有人来看看。
只要有人来,可能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看着那坟前的纸灰李先生沉默了许久,然后把自己拎着的篮子放下,从篮子里取出酒和纸钱。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可是齐鲁有些话,大概是没有骗我吧,他说只有底层的人才更会经不住诱惑,也只有被欺压的人,才会更幻想着自己飞黄腾达。”
李先生蹲下来,把纸钱点燃
。
他带了两壶酒,一壶洒在地上,一壶自己喝。
看着纸钱燃烧起来,李先生眼神里也像是被点亮了什么,可是那光亮出都是他的难过。
“齐鲁还说,可能就是因为被欺压过,所以才不停的意淫自己成为强者该有多爽,这话,更没有错。”
李先生喝了口酒,胸腹里像是有一道流火经过。
酒是烈酒,心是伤心。
“如果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还会来吗?”
李先生自言自语。
“会。”
身后有人说话,可李先生好像并没有被吓到,他蹲在那,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因为他说的那句如果给你们一个选择,本就不是对土坟里的尸骸在说。
回答李先生的人是圣师。
他穿着一件长袍,缓步走向李先生。
“你问我们会不会再来,那你问过你自己了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做选择,你会来吗?”
李先生起身,他看向那个把自己藏进长袍里的男人,眉宇之间有些轻蔑。
不等李先生说话,圣师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自己想过没有,为什么是你来追杀我们?毫无疑问,你一定是因为有能力所以才会被选中,可是你一定是有能力但没地位的那个。”
他看着李先生的眼睛说道:“你在这个时代,就算你东躲西藏的活着,可是你所体会到的快乐,是你曾经能体会到的吗?”
他微微昂着下颌:“自由,才是最终的追求。”
李先生笑了:“原来还是一群自认为有思想的人,带路的那种吧。”
面对李先生的讥讽,圣师丝毫也不生气,而是怜悯的看着李先生。
他对李先生说道:“人对自由的渴望没有限度,你知道,最无耻的自由是什么吗?”
李先生不回答,只是那样看着他。
圣师继续说道:“最无耻的自由,便是没有底线的自由,花钱自由,享受自由,行善自由,甚至也包括杀人自由在内的作恶自由。”
他看着李先生说道:“不用对我说教什么大道理,我自己都说无耻和没有底线了,还需要你说教?我只是在告诉你,这样的自由听起来让人觉得发寒,可是很,快,乐。”
他抬起手指向李先生:“你躲藏之中,却也享受快乐,不是吗?”
李先生道:“你说的没错,杀人自由也是自由的一种,所以你肯定能理解我,想自由的杀了你们的心意。”
圣师指向那座坟:“你已经在杀了。”
李先生道:“还不够自由。”
圣师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果你现在转身离开的话,我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可以相对自由,如果你不想走的话,那么,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就当是你给他立了坟,也过来烧纸的回报。”
李先生没有迈步,看了看不远处有把椅子,他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坟前。
圣师回头看了一眼,摇头叹息道:“你选错了。”
他继续往前走,院子外边,大量的雍州军士兵开始往院子里涌进。
他算到了李先生会来这里找线索。
他走到庄园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来,再次回头看向李先生。
那个人啊,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喝着酒,等待着那些雍州军围拢过去。
“等下!”
圣师忽然间喊了一声。
他转身大步走回到李先生面前,看着李先生那张依然平静的脸:“原来,你是来求死的。”
李先生没回答,把最后一口酒喝完。
圣师沉默了许久许久,他一摆手:“退下。”
原本已经合围上来的雍州军往后退了出去,如同海浪退潮一样,很快就离开了庄园。
这么大的地方就剩下两个人,显得那么那么空旷。
“我在这里藏了伏兵,以你的实力不可能没有发现,而你却没有走,也没有对我出手。”
圣师问:“你为何求死?”
李先生道:“我只是故作姿态,你看不出?”
圣师沉默。
良久良久之后,圣师看向李先生说道:“回去养伤吧,等你的伤好之后,到东海那边寻我,那里有座太山,像极了我们的泰山。”
说完这句话之后,圣师转身大步离开。
李先生坐在那看着那人的背影,沉默了许久许久,然后他忽然哭了,抱着头痛哭,从来都没有过的撕心裂肺的哭泣。
庄园外边,一直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后悔的圣师听到了这哭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那,两道泪痕出现在脸上,只是无声无息。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余九龄,淡淡的问了一声:“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敢孤身一人追上来。”
余九龄只是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意。
“原来,他也没能做到,在这世上做到了无痕迹”
圣师自言自语了一句后摆了摆手:“放了他吧,一个小角色,不值得我杀。”
手下人将余九龄松绑,余九龄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跑进了院子里。
他一口气跑到李先生身前,看到坐在那的李先生,余九龄扑通一声跪倒在李先生面前。
“师父,你错了啊。”
李先生看着面前的人,他忽然间那么内疚。
余九龄把他当做了师父,亲如父亲那样的师父,可他其实并没有对余九龄有多深的感情。
“师父,你不该这样,如果你觉得活着太辛苦,那就走而不是死。”
“师父,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话,可是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