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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积压了好多情绪，不知道向谁发泄——假如是国内有人要害谢以崇，他还能把怒火发泄到对方身上，可是现在是M国，他连怒火都无处发泄。
而且……他怕被别人知道，怕被自己的爸妈看出来，怕他们知道自己喜欢谢以崇。
心里一堆负面情绪，也不知道跟谁说，只能默默祈祷着，等第二天一醒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即使事实上，天天早上迎接他的都是希望落空。
……
“笃笃笃，笃笃笃——”
“谁啊？！”
睡梦中的程音被吵醒了，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房门口。
房门被打开，是他爸爸：
“小音，刚刚上面传来消息，以崇被无罪释放了！”
“什么？！”
程音一激灵，以为自己没睡醒听错了，立刻追问：
“真的假的？爸爸你不骗我？”
“不骗你！”程文立方正斯文的脸上也绽开笑容，“校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那边肯放人了！M国时间明天上午八点坐包机回来！”
“啊啊啊啊太好了！！！”
程音抑制不住地狂喜，大叫之后，眼睛里的热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崇哥回来了！28天了！他被扣留28天了！终于能回家了！”
程文立看着自己儿子欣喜若狂的模样，欢喜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
只是还未多想，儿子已经赤着脚下了地，跑到自己跟前问：
“爸爸，我能发微博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吗？”
程文立笑了：“别发，等下官方发了，你再转。”
“噢噢，对，哈哈哈。”程音高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妈妈做早餐了吗？我饿了！”
他要一边吃早餐一边刷微博，等官方出消息，然后第一时间转发！
“快好了，你去洗漱吧！”
“好嘞，来了！”
第七十八章 终于回来了1
上午9点，程音就在微博上刷到了官方发的消息。
@新h社：经过Z国政府不懈努力，当地时间9月14日，著名病原生物学专家谢以崇将乘坐Z国政府包机离开M国，即将回到祖国并与家人团聚。
这条新闻一发，一下子就冲上了热搜，而且第一时间就加上了“爆”字。
“谢教授终于回国了！”
“真的吗？真的吗？好激动。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把文章和所有的评论都点了一遍，都无法表达我激动的心情，仿佛是自己的亲人回来了＇大哭＇”
“终于回家了，泪目。感谢祖国，感恩祖国！崇爹快回家吧！”
“谢大神，欢迎回家＇抱抱＇”
“感谢强大的祖国！也请M方做出合理解释！”
“现在不是1921年！每一个华国人都不容欺凌！更何况是我们的科学家！”
……
程音也转发了微博：
@PolarTo程音：感谢强大祖国！欢迎崇哥回家！@谢以崇
他微博底下的热评也是欢天喜地：
“恭喜恭喜！谢大神终于回来啦！”
“崽崽最近走了大好运，接连不断的好消息诶！”
“期待再次同框！”
“呜呜呜，我真的快要哭惹！”
“身为崇音女孩的我，感觉又可以了！”
“普天同庆！过年啦！”
……
看完了官方消息，程音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现在确定谢以崇是一定会回来了，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高兴得甚至什么工作都做不进去，只想着等谢以崇回来跟他见面。
不过他爸爸程文立告诉他，谢以崇回来之后不会第一时间回来，而是先去履行一些必要的手续。
“我可以去机场接他吗？”程音问道。
“当然可以。”程文立说着，疑惑地问道，“你和以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程音一怔，笑道：“我和崇哥录了这么多期节目，自然而然的就好了呀！”
程文立也没说什么。
程音沉浸在喜悦中，也没有多想。
这天晚上，他刚从公司回来，正在厕所洗漱，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微信电话。
他以为是成员们的电话，跑过去一看，屏幕上竟然写着——
“谢以崇”！！！
他几乎愣住了。
仿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实的吗？自己没有在做梦吗？
他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是崇哥来电话了！！
他拿到手机，可以和别人自由联系了！
迅速拿起手机，也不顾手还是湿着的，就接通了电话：
“喂？”
那边是一片寂静，而这边也是一片寂静，程音只能听到自己大脑里仿佛有血液在一阵一阵地回响。
“喂，小音？是我……”
那边传来谢以崇低沉的声音。
真的是崇哥！
真的是他！
程音本来有千千万万的话要说，可是到了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你还好吗？
又想问，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这些，都说不出来，到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
“崇哥……”
然后眼泪就快速地流下来了。
谢以崇似乎听到了他的那一声哽咽，却是低低笑了一声，说：
“我马上就登机了，明天午后就回学校，你在我公寓里等我，密码你知道的，对吗？”
程音以为他的语气会很疲倦，声音会沙哑，会带着久遭禁锢的萧索。
可是都没有。
他想象的都没有。
明明遭受了那么久的不白之冤，明明被非法扣留了那么久，可是谢以崇和他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像他真的只是去国外出了个差。
程音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他逼着自己开口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
说完这两句，程音更是放声大哭。
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在此时爆发了，如汹涌洪流，轰然而出。
也许是多日的忧惧，多日的思念，多日的期盼，多日的愤怒，多日的抑郁，积攒到此时，在听到谢以崇那温柔平静而有力量的话语时，早已堪堪不能承受的心理防线突然崩溃，这些情绪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宣泄。
他知道自己应该珍惜时间，不要浪费这宝贵的通话机会，可他就是忍不住，他不仅想大哭，还想疯狂叫谢以崇的名字，然后听谢以崇不断地应自己。
“不哭了。”谢以崇柔声哄他，“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说到后面几个字，他的声音也染上了哽咽，只是自我解嘲似的，笑了起来，掩盖了那一丝不自然。
程音强迫自己不哭了，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崇哥你要登机了吗？那你嗝……你快点登机，明天嗝……明天我去找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抽泣，把谢以崇都逗笑了：
“好，那我挂了，你不可以再哭了，好不好？”
“嗯，好。”
不知道那边怎么挂的电话，程音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久了。
他看了一眼微信的页面，上面显示通话时间7分21秒，的确是谢以崇给他打了语音电话。
谢以崇的确是明天就要回来了。
他想哭又想笑，最后露出一个含泪的笑，把手机贴在了心口。
*
一夜没睡好。
程音起了个大早，谢以崇是上午十点到，可他六点多就起来了。
穿戴整齐，就那么坐在床上，不断地刷着微博——
谢以崇的超话里简直像在过年，还有不断地发倒计时的、发消息的，非常热闹。
他就顶着小号，在各个微博下来回蹦跶。
很多谢以崇的粉丝说要去接机，但是大粉劝她们不要去：
“是国家的包机，不会走普通通道的，而且到时候会有非常多的媒体去拍，大家不要去添乱了。”
大家听了，也就作罢了。
程音自然会去接机，他是跟自己爸爸，混在A大的领导团里去的，不过他为了避免出镜，到时候会在外围远远的看，A大领导去接谢以崇的时候，他也会走开。
“音音，来吃早饭了，吃完跟你爸爸一起去接以崇——”
门外，他妈妈周汝蓁在叫他。
“来了！”
他一下蹦起来，比小时候过年还要高兴。
第七十九章 见面1
吃完早饭，程音就和自己爸爸一起去了学校，他爸爸和校长、副校长要一起坐车去机场接谢以崇。
坐在车上，大人们在说话，程音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一直想象着等下见面的场景。
车程既漫长，又那么快，似乎忐忑之间就到了机场。
程音怕被拍到，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就跟着大人们去对接，浑浑噩噩的，好像走流程一样，不知道走了几个地方，最后终于到了停机坪。
那里已经有很多媒体等着了，大家都在调试机器，准备拍摄，还有不少不知道哪里来的工作人员，穿着整齐，正准备拉欢迎横幅。
程音站在边上，因为打扮得很低调，又藏在自己爸爸身后，倒也不引人注目。
上午十点十分，政府的包机准时到来——
飞机引擎声在头顶轰响，众人第一次觉得这引擎声那样美妙。
程音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眼巴巴地望着飞机，看着它在跑道上着陆、滑行。
飞机滑行得好久啊！
他望眼欲穿，终于，随着飞机慢慢大起来，离人群也越来也近了。
BJ时间上午十点十八分，谢以崇回国的包机终于缓缓停下它的滑行。
不多久，舱门打开，旋梯架好，一身西装的谢以崇走出舱门，人群中顿时响起欢呼声与掌声。
他像是全然没有受到非法扣留的影响，仍是精神奕奕，俊美清雅的脸上露出微笑，朝着众人挥手致意。
全场掌声雷动。
程音几乎屏住了呼吸，盯着不远处的男人，眼睛像是起了雾，渐渐地又湿了。
领导们快步走过去，与谢以崇握手，欢迎他回国，向他致以慰问。
程音站在角落里，对于外界的动静像是全然没有知觉，只是看着谢以崇，心还是飞快地跳动着，唇角扬起来又紧紧抿住。
眨了眨眼睛，热泪很快地从眼里流了下来。
秋风喧嚣，远处的机场上国旗飘扬着，人群熙攘，只有他的身影是静止的，像一盏等人归家的灯。
接机仪式结束了，程音独自去了谢以崇的公寓。
公寓的门锁密码他是知道的，是325121。
他以前也曾问过谢以崇这几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毕竟也不是谢以崇的生日，当时谢以崇笑了一下，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只当谢以崇是不想说，就也没再追问。
公寓里很冷清，仿佛一个多月无人居住，就失去了人气。
程音之前也太忙，没时间过来，好在公寓不是很脏。
他把窗户全都打开了，又认真地拖了地，擦了桌椅，给两盆绿植也浇了水。
等房间有那么点人气了，这才坐下来思考着中午吃什么，他其实不是很饿，但是谢以崇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而且他要是干等着，他会兴奋地疯掉，还是做点什么比较好。
于是又把冰箱清理了一下，然后去附近超市买了好些蔬菜水果吃的喝的，把冰箱全塞满了。
做完这些已经快一点了。
他给自己做了份番茄牛肉焖面，正哼着歌煮着呢，外面门铃响了——
他第一反应自然以为是谢以崇回来了，抑制不住地雀跃，几乎是风一样卷过去开门：
“崇哥！”
一开门，却是一个面容和善的陌生男子，三十多岁，见是他，笑着问：
“程音吧？以崇什么时候回来？”
“啊啊，他应该快回来了吧？好像还要去办一些手续什么的。”
那人听了，很是欣慰地笑了起来，眼底也有点湿润：
“那就好，我是他邻居，我也是A大的老师，在电视上看以崇回来了，听到他屋里有动静，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应该就快回来啦！”见别人激动，程音反倒变成了劝慰的那一个，“谢谢您这么关心崇哥，他说就快回来了，等下回来我转告他……”
“不用，不用。”对方连连摆手，“他肯定累坏了，让他好好休息，我们以后日子还长……”
说到这，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笑了。
关上门，程音重新回了厨房，深深吸一口气，心里很松快。
以后日子还长，真好呀。
吃完了焖面，他把碗也洗了，正在整理厨房，忽听得外面又有动静，他以为又是邻居，没去迎接，可是下一秒，就听“滋——”一声，密码锁开了！
他浑身一震，呆在那里——
是崇哥回来了吗？
“崇哥？你回来了吗？”他快步走出去，一出去，见到拎着行李箱的男人，站住了。
谢以崇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