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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灵侧头想了想,回答道:“可取圣寿殿。”
同乐若有所思,喃喃念道:“圣寿?圣寿!”
六灵以为他没听明白,又说道:“是取‘圣寿无疆’之意。保佑陛下,保佑大汉朝圣寿无疆。”
她无意中,说中了同乐日思夜想之事。同乐不由得龙心大悦,提起桌案上的毛笔,就写一遍圣寿无疆四个字。只是这些年他疏于练字,加之身体虚弱,写字时手腕抖得厉害,写出来的这几个字,十分难看。
他懊恼地把纸和笔丢在一边,又问六灵:“听说你母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可有学得?”
六灵回答道:“民女都略学了一二。”
“那你就写个圣寿无疆的字幅。”
“遵旨。”
杜衡取来纸笔,铺在六灵前面的地上,又给她研好墨,请六灵动笔写。六灵手握着笔,半天没有动手。
同乐很奇怪,开玩笑道:“你是怕写不好吧?不要紧,朕只是看看你写字,并非真要你书写的字做匾额。”
六灵跪倒磕头道:“民女不是怕写不好这几个字,而是因为这几个字不能在地上写。它代表的含义,是祈愿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民女怎敢随意在地上书写?”
同乐微微点头,又让杜衡搬来几案,还拿来了踏脚的凳子。六灵站在凳上,在几案上一挥而就。
同乐亲自走下来观看,只见六灵所书的“圣寿无疆”四个字笔画工整,苍劲有力,已得刘体书法之大成。丝毫看不出居然出自年幼的小姑娘之手。同乐当下已决定就用六灵所写的这四个字,作为大光明寺主殿的匾额。
到此时,同乐已是非常喜爱六灵了,如果不是世平跟六灵还差着一辈,他已经决定要立六灵为太子妃。他暗思,她不能当朕儿媳,当朕孙女也不错。
同乐将张锐拉到一边,悄声说:“朕非常喜爱你的这个女儿,你把她让给朕做孙女可好?”
张锐大惊失色,结结巴巴说:“这……这怎么能行。臣女……臣女虽有些小聪明,但她自幼顽皮。臣恐她不知礼数,进宫后尽给陛下添麻烦。”
同乐坚持道:“朕不怕她顽皮,就喜爱她的天真活泼。在宫中,谁敢找她的麻烦?”
张锐心想,既然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六灵认皇帝做爷爷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反正她也是同乐的外孙女。
张锐勉强同意,只是说:“臣多谢圣恩。只是臣女尚且年幼,臣怕她会不舍得母亲,不愿意进宫来。”
同乐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朕自有主张。”说罢,走回六灵的跟前,问她:“你的小名叫六灵吧?”
“是啊。没想到陛下也知道民女的小名。”六灵乐呵呵地回答。
同乐直截了当地问她:“朕非常喜爱你,想收你为孙,你可愿意?”
六灵的一张笑脸,顷刻间凝固了。转而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转头去看父亲,希望父亲能出言劝阻,但见父亲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父亲也没有办法。
她泪眼朦胧地对同乐说:“民女能得陛下赏识,自然十分愿意。只是……只是如果从此后不能见父母,民女……”
同乐弯下腰,为她擦了擦泪,说道:“朕知道你不舍父母,朕也不会这么断然无情,让你与父母断绝关系。以后每年,你只要有一半时间在宫中陪朕就可,其他时间,你可以回安江,住在你父母家。”
张锐、六灵闻言皆大喜过望。六灵立刻跪下磕头:“孙女拜见爷爷。”
同乐见她答应,也十分高兴。立刻下旨,册封她为六灵公主。由于是正式的过继,六灵的名字将进入皇家宗府,所以六灵的名字将改成刘优璇。同乐又将她记在已过世的伯安太子名下,让她成了伯安太子的女儿。
张锐心想,虽然以伯安太子的年纪不足以有六灵这么大的女儿,但同乐在亲生儿女中,最招同乐喜爱的就是伯安太子。因此,同乐将六灵记在伯安太子名下,对六灵当然也会爱屋及乌。
像是证实张锐所想似的,同乐又命杜衡在荆州内挑选一县做为六灵公主的封地。并对六灵说,这是爷爷给孙女的见面礼。
张锐暗自咂舌,想起当年奶奶嫁给爷爷时,先帝也是册封了奶奶荆州内的一县,说是当她老人家的脂粉零用钱。荆州是国内最富庶的地区之一,用一县之地当见面礼、当脂粉零用钱,也只有皇帝能给出这样的礼物。
他暗想,六灵虽然改了姓,每年有一半时间不能在家中,但她从此有了公主的尊贵身份,对其终身来说也是一桩好事,想必小意也不会太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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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魏公友容
第四十章魏公友容
第二天一早,张锐出了上都城北门往兴山方向而去。他是去参加虞士基家的聚会,这是在来上都之前双方就约定好的聚会。
在走到兴水岸边不远,远远的就看见一片蓊郁挺拔的松树林。遮天蔽日的松树整齐地耸立着,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人工精心修整的。
一条昏暗的林间道路,弯弯曲曲延伸进松林深处。道路不宽,仅可并行两辆马车。顺着林间道路向里走不远,一座别具一格的木质庄园呈现在眼前。
这座庄园很有特色,所有建筑甚至院墙都是用未去皮的原木搭建而成,木屋上、木质围墙上、藤架上爬满了藤蔓,石阶两侧布满青苔。正值寒冬季节,青苔的痕迹是一片片花白,藤蔓则是一片片枯黄,黄白交杂,看上去颇有一番山中人家的景象。
上都城里的官宦们,大多都在城外有自己的庄园。兴山、兴水附近,是庄园较为集中的地方。前任丞相独孤信的观鱼庄,就在离此地不远处。上次张锐去给独孤信拜寿时,曾从这片松林旁边经过。
想象当中,张锐以为虞士基的庄园模样跟独孤信的庄园差不多,应该修建得富丽堂皇、磅礴大气,万没想到却是眼前这副返璞归真的模样。
来到院门前,张锐抬头见院门的匾额上提有“圆木庄”三个字,下面还有落款,只是年代久远已经看不清了。他心里嘀咕:明明就是奸臣贼子,偏偏还要伪装成清贫寒士的模样,把自己的庄园搞得跟快倒闭的度假村似的。这障眼法也做得太过了点儿,蒙得了谁呀?!别人不仅认为你是奸臣,而且还是个十足吝啬的奸臣。何必呢?
虞士基和张锐一样,是被世人并称的两大奸臣之一,在张锐“致残”刘佘之前,排名一直是略高于张锐的。这个大奸臣的庄园与张锐在安江的庄园却有着天壤之别,相比之下张锐觉得自己更像一个贪婪的奸臣,心里有些不平衡,十分鄙视虞士基的虚伪。
虞士基满面春风地从里面迎出,抱拳拱手说:“无锋老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虞大人亲自出迎,下官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张锐今日没有穿军服,也是抱拳回礼。脸上也挂满了笑容,浑不知他这样同样虚伪。
虞士基假惺惺地热情招呼着,还用略带几分责备的口吻说:“今日来的,都是朋友,什么大人,小人的?你要是再称什么大人,我就要称呼你将军了。”
“方才兄既然这么说了,小弟怎敢不从?”张锐此来的目的,是想跟虞士基搞好关系。既然虞士基想先从称呼上拉近彼此的关系,他也就顺势称呼虞士基的表字。
“令爱可有一同到来?”张锐在数月前就写信说要带女儿来参加聚会,虞士基向张锐身后望了望,见并无女眷车辆随行,就顺口问了一句。
这时,张锐乘坐的那辆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跳下一个女童,对虞士基行礼说:“侄女优璇,拜见虞伯伯。”
“唉呀!公主殿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虞士基先是一愣,而后见六灵正在对他行礼,一边摆手示意,一边就要行大礼拜见。
虽然虞士基为了操办这次聚会,已有数日没回上都了。但他消息很灵通,六灵荣升公主这种轰动朝野的大事更是有眼线及时禀报。昨日晚间,他就得知同乐收了张锐八岁的女儿张优璇为孙女,并册封为六灵公主的消息。就算他没有见过六灵,但根据眼前这个女童的年龄推测,还有她自报家门,就知道她就是六灵公主。
张锐上前拦住欲行大礼的虞士基,同时六灵也大方得体地说:“只有晚辈参见长辈之理,哪儿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虞伯伯快别折杀了侄女。”
虞士基摇着手说:“下官怎敢妄称公主殿下的长辈?请公主殿下万万不可这么说。”
六灵笑着回道:“虞伯伯刚才不是说过,今日来的没有大人、小人之分吗?怎么又改口说起下官、殿下之类的话?优璇今日是代碧斯姐姐随父亲来参加聚会的。虞伯伯既然和父亲兄弟相称,优璇自然当以伯伯相称了。”
虞士基一边连称不敢,一边疑惑望着张锐。他听说六灵是正式过继到伯安太子的名下,怎么她还在称张锐为父亲?而且还跟着来参加聚会?
张锐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便解释道:“承蒙陛下恩典,公主与小弟仍以父女相称。本来公主是要搬进宫住的,只是陛下赏赐她的紫苑宫已很就没有人住过了,陛下吩咐要打扫干净后才能入住。因此,公主还要在小弟岳丈家中住上两日。昨晚,公主听说小弟要来方才兄家里做客,非要跟着来。小弟拗不过她,所以只好把她带来了。”
虽然同乐允许女儿称呼自己为父亲,但张锐却不敢在外人面前,随便直呼女儿名字或小名了。六灵已经改了姓,成了正式的皇家成员。在外人面前怎么称呼她,已经牵涉到维护皇室尊严的问题。所以张锐即使很不习惯,也要称呼自己的女儿“公主”。
六灵却不在意这些规矩,拉着父亲的手左右甩动起来,辩解说:“爹爹早答应虞伯伯要带碧斯姐姐来做客的,但碧斯姐姐脸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能来参加。女儿不是怕您失信于虞伯伯,所以才要代替碧斯姐姐来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您不想让女儿来,是怕虞伯伯不愿意让女儿来吗?”
张锐还没有说话,虞士基连忙说:“公主殿下能来,下官当然万分欢迎,岂有不愿意之理?”
六灵乐呵呵地对张锐说:“怎样,女儿在路上就对您说,虞伯伯会欢迎女儿来的吧。”张锐苦笑地对虞士基摇摇头,不再言语。
虞士基虽然知道碧斯被打之事,却不知碧斯伤得如此严重。他一边请张锐父女二人入府,一边问询碧斯的情况。六灵抢着回答,并把碧斯的伤势无限夸大,说碧斯姐姐整个半边脸都被毁了。
张锐很奇怪,六灵为何要如此的夸大碧斯的伤势。见六灵偷偷对自己眨眼,心想,她可能是想夸大碧斯的伤,以争取大家对自己报复行为的同情吧。他也不好当面拆穿女儿的鬼把戏,只好沉默不语。
虞士基并没有怀疑六灵的话,他心想,张锐为了此事大闹安阳公府,还亲手毁了刘佘的面容。如果不是刘佘把碧斯伤得很严重,张锐也不至于大闹安阳公府。而陛下在处理此事时,也不会轻描淡写地责骂他一顿就算了。
他本来是有意与张锐结亲的,但此时知道碧斯被“毁容”,又犹豫起来。他心里盘算着,碧斯今日没来最好,这事还是缓缓再说吧。
来到大厅,张锐见里面只有三、四十个宾客,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聚在一起聊天。看见他们进屋,众人都停止了谈话,纷纷望过来。
张锐扫视了一眼这些宾客,里面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或是面熟的朝廷官员,仅有的几个熟人,都是自己的部下。张通、刘文常、赵无寒、宇文歆四人单独聚在一块,看见他进屋,都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张通等人在到汉水军营不久,就接到了虞士基的邀请。他们还来问过张锐,是否来参加这个聚会。张锐当然想他们都去,于是告诉他们自己要参加聚会。
当时赵无寒还有些担心,说:“虞士基在朝中的名声不佳,我们去参加他家的聚会,别人会不会误认为我们与他是一丘之貉?”
提到名声,张锐顿觉不快,答道:“我在朝野上下的名声都不佳,我家的聚会你要不要来参加?”这话问得赵无寒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最后还是宇文歆打圆场:“去就去吧,权当放假休息一天。我就不信,我们去参加一个聚会,别人就把我们当成他的同党了。”
如此这般,四人今日才来参加了这个聚会。不过此时,张锐却对姐夫评价虞士基的名声不佳之言深有感触。
他环顾四周一遍,看见宾客就这么几个人。不由在心中感叹:虞士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