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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能明白,阮夫人这么做的原因。
是啊,一个人人唾骂形象极差的小三之女,如果和钟家温润如玉的少爷在一起了,外界会怎么说,会怎么嘲讽,都关系着钟家的名誉。
在这以前,冬夏对外界那些颠倒白黑的谣言根本是不予评论,也一直置之不理。
她是觉得这样的方式能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平息方式。
然而她并没有想过,几年前一件根本没有得到证实的事情到了现在还能被人反复反复无限循环的搬出来做借口。
就好像现在提起傅家长女,不会想到她在医学界的成就,只会想到小三的女儿一样。
头一次,还真的是头一次有这种因为无稽之言而感到无法喘息的时刻。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的压着她的心脏,堵塞了她所有的血管,阻碍了血液循环,从而产生了大脑缺氧的幻觉。
她微微呼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她抬眼看向对面正在等待她回答的阮夫人,平静的开口:“我明白了。”
阮夫人怔了下,她应该是已经准备了很多的话要说,等着反击她的言论,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愉快的点头。
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冬夏看着她,内心一片的平静,缓慢的说:“这两天我会找机会跟钟述说明白,您放心吧。”她看了一眼腕表,随后站起身:“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先去忙了。”
阮夫人忙起身,叫住她:“谢谢你,还有我今天来找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对钟述保密。”
冬夏淡淡的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话。
阮夫人见事情已经顺利的解决了,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很快离开了。
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冬夏觉得有些疲倦,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她用手捏了捏太阳穴,刚瞌上眼,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名护士面色焦急的冲了进来,大喊:“许医生,安安出现了心源性休克!”
心脏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冬夏蓦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冷意,她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李妍和许赵承已经被护士赶出了重症监护室,两人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眼巴巴的望着里面的情况,脸色都十分的难看苍白和惊惧。
听见走廊另一头传来阵阵脚步声,李妍原本眼神如同空洞,转身看见冬夏的时候,像是看见了一线希望一样,连忙上前拉住她,声泪俱下的说:“夏夏,你一定要救救安安,没有安安我活不下的,我求求你了!”
冬夏看了一眼站在李妍身后强忍泪水的许赵承,口罩下的红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轻轻拂开了李妍的手,大步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第86节
——
人流密集躁动的机场,有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他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路步伐沉稳,脸上带着一副墨镜,遮挡住了大半张俊脸,只能看见挺直的鼻梁和线条性感的薄唇。
因为模特一样的身高和出众极佳的气质,走在嘈杂的人群里也是一样鹤立鸡群。
他径自走出了机场门口,外面停放了很多颜色不一的车辆,还有拉客的出租车。
男人站定之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找到熟悉的车辆,他不由的蹙了下眉心,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突然吹过一阵风,随后有一辆骚包的玛莎拉蒂横在了面前。
“……”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沈一航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他把手搭在车窗外面,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外面的男人。
最后爆出了一句:“你谁啊?”
温如舟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一张俊逸清隽的脸,他微微挑眉:“两年不见而已,不认得我了?”
他笑的如沐春风。
如果换做是别人肯定会被他迷得团团转,然而从小到大,沈一航真的太过了解他了,知道他赏心悦目的笑容下面肯定都是一肚子坏水。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了一下:“乍一看变化是有点儿大,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你斯文败类的本质。”
“……”
温如舟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把行李箱丢进后备箱之后,就拉开了车门坐进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沈一航意思意思的关心了一句:“国外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副驾驶座的人因为长途的奔波正在闭目养神,听见他的话也只是恹恹的嗯了一声,没什么感情。
沈一航随口一问:“许医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提到这个,温如舟似乎是有些感兴趣,缓缓睁开了漆黑的眼眸,“傅贺远的继女?”
同样是医生,虽然涉及的领域不同,但是他对那个女人还是多少有些听闻,当然,还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前几天的一通电话。
沈一航瞥了他一眼,挪揄:“做足功课回来的?”
温如舟没搭理他,转移了话题:“陆河这段时间的状态怎么样了?”
沈一航边想边说:“老样子,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变化。”他停顿了一下,好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温如舟眸光复杂,没有说话。
另一边,紧急抢救之后,安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冬夏和管床护士交代了一下需要留意的事项,就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李妍还守在外面,许赵承已经不见了。
她走上前去和女人打了一声招呼,顺便把安安的情况告知了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李妍拦了下来。
她的眼眶还是猩红的,应该是哭过的原因。
“还有什么事情吗?”
“夏夏,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李妍擦了下眼泪,抽抽搭搭的说:“赵承今天早上被厂里的老板辞退了,我怀疑是那个傅小姐从中作梗,害的他失去了工作。”
冬夏微微一顿,脸色有些复杂。
李妍继续说:“安安现在转入了重症监护室,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完了,而且赵承还丢了工作……”她说着说着,泪水又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来:“你看,你能不能找找关系,给赵承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对了,昨天那个来保释赵承的男人,他说不定会有办法……”
“这好像不关我的事情。”
冬夏平静的打断了她,语气有些冷漠:“您忘记了吗,我只是一名医生,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
李妍脸色微微一变,她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再怎么说,赵承也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
女人轻轻一笑,微动唇:“那我问你,你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饰,提的包包都价格不菲,为什么没有想过变卖它们换点钱呢?”
正文 第64章 你还喜欢陆河吗
话音落下,走廊上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
李妍原本还在抽抽搭搭的抹眼泪,听到她说的话以后,脸色明显变了变。
她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夏夏你……”
剩余的话还没有说完,冬夏已经轻声打断了她:“如果说家里的经济负担真的这么重,那你身上这些珠宝衣服,都是从哪儿来的?”
李妍瞳仁滞了一下,手心有些冒汗。
她避开了女人犀利的目光,皱眉,反声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些东西还是抢来的?”
冬夏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红唇轻抿:“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家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在尽一个医生应当尽的责任,至于你说的义务,他在抛弃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李妍一愣,还想说些什么,女人已经转身离开了,态度很明显,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她气的脸色红白交织,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情绪,准备进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谁知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
李妍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缓了缓,神情不悦:“你是谁啊?”
女人笑了笑,容貌靓丽:“阿姨你好,我是许医生的同事,周梅。”她见李妍一脸烦躁心不在焉的,便关心的问了一句:“我看你刚刚和许医生聊的好像不是很愉快,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吗?”
第87节
李妍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应该是因为刚刚受了气,所以说话的态度也不是特别友善,“关你什么事。”
她绕过女人径直走向病房。
走了几步,背后适时响起了周梅掺和笑意的声音:“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也不一定。”
话落,李妍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她错愕的回头,见女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就好像漂浮在茫茫的大海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一样。
她又倒了回去,站在周梅的面前,狐疑的扫了她两眼,“你真的认识我们家夏夏吗?”
周梅从容的笑道:“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找许医生来当面问问。”
“这个倒不必了。”
李妍忙摇手,暗暗腹诽,如果让冬夏知道了,肯定会掺和一脚,挡了她的路。
她看了眼四周,迫不及待的询问:“你刚刚说可以帮我解决是什么意思?”
——
夜色很快降临,薄雾将整座桐城浸染的一片深谙昏沉。
月光朦胧,夜空上点缀着很多熠熠闪亮的繁星,投射在了大地上,像是编织了一层柔和的网纱。
冬夏今天上的是夜班,她去医院食堂吃完晚饭之后,就一直待在值班室里工作。
正心无旁骛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她在键盘上飞速跳跃的手指顿了下,侧眸扫了一眼过去,眸子微闪。
电话通了。
钟述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冬夏,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比以往还要沉重了一些。
冬夏迟滞了一秒,往后靠向椅背,微动唇:“我知道。”
之后,电话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冬夏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十分没有规律,半响后,出声打破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安静:“吃饭了吗?”
只是,钟述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冬夏,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冬夏略微一顿,舔了下唇,平静的说:“钟述,你想问什么?”
她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却还是把质问的权利交给了他。
钟述沉默了两秒,直言:“我母亲今天找过你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
今天阮夫人走的时候还叫她保密,自然不可能转头就去告诉钟述。
而且她和阮夫人见面的事情,知情的人也没有几个。
钟述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个重要吗?”他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的苦涩:“冬夏,是不是我不打这个电话,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两人在一起之后,冬夏是第一次听见男人用这种生疏的语调跟她说话。
一直以来,他都是特别温和,甚至包括有关陆河的事情上,他都是特别的善解人意,宽宏大度。
可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变得十分敏感,说话之间都透着一丝的质疑。
冬夏顿了几秒,皱眉:“钟述,你是在生气吗?”
她的话就好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钟述失控的理智,他慢慢冷静了下来,动了动唇:“我只是在气我自己而已。”
他说:“冬夏,从一开始利用陆河的事情把你绑在身边的时候,我就每天都在侥幸的想,或许等一段时间你就会忘记他,或许慢慢的你也可以喜欢上我,以至于到了现在,时间过的越久,我发现自己的私欲逐渐增长,总想着利用陆河把你绑在身边,不断的提醒你们之间的差距,让你知难而退,我在气我自己,是明明知道你并不快乐,但还是自私的不愿意把你放走。”
“不是,不是你的错。”
冬夏轻轻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唇:“钟述,从一开始为了逃避自己的感情而选择了这一条路的人是我,你没有错,你是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将我从泥沼里拉出来的人。”
钟述安安静静的听着,片刻沉默之后,温和的笑了下:“这么说,我还救了你对吗?”
冬夏顿了下,也笑了起来:“对,你救了我。”
话落,两人同时笑出了声,清浅的笑声在电话内盘旋回荡,落入了对方的耳畔。
另一端,钟述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开,他抿了抿唇,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一句话。
他说:“冬夏,我放你走吧。”
冬夏一怔,她听见男人无奈艰涩的声音,心口像是被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