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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罕人面对四名汉军,身体不断地游走,手上的双枪左挡右杀,一点也不落下风。战了一会儿。街道另一头的张锐队列中,程节不耐烦起来。他从马后取出弓箭,一箭射向战斗中的瓦罕人。
瓦罕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对付几名汉军,冷不防被来箭射穿了左臂。他的动作稍一迟缓。躲闪不及迎面劈来地一刀,左臂被齐肩斩断。他忍着剧烈的疼痛,低头又躲过斜砍下的一刀,可惜动作稍微慢了半拍,虽然头部躲过,但头戴的皮帽被刀挑离了头顶。
随着帽子被挑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散开。这时所有人才看清楚她居然是个女子,长发上还扎着饰物。她灰白地脸上透着青色。豆大的汗珠布满脸颊额头。从她的体貌特征上看,似乎还未成年。她闭上双眼,等待汉军的屠刀从头顶落下。
与她对阵地几名汉军也发现了她是女子,但是在战斗中,只要对己方构成了威胁,不论男女,都要格杀勿论。几把刀仍然齐齐向她砍去。“住手!”一声大喝,制止了汉军的砍杀行为。
原来喝令声是从刘武周口中发出的。刘武周刚才就对这名瓦罕族人怀有敬意。又见她是个女子。恻隐之心油然而升。一个弱小的女子,能独自对抗四名强悍的汉兵。武艺之高已属罕见,况且她被斩掉一臂时,强忍剧痛未发出一声哀号,面对落下的屠刀也没有一丝恐惧之色。这让刘武周产生了想饶她一命的念头。
刘武周策马来到那名女子的身前,问道:“你可是瓦罕族人?你身为女人为何还要手持武器抵抗官军?你难道不知抵抗官军是要被杀头地吗?”
那名女子咬着牙,用剩余的那支手指着站在张锐马前的几名利西人说道:“不抵抗,难道等着这帮畜生来侮辱我吗?”
她的话语令刘武周更加同情她。昨夜还没有进城时,刘武周就得到利西、亚和、北部族人正在城内大肆烧杀抢掠的消息。刘武周与张锐是想法一样,也没有下令制止。可以说他默许几个部族人这样做,他们和汉军不同,怎能用汉军的纪律来要求他们呢?
再说,当初和鄯去劝说亚和族和北部族时就已经约定,此次作战赢得的战利品,由几家部落均分。这些瓦罕族人都已算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如何处置是他们地事,也不便干涉。刘武周对于所见所闻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对城内地汉军下令,不要去制止这几个部落杀掠的行为,以免引起不必要地误会。
现在刘武周对这名女子深为同情,想放她一条生路,于是对她说道:“你持械抵抗之事,情有可原,我就不再追究你的反抗行为。你去吧!”接着对亲兵下令道:“传令各部,让这名女子离去,任何人不得阻拦。”
听见刘武周饶了自己一命,那名女子没有出言道谢,转过身来径直向张锐等人停马的方向走来。那名女子一转身,张锐就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恶毒之意。她的面孔因仇恨扭曲得不成样子,披头散发,满身是血,摇摇晃晃地走来,仿佛是一个走出地狱的女鬼一般。
达须也惊异地望着她。随着她一步步靠近,终于辨认出她的身份。达须低声对张锐道:“虎哥,她是瓦罕族族长的三女儿。”
“哦?她是瓦罕族地公主。”昨夜张锐就得知,瓦罕族的族长没有跟随多伊利等人逃走,他一直带领着本族人和汉军作战。
一直坚守到到胜负即将分晓的时候,瓦罕族长才仰天长叹道“此乃天意——”然后在府中放火举家自尽。他这样做是不愿让自己的妻儿落入汉军或是利西人手中。死,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这名少女当时不在家中,才逃过一劫。后来发现全家都已自尽。悲愤不已,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对汉军满腔怨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刘武周并不知道她的特殊身份,也不了解她已将汉人恨之入骨,如此轻易放过她,就等于给了她报仇的机会。她虽然是个女子。看似娇弱,但女人心中燃烧的仇恨,更甚于男人地仇恨,报复欲望也会更加强烈。张锐深知,对付这样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只有彻底消灭她,才能消除隐患。
张锐极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杀欲,由她一步一步地从自己的马前经过。张锐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杀她,刘武周刚才已经当众下令由任她离去。如果自己现在将她斩杀,岂不是当众驳了刘武周的面子。
张锐犹豫之时,那名女子已走到程节的马前。她见程节马后挂了许多族人地首级,便用目光在其中搜寻,看着看着突然脸色大变。
原来她发现了其中的一个首级,正是她未婚夫的头颅。悲愤之情顿时在心头澎湃,忍不住朝程节吐了一口血水。正坐在马上四处观望的程节没有防备,被她的血水吐了一脸。
程节大怒。他杀人从不分男女老幼。对待敌人,从来是看成牲畜,想杀就杀,而且花样百出。他何时遭过敌人如此侮辱?愤怒之下拔出骑刀喝骂道:“臭娘们儿,敢吐老子口水,老子宰了你!”
程节地叫骂声,惊动了前面的张锐。只见程节举起骑刀正欲砍向那女子。张锐的喝止之语已然到了嗓子眼,但是没有叫出口。眼看着程节的骑刀从那女子地脖间挥过。一颗人头飞出一丈开外。程节一脚将无头尸体踹开,又朝着女尸吐了几口吐沫。才若无其事地将骑刀收回腰间。
被斩落的人头滾落在雪地上,变形扭曲的脸紧贴在冰冷的地面,周围的雪地被飞溅出的热血染成了红色。看着那名女子未阖上的双眼,张锐心里叹息:早死早超生吧!记住再次投生时,别再与汉人为敌了,不然你下场也只能是和今生一样悲惨。
“这是怎么回事?”刘武周催马来到张锐等人的面前,脸色阴沉地问道。他在远处看见张锐地部下杀死了这名女子,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才下达的命令就有人违抗,如果不追究此事,自己的威信何在?
程节大咧咧地想上前解释,张锐挡在他的身前回道:“将军,您可能不知此女便是瓦罕族长的三女儿。属下觉得此女不能留,所有瓦罕族的贵族成员都不能留。仇恨已经产生,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请将军下令,斩杀全部的瓦罕族贵族。”
刘武周这时才明白,突忽人为什么会怕张锐,并视他如魔鬼一般。他的心肠地确硬如铁石。无论男女老幼,只要认为有威胁,就当机立断尽数斩杀。他出现哪儿,哪儿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刘武周不知张锐为何会对突忽人如此痛恨,心里想,也许就如传闻地一样,他的残暴是家族地遗传。
“将军,此女是瓦罕族长的女儿,我们对她有灭族毁家之恨。将军的仁慈之心,她非但不会感激,今后还必定会利用自己的身份纠集他人为其家族报仇。属下认为,这样的敌人不能留下活口,所有沾有瓦罕家族血统的人都不能留情。”达须也出言赞同张锐的提议,建议将瓦罕家族所有人都杀死。
刘武周也承认张锐与达须之言有理,灭族毁家的仇恨,不是一般的恩情就可以化解的。消灭隐患的最好的办法,是将其在萌芽之前就扼杀掉。
“城中有多少人是瓦罕部落的贵族成员?”刘武周向达须问道。
“回禀将军,今日凌晨下官已清点过俘虏,大约有四千人瓦罕家族的后裔。现在只等将军的命令,由下官去处理他们。”
“好吧,这些人由你处置。”刘武周点头同意。
达须接令而去,张锐便对刘武周说道:“将军,属下违背了您的命令,请求您处罚。”
刘武周奇怪的问道:“你何时违背了我的命令?”
张锐回答道:“您已经下令将那名女子放生,可是属下却擅自斩杀了她……”
张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武周挥手打断:“我最初不知她是瓦罕家族的女儿,才一时兴起饶她一命。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放走她的命令自然不能算数。这事,还是亏你提醒得好,你的行为也不能算是违令。”
“将军,军令如山,对长官的任何命令部下都应该遵守,尤其是在战区。属下在将军没有改变命令的情况下,杀了那名女子就是违了你的命令。您如果不处罚属下,以后的您军令还能彻底的遵守执行?所以请将军一定要对属下作出惩罚,只有这样才能严明军纪,令行禁止。”
刘武周看张锐说得认真,态度坚决,是真心想接受处罚。反复劝说了几次,张锐仍固执己见不肯罢休,甚至提议当着众将的面实施处罚。
由于张锐坚持,而且言之有理,刘武周不得不同意。刘武周与张锐来到已被烧成废墟的瓦罕族长府门前的广场上,在这里搭起了一座大帐,然后传令汉军各部团长以上将领以及各族族长来此开会。
等众人来到这里之时,刘武周宣布了对张锐惩罚。并当着众人亲自用刑鞭在张锐背上,不轻不重地抽打十下。
这样的刑法与其说是在惩罚张锐,不如说是在演戏给在场的人看。才投靠汉军的族长们,见这个场面不由想到:这刘武周是何等的厉害人物?居然能让凶猛无比的疯虎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鞭打?
这时,他们真的才相信刘武周是这支汉军的主帅,也暗自提醒自己今后在他的麾下定要小心行事才行。他既然能鞭笞疯虎,那么如果自己犯了事,惩罚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用完刑罚之后,刘武周在大帐中接见各部族长。几位族长战战兢兢地进入大帐,跪拜着向刘武周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刘武周的问话,回答完毕后又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这时刘武周顿悟到张锐的本意,他坚持要当着众人接受惩罚,就是为了警示新投靠的部落族长,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威严。
而且此举不仅震慑了几位族长,就连几位与刘武周同军衔的少将对刘武周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这让刘武周的心情大好。
心里不由感叹张锐,此人勇猛异常、战功赫赫,但对上级,特别是对自己表现得非常尊重,时时刻刻为自己考虑。得人如此,夫复何求?这样的部下完全值得信赖,可以放心地交予他任何任务。刘武周看张锐眼神更加亲切,张锐在他的心目中已成为第一心腹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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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喜讯
第八十八章喜讯
791年的1月到3月,西部草原上一片繁忙景象,各部落都在忙着迁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突忽人在耷侗城之战中,第一军团主力被消灭,骑兵丧失大半,已无力在草原上对抗汉军的进攻。多伊利退回了西海州,金卡退回了新罗州。
突忽人的撤离迫使草原各部落开始大规模迁移,他们也纷纷朝着突忽控制区退却。其中云冈族人数最少,只有路西和他手下的兵士,撤退得最快。自从云冈族被疯虎灭族之后,路西所带领的三千余人,就只能依靠着金卡划拨的粮草过活,无家可归的他们一直跟随金卡住在耷侗城,几乎成了金卡直属的骑兵部队。
耷侗城失守后,路西也跟随着多伊利和金卡突出了重围。当摆脱汉军的追击后,路西发现部下只剩两千人左右。这时,多伊利和金卡分兵向西部和南部撤退。路西考虑了片刻,决定跟随多伊利撤向西海州。
因为西海州的气候、自然条件等与草原相差不大,而且离草原也比较近。路西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重返草原,重振云冈族。
突忽人走了,草原上与汉军作对的各部落,无力单独抵抗汉军攻击,也只能收拾行装,驱赶着牲畜,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族人几百年一直生活的故土。
相对这些被迫迁移的部落而言,投靠汉人的几个部落的迁移却是欢天喜地,争先恐后地奔向自己的新领地。
利西族的大部分族人在达须的带领下南移,他们将迁移到原瓦罕族的领地上。当然,他们占据地靠近乌孙的领地也不会放弃,这部人将在塔儿的带领下继续生活在此地。
北部族则全体向东迁移,他们喜获草原东部地区的控制权。虽然要放弃西部的原领地,但能够得到东部的大片牧草鲜美的地区。多阿还是觉得是千值万值的。
亚和族地迁移规模不大,他们忙着接管北部族腾出的地区。整个靠近咸海地区的草原,今后都将是亚和族的控制区域,对此塔齐也感到心满意足。
另外,在耷侗城被迫缴械投降的几个较小的部落,按约定被汉军平均划分给了利西族、北部族和亚和族这三大部落,成了他们的附属部落。这些部落虽然是被迫投降,又沦为大部落的附属。但与背井离乡、狼狈逃离地部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