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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穿得厚实许多,身上的貂皮黄面大氅,柔软顺滑,头上还有鹅绒缎台冠。
弄得差不多后,她抬头看?皇上,见皇上表情淡淡的,应是没生气?,不管怎么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露出大大的笑容,“皇上,你怎么来啦,也没让人通传一声?”
“伤好?了?”
“好?了,早好?啦,多谢皇上关心,我还以为皇上不记得我了。”
“说什么傻话,只是一个月没见,朕怎会不记得你,朕又不是年?纪大了,不记事。”
你老的年?纪的确大了,快四十了,这话,徐香宁自然不敢说,她撒娇,挽着皇上的手臂,“臣妾与皇上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月都不知道好?几百个秋了,臣妾非常想念皇上,皇上,外?面冷,我们快进屋。”
原本在屋内休养的张嬷嬷不知何时已在廊下屈膝行礼。
徐香宁挽着皇上进屋。
“你这屋为何这么冷?”
进屋黄公公替皇上拿下头冠,还想拿下大氅时,听?到皇上这句话,动作忽然顿住,这屋的确阴冷,他还是别脱了,免得冻着皇上。
这话问的,要她怎么回?答,内务府送来的炭就这么多,那些?份例之中的炭哪能让她大白天还在屋内燃炭,只勉强够夜里睡觉时燃炭,这样睡得暖和一些?,因为受宠,内务府已经多给她一些?炭,像春喜跟常常在那里,那点炭怕是连晚上都不能燃炭取暖,她只是常在,再受宠,她得到炭的份量都不会越过上头的嫔妃。
“臣妾这炭不多,只够晚上燃,不过皇上来了,臣妾让人燃上,皇上,若是冷的话,先?抱抱汤婆子,喏,给皇上。”
康熙手上多了一个汤婆子,徐氏屋里的人开始忙活,泡茶的泡茶,燃炭的燃炭,他环顾一眼徐氏的屋子,比她先?前住的房间宽敞许多,脸忽然被冰了一下,他见是徐氏恶作剧拆下针织手套把她冰凉的手放在他脸上。
“皇上,你好?可爱。”
有点懵的皇上让徐香宁捧着脸,亲了一下。
康熙有些?不自然,什么可爱,可爱是称赞女子的,这一屋子的人,她倒是不避讳,说亲就亲,还好?只是轻轻的一下。
迎蓉把茶泡好?,茶水还很烫,没敢立即呈上去给皇上,在一旁放凉,见到自家小主亲皇上,惊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不敢多看?。
“皇上,你吃点心吧,御茶房那边给臣妾送了不少点心过来,臣妾觉得很好?吃。”
那碟子点心还剩下六七个,徐香宁把碟子推到皇上面前。
康熙瞧了一眼,没有吃,他刚吃过午膳过来的,没有胃口吃别的东西,只是徐氏还上手拿起一块芙蓉饼递到他嘴边,他看?到她期待的眼神还是咬一口,把它咽下去,徐氏还想喂他时,他说他刚吃过午膳。
“哦,那应该不饿,剩下的我吃了,皇上,你怎么会过来我这?”
“朕想去哪便去哪。”康熙其实就是这段时间太忙,忙了一阵子,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下来,想着许久没见到她,便过来看?看?她,没有特别的缘由。
“是是是,皇上想去哪就去哪,能来臣妾这,这屋都蓬荜生辉了,不过皇上,通贵人也住在长?春宫,皇上可有去瞧过她?”
“她怀着孕,不适合见朕。”
还真是对通贵人怀孕一事而生气?,通贵人想保住孩子,可后宫之人哪能那么容易糊弄,怀孕三个月而不自知,这借口不能让人信服。
徐香宁只是问一句,没有多问,很快换了话题,说她近些?日?子绣了一个香囊,她把她绣的香囊拿出来。
“你……你绣的?”
“对,臣妾特意绣的,准备送给皇上,还望皇上别嫌弃。”
康熙看?着香囊上面的图案,“这是……龙?”
“对,蛟龙,在天上飞的,这里还有一朵云。”
康熙拿着香囊,实在夸不出口,他愣是没看?出来是蛟龙,更?像是一条虫,香囊团案上唯一绣得还可以便是那朵云,其它的一言难尽,女孩子尤其擅长?针线活,他没想到徐氏针线活如此粗糙,不堪入目。
“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只是朕不缺香囊。”康熙难得昧着良心说话,不是特别想收下这个香囊,这个香囊就跟徐氏送他的生辰礼一样,银素钗上面刻的字也是歪歪扭扭。
“皇上不缺的话,我还是收回?来吧。”
康熙敛起手掌,攥紧那个香囊,“送给朕的东西哪有收回?去之说。”
“皇上,皇太后的生辰快到了,太后娘娘说让我们每个小主亲手给她裁剪一件春衣当成生辰礼,臣妾裁剪制作新?衣的技艺就跟这刺绣差不多,你说万一太后娘娘不喜欢我亲手裁剪的春衣怎么办?”
康熙这才了然,送他香囊是假,试探是真,他不知皇额娘要后宫小主制作春衣当生辰礼,以徐氏这粗糙的手活,春衣能否做出来都存疑,上次皇额娘就跟徐氏起了龃龉,若是徐氏在皇额娘生辰时献上一件粗糙的春衣,皇额娘怕是对徐氏更?加不满。
“你想说什么?”
“臣妾想说臣妾的针线活一般,若是臣妾让人代劳裁剪制作春衣,太后娘娘会不会生臣妾的气??”
“皇额娘不必知道不是你做的。”
“那这样不是欺瞒了太后娘娘?”
康熙盯着徐氏,她这一步步的,就想让他给想解决的办法,想拉上他一起欺骗皇额娘,到时候皇额娘若真的发现,怪罪下来,他能替她说话,或是担一些?罪名,替她兜着,什么特意绣香囊给他都是假的。
“徐香宁!”
“在!皇上,你竟然知道臣妾的名字,天哪,皇上,你什么时候知道臣妾的名字的,皇上,你日?理万机,竟然记得臣妾的名字,我有跟皇上说过我的名字吗?有吗?没有吧?”
徐香宁被连名带姓叫的时候,她是真的诧异,她完全没想到皇上会知道她的名字,她应该没有在皇上面前说过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这样自称过,后宫女子的名字向来不重要,哪怕在清史记中都只是一些?姓氏,比如赫舍里氏、郭络罗氏、钮祜禄氏等等。
皇上也从来没问过。
“皇上,你是不是默默记下臣妾的名字?你在哪里看?过臣妾的名字,然后默默记下,是不是?”
“闭嘴!”康熙不想回?答,眼神警告徐氏,只是徐氏笑眯眯的样子根本不怕他的警告,还笑着做了一个把嘴缝上的动作,他转而示意黄公公。
黄公公立即明白,带着伺候的人出去,有些?话不是他们能听?的。
“皇上,你还没说我该怎么办呢,太后娘娘生辰可是在下个月,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你的事,跟朕无关。”
“怎么跟皇上无关,太后娘娘可是你额娘,我可是皇上的女人,我们中间可是连结着皇上,怎么会跟皇上无关,皇上,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嘛?”
徐氏已经整个人面对面半靠在他怀里,搂着他脖子,站在他两?腿之间,他抬眸时入眼先?是她胸的位置,棉袄厚实,但被她的胸挤得稍稍紧绷,康熙觉得徐氏似乎很会用这些?伎俩,明明面相憨厚老实,偏偏这些?勾人的伎俩,她用得熟练。
“你不是想让我帮你想办法,你是想拉我下水,想让我跟你一起蒙骗皇额娘。”
“哪有,皇上诬赖我,我只是问问皇上,我才进宫三年?多,对太后不熟悉,找皇上拿主意,臣妾可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只是不擅长?针线活而已,我若是让人代劳,然后不告诉太后娘娘,依皇上之见,太后可会生气??还是我亲手裁剪制出一套春衣给太后,无论?美丑,都是我的心意,二?选一,皇上选哪一个?。”
她弄出来的春衣怕是会让皇额娘觉得她在糊弄她,会更?加厌恶她,她若说是不擅长?针线活,皇额娘可能会让她去学,学到擅长?针线活为止,以她娇气?、不会伺候人的样子,她怕是会学哭。
“第一个。”
见到徐氏听?到回?答后偷笑得逞的样子,康熙摸了摸她的脸,“放心,朕不会让皇额娘再杖打你。”
“其实是臣妾冲撞了太后娘娘,是臣妾不对在先?,太后娘娘打臣妾是应该的,让皇上夹在臣妾跟太后之间,是臣妾不对,太后德高望重,臣妾作为晚辈,应当尊重太后娘娘,臣妾以后不会忤逆太后,不让皇上为难。”
不管徐氏是不是真心悔过,这话康熙听?得舒服。
“皇上,待会可还有事?”
“有事,朕还要接见大臣,别胡闹。”
“好?,臣妾不胡闹,但臣妾要一个亲亲不过分吧,皇上,快亲我。”
康熙俯唇上去,亲亲变成亲吻,炙热的一个吻。
“谢谢皇上记得臣妾的名字。”
吻完后,康熙听?到徐氏在他耳边如是说道,急吻后低低的喘息声听?在他耳里十分诱人,他原先?还觉得这屋子冷,此时竟然觉得身子燥热。
“嗯,朕要走了。”
徐香宁从皇上身上起来,恭送皇上,香囊被拿走了。
屋里的炭火刚刚燃起。
过了半个时辰,黄公公去而复返,这次是给她赏赐,说是皇上赏给她的,不是别的,只是一些?上好?的,不宜起黑烟的银丝炭,足足有三十斤,已经是她一个常在一年?炭份例的三倍。
接下来的日?子,她应是不会再挨冻,得宠是有好?处的。
果不其然,今晚皇上召她侍寝。
侍寝的时候,皇上的手老是摸同一个位置,那便是她的屁股。
“皇上,你为什么只摸这个地方?臣妾的伤早好?了,没有留疤。”
“是吗?朕摸了才知道。”
徐香宁就随着他了。
事后,两?人重新?沐浴后躺在床上,皇上的手又摸上她的肚子,她的肚子经过她节食加上运动,肉终于消下去一点,没那么胖了。
“为何你肚中毫无动静,朕还盼着一个小阿哥从你肚子里出来。”
康熙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徐氏频频侍寝,可别人是先?后怀孕,她一直没消息。
“皇上,这事哪能强求,许是缘分还没到,无论?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臣妾都很喜欢,臣妾更?喜欢小格格,女孩子贴心。”
说到这,徐香宁意识到可能是戳到皇上痛处了,长?乐公主将在三月和亲,嫁到漠南蒙古,如今已是二?月初,长?乐公主在宫里的时间不长?了,听?闻荣妃现在日?日?与长?乐公主见面,舍不得公主出嫁,长?乐公主也是皇上的大女儿,想来心里也是有不舍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皇上一眼,果然见到皇上冷着脸,神情冷凝。
“皇上,你……二?公主要出嫁了,皇上可会伤心?”
“朕自是伤心的,长?乐是朕第一个健康长?大的女儿,平日?里的确很贴心。”
伤心归伤心,女儿再贴心,皇上也不会改变送她们和亲抚蒙的决定,帝王最在意的是他们的皇位,江山的稳固,徐香宁不想再聊下去,说她困了,该歇息了。
“睡吧。”
得令后的徐香宁转过身,朝着床里侧那边睡过去。
……
三月三日?,良辰吉日?,宜婚嫁,京城这日?天正?好?,晴天,雪在几日?前停了。
长?乐公主,被皇上封为固伦荣宪公主,下嫁于漠南蒙古巴林部的博尔济吉特氏□□衮,公主出嫁,她们作为后宫小主前去欢送,接亲的队伍也很隆重,嫁妆同样丰厚,从神武门开始排得很长?。
荣妃作为公主的生母倒是端得住,没有大哭,只是红了眼眶,其他人跟公主较为熟悉的人双眼泪汪汪,与公主交集不多之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徐香宁可能是介于两?种之间,她看?到得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婚事由不得自己,嫁给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人,背井离乡,与自己的亲人可能今生不会再见面,其中的悲哀正?是封建社会的吃人性。
送完亲后已是申时。
徐香宁回?到长?春宫。
张嬷嬷好?得差不多,已能正?常行走,只是走路时已不像最正?常的时候,细看?有一丝颠动,像是左右腿长?短不一致的人走路时的样子,有细微的颠簸,不细看?便看?不出来。
“嬷嬷,我今日?无事,你别忙活,站了那么久,你快坐下歇歇,有什么交给迎蓉跟秋铃做。”
“小主,奴婢躺了好?几个月,你就让奴婢动一动,不然奴婢身上要发霉了,小主,我们得了不少赏赐,有不少布匹,堆在屋子里,奴婢怕发霉,得拿出来晒一晒。”
赏上来的那些?布匹真的有不少,堆在里间,一共有两?大摞,不仅有布匹,还有纱线,皇上赏赐下来这些?东西居多。
“那些?布得拿来做衣裳,你问迎蓉秋铃她们可缺衣裳,裁来让她们做衣裳,留下三四匹就好?,不然老是放在那,怕是时间久了,花色会褪掉,挑出几匹好?的,拿去送给春答应跟常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