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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昭率新军卫刚刚在韦州附近解救出约一千余百姓。同时得知萌城一带的鞑靼骑兵早撤离,留下约800余掠夺来的百姓。张昭已经排斥候前往收拢百姓。
神威营的斥候向张昭传达了保国公朱晖的命令:第一,神威营正在前来。新军卫予以接应。第二,保国公要点检人头。
同时,见到那两千余鞑子的首级。一同在韦州的,还有来自固原镇三边总制史琳的骑兵。
韦州、萌城地区的鞑靼骑兵调动,立即就让位于葫芦峡城的明军察觉。他们先往固原镇上报,然后才派侦骑出来查探。随后于二十七日发现韦州城易主。
第二天,两地的信使往回传递消息。
此时,各路军情汇总。三个点:固原镇、韦州新军卫、京营主力,都已经知道整个战区内的情况:鞑靼人已经全部撤离!剩余的少量鞑靼骑兵正在从灵州往花马池撤退。
消息传出,整个西北地区仿佛从重压之下解脱…
…
…
固原镇。
这座西北重镇位于葫芦河边,背倚六盘山。地理位置极其的优越。由平凉府下辖的开成县改为固原州,为三边总制的治所。三边总制这个职位下辖甘肃、宁夏、陕西、榆林四地。
因而,这里实际才是西北的政治、军事中心。而非关中平原的西…安府。当然,关中平原物产丰富,西北的经济中心还是在西…安。
六月二十八日的傍晚,固原城的总督府中。三边总制、右都御史史琳在后堂中微微沉吟着。心腹幕僚赵师爷作陪。
前方的消息已经由信使带回来:鞑靼人已经撤离,京中来的援兵其大军前锋新军卫已经打到韦州。其四万主力还在定边营、宁塞营一带。
并且,新军卫在小盐池城东四十里处和鞑靼骑兵大战,斩首两千余,解救被虏百姓近五千人。
消息现在已经传出去。整个固原城中已是放松下来。听闻最近两日酒肆、青楼的生意极好。
“东翁,向朝廷报捷的文书,在下已经拟定,由急递铺发出。”
这个报捷文书并非指的新军卫大捷的文书。而是以三边总制发出的朝廷收复韦州、萌城、小盐池城等地的文书。京营大军抵达,收复灵州、花马池等地只是时间问题。
史琳微微颔首,对赵师爷的文字功底他还是信任的,沉吟着道:“子龙,以你的看法,本官现在该如何做?”
明朝的惯例是守土有责,绝不存在弃城逃跑的事。否则事后追责就一个字:杀。县令守县城,知府守府城,以此类推,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作为三边总制,鞑靼人十万大军入寇,打破城池,掠夺军民。兵锋直至固原。他这个上任一年的总制要负责任。现在这个收复失地又有猫腻:实际上为鞑靼人自己撤离。朝廷如果追究下来,他这个官就算当到头。
所以,此刻他内心在重压释然之余,又有些惶恐:怎样才能保住官位!
赵师爷心里叹口气。之前主战的是这位,这几个月麾下军马避战的还是这位,道:“东翁,为今之计是立下大功,方可弥补罪责。朝廷数万大军抵达三边,不可能立即折返京中。届时,可鼓动保国公‘搜套’。只要有所收获,东翁自不会像许侍郎那般致仕。”
明朝的惯例,总督、巡抚这类官都属于临时差遣。通常会以部院大臣来担任此职。再或者以都察院的官职来担任巡抚。比如,如今的延绥巡抚陈寿其本官就是佥都御史。
许侍郎就是前户部左侍郎许进,他当时就是和平江伯陈锐一起领军往大同。避而不战,被致仕。
而‘搜套’是一个战术术语。即大军出河套,搜索鞑靼人的主力或者牧民。相当于在河套扫荡一遍。迫使鞑靼人远离河套,不敢在河套放牧。
史琳点点头,“嗯。”
赵师爷再道:“东翁最好往韦州一行。眼见为实,看一看新军卫是否真的斩首两千余。若是真的,东翁要大肆宣传。第一,可减轻东翁身上的舆论压力。第二,搜套要靠他们这种精锐出力。”
史琳会意的道:“那本官还要带犒赏前去。”说着,叫进长随,吩咐下去明天启程。
…
…
保国公朱晖得到消息,一面派奋武营的周豫大张旗鼓往花马池进军,试图将鞑靼留守的军队吓跑。一面率主力部队往韦州、萌城而行。在从信使处得知三边总制史琳抵达韦州后,他率中军骑兵500人,快马抵达韦州。
张昭自到韦州之后,就已经得知三边地区全境光复,率部停留在韦州。被掠夺的百姓,等抵达韦州的三边总制史琳处理。大致处理意见是:商旅可以自行离开,其余百姓迁往固原城西的甘州所屯田。
七月初二。韦州城外。
史总督、总兵官朱晖,监军苗逵等文官武将见到新军卫堆在城外的人头。
军法官和小吏们点检着人头。一个个的数目报过来。
人群前面,三边总制史琳的脸上带着笑意,扭头道:“恭喜保国公率军拿下自土木堡之后前所未有的大胜!”
“恭喜保国公!”
史琳麾下的文官们纷纷出声庆贺。这是众目睽睽之下,总督府和军中双方联合点检首级,更有太监们在场,这场斩获2千余首级的大胜是确凿的。
保国公朱晖身后的都督、都指挥、监军们全部都是鸦雀无声。前几日他们指责新军卫有多么激烈,这会就有多么尴尬!
保国公朱晖心里极其的不痛快,但是脸上还得带着笑容。在陕西布政司的文官们面前,他能说新军卫打的胜仗和他无关么?那和脑残有什么区别。
但心里确实憋屈啊!
他本来的算盘是什么?让新军卫送死。他前几日不信,怀疑新军卫,传令说要亲自点检首级,现在如何?但凡知道点内幕的人,都会觉得他脸皮被张昭剥了一层下来啊!
张昭作为“地主”,又是“当事人”自然在场。新军卫的千户、百户们都在他身后。
李逍遥撇撇嘴。内幕消息他可是都知道的:保大帅要坑他们!还有比这当面点首级更打脸的事吗?没有!更关键的是保大帅自己找抽啊!非要亲自来点。
喔嚯…
现在痛快了吧?
保国公朱晖道:“来人,向京中报捷!”
第两百章 张昭的打算
韦州城外点检首级的“活动”很快结束。在初秋上午的艳阳天中,三边总制史琳,保国公朱晖,监军苗逵带着众人返回韦州城内,商议接下来的局势。
三边总制节制陕西和三边的文武官员。不过因战局初定,跟随着总督史琳来韦州城的文官分别是平凉府、庆阳府的府县官员。他们本来就在固原城中。
此时前来韦州的还有这片战区内的各卫所的指挥使、各城池、堡垒的守将们。
保国公朱晖得知史琳抵达韦州,他带着各营的都督、都指挥、监军前来。留下都督刘宁指挥大军经小盐池城,往韦州而来。此时团营的武将们都亲眼目睹鞑靼首级。
文武官员们离开。计数的军法官和小吏还得忍着石灰的味道继续。他们需要统计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因为按照明军的规定,一颗鞑靼首级值3两银子。(注1)
当然,最终下发的赏赐不可能有这么多。
张昭站在原地,目送众人进城。这倒并非张子尚是厚道人,知道保国公被打脸所以不在他面前晃。张昭是有事情要吩咐下属们。
明朝到弘治朝是文贵武贱。但是国公、候、伯这些爵位都是超品,保国公和三边总督史琳并列而行,地位相当。但这其实恰好说明武将的地位在下降。
明初时,文官们都是负责后勤,或者当顾问。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领军?
而到明后期,情况更离谱。直接就是文臣负责军事,总揽全局。其麾下的总兵们负责打仗。
林文宁站在张昭身边,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蜿蜒的苦水河,吹着初秋的微风,感慨的道:“相公,这场行军结束了!”
他们四月十一日从京师出发,历时近三个月抵达宁夏镇。于今天可以说行军结束。因为其标志就是三边总督史琳、总兵官朱晖、监军苗逵见面。
张昭点点头,“明日的军议估计就要商量接下来怎么做。”议程已经定下来:今晚犒赏三军,明日议事。史总督自固原镇而来,带来大量的米面、肉食、酒水。
说着,张昭对身边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的庞泰、李逍遥吩咐道:“你们两个把近日军中讨论的题目传达下去:如何在韦州这一带和鞑子作战。”
新军卫的惯例是要求士兵们对即将到来的战役分组讨论。这并非说张昭要采用他们的方案,而是要让每个士兵都深刻的认识到战役的目标。
京中的援军抵达西北。对于新军卫来说,接下来有两件事值得期待:第一,朝廷的封赏。第二,如果保国公要搜套,新军卫是否参加?
张昭这话的意思就是很明显。
庞泰沉稳的应下来。李逍遥性子跳脱,叫道:“相公,咱们新军卫斩首两千余。按照这个功劳算,朝廷得给你封侯。可是兄弟们的军功还不够啊!”
张昭没理会李逍遥,吩咐庞大郎、王武两人,“兄弟们今晚可以肆意放松。明日开始整训。特别是秦兵团,要下功夫。另外,我昨日和史总督谈过,咱们在被虏来的百姓中招募辅兵优先于军屯。这事加快些。还要派出人手,前往固原、西安府一行大量的采购各种物资。这件事我回头亲自去做。”
众人都一一应下来。
新军卫于二十八日攻占韦州,然后停留在此四日。接下来预估会在这里驻防。张昭的意思是要在韦州整训,进一步提高战力。
…
…
新军卫的众人各自散去做事。
韦州城外营帐顺着苦水河排开。韦州城方圆一里,设游击将军驻防。新军卫就有一千人,外加近五千百姓,根本就住不下。而因燧发枪兵的战斗阵型需要展开,张昭亦要将新军卫摆在城外。
张泰平跟着张昭往城里走。那帮文武官员在游击将军府里宴饮,张昭自然是要过去的。
这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监军张雄,穿着青布长衫,笑呵呵的落后张昭半步,道:“张大人,上午苗逵苗公公来找过我,希望我们新军卫匀些首级给团营。”
他可不像其他的监军,隐隐有凌驾于主将之上的态势。张昭本来就颇得天子看重,再加上这两千首级的大功,势必要更上一层楼。真封侯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他要把位置摆正。
张昭笑了笑,看着河边的城池,说道:“那监军怎么答的?”
张雄亲近的道:“嘿,咱们新军卫儿郎打出的战功,凭什么要分给别人?咱家早就如实的将奏章给京中发去。”
张昭就笑起来。
张雄呵呵笑着,跟上张昭的步伐。气氛融洽。
…
…
李逍遥在营地外和众人分开,去找因功升为骑兵连总旗的好友林同闲聊。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数日前他还陪着许哥缅怀死去的斥候队的兄弟们。这几日,内心里那股悲伤变淡。但这不代表着他遗忘。所以,他想要上战场杀鞑子给兄弟们报仇。
他刚才在张相公面前说要立军功,只是为照顾大家的情绪。现在是大战之后,何必搞的气氛悲切?
河边的营地连绵,中午时炊烟袅袅。
在交通恢复后,像瑞昌号的王掌柜等商旅早就启程离开。剩下还在营地中都是无家可归,等待救济的百姓。其中不乏妇孺。昨日陕西布政司的官吏们抵达后,开始登记造册,下发口粮、柴火等物资。所以才有此时的生机勃勃。
林同正在河边营地外的小坡处坐着发呆,接过李逍遥递来的酒袋,咕咚灌一口,“鞑子首级点的怎么样了?张相公决定咱们新军卫接下来往哪里打?”
李逍遥捡起鹅暖石往河里丢,道:“打个屁哦。你想那好事?张相公准备让我们在韦州整训。”
林同知道李逍遥心里的痛苦,拍拍他的肩膀。因为,失去战友更强烈的痛苦,他也尝过。他的父母死在鞑靼人手中,而且尸骨无存。
李逍遥喝着酒,道:“别安慰我了。你不是安慰人的料子。你们骑兵连现在就剩二十来人吧?相公的意思,将你们全部提一级,到秦兵团中担任军官。当然,整训时的表现很重要,能者上庸者下。你去不去?”
李逍遥在张昭身边当参谋,消息灵通。
林同还未回答,只见毗邻河边的一个小帐篷中,一名二十四五岁许的妇人往河边走来。她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裙衫,盘起的秀发上插着木钗。
黛眉杏眼,琼鼻如玉。很漂亮的妇人,丽质难掩。身段丰腴,将长裙撑起来,曼妙多姿。
李逍遥眨眨眼睛。他大概认出来这美妇人是谁。正是当日他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