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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世子徐志远将脏兮兮的鞋面踩在了虎子头上,面目狰狞的看着虎子。
虎子一声不吭的吐了口血水,血水溅在了徐志远的裤脚上,然后缓缓向下流淌。
剩下几十个被制服的北伐军士兵怒目而视,甚至有反抗的举动,徐志远大手一挥说道:
“还不老实?给他们点苦头尝尝,让他们知道这南京城到底是谁的地盘。”
上千人马肆无忌惮的对着他们几十人拳打脚踢,甚至有人嚣张的说道:
“要不然,咱们弄点暴民出来,直接把他们全部弄死算了。”
“人在咱们这地盘上出的事,有些说不过去吧?”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徐志远撇嘴轻笑,用着肆无忌惮的眼神打量着虎子,言道:
“真以为你们能够一手遮天是吧?我父亲已经在暗中联络了,马上你们就要灭对狂风暴雨般的反击。
全国各地的留守马上就会把你们这些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魏国公徐家之所以会一代更比一代富,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世镇南都的徐家,其实才是大明东南财富汇聚之地真正的主人之一!
在大明开国之初,一国财富的大头就集中在东南沿江临海之地了。
而当大航海时代来临后,产出丝绸、瓷器这两样头一等的国际贸易品的东南临江沿海之地汇聚的财富就更加庞大了。
与此同时,明朝又废除了开中法,将原本惠及西北的食盐大利留在了淮扬二府。
这海贸之利、食盐之利和本就富饶的东南沃土之利叠加起来,就让大明的东南之地变成了遍地黄金的聚宝盆。
如果大明朝廷可以从东南聚宝盆中取利,现在的天下也许不是清平盛世,但总归是能勉强维持的。可是大明朝也和历史上所有的封建王朝一样,在巅峰过后,中央的权势就缓缓下降,皇权可以有效控制的区域就变得越来越小。
而这种权威下降不仅体现在对东北、西北边疆地区的失控,同样也体现在东南沿海税收的大量流失。
对了,所谓的税收流失并不是东南的农民和工商业者不用向上面交钱了东南不是真的无主,而是正在悄悄的易主!
以魏国公府为首的留都勋贵,以东林党为骨干的东南士大夫,以十八芝和海沙帮为代表的东南海商势力,正在取代大明王朝成为东南富庶之地的新主人。
这就是大明王朝穷死都没办法从东南攫取足够财富的原因!
终究还是财帛动人心,崇祯皇帝已经给了魏国公很多的暗示了,可是他们依旧跟那些东林党搅和在一起,并且依旧我行我素的罔顾朝廷利益。
本来崇祯皇帝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就应该是徐国公,由他来主持清理军户的事情。
东南的勋贵们实在是不甘心,他们想造成小规模的动乱,看看皇帝陛下的决心,如果皇帝陛下能够幡然醒悟拨乱反正的话。
那他们就好好的上交一笔银子给皇帝陛下,前提是曹鼎蛟这家伙必须要赶回北方,最好能够将其杀之。
如果皇帝陛下继续是一意孤行的话,他们这些人马就要采取非常措施,让这全国都乱起来。
徐志远,就是他们推出了打擂台的人物。
然而真正的杀招却隐藏在下面。
徐志远安安静静的坐在千户所门口,他在等人,曹鼎蛟,他还有他背后的势力已经绝决定好好的跟此人谈判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给曹鼎蛟一个下马威或者是要一个借口,于是虎子就成了他们的牺牲品了。
足足等了一多个多时辰,还是没有看到曹鼎蛟的出现,徐志远摸着下巴说道:
“喂,你家大人这么没有胆量吗?该不会夹着尾巴逃回北方去了吧?连你们这些手下都不要了,这样的大人跟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虎子艰难的开口说道:
“放你娘个五香麻辣屁。你们就嚣张吧,等大人真的发起火来,你们都还死得很难看,谁也都跑不了。”
徐志远笑着说道:
“你这条狗说话真难听,你们大人都抛弃你们了,不然怎么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人来救你们,哼,把他嘴给我堵上。”
虎子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把头撇了过去,目光依旧是憧憬的望着远方,大人会来的……
……
不多时,徐志远看见不远处一个黑影慢慢接近,原来是全套盔甲都装备好了的一个铁人抗着一个巨大的斧子慢慢的过来了。
徐志远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
“曹大人,在下恭后多时终于等到你了。”
“你是什么东西?本官好像不认识你。”
曹鼎蛟尽量克制着怒气,用着慵懒无所谓的声音说道。
徐志远嘴角略微抽搐,不过依旧是一脸和善的说道:
“曹大人说笑了,只不过您的手下与我们似乎闹了一些误会,正等着曹大人过来解决呢,曹大人怎么来的这么晚,难道对这些手下不上心吗?”
“本官不是不上心,而是知道你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你们没这个胆子。”
曹鼎蛟语气依旧是平淡的说道。
虎子还有他几十个兄弟都伸长了脖子,一脸期盼的看着曹鼎蛟,虎子脸上甚至流下了激动的眼泪,这个遭受了毒打的汉子愣是没有吭声,看到曹鼎蛟曹大人之后却止不住的流泪。
“哈哈哈哈,曹鼎蛟,你也未免太自信了?须知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过刚则易折,锋芒太露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我们真的是杀了他们,你又能如何?”
徐志远有些生气,给这家伙的下马威似乎没有什么用呢,曹鼎蛟撇嘴笑道:
“他们若是安好,那你们就会安好,他们若是有事,你们全部都得陪葬。
我曹鼎蛟说的,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们。”
虎子和他的弟兄们都是激动的想要欢呼,原来老大并不是不在乎他们,而是有底气能够保得住他们,甚至为他们报仇。
徐志远一指身后的座位,然后说道:
“坐下来谈一谈?我觉得很多误会都可以用银子解决,无非是利益尔,就是不知道大人您想求名还是要求利,我们徐家通通可以给您。”
曹鼎蛟笑道:
“只怕此处无好人,本官可信不过你们,先等我召唤一点小弟再说,不然让你们这些人阴了都不知道。”
说着,曹鼎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冲天炮,用火折子点燃,瞬间一团烟火冲天而起。
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曹鼎蛟的身后响起了浩浩荡荡的声音,曹鼎蛟脸上灿烂的菊花笑容再也掩盖不住,言道:
“等我小弟过来了,那咱们再谈吧。”
“这……”徐志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看来自己准备的很多手段要被废掉了,这家伙的警惕性很高啊。
第157章对方小弟有点多
不多时,曹鼎蛟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姓徐的,不是你说要找我谈谈吗?怎么又不谈了?赶紧入座呀。”
徐志远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十万大军。
很明显,这些军队的兵马不是别人,正是原先的辽东大军,现在的大明京营,京营归祖大寿还有吴老爷子他们管。
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的包围了他们这一千多人,徐志远感觉双腿都有些麻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曹鼎蛟又看到了自己的小弟,还被人家扣着,紧了紧拳头,然后一脸和善的说道:
“徐志远,你是不是该把把本官的手下还给本官了?放心,本官是很民主的,也特别好说话,你要是觉得很为难我也不会强迫你。
本官一向讲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徐志远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然后苦笑着说道:
“曹大人,您先把我脖子上的大斧子拿下来可好,千万不要手抖了,下官肯定要放人啊。”
曹鼎蛟这狗官说的还真的没错,他的斧子上还真的刻着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这八个大字。
很快,虎子他们就被放了回来,曹鼎蛟眉头皱的厉害,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手下,小心翼翼地扶着虎子问道:
“怎么回事?谁动的手?”
虎子虚弱的说道:
“大人,你总算是来了,虎子给你丢脸了,我实在是太没用了…”
曹鼎蛟面色凝重的说道:
“咱们什么关系你还跟我扯这个?什么丢脸不丢脸,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当时服个软不行吗?事后我们再报复回来就行了。
打我没关系,动我兄弟不行,”
其实虎子还想问一句,曹大人,这世上还有打得过你的人吗?……
“嘿嘿嘿,没给大人你丢脸就行了,那群小瘪三还奈何不了我,蒙古鞑子我都不怕,还会怕他们?”
曹鼎蛟语重心长的对手下说道:
“把他们都扶下去,好好疗伤。”
曹鼎蛟看着虎子没好气的撇了也不远处的徐志远,此时他心里面憋着火呢。
“等我先替你们讨回公道,回头我再去看望你们。”
曹鼎蛟笑着说道:
“徐志远,咱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了吧,坐下说话。”
曹鼎蛟直接大刀阔斧地霸占了徐志远的主位,还一脸客气的邀请他入座,直接来了一个反客为主。
徐志远感动吗?
不感动不感动……
十万兵马盯着呢。
徐志远万般无奈的坐下来了,他手底下上千兵马也是搭聋着脑袋不说话,原本嚣张的他们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噎了吧唧的。
徐志远一脸认真的说道:
“曹大人,其实大家根子里面都是武将勋贵,您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呢?卫所确实是大明的一个大问题,可是咱们又不是没有办法去解决。
你要是想要精兵我们也能咬咬牙,凑出一些银子让您去义乌招募那些矿工什么的。
就算是真的让你扯起了两百万军户,您又能够带着这些军户去干什么呢?这只是两百万农民而已。
十人养一兵,曹大人如何能召集两千万名民夫呢?此事比登天还难,曹大人有没有考虑清楚?”
曹鼎蛟冷笑连连,高声说道:
“徐公子,这些事情我都不在乎,该解决的时候自然会解决,可是你看看我那些弟兄们,该如何处理。”
曹鼎蛟一指那些受伤被折磨的兄弟们,眼神犀利的看着徐志远。
徐志远摸着下巴说道:
“曹大人,他们身上这点伤真的算不了什么,事后我们会给他们补偿的,这一点您就不用操心了。
曹鼎蛟笑着说道:
“好,阁下果然是个爽快人,一口价十万两银子,就当是他们的汤药费误工费了,这还是给你们打了个折扣了。
不然按照本官的脾气,没有二十万两的银子此事你们以为能够善了吗?”
这十万两银子都能招募几千士兵了,你这个汤药费实在是太讹人了吧?
十万两银子?你这狗官怎么不去抢呢?
徐志远突然一眼瞧见了曹鼎蛟又掏出了他那骇人听闻的大斧,赶紧好声好气的说道:
“好,十万两。我们徐家给了还不成吗?大家都是好朋友,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嘛,有财大家一起发!家国天下,毕竟还是家里面重要一些,曹大人您以为如何呢?”
曹鼎蛟虽然也觉得家里面的亲人重要一些,不过他还是大义凛然的说道:
“哼!你这贼子怎么能够胡言乱语?天地君亲师,君在前!国家重于天下一切,本官也是深以为然。”
徐志远看着一直装逼的曹鼎蛟实在是无语,言道:
“大人,一切都好商量,十万两银子而已,我们徐家出了,就当是送你一个人情如何?”
“哼,银子我收下了,但是这人情可不能这么算,这应该是你们该赔的,要是哪个不服,可以站出来跟我讲道理,咱们大不了比一比,看谁更加有道理。”
曹鼎蛟掏出了他那大斧子,一脸不屑地说道,似乎大明好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呢,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唉,我也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
……
南京城内,针对曹鼎蛟的杀阵也正在悄悄展开。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并不是所有的南都勋贵都特别想和曹鼎蛟搏命。
虽然大家都恨曹鼎蛟夺了他们的利益,但是各家被侵夺的利益多寡不一。
有一批太祖、成祖年间传承下来,而且中间没有断过的勋贵势力大,占有的利益也多,自然有反抗的本钱。
另有一部分是勋贵是太祖年间始封,后又因为种种原因中断,直到嘉靖年间才以功臣后裔续的勋贵,比如怀远侯常延龄,灵璧侯汤国祚,诚意伯刘孔昭等人。
就因为续封得太晚,东南卫所的利益都让人分完了,他们根本插不进去,分到的盐利也不多,自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用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