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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金卡说要斩腓力,特安达又犹豫了。毕竟家人已死,只是遗体留在那里,犯不着为了死人而怪罪、杀害活着的人。而且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刚走汉军就到,腓力带着的那些士卒,都是指挥部的闲杂人员,没有丝毫战斗力。如果腓力要执行命令,那些人可能一个也活不下来。所以,虽然腓力没有执行命令,但他挽救了几十人的性命。
想清楚这点后,特安达对金卡说道:“算了,现在正缺人手,还是留下来让他戴罪立功吧。”说完后,看见金卡还想在劝,特安达对他摆摆手,说道:“就这么定了。”
金卡虽不甘心,但也只能执行命令,正想离去。突听远处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声:“报!”转头看去,见是一名传令兵一边叫喊着,一边快速地跑过来。
金卡知道肯定有紧急军情发生,也不急着离去,停下脚步。那名传令兵跑到近处,对特安达报道:“启禀元帅,汉军传来口信,他们想派人与您面谈。”
金卡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来得正好,咱们可以拿他来祭奠亲人。”
特安达也很奇怪,汉军自从围城后,就从未派人与他们联系过,为何此时派人来?“汉人是否告诉想与我协商什么事?”特安达问传令兵。
传令兵回答道:“没有说,汉军放了一名俘获我们的俘虏。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据俘虏说,如果我们同意,就在城北的城楼顶端挂上一面红旗。”
“还用问吗?汉人派人来,肯定是让咱们归降。不过他们在做梦!”金卡不屑地说道。
“传令,挂一面红旗到城楼顶上。”特安达对一名军官下令。那名军官接令而去,不多时,城楼上就展开一面红色的大旗。
金卡恶狠狠地对特安达说道:“元帅,我去准备准备。”
“去准备什么?”特安达奇怪地问道。
“去准备一些好玩的事务,让那个汉人好好享受享受。”
特安达沉默不语,也不知想什么问题。金卡以为他同意了,便兴冲冲地离去。半个小时之后,一名汉军军官被带到城上。特安达眼神不错,老远都看得清楚那人的的模样。
来人中等偏低的个子,单单瘦瘦的,面孔显得略微有些憔悴,额头很宽,眉眼细长黝黑,像似画上去的两道平行的黑线,鼻直嘴正,轮廓分明,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那人走到特安达的面前,对他敬了一个军礼,声音有点嘶哑:“在下是飞骑军副指挥官殿下的侍从官许士基,拜见元帅大人。”
特安达与金卡对望了一眼,都清楚这是疯虎派来的人。特安达看了看许士基的军衔,说道:“不知上尉到这里来,是为何事?”
许士基回答道:“在下来是为元帅大人送一些东西。”
“送东西?”特安达更加迷惑不解,上下打量许士基,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是他很失望,许士基一直保持着端庄的站姿,面色从容,没有一点可循之处。
“不必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吧。”特安达放弃无用的猜测,直言问道。
许士基微笑地说道:“是这样的,昨夜我军占领贵军的指挥部,在里面发现了许多具尸体。武勇伯殿下认为,兴许是元帅走得急,没有顾得上把他们一起带走。故此命在下将尸首完璧归赵,还给您。”
特安达闻言,再也坐不住,跳将起来喝道:“疯虎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金卡,也拔出腰刀,骂道:“妈的,疯虎是想羞辱我等吗?”随着他拔刀,特安达的护卫们也纷纷拔出刀来,指向许士基,只等元帅一声令下,便会把他剁为肉糜。
许士基面不改色、毫无畏惧,从容地说道:“在下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过既然大家都没有听清楚,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在下这次来,是奉殿下命令,把指挥部的数百具尸体悉数奉还给你们。”
特安达挥手让金卡等人收回刀,问道:“我想问一问,疯虎这么做,有何目的?”
“什么目的?”这次轮到许士基不解,说道:“殿下认为,两军交战是军人们的职责,不应该牵连家人的性命。既然悲剧已经发生,殿下无力挽回,现在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表遗憾之意。”
金卡冷笑地说道:“疯虎什么时候学得假惺惺的?我记得他在草原的时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何时又洗心革面、悲天悯人起来了?不是毛哭老鼠假慈悲吧?”
许士基沉下脸回答道:“我家殿下是尊重各位,把各位看成真正的军人,才如此礼遇。方才这位大人所说的情形,是云冈族人吃了我军俘虏之后,殿下逼不得已才实施的报复举措。而你们既没有虐杀过我军俘虏,也没有吃过我军俘虏,殿下当然不会用那种极端的方式对待你们。”
“你……你……”许士基的一席话,说得金卡面红耳赤,嘴里半晌没蹦出一个字来。
特安达也满肚子狐疑。相信,是因为许士基以军礼对待他,叫“元帅”二字的时候也没有加什么“伪”字。这足以证明,疯虎是尊重他的,把他当成真正的军人,而不是一般的叛匪;怀疑,是因为疯虎的恶名实在响当当,以他以前的举动,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有这种慈悲的心怀。
“什么时候能把尸体运过来?”特安达又问道。
“随叫随到。”许士基回答道,“本来在下过来的时候,就应带来,只是怕贵军误会,所以才先来打个招呼。”
特安达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回去把尸体运过来吧。”
许士基笑道:“无须在下亲自回去捎信,只需拿一面号角来,待我吹出信号,运尸体的马车就会上路。”
金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尔等的诡计,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特安达疑惑地看着他,金卡解释道:“那些马车上,定然隐藏有汉军,他们想利用这个机会偷袭我们,元帅不可不防。”
“哈哈……”许士基放声大笑起来,“如果我军想要进攻,今夜此处便会易主。”
金卡厉声尖叫道:“即使你们拿下这里,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许士基摇头道:“不是在下贬低贵军的战力,攻到这里,我军伤亡不会超过百人。”
“自大狂妄!”金卡骂道。
“好吧,为了证明我的话是正确的,我把前一段时间,我军的伤亡人数,报给各位听听。从进攻之日起,到今日早晨,我军伤亡四千二百人,失踪三百二十人。”
“这还不算严重……”金卡想讥讽几句,许士基打断了他:“别打岔,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军正规军,伤亡一共八十二人,余者皆为预备役。现在,所有的预备役都已经撤出城外休整。”
这次来的汉军预备役都是波斯人,特安达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汉军看待。所以,当他知道汉正规军只伤亡了八十二人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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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勇气
第二百二十八章勇气
许士基不再理会金卡,继续对特安达说道:“元帅,您似乎想学勇武伯在白堡的经验,但如今不同那时。请恕我直言,贵军不是在防守,而是在自杀。”
金卡气得面色铁青,厉声喝道:“竟敢妄图扰乱我军士气,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来人啊,把他拿下!”数十名突忽人凶神恶煞般,一拥而上,打掉许士基的头盔,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特安达没有开口,金卡越发来劲了,又恶狠狠地下令道:“把他拉出去,处以桩刑!”“是!”突忽军官高声接令,临走时,金卡又叫住他,嘱咐道:“别那么快把他处死,要好好地折磨他,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许士基听的。他边说边偷眼观察许士基的表情,他很想看到许士基惊慌失措、苦苦求饶的样子。可是许士基的表现却令他非常丧气。其脸上毫无惊慌之色,被捆绑时也没有挣扎,其气度从容镇定,其眼神充满嘲讽和蔑视,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根本不屑于搭理他。
金卡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被绑缚得不能动弹了居然还如此傲慢,不由得勃然大怒,挥手道:“拉走,拉走。”众人推着许士基正想走,特安达阻止道:“且慢——”他来到许士基的身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上尉,你的勇气可嘉。你肯来,就证明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佩服佩服。”
许士基回答道:“元帅,其实每个人都怕死,我也不例外。只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武勇伯殿下会为我报仇的,而且殿下信奉的是加倍偿还。我相信,武勇伯的报复的方式、令人痛苦的程度,都会比你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即使我被你们处死,也绝不会白白死去,会有更多的人为我殉葬。因此,我无所畏惧。”
特安达闻言略有所感,低头沉思。金卡听不进去,更不想考虑这些事。他走到特安达身边,把他叫到一旁,低声劝道:“元帅,全城的将士都在看着我们,我们不能动摇,不然军心必乱。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属下建议,还是把这人处死。”
“处死他有什么好处?”特安达问道。
“以坚定将士的抵抗决心。”金卡大义凛然地回答道。
特安达苦笑了笑说道:“抵抗?他说的没错,按照汉军的攻击方式,我们不是在防守,而是在自杀。”
“元帅,不可涨敌军的士气……”
金卡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特安达打断:“这次汉军进攻前我们有多少人?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其间我军杀伤了多少汉军?你可以好好算算。这样的抵抗还有意义吗?”
金卡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迟疑地问道:“元帅,你该不会想要下令停止抵抗吧?”
特安达深吸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金卡勃然色变,强烈反对道:“万万不可!你也知道汉军的指挥官是谁?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们?与其放下武器后把人头白白送给汉军,还不如拼死战到最后,能杀几个汉军算几个。”
“你知道汉军进攻前的那天,我为什么会昏倒?”特安达突然问道。
金卡虽不知他为何要提到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属下想您长期劳累,故此才会昏迷。”
特安达摇头说道:“不然,我当时突然想到,汉军前段时间没有攻城,可能是在准备攻城所需的物品。我非常担忧,担心出现今日的局面,一时气急攻心才会晕倒。”说着,特安达用手指着周围的将士道:“你看看,大家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金卡顺着元帅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城墙根坐着千余将士。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气无力。长期的饥饿和紧张,已把他们折磨得脱了人形,两只深深凹陷下去下去的眼睛,像是两个漆黑无底的空洞。他们神情木然,面无表情,像是一群风一吹就会倒的稻草人。
三个月前,这些人都还是英勇无比的战士,而现在?他们活像待宰的羔羊,脆弱而无助。看着看着,金卡心中涌出一股巨大悲伤。这种感觉对金卡来说不陌生,家人自尽时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可是疯虎不会放过他们的。”金卡虽然动了情,但是他还是不信任疯虎。
“我自有主张”特安达说完这句话,便走回许士基的身前,吩咐左右:“为许上尉松绑。”
“多谢元帅。”许士基揉揉被绑得生疼的胳膊,不卑不亢地向特安达道了声谢。
特安达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的胆识可嘉,必是疯虎的爱将。”
许士基谦虚地说道:“爱将?不敢说,我不过是殿下身边众多手下中普通的一员罢了……”
“不用解释了,我活了这么大,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是很准的。说吧,疯虎叫你来,还有什么话要说。”特安达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自信,像是将副官没有自己执行命令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许士基微微一笑,直接道出了这次来的目的:“我军用火进攻,贵军根本无法抵抗,只是平白增添伤亡。我家殿下不忍见这么多人白白送死,故此,愿意接受贵军将士的投诚。”
“我知道汉朝廷有规定,抓获的我军将士都要论罪处置。如果我军将士投诚,疯虎如何保证他们的安全?”特安达问道。
许士基闻言又喜又忧。喜的是,他知道特安达已动了投降之念,只要打消他的最后顾虑,黑兰城的战事也就彻底结束。忧的是,要让特安达彻底放心很不容易。许士基回答道:“元帅可能有所不知,我家殿下已经被授予战后处置贵军战俘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