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那就这么做吧。”男人一指洛璨身后的角落,装了草莓点心塔的盒子正放在那儿的一张椅子上。
洛璨转过身,拿起那只纸盒。
奶油变质的酸味已经隔着纸盒淡淡地飘出来了。
前夜里拿到的时候,分明是非常漂亮的,草莓个个饱满鲜红,顶部绿蒂都未摘,被镜面果胶淋得水嫩嫩的,看起来新鲜可口。可惜终究是无缘品尝。
洛尹川的视线像一把冷刀子,无情地贴在他的身体上,他捧着盒子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隔音窗,将整盒点心从二楼扔了出去。
盒子落在了花坛中,奶油和点心洒在了深色的泥地和草叶间,碎得彻彻底底。
洛尹川这才放过他。
那今天呢?
洛璨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手腕往前挪了挪,堪堪遮住裤子口袋中的喷雾瓶。
耳边又想起了思夏的声音:“喷雾又不是凭空造的,你以为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啊。”
在自己说了思念思夏的时候会咬舌头后不久,思夏就给了自己喷雾。那么小小的一瓶,好像真的是来之不易,思夏还反复强调说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东西,要省着用,暗中却早已替自己备了两支。
这样珍贵的东西,绝对不能再像对待那盒点心一样,因为洛尹川稍微的一点胁迫就丢弃。
迎着洛尹川不善的目光,洛璨在心中握紧了拳头。
绝对不能。
【作者有话说:洛璨:“我要为这个家而战”。jpg】
第82章 难以抉择
“回家怎么也不说一声?”
“本来就没想叨扰父亲,没料到公司事务处理得太晚,所以临时决定回家,这样明天去公司也比较方便。”
洛璨站直了身体,颔首恭敬地回答道。
洛尹川眼角微微上翘,狐狸似的盯着儿子的脸,看出了对方想要在自己面前邀功献媚的念头,颇想笑一笑,可惜挨过揍的胃还在隐隐作痛,脸保持僵着不皱眉已经很艰难了,遑论露笑。
他心想:“该死的老头,粗鲁无礼的老家伙,倒知道专捡别人看不见的痛处打,他要不是靖柔的父亲,早死了一万次有余!”
脑子里乱哄哄地转了一圈,洛尹川回到现实,瞭了一眼洛璨身上整齐的衣裤,脸上似笑非笑:“回来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换衣服洗漱?”
洛璨一脸的问心无愧,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会儿再去洗澡。”
洛尹川看了一眼他湿漉漉的鬓角:“喊你的时候,还在睡觉?”
“没有,躺了一会儿刚起,在浴室里洗脸。”他说着,抽出衬衫口袋里的手帕往鬓边和下巴上按了按,将冷汗尽数擦干。
洛尹川也不追究那到底是汗还是水滴,不动声色地将最关键的问题直直抛向了洛璨:“你现在,倒是会关灯休息了嘛。”
出人意料的是,洛璨居然没有显出慌乱的样子,反而很谨慎地一点头:“是我硬逼着自己习惯关灯休息,已经做了有几天了。”
“哦?”洛尹川无力地挑起眉毛,表现出一点漫不经心的惊讶。
“说来惭愧,前阵子父亲为我安排了几次会面,我还没知觉。最近同班同学都开始筹备订婚了,高等部的学长学姐们也有递婚贴的,我才想到这点。”他说着,视线慢慢转向一边,像是有点尴尬,“总要改一下习惯的,让别人陪我开灯睡觉不太像话。”
“难为你有这个觉悟。”洛尹川收回审视的目光,缓缓道,“不过现在这事不急了,那几位你不必多做接触,先把公司里的事情做好吧。”
紧接着,洛尹川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对着洛璨叮嘱了几桩事,说得缓慢,字句简短而有条理。洛璨按捺着紧张,打起精神细听,时刻准备迎击对方出其不意的责问,不料他紧张的事并未发生,洛尹川花了三分钟,一口气讲完要说的,竟然让他“早点回房休息”。
恭顺地离开书房,洛璨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房间,心中仍是惴惴。直到站在浴室花洒下拉起浴帘,他适才将一颗心完全放回肚子里——洛尹川唯一的良心就是不监视他洗澡,所以他现在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在微烫的水滴冲拂下,洛璨放松下来,捋着刚获得的信息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今天的洛尹川一反常态,见过金先生后急急找他说了那么一番话,要么是误打误撞监视他发觉了一丁点猫腻,就来敲打敲打看看是否能撒气;要么就是原本就有事要找他——这样的话,方才拿最后三分钟的指示就很耐人寻味了。
洛璨略一思索,果然发觉了个中关窍。
先前自己被相亲的对象似乎都与金家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如今洛尹川不让过多接触,很可能是洛尹川又为他物色了更适合的对象。
只是,最后三分钟里,洛尹川提到公司将尝试与国外的几家公司合作,从这点来看,洛尹川的意图就很明显了——他想渐渐脱离金先生的掌控。
或许在不远的未来,他会和金先生彻底翻脸。
那么,自己是否该借此机会做点什么呢?选择将事情透露给那位暴力的外祖父,以此换取未来的安稳与自由?还是站定不动,为洛尹川出谋划策以换取自己和思夏共度余生的机会?
又或者,抓住这一点,搅浑这滩水,趁机溜走?
这并不是个容易得出结论的问题,洛璨在滴答的水声中无法进一步思考,便伸手关上了花洒,在一室寂静中沉思起来。
【作者有话说:推一首纯音乐:春天,樱花还有你】
第83章 可乐
周日上午九点十分,切利展馆。
三楼封闭式的玻璃房间内,杜依曼啜饮着浅碟香槟杯中的雪梨马提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对面用吸管喝着罐装可乐的丁一尧。
吸管里的褐色液体过了好久才降下,丁一尧抬起头,视线擦过杜依曼的肩膀向后方的虚无投去:“你那位最近几天好像是戒了烟,情绪稳定,周测发挥得也不错,前天似乎和高等部的几位Beta学姐交流频繁,还一起在外吃了饭。”丁一尧将手边一只牛皮纸档案袋往杜依曼面前推了推,“具体的时间地点接触人在这上面,你自己做判断吧。”
他说完,重新低下头,往左手中的手机一瞥,眼神随即黯了黯。
杜依曼放下酒杯,拿起桌上早就备好的裁纸刀将档案袋封口裁开,从内中捏出半截文件,略略扫了几眼,又装回袋中,仿佛并不急着进行全盘了解:“你还真是和过去有所不同,能干了很多嘛。”
凭良心讲,杜依曼算是在夸他,不过这种夸奖对他而言意义不大,从某种程度上讲还极具讽刺意义。于是他口气恶劣地回答道:“长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事,就不用提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又在手机屏幕上转了一圈,口中叼着吸管,很用力地又吸了一口可乐。
杜依曼见状,抿嘴笑了笑,自动无视了他的冷淡无礼:“从刚才就一直在盯着手机看,是在等什么重要消息?”
丁一尧将手机翻过来,背朝上扣于桌面,又开了口,话语跟可乐一般,沁凉中带着刺激的气泡:“与你无关。你该做的,是多说点我关心的事。”
“别急,我正要说呢。”杜依曼慢悠悠地又啜了一口酒,“你是在等他的回复吧。用不着看了,最起码要到下周一他才会回复。”
此言一出,丁一尧终于抬起眼和她对视了:“你怎么知道?”
他冷淡的语气中渗着疑惑和警告,成分相当复杂。
“我是他同班同学,他请假到下周一这种事还需要我特别去打听吗?”杜依曼笑眯眯的,但这个笑就像阴天里展馆里放的石膏女头的笑容,甜美且冰冷,“不用太担心,他不回复,是因为跟着于向南在校外搞研究,废寝忘食根本没空看手机,绝不是因为正在和别人幽会。否则,我现在也不会悠闲地坐在这里喝酒。”
“我问的就是这个,你派人跟踪他了?”丁一尧凝视着她微微弯着的眼睛,乌黑的眼瞳像是暗流汹涌的深潭,平静的水面即将随着她的回答回应出不同程度的波动。
“我没派人,我清楚内情,不过是因为我也在那个实验基地做研究。”
听了她的解释,丁一尧的面容更冷峻了几分:“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做研究了?”
见对方的眼神依旧可怕,她举起两只手作投降状,细细的手腕从粉色花瓣袖里伸出来,是干净雪白的两截,模样娇弱非常。
两只手举了一秒就放下了:“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对他做过手脚,我只是在这‘研究’二字上吃了不少亏,所以才不得不抓紧时间弥补。而且,好歹我家也和各个医药公司有联系,现在选修的科目也都是生物医学一类的,做做研究,不奇怪吧?”
除了第一句以外,丁一尧确信她说的都是事实。
尤其是“吃亏”那一句。
去年杜依曼被思夏抢走班长位置一事的前后经过,比年级里疯传的版本要更为复杂一点。
O班的班长选举有两个依据,一者是看全科成绩和所获奖项,二者是看班上同学的投票,两者比重为6:4。当时思夏在杜依曼眼里是个不自量力的典型,一个不会交际的冰山、不能提供给人好处的穷学生,单凭那略高于自己一些的理化成绩,离称敌还差得远。
然而,就在期中考成绩公布的第二天,公学的研究所就获得了国际奖项,思夏作为实验助手,被主导实验的于教授算入了获奖人员,凭借此奖加了50学分点,杜依曼的地区级奖项在国际大奖前,毫无疑问地被甩了一条街。
紧接着,竞选投票结果也出炉了,思夏堪堪输她三票而已。
此事其实是由丁一尧推波助澜促成的。O班早有人看不惯杜依曼,有人是妒忌她借着班长位置霸占接近A班几位核心人物的机会,有人则是对杜依曼管头管脚、傲慢骄矜的模样厌恶至极。只可惜杜家和洛家走得近,杜依曼的成绩又稳占O班第一,没人能轻易打破局势。
思夏的班长竞选申请,恰好是改变现状的契机。既有人胆子够大成绩够好,这些人没道理不借他一阵风,送他上去打击杜依曼一番。反正是不记名投票,就算失败,于众人也并无损失。
基于这个原因,丁一尧很容易就煽动不少人把票投给了周思夏,成功推他上位,顺便让众人出了一口恶气。
丁一尧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眼中的暗涌终于稍有平息:“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们做研究为何不在校立研究所?难道公学的设施材料还不够你们用?”
【作者有话说:今天作者又没话说【趴】
第84章 等待
杜依曼不急着回答,轻轻抿了一口酒,才摇头道:“真是外行人说外行话。有很多实验具有隐秘性和危险性,公学里是不可能完成的。”
丁一尧一听“危险”二字,太阳穴便不由得突突一跳:“什么实验?你们都在研究什么?”
“杜氏业内机密,无可奉告。”杜依曼将食指往唇前一贴,“那儿的研究员基本都签了保密协议,互相之间也不能打听。”
言下之意,就是她就算清楚思夏那边的具体情况也不打算透露。
丁一尧蹙起眉头来:“那地点在哪儿?”
杜依曼笑着摇头。
丁一尧凝视着她的眼睛,同时从口袋掏出个镀银打火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按住了桌上的档案袋,在杜依曼惊变的脸色中“噌”得一拨打火机,将细长的火苗靠近了那份档案袋:“我本来也不对你给我等价的情报抱有希望,但你既然什么都说不出,这份资料你也就没资格带走了。”
杜依曼睁圆的眼睛立刻变弯了,整个人笑得讪讪:“我话还没说完,你何必着急?那里隐秘不外传,我必须遵循那儿的规矩。不过你若需要某些特殊的药剂药品,我可以将你介绍给负责人。你提需求,对方给报价,然后就是走合同流程。以你的能力,顺藤摸瓜应该不难,而且,你正好也有要解决的事,算是一举两得吧?”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目光显而易见地落到了丁一尧腕间的银色抑制手环上。
丁一尧不说话,把打火机收了起来,手指一根一根地离开了档案袋的牛皮纸。
吃一堑长一智,杜依曼赶紧把档案袋收到了自己的包里,随后将手机拿出来点了一番,将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和自家的电子介绍函一并发给了对方,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喝着杯中的酒,眼睛四下望着,以弱化自己刚才妥协的尴尬模样。
这么一望,她倒真望见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房间角落里一幅还未进行装裱的画。
画家所画的是秋日的林荫道,却不是静谧的风景,道两旁树叶纷落作金红色的阵雨,地上所铺设的层层落叶也有枯叶蝶起舞之势。整个画面处处金黄,有大风吹拂,唯有中央一块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