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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郡主的生母得了一儿一女,但那个儿子绝对不可能是她眼前的这个。
而且金贵的世子,如何也不至于养成这么个小可怜的性子。
阿玉说:“我的母妃有一半的外族血统。”
这就说的过去了,阿玉的样貌和中原地区其实很有差异,他的五官偏立体,眼窝更深邃一些。
这符合燕瑰在小本子上记下来的外族人脸特征。
她的父皇后宫佳丽三千,什么地方的都有。
长乐郡主的母亲身份地位虽然高,嫁的男人也不差,不可能为了她来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养个外族的妾侍再正常不过。
府上几位侧妃,都是正儿八经的京都人士,外族人虽然貌美,可因为身份低贱,基本上只能做最为低下的姬妾。
燕瑰再抿了一口茶,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
毕竟不管阿玉在这府上是谁生的,都比她身份低。
“玉少爷,客人们来了。”
在阿玉看燕瑰歇得差不多了,正准备邀请她一起下棋的时候,管事的突然冒出来了。
在燕瑰看不到的地方,他冷刀子剜了管事的一眼。
狗东西,真是没眼色。
管事的一哆嗦,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再重复了一遍:“郡主大人正病着,府上也没有身份足够尊崇的男主人。”
女子举办的赏花会,由专门的女宾负责接待,今儿个办的宴会,大多却是年轻的男性客人,自然是要男主人接待才合适。
阿玉说:“殿下同我一起过去吧,我没操办过这种盛世,怕出什么乱子。”
先谦虚一下,降低期待值,再办得漂漂亮亮的,就会加深他其实很能干的印象。
燕瑰及笄之后,很快就会搬出宫里,住她的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会有能干的管事,可也需要一个同样能干的男主人对不对。
他现在身份的生母,和燕瑰不同父且不同母,说卑贱,可父亲的血足够尊贵,说高贵,母亲的身份又不太够。
天子给长公主择婿,肯定不会选那些地位太高的。
太高的,心高气傲,太低的,天家看不上眼。
他这个身份安排的就刚刚好。
贤惠、善良、性子软弱,可在下人们面前,还能拿捏的起来,不会给燕瑰丢了面子。
至于今儿个来宴会的男人,那些花里胡哨的家伙,都会是他今日的陪衬。
燕瑰不是很想去,可她今儿个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见这些客人的。
她兴致缺缺的说:“你安排就好。”
离开湖心亭,小太监裴青也跟上了。
他和谢离抱的是同一目的,只区别于两个人的身份。
裴青的身份,在燕瑰跟前,甚至说不上太多话。
不过不要紧,今儿个殿下看上的,他都会一点不差的牢牢记在脑海中。
纵使过程曲折一些,他也会一个个的把这些男人解决掉。
宾客入座,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
那种空有家世的架子,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衣服。
能够资格被长乐郡主府邀请的客人不多,家里知道这场宴会的目的,更是在受邀之前,就精心打磨过。
花孔雀,骚/男人。
阿玉在心中辱骂了这些年轻郎君一百遍。
“殿下且同我到亭子这边来。”
宴会是安排在外部,绿草如茵的大草坪上,有假山,有流水,还有几张摆放了点心的大长桌。
这个宴会的主题是琴棋书画,游戏就是曲水流觞。
看这些士子到底是有才华,还是草包。
做驸马可不能肚中毫无点墨,是个只有脸蛋的绣花枕头。
郡主府设置的地点十分精心,对着士子们的地方,遮了帘子。
内里的主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外头的人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主人的影子。
燕瑰坐在里头,阿玉大半身子露在外头,保证士子们能把他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阿玉在燕瑰能看到的地方保持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对上那些宾客,就飕飕的放冷刀子。
有个家世低微些的,被他吓得倒退两步,脚上一个趔趄,直接被绊倒在地。
“我听人说,这种路都走不稳的,可能是小脑不发达,他这般有才学,真是身残志坚,让阿玉好生钦佩。”
裴青眸光闪烁,这位阿玉少爷当真好生恶毒,明明是个正常人,被他这么一说,就成了个残缺人士。
长公主的未来驸马,再怎么样,都不会从个残疾里选。
这也是阿玉看到他,却没有对他释放敌意的原因。
谁会想到,一个连那物事都没有的太监,还敢肖想顶顶尊贵的长公主呢。
裴青从未想过自己能当殿下的驸马,但他仍有自己的私心,不愿意燕瑰对其他人动心动情。
燕瑰很敷衍的应了句,表现得对这些年轻俊俏的儿郎没什么兴趣。
直到一个人走进来,她的表情终于有了很大的波动。
在阿玉,不,应该说谢离。
他作为长乐郡主,同燕瑰相处的时光当中,从来没有看过她有过如此动容的时候。
燕瑰不管是哭或者笑,情绪都十分的克制,动怒都不会扭曲面容到狰狞的地步。
他看向被她特殊对待的人,心中烦躁起来。
怎么会是这个家伙,这人的身份,的确有些棘手。
第20章
今天来的宾客,长相各有千秋。
宫里好看的男人不多,走在街上的也少见。可今儿个坐在桌子上的,几乎各个都十分俊秀,比起阿玉差上一些,和丑字却是沾不上半点边的。
有给点阳光就灿烂类型的(活力慢慢,笑容灿烂)
心里阴暗的一肚子算计类型的(略显女性化的阴柔性美男子)
白得在脸上涂了三斤粉,一看就身体不好的(肤色白皙剔透,白得发光)
前面的那些都是阿玉的评价,后面的是燕瑰的。
听了一两句还好,听多了,燕瑰给这个话唠,厨艺小能手,受气包小可怜贴上了一个新标签——审美有问题。
她虽然记不清人脸,可审美还是很正常的。
阿玉就不一样了,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看人的眼光竟扭曲成这样。
不对,他看自己的时候还是挺有眼光的,所以大概是同性相斥,见不得人好。
不管是今天的阿玉也好,宾客也罢,燕瑰对他们的美丽的容貌都保持平静的欣赏态度。
往日里看这些脸,她心情都会愉悦两分。
在湖心亭,她已经欣赏过了这人世间最美的景色,在看这个类型,兴致暂时提不起来。
可当一张她为数不多能记得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的时候,燕瑰就一时间无法自控了。
明明隔着帘子,外头的人应该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可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燕瑰仿佛和梦中出现过多次的眼睛对上了。
她把这张脸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把对方的容貌特征都记下来。
在看到那人腰间系着的熟悉的玉佩花纹的时候,她更是无比确定了这张脸的主人。
骗她下山,在她好心不计较,放过对方的时候,一剑捅穿了她心窝的人——王至臻!
少年时的王至臻!
她洁白的牙齿咬合在一起,因为颤栗,发出了细微的嘎吱响声。
燕瑰把右手拿着的杯子放下,连着另外按压心窝的左手一起,飞快的收进了宽大的袖摆里。
即便是站在她身后的裴青,坐在她对面的谢离,都没有发现她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宽大的袖摆交握垂在她绣了精致云纹的大红色的袄裙上,里面藏着的纤细双手也是和袖摆一般交握的姿态。
十指相连,用力一绞,疼痛感从指尖传来,一下子把燕瑰从梦魇拉回了清醒的人间。
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不像她上一世死的那天,雾气沉沉,老天遮眼。
在她死的时候,天空瓢泼大雨,雨水把她的血迹都冲得满地都是。
没关系,只是一场噩梦而已,这里有这么多人,燕瑰,不过是一个人,没什么可怕的。
他如今才十四,比你还小一岁,在一群成年男人之间,一团稚气的样子,就是个没长开的孩子。
燕瑰永远是克制的,把情绪收敛得很好。
这习惯刻在她的骨子上,深入骨髓。
即便见到王至臻的时候,她不可自控的情绪异常,这异常也不十分明显。
不至于摔碎杯子,打翻茶水。
燕瑰的呼吸声急促了格外短暂的时间,她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平复下来。
除了近在咫尺的两个男人,没有别的谁发现她的异常。
事实上,这两个男人正把仇视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了这位宾客中年纪最小的客人身上,心中恶毒的盘算至少已经换了千百种。
问谢离什么感觉,他此时此刻,除了懊悔还是懊悔。
来这里的客人,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
条件在面上没有什么毛病,可是绝对不会比他更合适。
像刚刚的王至臻,他作为王家人,身份十分尊贵。可因为是家中第二个儿子,顶上有个聪明更干的哥哥,王至臻偏纨绔一些。
他身份够,家中对他的仕途没有什么要求,王家当然乐意让王至臻做长公主的驸马。
但他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年纪小。
如今的王至臻,不过十四岁,比长公主还年幼一岁。
而且王至臻此人,在女色上根本不开窍,不知捉弄了多少小姑娘,拿着大虫子把人家吓得嗷嗷直哭。
皇后为长公主挑选夫婿的时候就说过了,宝器年纪小,要为她寻个懂事的。
王至臻正是淘气的年纪,和稳重懂事四个字沾不上半点边,反而正是闹腾讨人嫌的时候。
可偏偏,可偏偏燕瑰对他圈定的几个强力竞争对手没有多看一眼,反而为王至臻心脏砰砰直跳,甚至到夸张捂住心窝的地步!
王至臻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比他年轻四岁。
他长燕瑰三岁,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
那是男主外,女主内的情况。
搁在长公主殿下这样的身份,就该是男大三,抱金砖。
他不多不少大三岁,简直是再好不过,天作之合。
这种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还要长公主照顾他。
再说了,就他那个小身板,他发育全了吗?
那地方肯定小的不得了,根本没有办法给殿下幸福。
谢离的眼神阴恻恻的,无论他用什么话来说服自己,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危机感。
不管那么多,等宴会结束,他先安排人套麻袋把人打一顿。
王至臻的身份,在今日到访的宾客之中,也是最好的那一批。
背靠王家这一棵大树,他十分习惯这种走哪里都被人追捧的生活。
但今儿个来到这里,王至臻却有些心不在焉。
在冥冥之中,他看向远处遮挡的帘子。
可对上的,却是一双有些阴沉沉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属于一个长得像狐狸精的男人。
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但仔细看的话,是张生面孔。
王至臻习惯了男人的嫉妒,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他想要看的,是另外一个人。
第21章
谢离看燕瑰的眼神久久在王至臻身上停留,到底是按捺不住。
他站起来,突然靠近了燕瑰。
呼吸都暧昧的扑在燕瑰脸上,很轻,而且带着淡淡的香气。
从头发丝到指甲盖,包括手指上的伤痕,他浑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是经过多番商讨,精心设计。
即便是受伤,也一定是有价值,伤痕都要绝对美感,能诱发人心中特殊的欲/念。
长公主可不会喜欢一个臭烘烘脏兮兮的男人。
燕瑰抬头看着他,并没有谢离想要的羞涩,
她一向如此,谢离心中早有准备,并不特别失望。
“殿下,您今日想看他们做些什么?”
“这不是你的事情吗?”
“那让他们作画弹琴如何?”
燕瑰仍然有些心不在焉:“都可以。”
她对这些年轻的郎君并没有太大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现在就走掉。
果然,是因为被王家的那个小毛头吸引了,所以这么多美男子在跟前,都没有半点心思吗?
谢离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那就以春为题,让他们作诗作赋作画。”
题目要是出的太难太偏,指不定有人撞大运,显得特别突出。
这样一个简单的题目,能够让宴会热闹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做主人对是在刁难人。
而且要把一个出烂了的题目做的出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燕瑰没有异议,谢离便出了凉亭,走到几桌骚动的客人中间。
他在燕瑰的面前十分的乖巧克制,到了同性面前,一下子就变成了那只最漂亮的花孔雀,舒展开自己的羽翼,浑身锋芒毕露。
乖巧的男人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