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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勉他们不会往外说，赵骏一也不可能拍到自己和崇哥的亲密照片……所以他是从哪儿知道的？
程音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
“谢总！少爷出事了！”
秘书快步从办公室外进门，对着正在穿衣服准备出门的谢远志说：
“网上不知道是谁爆料，爆出了您和少爷的关系，现在网友们都在骂他立人设，说他的论文和成绩也都是您买的。”
谢远志穿大衣的手一顿，坚毅的脸上眉头皱成川字：
“这个节骨眼上，爆我和他的料？”
早不爆，晚不爆，偏偏自己正想取得儿子原谅、认回儿子的时候，爆了料，这不是想让谢以崇更恨自己吗？
他面色一沉：“去给我查，就是挖地三尺都得给我把人找出来，坏我的事，我要他身败名裂，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秘书见他面色难看，便知对方是触了谢远志的逆鳞，恭敬道：
“是。”
秘书出去，谢远志又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拾起手机拨打程音的电话，可是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开微信，想用微信找程音，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删好友了，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程音拉黑自己的联系方式干什么？不会以为这件事是自己做的吧？
他放弃手机，改用座机拨打了程音的手机号，果然，这回是正在等待接通的嘟嘟声。
“喂？”
“程音？”
程音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面的是谁，立刻不淡定了：
“你还敢打来！谢远志！你简直无药可救！你为什么要去网上爆料你和崇哥的父子关系？现在大家都在骂崇哥，你知道他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吗？你这是在毁他的前途！虎毒不食子，你还是人吗？！亏我之前还有一点点同情你，现在发现还不如去喂狗！”
谢远志听着他的骂声，并没有生气，他与谢以崇有着同样的隐忍和宠辱不惊：
“小音，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呵呵，你现在是连承认都不敢承认了是吧？”
“我本来就是想争取以崇的原谅，我这么做，不是把以崇推得更远了吗？”谢远志耐着性子说，“我现在在让人查这条爆料的来源，一定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的，你帮我劝劝以崇，劝他冷静一点，我会让人做公关的。”
“我当然会劝他冷静，既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至于你，等查到了幕后黑手是谁再说吧！”
程音说着，挂了电话。
此时已经是入夜了，因为心里太烦，程音连晚饭也没吃，就窝在自己宿舍房间里，守着手机等谢以崇的消息。
骂完谢远志，他终于觉得有点饿了，摸索了一包零食出来，一边吃一边想。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有点混乱。
不过，刚刚谢远志说的，的确有点道理，崇哥是对谢远志有偏见，所以执着地认为是他做的，但事实上，谢远志这样做，除了让父子俩关系更僵之外，没有别的好处。
谢远志肯定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如果他把谢家以前那点事抖露出来，丢人的可是他谢远志啊！
这样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作为一个大集团董事长，不至于会做吧？
除非是被下了降头。
可是崇哥又是怎么笃定这件事一定是谢远志做的呢？
他想了想，当时谢以崇说，“有人告诉他”，那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有证据吗？
他想到赵骏一的古怪，又想到这里的古怪，隐隐觉得，这背后有个什么人，在操纵着这一切。
得立刻做点什么才好。
程音想到这里，零食也顾不上吃了，连忙拿起手机，拨通谢以崇的电话号码：
“崇哥？？？”
“是我。”
“你澄清微博发了吗？”
“还没有，正在考虑。”
“先别发！”程音急道，“我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你先告诉我，是谁跟你说，是谢远志爆的料？”
谢以崇那边静了须臾，随即道：“是周宁。”
“啊这……”
程音有种“居然是他”，但随即又是“果然是他”的感觉。
“崇哥，我觉得这件事，还真不一定是谢远志做的。”程音说着，将自己刚刚的一番考虑都跟谢以崇说了。
谢以崇听后，静了片刻，才说：
“小音，谢远志他做得出这种事。”
“你是对他有偏见啊……”程音话一出，就自知自己失言，正想说点什么，却听那边的谢以崇淡淡地说：
“也许是你对周宁有偏见。”
程音：“？？？？？”
这是什么话！
他程音是这种小心眼到不顾大局的人吗？！崇哥说的这句话，也太伤人太叫人寒心了！
他忍不住问：“所以比起谢远志，你更愿意相信周宁是吗？”
谢以崇淡然回答：
“是的。”
程音听了，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满心的复杂。
理智告诉他谢以崇是太恨谢远志了，可却还是忍不住生气，脑子发胀，有口气在胸中乱窜，最后只能说：
“好的吧。”
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他怕再不挂电话，要和谢以崇吵起来了。
第一百十九章 矛盾2
程音脑子里一团乱，也不知道跟谁说，还是晚上睡前，他妈妈周汝蓁打了个电话过来，安慰了他，心里才好受一点。
一夜都在做稀奇古怪的梦，早上醒来不仅没觉得舒坦，反而觉得累。
其实他今天可以睡到中午再起来的，但实在是睡不着，于是索性起床。
他在厨房做早餐，刘景宁裹着连体恐龙睡衣走过来：
“橙子，算我一份！”
“你不早说……我再放点水进去。”
程音其实特别喜欢做东西吃，看着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冒泡，专心地想做好一道菜，会放空他的脑子，也就不会去想别的了。
“我刚刚去上厕所前就跟你打过招呼了啊，你自己一大早的，没睡醒呢？”刘景宁好笑道。
“也不是，就是崇哥出事，我睡不着。”程音坦白地说。
其实也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昨晚他和谢以崇吵嘴……或许不算吵嘴吧，但总归是心里膈应。
“噢，你说这事啊！”刘景宁一下来了精神，“我刚刚还刷到谢以崇的微博呢，他说他早在八年前就和他爸爸断绝关系了？他们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有钱的老爸还舍得断绝关系呀？快给我八一八这豪门秘辛！”
程音白他一眼：“不该知道的少问，大儿子！”
“哟。”刘景宁哥俩好地勾住他的肩，不甘示弱，“儿子骂老子，啊？不肖子！”
“你早饭不想吃了是不是？”
“爹！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跟刘景宁插科打诨几句，玩笑却还是无法冲淡心口的沉重，谢以崇澄清了，只不过没说具体的事，公众会放过他吗？
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真的只是谢以崇解释几句就可以结束的吗？
等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程音果然在微博上刷到了A大官方介入的消息，说会严肃调查谢以崇的“助学金资格”和“学术论文真假”。
程音想打电话给谢以崇，但是想了想，还是转而拨打了自己爸爸的电话。
“爸爸，我看官博说A大要介入调查，怎么查呀？”
“学校会成立调查委员会来调查的。”程文立此刻倒是坦然了许多，“不过我和以崇都清清白白，他们的调查，正好是帮我们澄清了。”
“哦。”
“到时候他们会检查申请助学金的资格文件，还有以崇写论文的数据什么的，也会找别的老师和同学进行问话。”程文立说，“这期间以崇会暂停手头的工作，直到调查完毕为止。”
“啊……那实验什么的，也都不能做了？”
“嗯，在调查结束前，他手头的工作都要停止。”
程音觉得可惜，但也只能服从，更何况也没有比官方调查更有说服力的了，于是道：
“也行吧。”
他觉得可惜，程文立比他还心痛，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早慧多夭折，天才多磨难啊！”
“啊呸呸呸，爸爸——！”程音又恼又急地嗔道，“说什么夭折，太不吉利了！”
倒是把程文立逗笑了：“好好好，是爸爸失言，老年痴呆，百无禁忌。”
程音想说什么，听筒里忽然传来嘟嘟声，他知道是有电话打进来了，便跟自己爸爸说了再见，接入了未知手机号的电话：
“喂，是我。”
是谢远志。
“小音，我查到爆料的人了。”
“是谁，是周宁吗？”程音迫不及待地问。
“周宁？”谢远志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猜是周宁？”
“因为崇哥说，是周宁跟他说，你向外爆了你们的父子关系。”
“不可能……”谢远志也很意外，“宁宁怎么可能跟以崇说这种话？他之前还跟我提建议要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实施呢。”
程音一听，想了须臾，冷笑了一声，说：
“周宁真是好手段，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什么意思？”谢远志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疑惑地问道。
“不说了，没意思。”程音说，“你说查到了，查到的人是谁，有证据吗？”
“有。”谢远志的声音缓缓离远了，那边传来点击鼠标的声音，随即声音又拉近了，“小音，你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发文件给你。”
“哦。”程音只能将谢远志的微信号重新加回去，紧接着，他就收到了一张转账截图。
转账方和收款方都是两个他不认识的人名，不过其中那个转账方，好像有点眼熟。
“这个转钱的，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谢远志笑了一声：“是和你同队的小朋友。”
“啊啊啊！”程音福至心灵，“是赵骏一的表哥刘野！”
赵骏一家有钱，他的表哥刘野相当于是他的马仔，经常跟着他混，当然了，赵骏一有什么黑锅要背，也都由他来代劳。
“所以是赵骏一去爆的料？”程音更疑惑了，“可是赵骏一是怎么知道崇哥和你的关系的？”
“估计是去查了，我手底下人查到说，以崇前阵子才跟他结过怨。”谢远志说，“赵家我也打听过了，不过是个纸糊的空壳子，烂账一堆，这事不复杂，他搞我儿子，他和他老子也别想安宁。”
最后这两句话说得平静，语气里却满是阴冷的杀气。
程音听得有点发怵，心说亏得谢远志不跟自己计较，要不然自己之前那样骂他，自己不得脱层皮？
“小音。”谢远志的语气一转，亲切又温和，“我想好了，我要入股你们公司，到时候你们团，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程音：“？？？”
“啊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我谢谢您，咱们现在先解决崇哥的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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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谢远志说了几句，程音就挂了电话，他要去找谢以崇，谢以崇被调查期间什么都不能做，他必须去安慰他几句。
另外，他要告诉谢以崇，自己对周宁没有偏见，的确是周宁有问题，有证据呢！
第一百二十章 矛盾3
程音戴上口罩和渔夫帽，急匆匆来到了谢以崇的公寓。
按了两下门铃，却没有人来开——
崇哥不在家吗？
他拿出手机，刚要拨打谢以崇的电话，隔壁的门忽然开了，是之前那个邻居，见了他，略有些担忧地说：
“程音你来找以崇吗？”
“啊，他去哪里了？”程音拨号码的手停了下来。
“刚刚我看他急匆匆出去了，问了他一句，说学校里有事，他要去一趟。”
“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对方耸了耸肩，又叹了口气，兀自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人风光的时候不见得有什么，可是一旦落魄了，那些牛鬼蛇神就都会跑出来了……希望这次调查，以崇能顺利度过吧。”
程音怔怔地听着，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想要追问，却见对方朝自己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说：
“我回学校了，你也别等他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呢！”
“好的，谢谢。”
程音站在谢以崇的公寓门口，千般滋味在心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样满腹的心事，满腹的愁肠。
先前以为谢以崇和周宁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难过，还能哭一场，可是如今，却连哭也哭不出来。
这情绪，不是悲伤，不是愤怒，是化不开的无奈和煎熬。
谢以崇的事，不是他能解决的，更何况他俩中间还夹着一个周宁。许利华那里，还有一道根本没法选择的选择题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