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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这里的村民大部分对我们比较友善。听说我们来收粮,或多或少缴纳了些。只有一户人家不肯缴纳,属下去看察看过,那家确实没有粮食,属下也就没有再逼他们缴。”
“嗯?这里的村民对你们友善?”看样子,张锐似乎不相信姜岱的话。
姜岱知道张锐极端不信任突忽人,不管他是军人还是平民。他不知道张锐是怎样形成这种观念的,也许他没有遇到过象老妇人这样善良的平民。
于是姜岱将老妇人的事情及其遭遇告知了张锐。他想,也许能通过老妇人言行,改变张锐的偏见。
张锐听后果然感兴趣,转头对身后的罗济道:“咱们也去看看这位老妇人。”说完也没等罗济回答,大步朝前走去。
姜岱忙跑到张锐的前面领路,带着张锐一行二十余人来到老妇人的家中。张锐还没有进院子,就看见姜岱说的那个老妇人。她正在打扫着院子里的积雪,看见又来了一大群汉军,于是放下手中的扫帚对着他们施礼。
张锐走到她的身前,盯着着她看了一会儿。见那名老妇人没有任何惧怕的表情,态度甚是恭敬。张锐对她说道:“听说你是主动向我们缴纳粮食,还为我们的骑士煮饭?”
老妇人躬身回答:“官爷是来剿灭叛匪的,也是来为老妇报仇的,老妇敬一些食物也是应该的。”
“你这样做,不怕我们走后,突忽人报复你吗?”
“老妇孤身一人,也不怕他们报复。如果他们想杀害老妇,也只当他们成全老妇到阴间与家人团聚,免得孤零零地呆在世上。”老妇人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张锐见老妇人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破绽。内心的疑惑稍减,也许她就是突忽人中的刘效国、胡汉山?
老妇人擦了擦眼泪,对张锐道:“官爷还没有吃饭吧?锅里还有许多肉汤呢,老妇这就为您们端去。”说完又向张锐行了一礼,转身向灶房走去。
张锐对一旁的程节使了个眼色,程节很警觉机敏,立即带着两个人随着那名老妇人走进灶房,口里说着:“你年级大,还是我们来吧。”那老妇人连声道谢,指点着程节取出食盆盛锅里的肉汤。
张锐转身低声问姜岱:“她煮的肉汤,有几个人吃过?”
姜岱不解,一边想,难道张锐怀疑老妇人心怀不轨,想加害大家?一边回答:“属下和四名骑士吃过。”
“吃了多久?有没有什么反应?”
姜岱一听,果然张锐怀疑老妇人在汤里下毒。“属下吃之前,那名老妇人就盛了一碗吃。属下和四名骑士吃了有十分钟了,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这时程节捧了一大盆肉汤到屋内,老妇人跟在后面,对张锐等人说:“各位官爷,快去吃吧。肉汤冷了就不好喝。”张锐带着罗济和姜岱进了屋,剩下的骑士在院子内外布哨警戒。
张锐看见桌上盆里是冒着腾腾热气的肉汤,雪白的汤面上漂着一些菜叶。张锐又拿起勺子,从盆底部挖起一勺来看,只见勺中都是白白的羊肉块和浅黄色胡萝卜,没有其他的东西。张锐凑近用鼻子闻了闻,也无异味。
张锐将勺子放回盆中,转头问罗济:“你连的其他排都通知了吗?”
罗济回答:“都通知了,属下本人将随一排一齐行动。”
姜岱问道:“连长,有任务吗?”
罗济抬眼看看还在屋中的那名老妇人没有出声,姜岱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再问。老妇人见状对众人说:“各位官爷,请慢用。老妇去扫扫院子里的雪。”
等老妇人出门后,罗济才对姜岱说:“今日接到三连通知,他们抓到了几名突忽人的传令兵,缴获了几封重要信件。营长命令全营人,今日晚间都要赶到三十里外的坪山集结。”
姜岱面露喜色,低声对罗济道:“连长,您可得在营长那儿多说说,为咱们连争取到一个好任务?”
没有料到正在喝水的张锐耳尖,听到了姜岱的话,放下手中的皮袋,道:“别心急,仗会有你打的。咱们这次就是去突忽人的心窝,任务会很危险。”
姜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营长,打仗哪能没有危险。您说上哪儿,属下就上哪儿,决不犹豫。”说道这里,姜岱面色变了变,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张锐和罗济同时发现了他痛苦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罗济刚想上去扶他,就见姜岱突然捂着肚腹倒在地上,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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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屠村
第二十三章屠村
姜岱痛得在地上打滚,就连罗济也摁压不住。片刻后,姜岱的口里吐出了白沫。
“喜子,去看看那几名吃过肉汤的骑士现在如何,还有将那老妇人抓进来。”张锐没有去帮助倒地的姜岱,而是向门口的程节喊道。
程节也发觉了屋内的动静,正在转身来看,听见张锐的命令后,立即答应一声,出了房门。
此时姜岱停止了滚动,开始痉挛、抽搐,面肌跳动,眼睑紧闭,口角歪斜,嘴角流出的泡沫已变成红色。罗济见姜岱已停止挣扎,抬眼来看张锐。
只见张锐面目变得狰狞,眼珠也似乎变成红色的。罗济心里暗暗自责,三天前张锐提议屠杀所有见到的村庄,首先被张旭义反对,接着刘桓也反对,最后自己和杜晗也不同意。连长里只有高朔说,张锐怎样说,他就怎样做,也没有说同不同意的话。
张锐见大家都反对,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一再的嘱咐要各连队小心。不要随意在平民家吃饭、喝水。如果怀疑平民有图谋不轨,先下手为强。
几位连长点头称是,保证自己的部队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不会出事。今天自己的连队出事了,而且一次就是五个人,这个姜岱,自己离开的时候也是反复叮嘱他,提醒他多加小心,结果他还是轻信了老妇人,在她家吃东西。要吃羊,你不会杀了老妇人,自己动手煮吗?
看着开始一块一块的往外面吐血块的姜岱,罗济心头怒火冲天。“进去!”这时程节将那名老妇人推进了屋内。
罗济站起身来,一掌击在老妇人的脸上。老妇人被他打翻在地,牙齿也打落了几颗。不过她一手撑地,一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姜岱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万恶的汉人啊,愿佛祖惩罚你们。将你们都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万般酷刑,转世也变成任人宰割的牲畜!”
罗济闻言大怒,拔出骑刀就想将她斩杀。张锐喝止住罗济,问老妇人:“你下的是何种毒药,可有解药?”
老妇人咬牙切齿地说:“哼!解药?呵呵……蛇床子会有解药?呵呵……可惜才毒死五个,要是你们全都吃了,那才好呢!”
张锐听老妇人说出下毒之物是蛇床子,便知道姜岱他们没有救了。蛇床子又名野胡萝卜。叶柄白色,根在幼苗时为灰色,长大后成浅黄色,形状很象胡萝卜。但叶和根都有剧毒,无异味,误食后会造成死亡。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这是张锐在帝大时从一本杂过,这种毒药现在还没有解药可救。误食蛇床子的人,一般在半小时内,就会毒性发作,产生痉挛、抽搐现象,一小时内就会死亡。
张锐看看程节,程节用手指指外面点点头。张锐知道那四名骑士的毒性也开始发作了,又见坐下地上披头散发、狂笑不止的老妇人,张锐的手握住了刀柄。
罗济踢了老妇人几脚,满脸激愤地问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为什么要下毒?”
那名老妇人擦擦嘴角的血迹,大笑着说:“毒死你们,毒死你们这些万恶的汉人!你们几十年前,让我失去了父母和夫君。几十年后,你们又让我失去了儿孙。我恨不得杀光你们这些汉人。”说完对着站在她前面的罗济吐了一口血水。
罗济反应迅速,侧身躲过。老妇人开始浑身哆嗦,面孔也因痛苦变得扭曲,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老身早就不想活了,今日能杀死五个汉人,已经赚到了。佛祖啊,谢谢您的成全,让我能如愿。佛祖啊,请您接纳我吧。”
张锐拉开想斩杀老妇人的罗济,望着在地上抽搐的老妇人,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毒死五名汉军的结果,也许对你是值得了,但你知道你此举犯了多大的罪孽吗?我会杀光全村的人,也会杀光附近村庄的人,他们的死,都是你害的,他们的命也要算在你的身上。仁慈的佛祖会接纳你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吗?”
老妇人趴在地上,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张锐,口里呜呜地发不出声音。她想升入西方极乐世界的梦想,被张锐毫不留情地粉碎,她再也不能怀着平静而满足的心情离开这个世界。
张锐趁着她还清醒的时候,大声地对程节下命令:“屠村,杀光所有的人,逃跑一个我要了你的脑袋。”
“是!”程节高声的回答,向外面跑去。地上的老妇人闻言猛地喷出一口血,挣扎了数下就不再动弹了。
“三班留下,其余的人跟我走。”程节在院子里吼着。
张锐走到门口,对正要出门的程节吩咐道:“喜子,给我抓十个身体最强壮的人来,无论男女,记住一定要身体强壮的。”
“是。”程节没有问张锐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只要是张锐下的命令,他都毫不犹豫地立即执行。
张锐走回屋内,见姜岱的身体还在一阵阵地抽搐着,血不时从口中涌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乌红色的血在他的身下流淌成一条小河,顺着门缝蜿蜒流淌到屋外。而罗济跪在姜岱的身前,双手撑地,满眼含泪。
张锐此刻突然想起,自己在乌孙见到被突忽人俘虏的汉军时的情景。也想到了已故荀寿对夏侯极所说的,对自己做最后一次训练。
张锐走到罗济的身前,蹲下身来,一把将罗济腰间的短刃拔出。回转刀把,将短刃塞到罗济的手中。说:“让他早点解脱吧。”
罗济先是抬起头用惊诧的眼神看看张锐,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短刃。突然他将手中的短刃扔出老远,口里不断的念叨着:“不,我不杀自己人。不,我不能杀自己人。”
张锐站起身来,对着罗济就是一脚。罗济猝不及防,被张锐踹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姜岱吐出的血里,罗济抬起头来怒目瞪着张锐。
张锐喝骂道:“这点事情就被吓倒了?就受不了了?你小子如果只有这点能耐,就不要再跟着我,还是回家吃奶去吧。看看你那熊样儿,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你还是不是勇士?”
张锐越骂越生气,走到罗济的身边,一把提着罗济脖子,象提只猫似的提起来。罗济奋力挣扎,也没能挣脱。
张锐一把将罗济摁在姜岱的身前,将罗济的脸凑到姜岱的脸前,两鼻几乎碰到一起,此时姜岱嘴里正涌出一口血。罗济看到,姜岱吐出乌红的血,顺着脖子流下,整个嘴布满大大小小的血泡。听到姜岱喉咙里发出的呼呼声,象是个破烂的风箱在抽动。闻到姜岱吐出的血的腥臭味和大小便失禁的臭气。
罗济再也忍不住,一股酸水从喉里喷出。张锐将他扔出老远,罗济没有起身,而是趴在地上,将胃里的所有东西吐完,最后是吐出了一口口的黄胆水。
张锐待他吐得差不多了,又将他拖到姜岱的身边,只是这次没有再将他的头摁下去。张锐用手在罗济的眼前指着,说:“好好看看,小子,这就是对敌人仁慈的下场。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还有小子,什么是敌人?不是穿着军装与我们作战的人才叫敌人,而是那些对我们已经怀有敌意的和可能怀有敌意的以及将来可能对我们产生敌意的人都叫敌人。你懂了吗?”
“是,营长,属下懂了。”罗济喘着气回答。
张锐见罗济略有好转,又接着说:“我们救不了姜岱,与其看着他受痛苦,还不如让他早点解脱。你如果想为他报仇,那就再多杀一些敌人吧。”
“是!”罗济去将地上的短刃拾起,用手摸着姜岱的额头,轻声说:“兄弟,放心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这时陷入昏迷的姜岱突然醒来,他象是听见了罗济的话,变形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喉间呼呼数声,似乎在对罗济说些什么。罗济用短刃猛地插入他的心脏,姜岱眼中的瞳孔瞬间放大,又缓缓地缩小,直到完全闭上双眼。
罗济站起身,拿着带血的短刃向着门外走去。张锐命令两名骑士,将姜岱的尸体抬到院子里。此刻村内惨叫声、呼救声从远处传来,附近的几户人家,已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