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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观战的汉军将士们见尉迟敬格连一招都没有从罗济手上走过就被击败,并没有欢呼,而是一个个面带惋惜之色默默看着躺在地上的尉迟敬格。这个人虽是敌人,但他英勇不屈的精神和顽强的意志,令身为敌对方的汉军将士们,油然而生敬意。
他虽然没有在罗济手上走过一招,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和他所率领的数百人组成的阵地周围,至少堆积数百名汉军将士的尸体。仅凭这一点,他就值得对手尊重。
“你们怎么样?是不是也要一个一个同我单打独斗?”罗济击倒尉迟敬格后,向另外二、三十名幸存下来的鲜卑战士发话。
这些鲜卑战士大多数早就耗尽了体力,暂时还支撑着不倒,全凭一口气。现在看见唯一的精神支柱尉迟敬格也倒下了,他们再也支持不住,一个接一个瘫倒在地,最后还能站立的只有寥寥数人。
“我宁死也不愿做俘虏!”一名尚未倒下的年轻英俊的鲜卑军官,高叫了一声,然后转过刀口,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他一下子就倒到地上,脖子上被切断的大动脉处鲜血像泉水一般汩汩涌出,瞬间将他浸泡在一大滩血水中。
但他的自刎技术有限,并没有一下毙命。他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大声呻吟着,口中急促的喘息声,活像一个破旧的风箱在鼓风。
罗济走到他的前面弯下身子,看了看他的伤势,发现他已经没救了。罗济取下他的头盔,轻声说道:“你是真正的勇士,我愿意为你送行。”说罢,从腰中拔出自己的短刃,对准他的胸口刺下。
那个鲜卑人猛地挺起身子,举起双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而后又忽地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嘴痉挛地一开一合,似乎想竭力对罗济说些什么,可最终没能吐出一个字便断了气。罗济从他临死前注视自己的眼光中看出,他没有一丝憎恨自己的意思。
罗济将他的尸体扶正,把头盔盖在他的脸上,然后起身对另外活着的鲜卑人说道:“你们如果愿意殉国,我不阻拦。对活下来的人,我可以保证,会给你们勇士应有的待遇。”
罗济之前的举动,都被这些鲜卑人看在眼里。听见罗济这番话后,他们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都丢下了手中的武器。罗济并没有失言,他并没有捆绑他们,还叫自己的亲兵给他们上药。
前师二团的出击,除了两个营在尉迟敬格这道防线上遇到阻碍以外,其余各营都比较顺利。出击的二万余鲜卑军,能过顺利返回出发阵地的不足三千,余者不是被斩杀,就是暂时躲到山上去了。
独孤康成非常果断,他在汉军出击时,他没有下令向前增援,而是命令两个完整的万人队,迅速转入防守。等追击而至的汉军到达时,他们已经组成一道比较坚固的防线,汉军见没有机会,便缓缓退去,从而避免了全军溃败。直到夜幕降临,双方都偃旗息鼓,没有再开战。
转眼已经入夜,尉迟敬格醒了。他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感觉自己在地狱。睁眼漆黑一片,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外,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但接下来,身上的传来的阵阵伤痛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死。
我是在哪儿?尉迟敬格暗自奇怪。说是被汉军俘虏了吧,自己又没有被捆绑,而且伤口像是包扎过。说是被自己救了吧,他们不会把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营帐中。
尉迟敬格正在猜测,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问话:“是谁?”
一人回答道:“我是许士基,奉殿下命令,带此人来见俘虏。”
尉迟敬格心头一惊,原来自己还是被汉军俘虏了。“不行老子不能当俘虏。”尉迟敬格一边想,一边挣扎的爬起身来。四处抹了几把,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军帐后面,准备来人进来时,抢夺他的兵器。他原本就没有活的打算,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想法,希望再多杀几名汉军。
他刚刚躲到军帐后,外面就进来一人。那人穿着汉军军官衣甲,举着一支火把,四处寻望。尉迟敬格正要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突然间愣住了。因为那个汉军军官转头之时,他借着火光看清了他的脸,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尉迟易格。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尉迟敬格惊讶地叫道。
尉迟易格闻声也愣了一下,转过头来,又惊又喜:“三弟,原来他们说的俘虏就是你?”
“你怎么这副打扮?该不会是投降汉军了吧?”尉迟敬格激动过后,突然板起脸指着尉迟易格身上的衣服问道。
尉迟易格脸微微一红,说道:“我也是被汉军俘虏的,身上的衣服在作战时破损了,只能用这身衣服遮体。”
“你真的没有投降汉军?”尉迟敬格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尉迟易格回答得很干脆。
“这就好,这就好。”尉迟敬格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态,上前拍着大哥的肩膀说道:“尉迟家族永远不能出叛徒,咱们就是死也不能投敌。”
“这我知道。”尉迟易格不想多说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不是在大帅的身边吗?怎么也会落到汉军手上了?”尉迟敬格也没有瞒他,便把今日的战事对他说了一遍。
“三弟,不是大哥责怪你,你怎么能让家族兵冲到第一线迎敌?克叔怎么样了?”当尉迟易格听到,尉迟敬格让两千家族兵出击时,变了脸色,急忙问道。
一提到那些家族兵和尉迟克,尉迟敬格就像揪心的疼。父亲给的两千人,全为他送了性命。一千余人为了挽救第二队溃兵,战死了。剩下的数百人,最后也跟着自己一同迎战冲击而来的飞骑军前师,应该没有人能活下来,就连尉迟克也为了掩护自己而阵亡了。
“大哥,你身上有刀吗?”尉迟敬格满脸痛苦地问道。
“我也是俘虏,身上哪能会有兵器?”尉迟易格看出弟弟想自杀,别说他身上没有刀,就是有也不会给他。
“来,哥哥,你掐死我吧。”尉迟敬格伸着脖子说道。尉迟易格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猛地扇了弟弟一个耳光。
他的这一巴掌力道很大,打得尉迟敬格眼冒金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你这是干嘛?”尉迟敬格怒问道。
“你还问我干嘛打你?”尉迟易格愤怒地吼道:“我倒要问你是不是男人?”
“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尉迟敬格瞪着通红的眼睛朝哥哥吼道。
“是男人就应该承认失败,面对失败。失败有什么?只要总结教训,下次再夺回胜利不就行了?当年汉朝的开国皇帝还是失败了多次,连父母、妻儿都被对手抓去了,他要是认输,哪会有现在的汉朝?”虽然尉迟易格当初被俘时,也想过自杀,不过后来被许士基劝的改变了主意。现在他就在用许士基对他说过的话,来劝弟弟打消自杀的念头。
“可……。可我们现在的处境和当年的汉高祖不一样,他至少没有被项羽抓住。”尉迟敬格虽然觉得哥哥的话有理,但还是不肯轻易改变主意。
“有什么不一样的?那是他运气比我们稍稍好一点。如果他运气不好被抓住了,你说他会不会主动向项羽求饶?”
“这个……这个……。”尉迟敬格没有想到哥哥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一时无法回答。
“依刘邦的性格,他肯定会向项羽求饶的。如果项羽一时心软放过他,我敢肯定以后他一定还会接着与项羽对抗。依我看,像这样有不屈不饶精神的人,才是大丈夫、真英雄。反之项羽则比他差远了,只失败了一次,就自刎了,所以活该他不能取得天下。你要学刘邦,不要学项羽。”尉迟易格振振有词地教训着弟弟,听得在外面偷听的许士基暗笑不止。
尉迟敬格被略微说动,犹豫了一阵又道:“可是我是落在疯虎的手上,即使我不自杀,也会被他杀死的,说不定死得更惨,更没有尊严。”
“胡言乱语。我也是落在疯虎的手上,你看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对啊,他怎么没有杀你?听说他是从来不留俘虏的。”经哥哥提醒,尉迟敬格惊讶地问道。
“你知道那只是传言,事实并非如此。他不仅没有杀我,而且还很尊重我。我从被俘见到他后,就没有再遭到捆绑,他甚至还允许我在营中自由行走。”
“不可能啊。”尉迟敬格被哥哥的话恼糊涂了,喃喃自语道:“你遇到的,是真的疯虎?”
“如假包换。”尉迟易格肯定地说道,“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传言,我们之前听到的疯虎如何如何残忍,大多数都是突忽人口耳相传的。他们仇恨疯虎,所以极力丑化他。比如那个路西,他本人就是食人族首领,却说疯虎是吃人的野蛮人,你说他的话可信吗?”
“路西和你一起被俘了吗?”
“他当然没有被俘。我们遭遇汉军的时候,说好由我队先迎敌,他在后面接应。结果,在战事最紧要的时候,他带着人临阵脱逃了,我们因此才被汉军包围,我就是这样被疯虎抓住的。”尉迟易格提起路西就满肚子气,随口把失败的原因都归咎到路西身上,仿佛他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难怪,难怪。”尉迟敬格对哥哥的话深信不疑,路西是临阵逃跑,所以他不敢回来报信,难怪大队与前队失去了联系。
“对了,疯虎也想见见你,让我先来看看你的伤势,如果没有大碍,就去中军大帐见他。你可以走动吗?”尉迟易格突然想起来此处的目的,忙问弟弟。
“疯虎想见我?”尉迟敬格感到很意外,说道:“他怎么会对一个俘虏感兴趣呢?他不会是借机想羞辱我一番吧?”
“三弟,你作战是很勇猛,就连与你交战的汉军将领也夸你是个有血性的好男儿。疯虎听了也很欣赏你武艺高超、意志顽强,很想见见你这个勇士,所以让我来认认你,然后请你过去。来的路上我还在纳闷,一直猜测大帅麾下的哪员将领能如此勇猛,没有想到会是你。你不愧是我们尉迟家族的骄傲,没有丢我们家族的脸!”尉迟易格看着弟弟满身的绷带,血迹还没有干透,由衷地夸起弟弟来。
“这有什么用?还不是做了疯虎的阶下囚?”尉迟敬格满脸沮丧。
这时帐外传来说话声:“尉迟将军之言差矣,我家殿下素来敬仰英雄,更是尊重像你这样的勇士。”话音刚落,许士基从外面走了进来,并向尉迟敬格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既然人家以礼相待,尉迟敬格也回了一个军礼。礼毕,他绷着脸说道:“我虽然是你们的俘虏,但我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也不想见任何人。如果你们觉得我无用,尽管杀了我。”
“你以为我家殿下要见你,是为了套你方的情报?哈哈……。”许士基大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家殿下了,你尽管放心,在这里没有人会逼你说你不愿意说的话。我是代表殿下来邀请你的,当然,如果你害怕与我家殿下见面,也可以不去。”
“笑话,我会害怕?你前面带路,我这就去见疯虎。”尉迟敬格被许士基的话激怒,答应了与疯虎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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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训将
第二百七十四章训将
“听说你今天威风得很,先是带着百余人去擒敌军主将,后来又带着百余人去闯敌军阵营,最后还生擒了一员敌将。说你是游骑团的第一猛将已不准确了,依我看你应该是我们飞骑军中的第一猛将。”张锐一边上下打量着罗济,一边“夸赞”着他。
“今日作战,属下做的都是份内之事,威风不敢不当,第一更不敢说。要称第一的话,别人暂且不提,单是程节那小子就第一个不服气。再说,咱们飞骑军中有您在,属下怎敢妄称第一?。”罗济没有听说张锐话语中含着挖苦的味道,谦虚地回答道。
张锐道:“说你胖,你就喘。还份内的事?你下一步‘份内’的事,是不是准备向郝青一样,单骑杀入敌阵去取敌将的首级?”
罗济这时已听出张锐不是在夸奖他,争辩道:“属下去擒敌将,也是为了想早点结束战斗。您不是常常教导我们,什么方法能更有效的打击敌人,就用什么方法吗?如果擒到敌军主将,敌人很可能已经全军溃败了。”
张锐瞪了他一眼,又问:“那你第二次带着人冲敌阵又是怎么回事儿?”
罗济振振有词地解释道:“鲜卑人发起两次攻击的间隔很断,属下当时就想,如果您在这里该怎么办?后来属下按照以往您作战的经验想,您一定会趁着敌人士气不高之时,再突击一次的,所以属下就照着做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