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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都跟爸妈说了自己过年的事,突然反悔说要跟他们一起过年又好像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筹备起来。
  这时候的人都很重视过年,年夜饭基本都是一年到头最丰盛的一桌菜,家庭条件好的通常要准备十多道菜,条件不那么好的也会准备六到八道菜。
  程蔓想他们家就三口人,没必要准备十多道菜,一来剩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二来她这厨艺,准备太多菜不只是为难自己,也是为难吃菜的父女俩。
  所以跟陆平洲商量过后,初步定下来的就六道菜,包括红烧鱼、粉蒸肉、莲藕排骨汤、炸丸子、萝卜牛腩煲和清炒时蔬。
  程蔓考虑过了,六道菜中粉蒸肉和炸丸子都可以提前准备,可以让王芳二十九号做好,她三十号拿出来热一热就能上桌。
  这样她年三十当天准备四道菜就行,而这四道菜中,莲藕排骨汤和萝卜牛腩煲一个是汤一个是炖菜,不容易糊锅,咸了淡了也好补救,反而比较好做。
  难点的就红烧鱼,这个她可以准备好食材留到最后,如果年三十当天陆平洲回来得早,就让他做,他要是回来得晚,她就硬着头皮上。
  青菜则谁炒都无所谓,程蔓厨艺虽然一般,但那么多年历练下来,青菜还是能炒好的。
  定好年夜饭的菜单,程蔓就照着单子开始准备食材。
  现在买菜比早些年容易得多,而且他们家有冰箱,不用担心肉买太早放变质。于是到年二十九那天,年夜饭需要的食材就都备齐了。
  下午回去前,王芳把粉蒸肉和炸丸子也都准备好了。
  年三十当天吃过早饭,陆平洲就出门去了部队,程蔓则留在家里准备年夜饭。跟他们比起来,程程就幸福多了,小姑娘既不用上学也不用干活,可以随便玩。
  搬回来前程蔓还担心换新环境后程程会不适应,结果住下后她才知道自己多虑了。
  她闺女的社交能力比她强多了,搬到家属院不到三天,程程就认识了新的小伙伴,并迅速融入到了大院三至六岁的孩子队伍中。
  最近程程都很少在家里待,每天一吃完饭就溜了,基本不到下一次饭点看不到她的人。
  用程蔓的话来说就是,现在想在白天见程程一面,比想见她爸都难。
  年三十这天也是这样,程蔓进厨房刚把排骨汤炖上,出来就看不到程程人影了。
  不过跟程程关系好的基本都是六岁以下的孩子,他们平时都在大院里面玩,最多会去小卖部门口,不会去更远的地方。
  而这一片是驻地,一般人贩子也不敢来这拐人,所以程蔓并不担心程程的安危,发现她出去玩后没有特意去找人,而是回了厨房继续忙活。
  可能是因为家里请了保姆,自己不用每天匍匐于灶台间,程蔓对下厨的兴趣一直都在,偶尔会下厨做一道菜。
  虽然这个偶尔的频率是一年五六次,但足以让程蔓的厨艺保持在一个区间内,而且不考虑食物味道,现在谁看到她下厨时那有条不紊的模样,都会以为她是大厨。
  按照计划准备好除红烧鱼以外的菜,程蔓看了眼手表,离十二点还有半小时,就没急着烧鱼,而是将灶台一擦,脱掉围裙出门找人。
  家属院里的人来自天南海北,年夜饭什么时候吃的都有,临近十二点,大院里还有不少人在外面闲聊或者晃悠。
  程蔓问着人找到小卖部,结果外面孩子不少,但没一个是跟程程一起玩的孩子,找其中一个孩子一问,才知道他们一群小孩沿着马路往军营方向去了。
  程蔓听了脸色一变,赶忙往军营方向走去,只是往前走了没多久,她就看到了陆平洲的车,再往车里一看,就见副驾驶和后座坐了五六个垂头丧气的小孩。
  看到程程坐在其中,程蔓松了口气,停住脚步看着他将车停在面前,车窗一摇下来便问:“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陆平洲说道:“我回来碰到他们几个在路边炸水坑,就把他们逮回来了。”
  “哪来的水坑?”
  “前几天下雨没干的吧。”陆平洲说完又问,“你这是要去哪?”
  程蔓说道:“我听说他们往你们部队方向去了,怕出事准备去看看。”
  “那你上来吧,我带你一起回去。”
  程蔓应了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跟程程挤着坐的小姑娘去后面,自己则坐到了闺女身边。
  只是刚坐下程蔓脸色就沉了下来,拎起程程裤腿问:“这怎么回事?”
  小姑娘知道自己闯了祸,低着头辩解道:“从水坑里飞出来的,我、我跑得没那么快,就、就沾到裤腿上了。”
  “你们不去炸水坑,泥点子能无缘无故飞到你衣服上?”程蔓没好气地说,“早上刚给你换上的新衣服,才半天就弄成这样了,你过年是想挨揍是不是?”
  程程正心虚着,闻言耷拉着脑袋没敢吭声。
  程蔓训闺女时,陆平洲停下了车,让后座的五个孩子下车,并嘱咐道:“你们下车后记得直接回家,别出去玩了,更不要去炸水坑,再被我抓到就要告诉你们爸妈了。”
  几个小孩一听他现在不告状,顿时如获新生,一口答应下来。
  但他们嘴上答应得痛快,心里能把他的话记到什么时候就不一定了,陆平洲也懒得管,毕竟不是他孩子。
  其他小孩能逃过一劫,程程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回家就被罚站了。
  等陆平洲烧好鱼,程蔓没立刻让程程洗手准备吃饭,而是沉着脸问她知不知道错了。
  “知道。”小姑娘垂着头说。
  “你犯了什么错?”
  “我不应该去炸水坑,还把裤子弄脏了。”
  “还有呢。”
  程程疑惑地抬起头,在看到妈妈面无表情的脸时又迅速低下去,开动脑筋思考起来。但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错,再次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还有什么?”
  程蔓提醒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外面很危险,要玩就在大院或者小卖部那里玩,别去其他地方?”
  “有。”
  “那你听了吗?”
  “没有。”程程摇头,又辩解道,“我本来想听的,可是他们说不会有坏人……”
  “他们说不会有坏人你就信了?”
  程程心虚地低下头,轻轻回答道:“嗯……”
  小姑娘声音干脆,程蔓却一口气梗在胸口,好一会才缓过来:“他们说什么你都信,那你怎么不信我的话?而且你们要是真的碰到了坏人,他们是能打坏人,还是能把你护在身后?”
  程程回答不上来,两只手扭在一起不吭声。
  “我让你不要跑太远是因为你现在还小,没有跟坏人抗衡的力量,用过去没有遇到过坏人的经验来揣测以后的安全,真到碰上坏人的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那我以后不能出去玩吗?”
  “你想出去玩当然可以,但要有大人跟着一起,不然你们一群小孩子,谁打得过坏人?”程蔓问完说道,“妈妈放心让你跟小朋友们一起去玩,是因为相信你不会做危险的事,可你今天的行为让妈妈很……”
  程蔓突然止住声音,前世她从母亲口中听过太多次类似的话,每次听到,她都会觉得通体冰凉。
  恢复前世记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知道了未来发展,不管是读书还是上学,她都因此受益无穷。
  坏处是前世童年时期发生的事再次变得鲜明起来,虽然很多时候,她都会控制着不去想前世的那些人和事。
  很多人养孩子,都是自己受过的伤不想孩子在受一遍。
  程蔓也是这样,因为前世长期处于被父母否定的痛苦中,所以生下程程后她虽然严厉,却也从不吝啬赞美小姑娘。
  程程犯错时,她一般以讲道理为主,气狠了才会打屁股,但她从来不会贬低女儿,说出「我对你很失望」这种话。
  她知道,很多时候不经意间的言语,比板子打在身上更重。
  所以意识到后面是伤人的话时,程蔓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陆平洲见状走了过来,半蹲在闺女面前接着媳妇的话说道:“妈妈会很担心。”
  程程闻言,转头看向程蔓。
  陆平洲继续说道:“你问问妈妈,从家里走到我们刚才遇到的地方这一路,她是不是非常担心?”
  “妈妈……”程程顺着陆平洲的话,轻声问道,“妈妈你很担心吗?”
  程蔓点头:“对,我很担心,急得快哭了。”
  程程听了上前一步,抱住程蔓胳膊,钻进她怀里说道:“妈妈我错了。”
  “光知道错了还不够,你要把这次的错误牢牢记在心里,以后不要再犯。”程蔓说着表情凶起来,“再有下次,打你屁股!”
  程程连忙捂住屁股,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不要打屁股!”
  程蔓表情缓和下来,伸手拍了下闺女屁股说道:“行了,今天过年我不揍你,少在这里装相,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确定不用挨揍,小姑娘脸上露出笑容,重重地嗯了声后,一路小跑到浴室洗手。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餐厅与玄关过道之间的墙壁后,程蔓靠进陆平洲怀里说道:“我刚才差点说出很伤人的话。”
  陆平洲揽住程蔓肩膀,低声安慰道:“人在生气的时候,口不择言是难免的,何况你没有说出口,不用放在心上。”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伤人的话时,她差点除了一身冷汗,程蔓闭上眼睛说:“这次是收住了,以后呢?”
  问完不等陆平洲回答,她便轻声说道:“我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陆平洲出主意问道:“那以后程程犯了错,我来教育?”
  程蔓闻言瞬间把那些复杂的情绪抛到了脑后,坐直身体仰头看向陆平洲问:“你确定?”
  “确定。”
  程蔓唇角溢出笑容,刚要说行又突然想起来:“你不会为了你的慈父形象,以后程程犯错,不痛不痒说几句就算了吧?”
  陆平洲问:“这么信不过我?”
  程蔓甩锅道:“还不是你平时太纵着你女儿。”
  “也是你女儿。”陆平洲强调完,解释说道,“以前我纵着程程,是因为你比较严格,一个家庭里如果夫妻双方都严格,孩子会觉得压力太大,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而如果都无条件宠孩子,又容易把孩子养得无法无天,有松有紧才最好。”
  程蔓挑刺问:“照你这么说,你以前无条件宠孩子是为了大局着想?”
  陆平洲冠冕堂皇道:“虽然我没有这么说,但如果你这么认为,唔,也没毛病。”
  “你就吹吧!”程蔓失笑,望着他轻哼道,“我倒要看看,以后你要怎么对程程严格起来。”
  陆平洲信心满满:“你等着看好了。”
  程蔓嗤笑一声,正要说话,突然发现不太对劲,抬手看了眼表后朝浴室喊道:“陆语程!你这个手洗了五分钟了!”
  边说边起身准备往浴室去,但走了没两步想起来,不对啊,要当严父的是陆平洲,她以后是松的那一个。
  程蔓停住脚步,转头朝陆平洲看去,扬扬下巴道:“该你出马了。”
  “应该用不到我。”陆平洲话音刚落,程程就洗好了手从浴室里跑了出来,他朝程蔓耸肩。
  程蔓:“……”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
  虽然年夜饭只有六道菜,但一家三口吃得很满足,程蔓做的三道菜都光盘了。
  倒不是她今天发挥超常,三道菜最好吃,而是她每次下厨,父女俩都非常捧场,只要没糊,光盘是基本操作。
  下午程蔓没让程程出去玩,趁着太阳大,抓着她洗了头和澡。
  晚饭是母女俩一起吃的,陆平洲部队里事情多,没时间回来。吃完叶乔就来喊人了,她家里支了牌桌,但人不够,她妈让她过来叫程蔓去凑人头。
  打牌到九点多,陆平洲终于回来了,但牌局还没结束,他就留了下来跟叶父聊天。
  直到十点多,夫妻俩才抱着已经睡着的闺女回家。
  到家后先把程程弄到床上睡觉,然后程蔓回房间找出了准备好的红包,塞进小姑娘的枕头底下。
  做完这些事回到主卧,程蔓也收到了陆平洲给的红包。
  红包很薄,没办法,自从程程长大知道缠着爸爸买东西,陆平洲的零用钱就越来越不经花。
  去年程蔓考虑到这一点,特意给他涨过一次零花钱,但他依然是月光,过年连给媳妇发红包都拿不出钱。
  但程蔓收到红包后,首先关注的不是它有多薄,而是既然他以后要当严父,以后是不是不用再给闺女买玩具和零食?那这零用钱的额度是不是应该降下来?
  陆平洲闻言表情僵住:“大过年的,咱们是不是应该聊点喜庆的事?”
  程蔓微笑:“我觉得这事就很喜庆。”
  陆平洲:“……”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