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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将那副地图,挂在侧壁,对着许攸试探性的夸奖起来。
耳听高铭的褒奖,许攸捋着须髯,不由得意大笑道:“哈哈哈——我许攸乃淮北名士,郭家这对昏庸父子,刚愎自用,听不得我忠言,还妄想加害于我,只能说他们自食其果。”
笑罢,许攸竟主动站到台下众将前列,高声道:“诸位将军,今后我与汝等共事一主,有我许攸在,汝等不必畏惧强敌,只管放心大胆地迈进邺城即可。”
听着许攸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台下诸将无不愠色浮现。
“好你个许攸,投降就算了,竟然作死作到这个份上,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高铭深吸一口气,不禁想起来,演义中的许攸在叛变袁绍投靠曹操后,肆无忌惮的曹操臣下面前,直呼其小名阿瞒,引得曹操众将都心存不满。
虽然眼下许攸不敢直呼自己名讳,但入营都没一炷香的时间,就因为献上一份情报,他就敢开始自恃功高,实乃狂妄。
高铭麾下像高昂、薛仁贵这等心高气傲的武将,如何能受这种鸟气?自然心里已经对他不爽。
“好一个弃暗投明,许子远一路辛苦,来人啊,给他安排一个帐房住下。”
高铭心中对许攸已有定论,旋即便命令手下将士,给许攸收拾出一个帐篷来。
“那攸就先行谢过殿下了。”
许攸见高铭这般厚待,脸上得意之情更甚,当下只一拱手,便昂首挺胸阔步出帐。
见许攸已经走远,房玄龄上前拱手,沉声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许攸此人,两面三刀,极其自傲,殿下留之,空有后患。”
“他娘的,一个两边倒的墙头草而已,还真敢把自己当一回事,如果不是看在殿下你的面子上,我非得收拾了他不可。”高昂拳头紧握,语气之中极尽不满。
台下诸将,对许攸都有颇多意见。
高铭云淡风轻的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许攸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心里自有定数。”
说着,高铭抬头指向了那张挂在侧壁的地图,话锋一转道:“不过眼下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击溃郭刚大军,一战拿下冀州!”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都看向了侧壁地图,陷入了沉思之中。
漳河水流湍急,不宜过江,更不宜水面交战,故双方都可以将之作为进退的边界。
目前郭刚占据绝对的进攻优势,而齐军则需要借助漳河以守卫,根本找不到破敌的先机。
“殿下,末将有一策,或许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二十万贼军,全灭于一战!”
正当此时,台下传来一阵铿然自信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那人身披玄甲,俊朗英气,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浑身上下萦绕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壮志凌云。
他是高铭刚刚从天策营中提拔上来的小将——霍去病!
霍去病一双鹰目凝视着地图,嘴角微微上扬,冷峻的眉宇间,流转着一股胜券在握的气势,
直接夸下海口,还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战歼灭二十万大军。
要知道,高铭歼灭郭尚十万大军,也整整拖了三场战役,先败后胜。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浮现出质疑的神色,就连房玄龄,都对他表示怀疑。
要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针对敌军分布,做出最优的战略决策,完全是一件无法置信的事情。
当然,除了高铭。
高铭眼眸中迸射出一道精光,拂手笑道:“去病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霍去病有条不紊地走上前来,拔出了一旁的铁剑,剑锋寒芒毕露,直指舆图上漳河旁的一座城池。
邯郸,那是郭军在冀州的粮仓所在。
霍去病沉声道:“末将这道计策,只怕诸位将军听了,可能会觉得有些荒谬。”
“荒谬?古来的牧野之战,巨鹿之战,哪一场听上去不是荒谬之战,你尽管大胆说就是。”高铭坦然一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眼见高铭对他的信任之重,霍去病不禁有些感动,旋即剑锋从齐军营地一路划到邯郸。
“殿下请看,邯郸乃贼军粮仓之所在,郭刚以为我军不知此事,便抽调全部兵力往前往漳河,末将预测邯郸守军不过千余。殿下届时可在漳河对岸擂鼓吹号,操演军队,佯装进攻之势吸引贼军注意力。”
说到一半,霍去病握剑在手,请缨道:“所以末将愿领三千人马,绕过漳河以北两百里处,星夜疾驰,奔袭邯郸城,一火烧了贼军的粮草!”
霍去病的目的,竟然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表面上佯装要大举过河进攻,逼迫郭军不得不时刻实际上是
还没等高铭回应,霍去病又把剑锋倏然指向了漳河,冷笑道:“兵马未动,粮草先焚,只要邯郸城粮草被烧的消息传来,漳河对岸的贼兵必然军心大乱。诸位请想,若你们是郭刚,你们会怎么做?”
诸葛亮站出列来,毅然决然地说道:“假如我是郭刚,我绝不会就此作罢,撤回邺城,将漳河一带拱手让与敌军。相反,我会就效仿西楚霸王,破釜沉舟,与敌军决一死战。”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如诸葛亮所言那般。
郭刚生性勇猛,要他还未接兵,就撤军回城,简直比打了败仗还难受。
所以他绝对不会撤兵,而且还会借粮焚毁之事,来鼓舞三军士气,携着破釜沉舟的斗志,来对齐军发起全力的一搏。
“话是没错,不过漳河湍急,对于敌我双方都是不利,那我军又当如何保障必胜?”高昂浓眉一凝,提出了其中最为要害的一个问题。
还缺少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郭军出击,同时能让齐军必胜的契机。
如果一战不能胜,那所有的前期准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落在了霍去病身上,等待他给出自己的决策。
霍去病冷绝若冰地笑了一声,将剑锋移到了漳河上游处,沉声道:“不知诸位将军,可曾听说过有这么一种战术,叫做半渡而击。。。。。。”
紧接着,霍去病便将自己的计策,当着高铭,当着帐内各将士的面,沉稳自若的说了出来。
大帐中的文武幕僚们,刚开始听霍去病讲的时候,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因为他们不相信,这个没有实战经验的小将,能提出什么惊世之策。
但众人的目光,随着霍去病的讲解,一个个都望向了地图,那条漳河两侧不断游弋过后,无不称奇惊叹。
“如此战策,真可谓将天时地利人和,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后生可畏啊。”
就连房玄龄听完后,忍不住捋着须髯对霍去病的计策大肆夸赞,显然对他的这道计策心服口服。
想不到霍去病不仅擅长奔袭闪电战,更善于利用地势,能够借其发挥出人力所不及的效果。
难怪史记上记载霍去病不读兵书,原来不是他不看兵书,只是这些兵书所载,早已包含在了他的军事思想里。
这才是那个屡出奇兵,杀得匈奴大放悲歌的冠军侯啊。
高铭兴奋的站起身来,豪然道:“果然是一道荒谬至极的妙计,不荒谬的话,怎么杀郭刚一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高铭战袍一挥,高声喝问道:“霍去病,三军将士任你调遣,这道计策既然由你所提,你可有胆量去亲自完成啊?”
“承蒙殿下信任,末将霍去病,此行出兵邯郸,一战功成,扫平冀州,绝不负殿下所托!”
霍去病昂扬如火的接过王令,鹰目之中,竟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三百多年。
(未完待续。。。。。。)
第158章 古有项羽 今有郭刚
三日后,齐军在漳河北岸一侧,排兵布阵。
白天擂鼓,晚上明火,一副要过河决战的姿态。
这一番作为,引得郭刚时刻神经紧绷,随时准备尽起大军与之决战,丝毫不敢懈怠。
而霍去病则率三千部众,自漳河上游侧山脉过岸,绕过了郭军的耳目。
然后在邯郸城郊之际,霍去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夜袭邯郸。
霍去病的一把滔天大火,直接烧尽了邯郸城内所有的郭军粮草。
漳河南岸,郭军阵营。
郭刚斜倚于帅位之上,一手捧着兵书,一手晃着酒樽,满脸的春风得意。
“大公子,齐军日夜操戈而不息,实在是有些事出反常啊。”田丰捋着须髯,眉宇间泛起丝丝狐疑之色。
郭刚呷了一口酒,冷笑道:“本将军行兵打仗多年,威名震四方。高贼的雕虫小技,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说着,郭刚放下酒樽,目视北方,不以为然道:“齐军不过是想效仿那日黄县的疲敌之术,借日鼓夜号,来消磨我军斗志罢了,本将军已经率三军将士时刻列阵于漳河南岸一侧,高贼岂能如意?”
“大公子所言甚是,应该是在下多虑了。”田丰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见郭刚如此自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急报!”
话音刚落,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亲兵惊慌失措地跑进帅帐来。
“念吧,想必定是齐军见我兵势浩荡,此时已经被吓得北上撤兵了。”郭刚双目不离兵书,满脸的悠然自在,仿佛战场上的瞬息万变,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但那亲兵却狠劲摇头,惊叫道:“不是啊公子,邯郸急报,我们。。。。。。我们十万石粮草,全部被齐军一把火烧光了!”
砰!
此话一出,郭刚手中的竹简,锵然落地。
台下众文武,也无不骇然变色,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休得胡说,齐军的大将,明明全部都在漳河北岸擂鼓挑衅,高贼哪来的人马偷袭邯郸。更何况,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粮草全部都藏于邯郸城内。”
郭刚一脸震怒,腾的跳了起来,指着亲兵就是一顿怒斥。
那亲兵颤颤巍巍,拱手道:“邯郸粮草的消息,据说是许攸投敌后呈报的,而火烧邯郸的将领,乃是齐军中一名名叫霍去病的小卒。”
“许攸!你归根到底不过是郭尚养的一条狗,我真是恨那日在州牧府,没有当场杀了你!”
郭刚怒火中烧,气得直接一脚,把身前案台踢翻。
然而听到郭刚将许攸比为郭尚养的一条狗,台下诸文武的神色间,皆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难堪之色。
“你刚刚说什么,霍去病?他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本事,瞒过本将军的耳目,直接火烧我邯郸粮仓?”震怒之余,郭刚又恼火地追问起来。
“启禀公子,霍去病是高铭前不久从提拔上来的一名小卒。此人闻所未闻,但其攻城拔寨、行军奔袭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三天就绕过了整条漳河。邯郸的将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城门就已经被攻破了。”
一边听着亲兵的陈述,郭刚的目光,一边陡然射到了地图上,指尖划过漳河一带。
恍然间,他已经明白了高铭之所以日夜不停挑衅的原因。田丰的忧虑,得到了印证。
“狡猾的高贼,竟然正面吸引我注意力,然后偷偷派兵从漳河上游一带绕了过去。”
气愤涌到了喉头,郭刚重重地一拳打在兵器架上。
眼下两军于漳河对峙,郭刚后备的粮草尽损,军中剩余粮草也只够六七天的开支。
人是铁,饭是钢。军粮一尽,胜负自明。
郭刚带兵打仗多年,自然深谙这个道理所在。
此时,张郃起身拱手道:“公子,依末将之见,我军当先行撤回邺城,重新筹集粮草,到时候再战也不迟。”
“混账!本将军若是退回邺城,相当于把广平、邯郸、内黄三座城池,拱手让与齐军,不正中了高贼下怀么!”
对于张郃的提议,郭刚直接厉声驳斥,根本不给商量的余地。
田丰一脸刚正,毅然站出来拱手道:“可公子若是不撤,待到我军粮草绝尽之时,斗志全无,届时齐军再发起猛烈攻势,我军又如何能挡?”
话音落下,郭刚眉宇间显然浮现出了进退两难的神色。
如果撤了,就意味着不战而败,将三座城池拱手让人。
若是不撤,就意味着无粮而战,只要齐军耐得住性子,那郭军还是必败无疑。
好一道艰险的计策,无论是退还是不退,郭刚在此役中,都讨不到一点甜头。
当年郭刚与兖州夏侯惇,与青州刘备等对手交战时,也从未吃过如此巨瘪。
而眼下刀兵未动,高铭就直接让他骑虎难下。
“高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