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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有仇必报的信条,所以就回敬了他一只青蛙。我对他还算客气,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会放一堆死苍蝇进去,恶心他三天吃不下饭。”
“哈哈……”特安达笑出来,这是他近一年来,最开怀的一次大笑。他没有想到,一项沉稳的德公阿巴贡也会有恶作剧的时候。
笑够之后,他心里又无比伤感。从张锐的言谈中,他认为自己对张锐有了一个客观的认识,其实他并非是个冷血动物,他非常健谈,又很豪爽。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很有可能会与之结为忘年之交。可是战争让这一切永远不能成为现实,战争让他失去了太多,甚至失去了全部。
“张锐,你的理想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我的理想?”张锐苦笑着说道:“也许你不相信,我最初的理想是当一个恶霸。”
“恶霸?呵呵……”特安达又笑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理想。
“是的,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理想,不过被无情地摧毁了。唉!迫不得已,我才只好考帝大,考军校。其实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生活得尽量好一些,这也可以说是我的理想吧。元帅,你的理想是什么呢?”张锐盯着他问道。
特安达沉默不语,如果换在几天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理想就是突忽独立成功,让所有的突忽人生活得更好。可是,他知道,即使突忽独立,也不可能让突忽百姓过好的生活,那样说,是给百姓希望。只要百姓有了希望,就会跟随他们起事,独立才有可能成功。
张锐说的理想对他触动很大,其实他跟着阿巴亥造反、他拥护突忽独立,说白了也是为了能生活得能更好一些。张锐能够耿直地把真实想法说出来,难道自己还要再自欺欺人?
“我的理想也是想让自己以及家族生活得更好些。”特安达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完后,感觉心中一阵无比的轻松。仿佛一块压在心里的大石,被突然间移走。
“原来我们的理想是一样的。”张锐望着特安达笑着。
“这个理想很现实。”
“元帅,我发觉我们有很多的共同点,如果没有这样战争,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老夫也有同感。战争,但愿永远不要再发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剧,希望永远不再重演。”
“虽然我们不能掌握战争的开始,但是我们能阻止战争的继续。元帅,我们一起结束这里的战争吧。”
“我同意,战争没有必要再持续下去,无谓的残杀也应当停止,将士们不用再白白死去。”说到这里,特安达站起身来,郑重地对张锐说道:“我代表城中的一万两千名突忽将士,向你投降。”
张锐也站起身来,朝他庄严地敬礼,严肃地说道:“我接受你的投降。不过,元帅,你要明白,我可以保证绝大多数将士的性命,可是……”
特安达接口道:“汉朝廷钦点的匪首,你没有办法保证,是吗?”
张锐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元帅。我的确无法保证你说的这些人的安全。如果你因此改变主意,我也可以理解。”
张锐的这话,几乎就是宣布了特安达等突忽高级军官的死刑。不过特安达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信任张锐。如果张锐随口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他肯定会怀疑张锐的诚实,因为以张锐现在的职务,无法保全他们。现在张锐告诉了他实情,也证明他会承担许下的诺言。
特安达坚定地说道:“明日,早上九点,我军正式向你们投降。不过我希望,今夜你们 不要再进攻。”
“请元帅放心,我早在三个小时前就下令,我军停止进攻。”
“那么,我走了。今日与你会谈,我感到非常愉快。”特安达向张锐伸出了手。
张锐用双手握住,真诚地说道:“与你见面,是我的荣幸,今生,我都会记得。”
特安达走出军帐,张锐对着他的背影举手敬礼。他是一名的军人,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这时,在张锐的眼中,“叛匪”这两个字,似乎难以与他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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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审讯
第二百三十章审讯
“姓名?”
“安度”
“回答我,你的汉族名字。
“庞毅。”
“曾担任过的职务?”
“是我在汉朝廷的官职,还是在突忽朝廷的官职?”
“都说说。”
“我在汉朝廷曾任大宛州林平郡和顺县县令,在突忽朝廷曾任大宛州林平郡郡守、度信州长新郡郡守、政务院户部户籍司外郎、政务院吏部考评司郎中。”
“嗯?青云直上啊。你是否有其他亲人在伪朝廷中任职?”
“没有。我是家族中唯一在突忽朝廷中做官的。”
“这就令人称奇了,你在伪朝廷中没有后台,怎么会在短短十年就升迁到郎中职位的?”
“因为蒙受德公殿下错爱。”
“阿巴贡?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柳都被围前,听说德公殿下被汗王给软禁起来了,后来就再没听闻他的消息。柳都被攻克时,我曾特意去寻找过他,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他的下落。没多久,我也被抓起来了。”
“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反叛朝廷?当然,我指的是汉朝廷。”
“这……”
“为何吞吞吐吐?你是有隐衷不好回答,还是不愿意回答?”
“也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只怕说出来,你不会相信。”
“你还没说呢,咋知道我不相信?快说,别磨蹭!”
“其实,我当年投靠突忽也是迫不得已。”
“哦?”审问者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回答,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庞毅笑了笑,不再往下说。
“我很好奇,为何你投靠突忽不是出于本意?具体说说。”
“当年,突忽起事的时候,大宛州是最先反的州之一。起事者把官府的人都抓了起来,如果是纯粹汉人的官员,问都不问就直接杀掉:如果是西部数州籍贯的官员或混血的官员,会挨个询问是否愿意加入突忽。”
“所以当他们问到你的时候,你就答应加入了?”
“好死不如奈活。倘若当初我不答应加入突忽就活不到现在,我的家人也会惨遭杀戮。我亲眼看见我的几个同僚被他们杀害了,他们的家人也无一幸免,女眷还惨遭凌辱。我并不怕死,但我不忍心家人被我牵连,所以就投降了。”
审问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今日,也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一是,为突忽殉葬。二是,做奴隶继续活下去。”
“能允许我考虑一下吗?”庞毅面色苍白地问道。
“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审问者说罢,就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房间内陷入了沉寂,也不知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还是紧张所致,庞毅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考虑的时间即将结束,审问者收起了怀表,抬头看着庞毅等他说出最终的抉择。
“我愿意选择后者。”庞毅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回答道,低着头不敢对视审问者的眼睛,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审问者露出满意的神色,对他点头说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请问,我的家人怎么办?”庞毅紧张地问道。
“他们会和你在一起的,这点你不用担心。虽然有一段时间,你和你的家人会没有自由,但这也是出于保护你们的原因。只要你们表现得好,以后会逐步恢复你们的自由,甚至给你们平民的身份。”
庞毅感觉像在做梦,惊讶地望着审问者,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会是真的。审问者微笑着用手指着桌上的一个文件袋说道:“我现在就撕掉这东西,你该相信了吧。”说罢,当着他的面,把文件袋撕毁了。
庞毅看着那些被撕成细小碎片的文件,心中百感交集。那可是自己在突忽朝廷中的档案呀,以前这些东西都归他管,一眼就能认出。现在档案已被撕毁,就等于他在突忽的那段时间的记录成了空白,也就可以说他性命无忧了。虽然他不知道撕毁档案的目的是什么,可心里异常感激。
审问者把碎纸片扔进一个垃圾筐,又告诉他:“今后有一段时间,你和你的家人会去到利西族。他们会给你们安排些事情做,也就是说,你们要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你能做到吗?”
“我会听从吩咐。”庞毅知道做奴隶命运很悲惨,不过为了保住家人和自己的性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审问者又仔细看了看他,说道:“你是一介书生,我会交待他们给你安排轻点儿的工作。”
“多谢大人。”庞毅感激涕零地谢道。
“你可以下去了。”
“是。”庞毅站起身来,对那人行了礼,打算退下。不过审问者又突然叫住他,郑重地叮嘱道:“这次的谈话内容,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家人。”
“一定,一定。”庞毅连忙保证。审问者低头开始查看另一份档案,挥挥手让他退下。
庞毅出去后,审问者朝外面喊道:“带下一名犯人。”
不多时,一名带着刑具的犯人被两名汉军士卒押着走了进来。审问者没有抬头,说道:“给他卸去刑具。”两名汉军按照他的命令,把犯人的刑具去掉,并让犯人坐到房间中的椅子上。
“你们出去吧。”审问者眼睛一直在看档案,让两名汉军退下。
等屋内剩下两人后,审问者又开始了问话:“姓名。”不过这次却没有回答声响起,留给他的只是沉寂。
“你的姓名。”审问者没有抬头,却提高了问话的声音。可是过了一分多钟,犯人依然没有出声。
审问者抬起了头,看见坐在屋子中央的那人,正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看样子恨不能扑上来咬他几口。
审问者没有动怒,把背靠在椅子背上,对犯人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士基,是负责审理伪朝廷官员的审讯官之一。我问的话,你必须回答,明白吗?”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须如此罗嗦!”犯人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要被杀?谁告诉你的?”
犯人冷笑道:“还需要谁说吗?成者为王败者寇,我乃战败之人,甘愿受死。”
“那么,为什么兵败之时你不自杀呢?”许士基追问道。
“……。”犯人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谁都不愿死,尤其不愿白白送死。你不自杀,就说明了你还怀有一线希望,我说的话有道理吧?”
“我不自杀,并非怀有生的希望,而是想看着阿巴开先我而死。”犯人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放心,阿巴开是活不成的,不过你倒不定会死。”
“你们会放过我?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玩笑话。”犯人哈哈大笑,全然不信许士基的话。
他笑的时候许士基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地观察他,待他的笑声停止,许士基大声喝问道:“你亲手杀过汉人吗?杀过汉军吗?”
犯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为何他要这样问话,但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有。”
许士基见他回答了问题,又放缓了语气:“既然你没有做这些事情,我为什么要杀你?除非你自己不想活,自杀。”犯人闻言愣住,满脸疑惑。
许士基指着桌上刚才看过的那份文件,说道:“其实我不需要问你,就已知道你的过去,其中有我想知道的一切。而且我也从其他人嘴里得到你这几个月来所做的事情,所以根本用不着你回答。”
“既然你已经知道,何必再问?”犯人脸上的怒气渐重。
“问你是想看看你的态度,看你有没有悔过之意。”
“现在你知道了,我没有悔过之意。”
“但是我从你刚才的话语中,听出了你对突忽有不满之意。”
“你……你……。”犯人脸被气得铁青,眼珠咕噜一转,忿然说道:“你胡说,我始终是忠于突忽的。”
许士基乐呵呵地说道:“不对吧,刚才你明明说你想看着阿巴开先于你死,证明你非常恨他。阿巴开是阿巴亥的长子,你恨他的长子,也就是不满阿巴亥。你不满阿巴亥,也就是对突忽不满嘛。”
“你这是强词夺理!”犯人怒吼道。
许士基故作惊奇之状,说道:“我强词夺理?你的言论如果在一个月前被阿巴亥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杀你?”
“这……”犯人又回答不出来,他知道,要是在一个月前,他诅咒阿巴开早死的这番说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