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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谢将军派我向王爷禀告,宁军防御严整,抵抗强烈,且兵力应不低于两万人。”
“报,谢将军亲自率军渡河,此时已经过半,宁军抛石车威力有限,对我渡河大军造成伤亡不大。”
“报,宁军箭阵极凶猛,且有大量弩车和排弩,谢将军的队伍被压回来一次,死伤不少。”
“报,王爷,谢将军已经带着队伍第二次杀上去了。”
“报,王爷,谢将军身先士卒,带亲兵营杀上对岸,却被宁军将来程无节挡住,谢将军亲兵营几乎损失殆尽,不得已又退回来了。”
“报,谢将军组织五千悍卒为死士军,为鼓舞士气,谢将军去甲胄,赤身上阵,冲锋在前。”
“报,王爷,谢将军已经冲上对岸。”
随着这军报越来越多,武亲王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虽然唐匹敌没有亲至,可那程无节也是世上少有的猛将。
此人若死守的话,想要攻破宁军防线,绝非易事。
以谢瑶之勇,可与程无节不相上下,宁军的优势在于防守,且武器装备更为强悍,楚军的优势在于兵力更多,且归家心切,所以有死战之心。
那两人都是有孤勇之气的悍将,谁能赢了谁,其实真的不好说。
“报,王爷,谢将军已经杀入宁军营地,五千死士军死伤过半,可我大军后续队伍也已经跟了进去,正在混战。”
听到这个军报,武亲王
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谢瑶终究还是稍稍胜了一筹,那是他爱将,他当然知道谢瑶的能力。
五千死士军死伤惨重,虽然很可惜,但后续大军一旦攻入宁军营地形成混战,再后边的楚军渡河就容易多了。
只需一个时辰,楚军就能在南岸形成绝对优势兵力的压制。
那时候,程无节再勇,也无力回天。
之前武亲王计划内是两天渡河,看来,比计划还要提前了些。
武亲王加速赶路,带着中军队伍眼看就要到潘兴河北岸了。
就在这时候,又有传令兵跑来。
“报王爷,谢将军谢将军中了埋伏。”
“什么?!”
武亲王脸色一变。
传令兵道:“没想到宁军大营里,暗藏伏兵,是宁军大将军唐匹敌亲自率军,谢将军被被唐匹敌一枪刺死。”
武亲王脑袋里嗡的一声,脸色瞬间就难看到了极致。
全军覆没?
一枪刺死?
是了
武亲王骤然反应过来。
他是得知大兴城里出了叛乱,所以必须尽快赶回去,那唐匹敌若是也得知大兴城里出了叛乱,必会料到武亲王大军南返会提前。
所以唐匹敌才会亲自赶到这潘兴河,而又不露面,不挂旗,故意设下这埋伏之计。
谢瑶是勇将,已经攻入敌营胜利在望,自然会有所松懈,唐匹敌算计人心,已经算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渡河的队伍呢?!”
武亲王急切问了一句。
那传令兵嗓音沙哑的说道:“渡河过去的一万多人被宁军死死围困,如今还在厮杀,但,但”
后边的话他说不出口,可武亲王怎么能不知道,唐匹敌亲自率军设伏,渡河过去的那一万多人,怕是一个都回不来了。
武亲王催马向前,赶到潘兴河北岸的时候,就看到南岸那边已经满是宁军的烈红色战旗,不见大楚的旗帜。
这显而易见,过去的队伍,已经被杀光了。
算上之前渡河时候战死的士兵,楚军只第一战,损失的兵力可能就有一万七八千人。
五千死士军杀进去后,跟上去的队伍也有六七千人,这一万多人就像是进入了泥潭一样,根本就退不回来。
“唐匹敌”
武亲王自言自语了一声,眉头紧锁。
潘兴河南岸,唐匹敌提着铁枪走到岸边,在他身后,一地的楚军尸体。
一面一面的楚军战旗倒在地上,有的已经碎了,有的盖在楚军士兵尸体上,看起来格外悲凉。
他走到岸边后往北观看,见到了武亲王的中军大旗,于是唐匹敌缓缓吐出一口气。
虽然比他计划的时间提前了些,可是既然已经打了,那就没道理要输给那位大楚的武神。
武亲王有二十万大军,除去派回大兴城送粮草的队伍,再除去他刚刚击杀的队伍,武亲王余下兵力,应该不低于十六七万。
而唐匹敌手里的宁军,其实一共只有六万人。
北岸,武亲王脸色凝重的看着南边,他现在看到了,唐字大旗已经竖立起来。
武亲王心里叹了口气。
他之前还想着,唐匹敌不敢以公平的兵力与他决战,只敢用数倍兵力合围。
此时呢?
他兵力是唐匹敌的数倍。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小变之局
潘兴河在大楚的地图上并不显眼,只是一条细细的线,相对于再往北的赤河来说,完全可以忽视掉一样。
在大楚数百年历史之中,这条河流域内,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足以载入史册。
别说是大楚这几百年兴衰,就算是再往前算,算到有中原明开始,这条河都不会被人提及。
然而在这一刻,即将到来的这一战,必将会被被后人铭记,也必将在史册上留下极为重要的一笔。
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了百姓,都躲避战乱走了,此地距离豫州境内比距离大兴城还要近许多,京州北部的大批百姓,躲战乱都选择去豫州那边避难。
如此一来,填补了豫州那边因为战乱而损失的百姓,豫州逐渐恢复过来,京州却越来越困难。
能见证这一战的都是双方士兵,不管最终谁取胜,是谁来书写这段历史,他们都是讲述者。
汇聚于此的人,有很多都会死去,会成为幸存者讲述故事中的一部分。
武亲王杨迹句征战大半生,百姓们都说,皇帝是江山之主,可是皇帝所见识过的江山之广,一定远不如武亲王。
皇帝只是在名义上为他要守护的江山而努力,而武亲王则是实打实的在很多地方都出过汗流过血。
大楚江山到底是什么含义,武亲王比皇帝理解的也更为透彻。
此时在潘兴河北岸,武亲王必须做出决定。
他的爱将谢瑶刚刚战没,一万多名士兵阵亡在潘兴河南岸,可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接下来,为了冲破宁军即将形成的巨大包围圈,武亲王还要看到更多的部将更多的士兵战死。
在几十年征战中,武亲王早就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
生死在他眼中,也早就已经不是值得悲伤的事。
“前边是一条河,河拦不住我们,河对面是敌人,敌人也一定拦不住我们。”
武亲王站在队伍前边,眼神扫过他的部将和士兵。
“过了这条河,我们就能一口气打回大兴城去,大兴城里应该还有你们的家人,还有你们的亲眷,还有在等你们回去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再次扫过。
“我们是大楚最后的捍卫者,我们每一个人,都该被称之为英雄。”
他说到这又停顿了一下,因为接下来几乎脱口而出的话,他觉得不妥当,所以咽了回去。
他想说,我们是骄傲的,甚至是伟大的,因为只有我们还在捍卫大楚,哪怕我们最终都会死亡,我们的名字上也烙印了荣耀,就算是我们的敌人笑到最后,也要尊称我们为英雄。
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我们曾经战胜过无数敌人,强大的,弱小的,各种各样。”
武亲王抬起手指向南边:“这只不过是我们面对无数敌人之中的一个,他们的兵力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比他们兵力多的敌人,比他们更凶狠的敌人,我们都打赢过,如果这次不能赢,我们还怎么敢说自己是左武卫的兵?!”
他看向手下将军聂启泰:“谢瑶战没,现在你为先锋将军,若你战没,我亲自为先锋将军。”
聂启泰肃立:“属下领命!”
武亲王缓缓转身看向河对岸,抬起手指向那边:“攻!”
两万楚军,在聂启泰的代领下,作为先锋军冲向了宁军的防守阵地。
南岸。
唐匹敌坐在马扎上看着北岸,看到了那个老人在阵前来回走动,他知道,那是武亲王在为左武卫的兵鼓舞士气。
程无节站在唐匹敌身后,也是脸色平静的看着对岸。
“我们每一天看到的是一样的太阳,一样的月亮,我们经过了看起来一样的白天,一样的黑夜。”
唐匹敌坐在那轻声的自言自语。
“可曾经我们看到的日月,不是我们的日月,曾经我们经历过的日夜,也不是我们的日夜。”
“那是本就存在的,是天成之物,我
们不是神,不能把日月换掉那我们就换个人间。”
他低声叫道:“程无节。”
程无节啪的一声站直了身子:“属下在!”
唐匹敌道:“脚下之地是谁的?”
程无节:“宁王的。”
唐匹敌:“地上之物是谁的?”
程无节:“宁王的。”
唐匹敌点了点头:“去吧,宁王的东西,宁军在。”
“呼!”
程无节应了一声,大步走向阵前。
武亲王说,要用两天时间攻过潘兴河,要在一个半月之内赶回大兴城。
在这一战之前,武亲王说过的话从无不应,他说打下哪儿,就一定能打下哪儿,他说多久打下来,就一定会在多久内打下来。
似乎连时间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为他所用。
这一次。
不行。
第一天,楚军疯狂进攻,第二天还是疯狂进攻,第三天还是,第四天,第五天
连续七天,按照武亲王的说法,天眷依然在他们这边,因为还是没有一滴雨下来,河道水位没有丝毫上涨。
但,他们就是攻不破宁军的防御,也许正是因为潘兴河在这一带的水位比较低,所以他们看到了,尸体多到把河流几乎截断的场面。
楚军的尸体在河道上密密麻麻,有的被冲走了,有的留下来继续见证。
河水每一天都是红色的,每一天的红色又都不一样,因为来自不一样的人。
七天,河道上的尸体像是形成了一座新的堤坝,从上游下来的水,就要蓄在这里了。
武亲王站在河边看着,眼睛里有些红。
为什么?
宁军好像有用不完的羽箭,好像有吃不完的粮食,好像有打不尽的锐意。
这是武亲王在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宁军交手,也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唐匹敌对阵。
在这之前,他只愿意把自己的左武卫称之为铁军,然而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宁军亦然。
如果是别的队伍被他的左武卫压着打七天,不哪怕是被他的左武卫压着打三天,士气早就被打没了。
宁军不一样,他们越战越勇。
武亲王甚至感觉到,每一名宁军士兵都是在为自己双脚之下的土地在厮杀。
那种感觉就是我双脚站立之处,谁他妈的也别想抢走,谁他妈的也别想让我挪开。
八天,九天,十天
到了第一天的早晨,楚军损失兵力又已经达到了近两万人,虽然宁军那边的损失必然也不小,可宁军有着超乎寻常的武器配置,对楚军的杀伤要更为凶残。
可是武亲王也知道,双方此时此刻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他的队伍已经疲劳了,宁军兵力更少,会比他的队伍更疲劳。
他也已经看的出来,宁军士气尚在,但体力不支,这是不可逆转的事。
就算依然斗志昂扬,却没有力气再挥刀再放箭,该败的仗还是要来。
于是武亲王下令,今日这一战,他亲自督战。
南岸。
唐匹敌站在阵前看着对岸又一次在整理队伍,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十天,对于一支正常的队伍来说,确实已经是该到极限了,人人都已经疲劳到了极致。
“看到对岸武亲王的大旗了吗?”
唐匹敌抬起手指了指武亲王的大旗所在。
他语气毫无沉重,甚至还有些轻松的说道:“武亲王觉得我们到极限了,觉得我们撑不住这一天了,所以他要亲自上阵来。”
唐匹敌问:“他来了,怎么办?”
手下人高声回答:“谁来也不行。”
唐匹敌道:“他们昨天可能也
以为我们到极限了,前天大概也是这样想的,那就让他们明天,后天,也继续这样想。”
他伸手要过来一张弓:“我先开第一弓,若我没有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