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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打趣,倪梦反倒认真起来,“我知道你做这行见多识广、人脉广博,你认不认识那种会解梦的得道高人?”
“还真有。”邱雨推了一张微|信名片给他,“这是我女朋友,一个不怎么正经的道门俗家弟子。”
倪梦看名片的名字是“种月亮的小表妹”,总觉得有些眼熟。
近几年社会加大了对妇女儿童的权益关注,越来越多的家庭主妇明白了“pua”,懂得了用法律来维权。东准的法律援助业务也遍及了全国各地,与倪梦经常聚少离多。
距离前世东准出事的日子越接近,东准又不在身边,倪梦频发怪梦。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他添加了微信名片。邱雨打过了招呼,对方很快就通过了。
“哈喽,是倪老师吗?”
倪梦开门见山道:“是我。小表妹,你会解梦吗?”
“你详细描述下梦中情景。”
“我梦到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好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个世界运行发展。我看到他拿着我写的小说,四处说我惊才绝艳,只是缺一个伯乐。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刚刚出道而已。”
“我看到在那个世界里,我卖出去的第一部 小说版权,是他参加饭局,喝到胃吐血,才让投资方斥资买下的。”
“我看到我的新书发布会上,他无论多忙,都会乔装过来参加。”
“太真实了。我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哪个世界才是梦。”
“我真怕一觉醒来,他不在了。”
听完他的叙述,小表妹沉默了一会,消化内容,随后打了个金钱卦,根据卦象说:“可能你在梦中去了平行时空吧。”
倪梦打字问:“平行时空?”
“是呀。宇宙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所处的世界是唯一的呢?但是无论在哪个时空,你们都彼此相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可是在那个世界里,他死了。”
“不会的。”小表妹坚持道:“每个时空里的人生轨迹或许不一样,但这个时空的你还活着,那么其他时空的你也依然活着。可能,你以为的那个噩梦世界,才是真正的梦吧。”
倪梦坐在沙发上,仔细思考对方的话。不知不觉,天光大亮。
风尘仆仆的东准回到家推门进来,看到他没睡,立刻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端过来给他。
倪梦接过喝了一口,问道:“不是说今天晚上的飞机,怎么提前回来了。”
“邱雨说你最近状态不好,我很担心,就回来了。”
怕他追问,倪梦扯开话题,“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就是事情太多了,有点忙。你前段时间去看你妈妈,她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上了年纪有点老花,前段时间她眼镜碎了,我爸带她去配了新的。”
“家里都好吗?”
“都好。”
东准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他的神色,随后说:“我很累,陪我睡一会,可以吗?”
“好的,宝贝。”
春去秋来。
倪梦31岁生日这年,原梅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给他庆生。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唠叨,“你二叔家的女儿,今年25岁,结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小学同桌,还记得吗?前段时间三胎都生好了,她妈给我送红鸡蛋,把我眼馋得。你的人生大事呢,什么时候提上日程?你今年都31岁了,连菠菜和蒿菜都分不清!妈妈年纪大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倪梦听得心里发酸,闷头吃饭,吃了几口,还是放下了筷子,在腹中温习打了好多遍的草稿,才斟酌措辞道:“妈妈,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原梅没在意,继续给他夹菜。
“我可能……不会有正常的婚姻。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和女孩子结婚,也或许,不会有孩子。”
原梅一愣,把筷子放了下来,催促道:“你说清楚,是碰不到喜欢的姑娘,还是生了什么大病不能耽误对方?”
倪梦沉默良久,久到原梅急得好像要哭出来,才开口说:“妈妈,我喜欢的人,是一个男人。所以,我不会和女孩子结婚。我不能欺骗我的心,也不能欺骗我的爱人,欺骗无辜的姑娘。”
室内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在倪梦以为对方会掀翻桌子给他一巴掌的时候,他听见妈妈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的人,是东准吗?”
倪梦闭上眼睛,斩钉截铁道:“是。”
“那他喜欢你吗?”
“他很爱我。”
过了好一会,想象中的暴风雨迟迟未来,倪梦睁开眼睛,看到原梅无声地擦眼泪。
原梅故作轻松地咧开嘴笑了,“你13岁那年,站在百货大楼的楼顶,对我说只要我开心,你做什么都可以。”
时隔多年,再次提起年轻时候自己做的傻事,她依旧心有余悸。
“你赚了第一笔钱交给我,和我说,希望我快乐。你第一次旅游回来,给我带纪念品,和我说,希望我快乐。”
“可是儿子,你知不知道,妈妈的心愿,是希望你今生能够快乐。”
“如果和他在一起,会让你快乐,那就去吧。就像妈妈支持你做决定的每一件事情,这次也仍然会支持你。”
倪梦顿时泪如泉涌,哽咽道:“妈妈,我真的……很爱你。我也知道,我这样的行为,是不孝顺。可是……”
“胡说什么!”原梅打断他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儿子更孝顺了!”
“儿子,你喜欢他和孝顺我,并不冲突。”
东准总是在日记写,让赵灵犀不快乐的自己罪该万死。因此他走的每一步,都那么茫然无措,那么纠结痛苦。此时,倪梦也终于感同身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单亲母亲独自抚养一个男孩的艰辛,他深知他的母亲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与他最大的关怀和最浓烈的爱意。即便此刻,他也明白,母亲对他的爱,远远超过了他对她的。
倘若自己不受控制的行为,让原梅感到不快乐,他深感无力和自责。
原梅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伸手抚摸他的脑袋,笑道:“儿子,你只需记住一件事。只要你快乐,妈妈就快乐了。”
“妈妈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夜里倪梦没有回莲花市,他电话里和东准交代了几句,说自己要住几天参加邻居的婚礼。
东准正在山区做科普公益,这里条件简陋,住宿的窗户都是漏风的。屋子里没有信号,他跑到一公里外的电线杆下打电话。
“刚才我写了一封信给我爸。好像这么多年缠绕的枷锁,终于脱身的感觉。我告诉他,我要和自己和解。我不想恨任何人了。对原生家庭的不理解和恨意,会成为我与爱人组建小家庭的绊脚石。”
“不和过往和解,我就没办法好好爱人。”
倪梦道:“今天我妈提起了抱着我跳楼那件事。已经过了18年了。这些年来,她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敢提,想必成了她的心结和噩梦。我想现在,她也和自己的过去和解了吧。”
“嗯。挺好的。”
“是啊,真好。”
依依不舍挂了电话,倪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动态。
【这人间热气腾腾,我们绝对不能辜负。】
好像是心有灵犀,一分钟后,东准也更新了自己的朋友圈动态。
“阳光灿烂,沿路的鲜花会盛开,我们的未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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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想到,多次腰斩的它,终于在3年后完结了!感谢衙似的地雷,各位读者小天使的一路相伴,感谢好朋友“种月亮的小表妹”给我的支持!我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