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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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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情,嵇玉涛只道让他好好休养,没有多留便走了。

    章年卿很意外,嵇玉涛居然没有趁机要求向他讨要崔嬷嬷。

    嵇玉涛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赵鹤都告诉我了。贤侄,谢谢你。”拍拍他的肩,“我走了。”

    章年卿目送他离开,然后把赵鹤叫过来问:“你跟他怎么说的?”

    赵鹤道:“我说你把青嬷嬷逼跳河了。”

    章年卿直起身子,急道:“糊涂!他的船一直跟着我们。就算他看见青嬷嬷跳了,当然也看见你们把她捞上来了。他,”章年卿指着崔大夫:“还有他,崔大夫还在这,你怎么解释他的。”一问连一问。

    赵鹤忙道:“章大人别急,听我说完。你是五品大员,在众目睽睽的运河上,突然死个人算怎么回事。何况,嵇大人不认识崔大夫。他只知道那天跳下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我把嵇大人引去看了青嬷嬷,说我们会让她悄无声息的病死在船上。”

    章年卿冷笑,“那之后嵇玉涛给你要青嬷嬷尸体呢?”

    “我……”

    “算了。”章年卿看着赵鹤胸前的绷带,不忍责怪他,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解决。”

    赵鹤好心办坏事,沮丧不已。正要出去,章年卿突然叫住他,赵鹤不解:“章大人?”

    章年卿道:“你上次问我,兄弟情那场戏,要是被问起受谁指使,该怎么回答是吗。”

    赵鹤眼睛一亮,“三少爷你有人选了?”

    章年卿病容惨淡,眸色泛冷:“有。刘宗光刘俞仁父子。”

    “太好了!”赵鹤激动道:“终于有人给陶大人报仇了。”

    陶金海章芮樊设计辛勖涵,却险些被鹰琢了眼。他们这些护卫别提多憋屈了,恨不得直接杀到京城,埋伏了**。陶金海却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赵鹤望向章年卿的眼睛里满是喜色,真诚赞道:“三少爷,你可真是孝顺。”他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和虎子两个人保准给你把这场戏唱的漂漂亮亮!”

    “什么漂漂亮亮?”

    冯俏端着粥进门,章年卿看了眼赵鹤,赵鹤会意的出去。章年卿扯扯右手袖口,遮住白布。笑道:“自然是我的阿萱漂漂亮亮。”

    冯俏想去看看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章年卿大方的拉开袖子,露出绑着的白绷带。“小伤,还没有你们闺阁小姐寻死觅活的口子大。”

    冯俏不信,“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看。”

    章年卿噙笑道:“看,都给你看。我全身上下,你想看哪,我都脱给你看。”

    冯俏嗔他一眼,看着他手腕的包扎,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便不再执着,将粥盛在小碗,一勺一勺的喂他。

    章年卿吃的心满意足,冯俏还在碎碎念:“你将就吃。船上没猪肉,只有一些腌好的腊肉。我只好用鸡鸭对付……”

    船又行了七日,终于到了山东地界。确保身后没有尾巴后,章年卿在一处叫嵯峨的渡口,将赵鹤放下去。

    也不知道汪霭赵虎他们走到哪了,章年卿给赵鹤留了三百两银子,让他见机行事。嘱咐他,上岸后。先在在附近找间隐蔽的房子,然后再去找赵虎他们,一路小心,切记自己身上还带着伤,不可莽撞行事。

    赵鹤心中一暖,连连点头。

    冯俏知道章年卿是派赵鹤去做事,叫来赵鹤,给他了一条小金鱼。嵇玉涛当日给冯俏两块,她本想都给了赵鹤,又怕他手握重金,起了邪念,不好好办事。

    冯俏对赵鹤许诺道:“不管外子交代你办的什么事,这个你尽管用,只要你办得好。回来另有一块小金鱼赏你。”



    第49节

    

赵鹤哭笑不得,捧着小金鱼去了章年卿处。

    章年卿看着手里的小金鱼,心中一股暖流划过,眸中柔情似水。末了,将小金鱼还给赵鹤,道:“既然是少奶奶给你的,你就拿着。”

    赵鹤无奈,只好揣着走了。

    章年卿起身去找冯俏,一进门,发现冯俏还在画画。他上前道:“俏俏,船上颠簸,你若喜欢这些,咱们上了岸,你想画多少画多少好不好?”

    自那日遇见乌蓬帮后,冯俏每天都躲在房间里画画。还不让章年卿看。

    好歹今天她没有躲他。

    冯俏缓缓收下最后一笔,揉着发涩的眼睛,道:“天德哥哥,应该画全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

    “什么画全了……”倏地收声,章年卿震惊到说不话来。

    冯俏将那日乌蓬帮围攻他们落败逃跑的情景,用工笔画的笔触,栩栩如生的描绘下来。乌蓬帮的每一个人,都用甲乙丙丁编号。另有无数肖像,每一张都是不同的脸。笔锋细腻到每个人身上的痣、斑点都不放过。

    “这怎么可能。”章年卿失声道:“你,那么远你怎么可能看得见,你怎么可能记得住。”还记这么久。

    冯俏揉着脖子,手里还攥着一叠画,道:“这些我不敢确定。离得太远了,我看不清。”

    章年卿接过,对着大图一看,发现是已经跑的没边的人,普通人连身形都看不清,更别提五官。

    章年卿深呼吸,左手搭着冯俏的肩膀,努力平复心情,“俏俏,告诉我。这不是你臆想出来的人。”

    冯俏两眼充血,赤红血丝。她嚎啕大哭,把七个日日夜夜的委屈终于哭出来。“天德哥,我想为你做点什么。看着你受伤,我无能为力。我不知道我除了把这些人画出来还能怎么办。”

    冯俏扑进章年卿怀里,急声道:“我看的见,真的看得见。天德哥,你相信我。这些是没把握的,这些这些,我确定,我看见了他们的脸。”她急切的给他解释,分着一摞又一摞的画像。

    冯俏泣不成声,章年卿心疼的将她圈进怀里,紧紧抱着,“我信你。俏俏,别哭了。”他亲着她额头,眼睛有泪,喉结艰难滚动。他道:“我知道,我的俏俏最厉害了。”

    冯俏从他怀里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的脸。用袖子擦着眼泪,解释道:“……其实我以前也没这么厉害。可能,可能是哪天太气太急了,比平时都看的清些。”

    冯俏的眼睛从小就厉害,以前和衍圣公一起修补字画时,孔明江已经修到外人都看不出端倪时,她还是一眼能指出来哪里不对。冯俏能看见最细微的地方。

    衍圣公每次听冯俏说完,都觉得受益匪浅。

    冯俏不想做只能被章年卿护在背后的小姑娘,她是被当宗妇养大的,她能替他打理好内宅。也能为他画出幕后凶手。她倒在章年卿怀里,喃喃道:“好累啊。脑子涨了好几天了。天德哥,有了这些画,他们就再也不能推诿了对不对。”

    章年卿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顶摩挲着,“恩,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一下资料,手筋就是现代医学上的肌腱。【一只手上一共有四个肌腱(手筋),其中前三个通过腕管,后一个从屈肌支持带浅面经过,指浅屈肌腱、指深屈肌腱、拇长屈肌腱和掌长肌腱。】

    然后手筋断了的影响。【你好!你的手筋断了,也就是手部的肌腱断裂了,这种情况保守治疗是永远也好不了的,肌腱断裂了,手指的活动就受限了,比如中指的伸指肌腱断裂了,不吻合手术中指就不能伸直了。】

    ps:黑括号里来源百科医生。

    第58章

    章年卿攥着冯俏的画稿,内心沉静如水。将这些画小心收起来,压在箱底,没有告诉冯俏里面的艰难。

    又是一夜,船到济南府时,孔家派人来接。章年卿作为新婿姑爷,一一见过孔家现任族长和几位重要长辈。男人们寒暄片刻,章年坐着官轿走了。

    弯腰进去前,他微不可见的冲远处的冯俏点点头。冯俏微微颔首,同女眷们上马车进城。

    章年卿穿了件窄袖里衣,浅色护腕,将手腕裹在里袖下。外面套着绵绸直缀,低调寻常。若不注意他微微弯曲的小指,谁也看不出他身上带着伤。

    其实章年卿的小指弯曲的并不明显,便是有人看见,也只会以为他是习惯性屈着小指。

    冯俏是深知内情,才关心则乱。

    孔府的马车很宽敞,又大又稳,在里面看书都不会晃眼睛。

    冯俏掀开窗帘一角,注意到进城的官道都是青石地板,每一块都十分巨大,丝严缝合拼接在一起。

    连城门都是高大气派,处处透着低奢。一点不比京城里差,甚至好要好上那么一点。

    章年卿坐着四人小轿,轿夫都说济南府里数一数二的好手,一路下来稳稳当当。他也不曾注意到路上。直到远远听见敲锣打鼓,舞龙舞狮的声音。

    “停轿。”章年卿掀开帘子,见半条街都被堵着,问道:“前面是怎么回事。”

    轿夫殷勤道:“都是给章大人接风洗尘的。”

    胡闹!章年卿额角突突的跳,对轿夫道:“掉头。”他四周张望了一下,指着一个小僻巷道:“去那等着。”

    “这。”轿夫为难不已,却只能照办。

    冯俏也听见舞狮打鼓的声音,忽然听下人道,章大人让她下车说话。冯俏不明所以,下车后,一眼便看见站在僻巷的章年卿。

    章年卿对她招手,冯俏小步过去。章年卿小声道:“咱们走过去。”

    冯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没说什么。“恩。”

    没走几步,章年卿主动解释道:“喏,前面夹道欢迎的阵势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声张,只能委屈你走几步了。”

    冯俏抿唇一笑,“不委屈。”

    章年卿看着她乖巧溺人的样,心里一动。屈指敲她额头,冯俏猝不及防挨个正着,哀怨的看着章年卿。

    章年卿轻笑,没说什么,揽着她的肩头,小心避开拥挤的人群。

    章年卿冯俏身着锦衣罗缎,在百姓中间格外显眼。官兵一看他们既不是迎接章大人的达官显贵,也不像普通百姓。长矛一挡,拦着他们,喝道:“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章年卿脸色未变,挡在冯俏面前。使眼色给毛竹,毛竹上前递给官兵一块碎银,赔笑道:“官爷,我们少爷少奶奶刚成亲不久,特地回乡祭祖的。”

    官兵看也没看银子一眼,警觉道:“你们家少爷姓什么,哪家人。”

    毛竹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便道:“姓张,弓长张,家里是……”

    “行了。”官兵见不是什么响当当的大姓,催促着他们:“快走快走,别在这挡路。”

    “哎哎。”毛竹点头哈腰,连连告退。

    待走远了,冯俏吐着舌头道:“真是……一言难尽。”在章年卿晦暗的目光下,呐呐的将尴尬改成一言难尽。

    章年卿身长欣秀,后背宽阔。他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我挡在你身前,你害怕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章年卿看着她红润的小嘴,张张合合……若隐若现。他忽然道:“这两年都忘记看了,牙还疼过吗。”

    轰,冯俏脸上绯红一片。快步走了几步,被章年卿慢悠悠追上,“娘子,天色还早,不急回家。”

    冯俏回头瞪他一眼,咬牙切齿道:“章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恩,只欺你太甚。”

    章年卿噙笑,刻意用右手去牵她,冯俏没敢挣扎。她看了眼章年卿的手腕,顺势从两人遮挡的衣袖里,摸进他的手腕,感到厚厚的绷带。心疼不已,她问:“还疼吗。”

    “疼,可疼了。”章年卿眉头紧蹙,一脸痛楚。

    他这个模样,冯俏反倒不知该信还是不信。这些天来,章年卿一直这个样子,一问他正事,他就开始不正经。冯俏放下他的手,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被章年卿反手一握,他指着南边道:“俏俏,这边。”

    冯俏抬头一看,领路的小厮果然是朝南边去了。

    因章年卿是从刑部调回翰林院,以翰林院编修的名义来山东监考。章年卿在孔府过的并不安宁。往来宴请的来回路上,都成了章年卿最头疼的事。

    济南府百姓不知从哪打听到,京城里来了位大官回来祭祖。五品大员,还是刑部出身。一个个拿着讼状,当街拦轿,让青天大老爷为他们鸣冤做主。

    章年卿很尴尬。在其位谋其事,他是朝廷派下来监考的,不是钦差大臣,也不是济南府的父母官。这些事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管。说句不客气的,管了,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孔家族长看着章年卿犹豫不决的样子,当时没说什么。然后没过几天,冯承辉给章年卿写了封长信,以先生的身份,岳父的架子,过来人的口吻道:“切记,勿要热血上头,勿要意气用事,心存仁义,善也。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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