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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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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玉涛微怒,念着昔日情谊没有发作。连连称是,道:“我明白,张老和芮樊大哥对我的大恩大德,玉涛没齿难忘。”顿了顿,他道:“我也是念旧情,才有今日之行。”

    不知哪句话戳到章芮樊,章芮樊脸色骤变,怒道:“我不稀罕你的旧情。”连人带礼物一起扔了出去。

    从那以后,嵇玉涛再没有登过章家门。

    这件事,嵇玉涛理亏在前,他无话可说。

    可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嵇玉涛不觉得自己朝上爬有错,一来他没有踩着昔日好友上位,二来他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何况,他当时手握重要秘密。

    嵇玉涛没办法对章芮樊吐露实情,他只是希望章芮樊能和他一起走在正确的路上。

    跟着大皇子,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冯承辉其人阴险狡猾,善于钻营。当年冯承辉以新科状元的身份,攀上衍圣公的唯一的女儿。现在又想拿自己不足十岁的女儿,去诓大魏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解元郎。

    你以为冯承辉看上的是什么,他看上的是章年卿吗?

    分明是看上章年卿父亲吏部侍郎的身份,和章年卿外公陶金海的势力。

    他在替大皇子拉拢势力!

    嵇玉涛冷笑,他这个贤侄无非就是黑了点。章芮樊要是实在担心章年卿不好问亲,王国舅可是说了,他膝下的小女正好十三芳龄,和章年卿年龄相当,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

    比冯承辉的女儿不知好多少倍!

    月弦如勾,嵇玉涛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放心。章年卿突然逗留在汀安,越想越蹊跷。

    想来想去,嵇玉涛还是决定见章年卿一面,探个究竟。

    驿站,草丛蟋蟀蛰伏,虫鸣不断。窗外,江水滔滔。

    章年卿心里有事,只觉得心烦意乱,吵的他睡不着觉。偏生此刻冯俏又不在他身边,心中那股躁意无处发泄。沉着脸,掀帘去了东间。

    东间水声哗哗,听见脚步声,云娇珠珠吓得双双回头。见是章年卿,这才放下心来。

    两丫鬟对视一眼,云娇大着胆子上前道:“姑爷,小姐还在沐浴,你要洗漱吗?要不,你等等再来。或者让人在楼下安置一间……”

    章年卿单手捂着耳朵,烦不胜烦,只觉得云娇叽叽喳喳,吵的他头疼。他不悦道:不要说话。”

    云娇声音一滞,惊恐的望着章年卿。然后看着珠珠,比划着打哑谜,现在怎么办?

    谁知珠珠比她还怂,澡帕往水里一丢,蹑手蹑脚溜出来。临走的时候还拽了云娇一把。

    等出去了,云娇频频朝里张望,忐忑的问珠珠:“就这样出来不好吧?”

    珠珠叉腰瞪她,“那你进去啊。”

    云娇不敢,只好站在外面,竖起耳朵听使唤。珠珠也敛眉收目的,杵在门口当木头人。

    内间,冯俏迫窘的攥着澡帕,将身子缩在花瓣水面下。紧张的看着章年卿,唯恐他说出一些什么’一起洗‘’我帮你洗‘之类的浑话。

    还好,章年卿只是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半晌,不见木盆水声,他转头看着冯俏,怔怔的问:“你洗好了吗?”

    冯俏摇头,抱着身子缩在水里,动都不敢动。她小声道:“还没。”

    又过了一会,章年卿似乎才消化她的话,慢吞吞的问:“是不是你不会洗,我去给你叫珠珠?”

    冯俏清清嗓子,水汽氲腾,蒸的她颈间锁骨都是一片桃花粉意,她道:“不,不用了,我洗好了。”

    “哦。”

    章年卿忽的站起来,走到澡盆边,将冯俏从水里捞出来,连衣服都没给她披,径直抱回去。他大步流星,刚要把冯俏扔在床上,冯俏紧紧拽着他胸前的布料,大声道:“我身上还有水。”

    章年卿脚步一顿,胳膊扫开八仙矮桌上的茶具托盘,将冯俏放在桌子上,扶着她站稳。

    脚下木桌微凉,冯俏双手环胸,不自在的站在桌子上。月色皎洁,透窗照过来明亮的光,她身上的水滴也映出星辰般的光泽。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章年卿,眼睛却不敢和他对视。

    章年卿脱下外罩衫,将冯俏兜头兜脑罩下,将她身上的水渍温柔的擦干。

    末了,冯俏坐在床沿。章年卿抓着皱成一团的外衫,捉着她的脚,替她吸干双脚上的水。——这是他吸取的教训。

    冯俏皮肤太细嫩,纵然他已经足够温柔。替她擦干身上的水渍,冯俏身上还是留下一片又一片红痕,触目惊心。

    故而,章年卿为她擦拭双脚时,格外温柔。

    “好了。”冯俏缩回脚,钻到被子里。

    手中突然一空,章年卿失落一会,丢掉衣服。和衣倒在床上,叹道:“终于安静了。”

    冯俏莫名所以,支着耳朵倾听。窗外草丛悉索,虫鸣啾啾,是有些吵。可她还是有些糊涂,不解道:“什么安静了?”

    章年卿没有说话,吹熄蜡烛,轻轻拍着她身上的薄被,倦意浓浓,“俏俏,睡吧。”

    啊,冯俏在黑夜里瞪大眼睛。

    什么情况?

    冯俏有些失落,难以启齿的期待落空。心里说不上来是怎么滋味,倒不是她真的如狼似虎。只章年卿今晚的表现太奇怪了,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冯俏有些郁闷,章年卿有节奏的拍着她入睡。她反而睡不着,小声道:“天德哥。”

    “恩?”章年卿闭着眼睛应道。

    “……没什么。”冯俏叹了口气,辗转难眠。

    章年卿一直闭眼假寐,感到冯俏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半撑起身子问:“睡不着?”

    冯俏闷闷的问他:“我还以为你找我有急事,都不让我洗完澡。”没头没脑的。

    章年卿却听懂了,失笑着问她:“你不是说你洗完了。”

    冯俏羞臊不已,低呼一声钻进被子里。任凭章年卿怎么拉扯都不出来。

    他听懂了,他一定听懂了。

    他肯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怎么办啊。

    冯俏心如小鹿乱撞,呼吸急促,双手捧着羞红的脸不知如何是好。

    章年卿胸膛震动,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整间屋子。他把冯俏搂进怀里,像抱着个大宝贝,感慨道:“幼娘,我的幼娘。”他亲亲她的鬓角,然后告诉冯俏了一个小秘密。

    “幼娘,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把你娶回来吗。”

    冯俏果然感兴趣,扭过头看着他,“为什么?”

    章年卿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逗她道:“因为太喜欢你。”



    第43节

    

“咦?”冯俏心花怒放,还是板着小脸道:“这个我早都知道了。”

    “好好好,那就说点你不知道的。”

    第50章

    章年卿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没完没了。

    恰好两人都没有什么睡意,章年卿拉过大迎枕垫在冯俏背后,冯俏赤着细白的小胳膊,把手端庄的压在被子上,只露出小香肩,将自己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

    章年卿靠在床头,长臂一伸,将冯俏搂进怀里,左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她肩头。

    他道:“……那时候我爹娘不在,从这给他们写信,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十天。往往都是我这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洛阳的信才姗姗来迟。”

    “远水救不了近火嘛。”冯俏敷衍的安慰他,催促着他快点说,说重点。

    章年卿好笑的问她:“什么才是重点。”

    冯俏一噎,呐呐道:“我想听的就是重点啊。”一语道破真谛。

    一个念头闪过,章年卿来不及抓住,只好继续道:“每次一想到这个,就不大愿意给父母亲那边写信。久而久之,习惯性的报喜不报忧。一有什么事,只能找冯先生说,找你说。”

    话音未落,冯俏立即不满道:“你可没有来找我说过。”她瞪大眼睛,坐直身子,胡搅蛮缠道:“哦,你一直想让我当你温柔贤惠的解语花,原因在这啊。”

    冯俏一挑眉,纯真妩媚之色尽显,隐隐的还带着一点点傲气。她扬着弧线优美的下颚,挑衅的问,“章大人,不知你外面的那位解语花是谁啊。”

    “俗不俗,酸不酸?”

    章年卿觑着她,将她按进怀里,亲上她的小嘴,喟然道:“除了你,还有谁。”

    冯俏心悸不已,还是嘟着嘴,道:“你每次说不过我的时候都来亲我。你以为亲我,我就消气了吗。”她嘟嘟囔囔,抱怨道:“我看你就是心虚。你本来就没有对我倾诉过衷肠。”

    章年卿道:“倾诉衷肠是这么用的吗?你也不怕把冯先生气死。”

    冯俏咬着下唇,杏眸乌黑,瞪着他却有几分恨恨。

    “好了好了,知道你眼睛大,快别瞪了。”章年卿去拉她的手,哄她消消气。猝不及防,冯俏对着他手背就是一口。

    章年卿第一反应就是去掰她的嘴,目光一转,看见她伏着光洁的后背,皮肤细腻,白净如玉。他不动了,任凭她恨的牙痒痒咬在他手背上。

    章年卿连一丝痛意都没有,指尖在她背上作画,流连忘返。指腹触感温热,柔滑凝脂。他的目光黏在她背上,低声道:“你不是解语花,我也不想勉强你做解语花。”顿了顿,他换了一个更肉麻的词,认真道:“你是忘忧草,看着你什么烦恼都没有,哪里还需要你开导什么。”

    冯俏被夸的面红耳赤,不自觉就松了口,还温柔的替她擦了擦背上的口水。

    章年卿心里一动,忽然道:“幼娘,你还没有字吧。”

    冯俏一愣,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章年卿没有提过这件事,她也没有问过。怔怔点头:“没有。”

    章年卿目光炯炯,炙热道:“萱草忘忧,不如我给你取字萱草。”他兴致勃勃的,“以后我给你刻方印,你也可以用作号,萱草居士。如何?”

    冯俏瞪大眼睛,“什么乱七八糟的萱啊草啊,我才不要当不知名的小草。你取名太差劲了。”

    章年卿一僵,“你,你不喜欢吗?”

    “对,我不喜欢!”冯俏斩钉截铁道。

    冯萱,冯草,冯萱草?

    什么鬼名字。

    冯俏翻了个身,蒙头大睡。章年卿不依不饶的去扯她的被子,不住在她耳边喊,“阿萱,阿萱。”冯俏假装听不见,闭着眼睛不说话。

    章年卿亲着她耳尖,掰着她的脸。“俏俏,你回头看看我。看我一眼,就一眼。”半晌没有动静,章年卿气馁道:“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们有了女儿,叫她阿萱好了。”

    冯俏一听这个名字要属于’另一个女人‘了,立即转过身,不依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娇声埋怨,“你还是状元郎呢,就取这么个破名字。”

    章年卿柔情似水,紧紧抱着她,小声道:“可在我心里,幼娘就是我的忘忧草啊……那时候烦心事可多了,我脑子里谁也想不起来,就念着你。想把你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恨不得把她揉在骨血里,真的喜欢到极致,爱怜不得了。

    可偏生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谁家的东西,由不得他任意讨要,安置在怀里。

    这是一个得用八台大轿去迎的大宝贝。

    “那,那好吧。”半晌,冯俏才委委屈屈道:“可是你不能在人前这么叫我。不然我就生气了哦。”

    章年卿满口答应,抱着她睡了。

    长夜漫漫。睡到半夜,冯俏被一股不自在的束缚的扰醒。她枕在章年卿的胳膊上,背靠在章年卿怀里。山丘两边都搭着章年卿的手,冯俏对着黑暗发了会呆。

    章年卿的动作不带一丝情。欲,依恋的像个小孩子。

    果然,还是有心事吗……

    冯俏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把手盖在胸口,握他粗粝的指尖,往他怀里靠了靠,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冯俏满足的闭上眼睛后,章年卿缓缓睁开眼,望着她侧脸。

    俏俏。

    我的幼娘……阿萱。

    第二日清晨,小两口一觉睡醒到天亮。

    赵鹤见到章年卿时,委实吃惊不小。他看着章年卿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模样。见章年卿还有兴致指点一下厨房加柴添盐。赵鹤不是滋味的摸了摸自己黑眼圈。

    啧,不服都不行。他家三少爷,心大的可以。

    年轻就是好啊。

    白蛋花酒醪糟、笼饼、天花羊肚菜、石花海白菜,八仙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章年卿知道冯俏喜欢吃咸口,又特意让厨房做了鸡蛋羹。又怕笼饼带葱花,冯俏不沾,便喊人去街上冯俏夸过的那家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素荤馅皆有。

    早膳很丰富,也很美味可口。章年卿却无福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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