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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崇觉得他要是再不回来，自己的病都要犯了。
之前傅箐给他治疗的时候还说他容易走入极端，会变成天才犯罪者，他从来没相信过，他觉得自己这么自律，怎么可能去犯罪，不过在张艺麦身上，他觉得犯罪好像也不错——
他真的想过怎么样不留下证据把张艺麦给杀了。
“我跟利华姐说了回家，才偷偷溜出来的，现在就过去找你。”程音的语音消息里轻声细语的，好像跟做贼似的。
谢以崇也知道，最近许利华管他们管得严，就差把手机没收了，他能出来，也是因为真的在外面跑了好久的通告了，这才勉为其难允许他们各自出去轻松一下。
他本来要在实验室待一天的，就因为程音，十点钟就锁好了门准备回公寓了。
刚出实验室楼，就看见张艺麦拎着一个袋子，胖胖的脸上满是痴迷的笑容，还穿着夸张的lo裙，小碎步走了上来：
“以崇，我来看你了！这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做的布朗尼蛋糕……”
谢以崇冷冷瞥了她一眼，直接绕开她往前走。
“以崇！以崇，你要去哪里？”张艺麦却不依不饶跟了上来。
实验室楼地处偏僻，但偶尔也会有化学系、生物系的的学生过来，此时三三两两的，就在不远处看他俩。
谢以崇周遭气势都冷得砭人肌骨，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他快步走着，走出很远了，后面的张艺麦却还跟着。
等他走到自己的车边，张艺麦居然也跟了上来，他拉开车门要上去，她居然也去开副驾驶门，一副要跟着上车的模样。
谢以崇已经够克制的了，看见这一幕直接火了——他车的副驾驶座除了偶尔有同事坐，基本就是程音的专属座位。
她算什么东西？也想坐副驾驶？
他“砰”一声甩上车门，转身绕过车身，刚要过去动手，忽然见斜刺里出来一个人，一把推开张艺麦，自己一把按住车门，堵在了车门口：
“啊，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
是程音。
他转头，看向面色难看得快要结冰的谢以崇，笑着说：
“崇哥你快上车吧！”
对上程音那双含着笑意的黑眸，谢以崇心底的戾气立刻消散了一半，总算是忍住了，转身往回走，再次打开车门上车。
程音看着面前的张艺麦，上下打量她一下，故意高高在上的讥诮一笑：
“真可怜，长得又胖又丑，还没人爱，就会倒贴男人。”
张艺麦一怔，刚要发作，就听程音冷冷说：
“要死就快点去死，你这么喜欢崇哥，死的时候记得跟他撇清关系，等你头七我给你烧二十斤的蜡烛！”
张艺麦眼睛一红：“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嫉妒我……”
“怎样，嫉妒你丑还是嫉妒你胖？或者嫉妒你没人爱？为了自己，就到处骚扰别人损害崇哥的名誉。”程音小嘴叭叭叭，开始输出，“你这种自私自利又蠢又坏的人谁会喜欢你？还小说女主，你少在那做梦了！告诉你，你快去死吧，反正你死了，世界上少一个神经病，谁都不会可惜的。崇哥是为了国家做贡献的大科学家，以后大家只会记得他有多少贡献，才不会记得哪个花痴女为了他去死，像你这种人，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自己不努力还整天做梦，为了自己的梦要全世界都让着你，简直就是社会害虫，快去死吧，今晚就死头七我给你追烧一个iPhone13plus！”
第一百十一章 突生波澜3
张艺麦大概是没想到程音敢惹她，还敢骂得这么凶，一下子怔住了。
四周不远处的学生们看见程音居然敢骂张艺麦，也都愣住了——随即便是兴奋，骂得好，就该骂她，简直就是舍身炸粪坑的英雄！
张艺麦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忽地一下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嚎叫：
“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丑态毕现。
原本坐在车里的谢以崇坐不住了，打开车门又出来了，不过一旁的程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毫不留情地对张艺麦说：
“欺负你？到底是谁欺负谁？你不就是欺负崇哥人好心善吗？换成别人，谁有空理睬你？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吗？拿自己的生命威胁别人，你只能威胁到善良的人，但同时，你也辜负了别人的善意！”
程音向来性格开朗，脸上常带着笑，眼睛还含着星星似的，天真又无辜，所以粉丝们经常说他“奶”，可是此时的他面色冰冷而严肃，眼神如刀，一点都不和善，甚至还有点飒。
四周围观的人都被他镇住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里尖叫——这个程音有点儿A！
连张艺麦似乎都被他的话语触到了心底，停止了哭喊，怔怔地望着他。
程音并没有在意围观的人，他望着张艺麦，凛然开口：
“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没有资格让别人珍惜他的生命，没学会自爱之前，也别想让别人来爱你，把自己对生活对生命的美好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世界上最没用、也最无耻的事！好了，我话说完了，你想死就去死吧，我和崇哥绝不会可怜你的！”
说着，跟谢以崇对个眼神，转身上车了。
等谢以崇和程音的车开走了，众人才看见张艺麦好像失了全身力气似的，软软地坐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程音坐在谢以崇的车上，一路上都没说话。
回到谢以崇的公寓，谢以崇才关上门，程音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投入了他的怀里。
“崇哥……”
他的嗓音有点不对劲，谢以崇蹙眉：
“怎么了？嗯？”
“我害怕……”程音刚刚正气凛然又理直气壮，可是到现在却有些后怕，“我骂得那么凶，万一她真的又去寻死觅活怎么办？这次大庭广众的，大家都知道是我骂了她……”
刚刚他看见张艺麦跟着谢以崇，还要去开副驾驶的门，要坐他的位子，而当时的谢以崇分明是忍无可忍，一副要爆发的样子，与其谢以崇动手，不如由他来当这个恶人，他就想：
真的受够了！
骚扰崇哥那么久了，今天不解决，说不定崇哥就要一直被她这么折磨，长痛不如短痛，死就死吧，大不了她死了，自己一命抵一命，还换得崇哥的清静！
于是也没考虑后果，直接就开始骂人了。
可是现在想想，却好像自己又冲动了。
“等下张艺麦要是真的死了，他们家属肯定会找上门来，没地方找我就找你，肯定又会给你和A大添一堆的麻烦……崇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我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冲动不顾后果，对不起……”
他说着，都快要哭了。
可是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紧紧将他搂进怀里：
“你没有做错事……你没有……如果不是你，也许今天的局面更不可收拾。”
谢以崇眼睫微颤，一贯平静而淡漠的脸上神情复杂。
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是程音冲出来阻止了他，他不知道会对张艺麦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失手酿成什么惨案，今日的局面一定不是这样。
“小音，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正如你说的，她才是加害者，你没有任何的错，不需要害怕。”
谢以崇说着，语气坚定了很多。
他心中早已决定，如果出了事，他绝不会让程音去承担，他一定会站出来，将所有的事都全部扛下。
他抱着程音，轻轻拍他的背，直到他渐渐平静下来，这才说：
“饿了吗？先吃点东西？我昨天就给你买好了你爱吃的。”
程音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又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
谢以崇看他这模样又怜又爱，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低声道：
“哥哥亲亲，不哭了好不好？”
程音抬眸看他一眼，再次点点头。
谢以崇便凑过去亲他，两人温柔又深情地交换了一个亲吻，这才分开。
程音心里也好受多了。
谢以崇去做饭，他就去帮忙，两人做了四个菜，全是程音爱吃的，程音赶路回来，刚刚又情绪激动，这会儿也是真的饿了，很快风卷云残，将桌上的菜一扫而光。
谢以崇宠溺地笑：
“小音果然还在长身体，能吃这么多饭。”
程音：“……”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夸奖人的话啊！
“emo了，哥哥嫌弃我会吃了。”程音头一歪，做悲伤状，“洗不动碗了，可能要亲亲才会好了。”
谢以崇宠溺的笑容更灿烂了，凑过去捏捏他的脸蛋：
“现在嘴巴脏，不亲你，等我洗好碗再来亲。”
程音一下复活：“好！等你哦哥哥！哥哥加油！”
谢以崇去洗碗，程音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虽然他挺不愿意面对的，但他还是要上微博看，张艺麦死了没，以及大家都是怎么评价他的。
出乎他的意料，张艺麦好像并没有消息传出来，连他刚刚骂张艺麦的事也没有上微博，他去谢以崇的广场看了，也并没有人发，他自己的广场更不必说。
所以……是正好没人拍，还是拍了没传？
他切到大号，习惯性地看自己的消息，他的消息每天都是999＋的，不过他在这么多转发和评论中，却一眼看见了一个私信，是最新的。
一个名字叫华某士喷射战士班长的人说：
“程音，我今天看见你骂张艺麦了，我觉得你做得很好，说得也很好，并没有任何侮辱她的意思，如果她真的自杀，那是她自己不尊重自己的人格和生命，你不用愧疚。另外，我们同学们也一直都很同情谢老师，但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谢老师，所以我跟大家说了，今天看见的事不能往外说，更不能爆到微博上，同学们很通情达理，都同意了。就算有例外，有人爆出去，我们也都愿意为你作证，如果你看到这条私信，请你也转告谢老师，让他也放心。最后，祝你和谢老师都工作顺利，前程似锦！”
原来如此。
程音看到这里，眼里含了热泪，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心里又感动又感激，还带着一些欣慰，混在一起，是说不出的滋味。
第一百十二章 突生波澜4
谢以崇洗好碗出来，程音就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谢以崇搂着他的腰，说道：
“所以不要担心，明事理的人都知道不是你的错，退一万步说，也是我的错。”
是自己招惹了这些事，是自己不能保护好程音，还要程音替自己出头，不是吗？
“没有，崇哥也是受害者！”程音说着，反抱住他的腰，眼眸红红的，目光却很清亮，“好了，我也不胡思乱想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现在累了，我要和哥哥一起休息了！”
谢以崇摸摸他的脑袋：“好，我们一起睡午觉。”
“不打扰你工作吧？”
“听说你要回来，我早就提前完成了工作。”
“嘻嘻，那就好！”
两人一起上了床，程音好久没和谢以崇见面，也好久没和他同床共眠了，一时间还有点兴奋，抱着他，把脸埋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混合着消毒水气味的个人气味，脑袋里闹哄哄的。
然而就在此时，背后有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耳畔响起谢以崇的低语：
“睡吧，小音，我陪着你，醒来我也会在的。”
不知怎么的，感受到谢以崇的安抚，程音心中的兴奋与不安一下子消散了一半，心中松快了许多，渐渐的，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
很快，意识沉入大海，酣甜入梦。
谢以崇抱着他，手仍是轻轻抚着他的背，眼皮半垂着，眼底却满是深情。
这是他的小神明，常常以自己的方式守护他的小神明，现在，小神明要睡觉了，换他来打败他梦中的小怪兽了。
*
程音沉沉地睡了一下午，醒来时，谢以崇果然很守信用地躺在边上。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有点后悔，用睡意惺忪和沙哑的喉咙说：
“我怎么这么能睡？感觉好浪费时间哦，应该做点什么的。”
谢以崇却说：“不浪费，只要我们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有意义。”
程音一听醍醐灌顶似的：“对哦。”
情侣就是这样，只要见了面，腻在一起，就是意义，至于具体做什么，倒也不重要了。
“张艺麦发微博了。”谢以崇突然说。
“啊？”程音心头一跳，倏地浑身紧绷，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怎么了？控诉我欺负她？还是又要准备自杀？”
“没有。”谢以崇说，凑过去亲亲他的额头，“小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我的神明一定是你。”
“哈？”程音被谢以崇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不知所措，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