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浔醉着,脑子转得慢,所以想不明白。池乔的声音这么哑,一打电话就听得出重感冒,时豫没有趁机粘过来照顾,让她一个人到医院来,就是代表他毫不知情和两人最近联系得少。
池乔自然不会告诉陆浔她跟时豫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也只会是朋友,抽了张纸巾,边擦鼻涕边说:“我赶地铁,先走了。”
陆浔也跟着站了起来:“赶什么地铁,我送你。”
“不用。”
池乔说了不需要,陆浔仍旧不放他走,然而他转了半晌也没找到自己的车,最后才想起来,车被司机开走了。
“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也早点回去吧。”听到只穿了一件衬衣的陆浔咳嗽,池乔忍了又忍还是说,“晚上温度低,还是要多穿点。”
陆浔怔了一下才意识到风衣落在车里了,难怪觉得冷。
池乔想回去,可陆浔拽着她的胳膊给司机打电话,非要送她回去,池乔一阵头疼,蹙眉道:“都这个时间了,司机也要休息的,你松开手。”
瞥见池乔的神色,知道她生气了,陆浔不敢再坚持,立刻放开了手,改口道:“我送你到地铁站。”
最后一班地铁十点一刻,原本她吃快点、走快点是赶得上的,被陆浔这么一闹,自然没戏了,正要说打车回去,就见陆浔边往地铁站的反方向走,边说:“不叫司机了,让他休息,我搭地铁送你回去。”
“……地铁站不在那边。”这附近虽然不是市中心,可三甲医院门前车辆多,以陆浔现在的状态,独自穿过两条马路回小公寓恐怕不太安全,池乔纠结了一下,说,“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陆浔愣了愣,似乎没闹明白池乔的意思:“你送我回家?”
池乔懒得跟醉鬼说话,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跟着自己过马路。陆浔没多想,跟在池乔后面,同她一起过了马路。池乔不愿意同陆浔多待,步速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公寓楼下。
“你自己进去可以吧,还记得自己住几楼吗?”
“什么?”
见陆浔完全没发觉已经到了他家楼下,池乔只好解开一楼大厅的密码锁,乘电梯把他送到了公寓外头。
“你钥匙在身上吧?”
这一段时间,池乔不回信息不接电话,对他送去的东西也毫无反应,陆浔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偶遇了她,惊喜之余,也有些懵,眼下所有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直到站在家门口,才终于明白了过来,问:“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去哪儿?”
“回学校。”
池乔转身往电梯间走,刚走两步,陆浔就追了过来:“我送你回学校。”
池乔有些不耐烦:“……你这样怎么送,太晚了,别折腾了行吗?”
陆浔想了一下,说:“地铁是不是没了?你跟我回去吧,明早再走。”
池乔自然不肯跟他回家,可陆浔执意要送她回学校,推让了几个来回,她没有办法,只好说:“你别送我,我去你家行了吧?”
池乔从小看秦爸爸应酬喝酒、醉着回家,知道人醉着的时候睡得快,便想等陆浔睡着了就离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公寓,陆浔困倦到不行,说了句“你睡床,我睡沙发”就坐到了沙发上。
池乔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径直去了厨房烧热水,跟着陆浔在外面吹了这么久冷风,她的喉咙又不舒服了。
这公寓里的每一样东西、连冰箱贴都是池乔买回来的,隔了两年没过来,也难免会生出这是她家的错觉。陆浔工作忙应酬多,应该很少在家,并没有改变东西的原有位置,池乔轻车熟路地用电壶烧了半壶水,打开壁橱,拿了只马克杯出来。她喝了大半杯热水,喉咙舒服多了,记起陆浔也咳嗽了几声,便拿出另一只马克杯给他倒水。
拿出他的杯子时,池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一对,不止马克杯是一对,壁橱里的另外两只玻璃杯也是一对,还有情侣拖鞋、情侣牙刷杯、情侣碗筷……
四年前她布置这里的时候,满心都是热恋中的小女生的小心思,在当年的她看来,这处小房子是她跟陆浔的秘密基地,没准备请朋友来做客,于是所有东西都只买了两份。她把它们成双成对地摆在一起,等着陆浔回国,向他邀功、给他惊喜。
池乔一贯内敛,不习惯表达内心,隔了这么久,被分手后住进来的陆浔发现这些小心意,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无比羞耻。
池乔倒空自己那只粉色马克杯中的水,把它和壁橱里的玻璃杯一起装进了背包里,端着给陆浔的那杯热水走出厨房的时候,她仍旧感到难为情。
好在陆浔已经歪到在沙发上,睡熟了。
池乔把水杯放到茶几上,迅速翻找了一通,把自己的拖鞋、牙刷杯、碗筷也装进了包里。她的包小,装不了这么许多,只恨当初的自己无聊,以及上次来要卡时没注意到。
把包放到门处后,池乔正要离开,看了眼窝在沙发上的陆浔,纠结了一下,又走了回去。这间公寓小,沙发自然也不大,陆浔个子高,身体有一半都悬在外面。
每次秦爸爸醉酒睡沙发,秦妈妈都要在旁边守一夜,唯恐他掉下来摔伤。池乔想了一下,没叫醒陆浔,把堆满了东西的茶几搬到一边,跑到楼上卧室抱了枕头和被子下来,堆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这样一来,就算陆浔睡着睡着掉下来,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做完这些,她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陆浔说:“池乔?”
池乔心中一惊,回头看向他,客厅的顶灯没开,只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灯光调到了最暗,没等她看清楚他的表情,手就被他牵住了。
人喝了酒,力气就会变大,陆浔牵得太紧,池乔抽不出手,只好出声叫他松手,然而陆浔的眼睛紧闭着,根本没醒,所以刚刚是梦话?
和喝多了酒会一直讲胡话的秦爸爸不同,醉着的陆浔很安静,除了反应迟钝,便是一直睡。黑暗会激发出人的感性,池乔坐在被子上,被他牵着手,忽然发觉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儿,一时间心烦意乱。
……
隔天上午,池乔请了假没去上课——从陆浔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钟了,她在公寓楼下站了快半个钟头才打到出租车,吹了太久冷风又没睡好,感冒更加严重,低烧变成高烧了。
她在宿舍躺到中午才起床,稍稍舒服了一些,便想早点去医院打针,把烧压下去。池乔换衣服的时候,室友刚好进来,见她起床了,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到了她的桌上:“你吃点东西,我陪你到医院去。”
池乔看了眼保温桶:“又是快递送来的?”
“不是,这是你家司机送的,他等在宿舍楼下,说等你醒了,送你到医院去。”
池乔从窗户往下看,认出楼下那辆黑色奔驰是陆浔的,蹙眉道:“这不是我家司机,你帮我跟他说,不需要,让他走。”
室友很快便下了楼,然而无功而返。问到车里只有司机,没有陆浔,池乔便给陆浔发了条信息,请他别再打扰自己。
陆浔很快回了通电话过来,池乔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
“我知道你嫌烦,不想看见我,所以只让司机去学校。没有别的目的,你病着没法挤地铁、食堂的饭菜没营养,司机接送你几天、给你送几天饭,等你好了就不让他过去了。”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这些对我来说不是帮忙,是困扰。”如果昨晚没有遇见他,她吃过东西立刻回宿舍好好睡一觉,今天也不会病得下不来床。
昨天晚上,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动摇了,可走出公寓、冷风一吹,又清醒了过来。
陆浔沉默了一下,忽而换了个话题:“你把你的杯子拖鞋拿走了?”
池乔没想到陆浔会发现,一阵心虚地说了句“什么杯子拖鞋”,就挂断了电话。
陆浔差人送来的是鲍鱼粥,除了粥,还有几样清爽的素菜,池乔本想把这些给室友吃,自己去食堂,忽而记起陆浔妈妈独自住院,需要补充营养,便给她打了通电话,告诉她不要吃医院的病号饭,自己晚点会带粥过去。
池乔换好衣服、拎着保温桶一走出硕博楼,等在车里的司机就走下来追上了她,池乔脾气软,争不过他,去食堂吃过午饭,最终还是坐进了他的车子。
陆浔妈妈还没确诊,仍旧住在呼吸科的病房,池乔过去的时候,她正倚在床上看书,看到池乔手中的保温桶,陆浔妈妈一脸歉意地说:“你太客气了,自己也打着针,麻烦什么。”
“这不是我做的,是陆浔送的。”陆浔妈妈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明白了过来:“这是他送给你的吧?”
陆浔妈妈的误会和欣喜让池乔有些心酸,便说:“您都住院了,还是跟他说一下比较好。”
“我跟他说什么,平时也不联系,突然告诉他病了住院了,多奇怪。再说他知道了也没用。”陆浔妈妈看了池乔一眼,转而问,“看起来他是真心想求和,如果他认识到以前的不对了,也愿意改,你还会给他机会吗?”
池乔没回答,只说:“阿姨,我去输液室了,粥您趁热吃,检查结果出来,记得和我说。”
这个时间输液室人不多,池乔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刚打上针,陆浔就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她皱眉,陆浔笑了,坐到她身侧,问:“我也感冒了,过来看病,也得打针。”
他昨晚把风衣落在车里,穿着单薄的衬衣在外头吹了风,睡觉又没盖被子,着凉了。他的身体一贯好,很少生病,这次是回国后工作忙、作息不规律,池乔不搭理他、情绪持续压抑,抵抗力下降才会受点寒就感冒。可也只是感冒,若不是为了有借口来医院,别说打针,药也不用吃。
“你能不能……”池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别过脸不做声。
陆浔看着她笑:“就那么烦我?”
池乔脾气软,做不到完全不搭理人,陆浔问十句,她冷着脸答一句。陆浔有些无奈:“我刚回来的时候,你还挺客气,现在反倒看也不看我了,我也不想惹你不高兴,可……”
话还没说完,护士就过来替他打针了,陆浔长得出众,护士是年轻小姑娘,看到他时,不自觉地红了脸。
池乔满心烦乱,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沉默。护士走后,陆浔没再继续说刚才的话,转而问:“打完针一起吃饭吧?”
“你知道我不想和你吃饭,为什么还问?”
陆浔被噎得一笑:“你没法原谅我,我能理解。咱们先当朋友行不行?”
“我不想和你当朋友。”
“你为什么能跟时豫当朋友?”清醒过来后,陆浔稍稍一想,便知道时豫没戏了,他高兴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没有时豫的威胁,池乔也一样不想再见他。
池乔没回答,因为时豫不欠她的,她也不欠时豫的。
怕说多了惹得池乔更烦自己,陆浔便没再开口,两人就那么安静地一起待了两个钟头。这两个钟头里,池乔想得最多的就是要不要告诉陆浔他妈妈的事情。虽然觉得应该说,可似乎也该尊重本人的意愿,越帮越忙的错误,她以前不是没犯过。
她考虑了许久,最终决定说不说看化验结果。
隔天中午池乔把陆浔送给她的午餐拿给陆浔妈妈时,发觉她的情绪明显不对,追问了许久才知道,上午的时候结果就出来了——发现得比较晚,情况不太好。
……
从病房楼出来,池乔正犹豫要不要给陆浔打电话,远远地就看到了他。发现池乔之后,陆浔立刻加快了步速,赶到了她的面前,笑着说:“来打针。”
陆浔习惯了池乔的冷脸,忽而见她反常地没别开脸不理人,更欲言又止地看向自己,本能地心中一沉,问:“出什么事儿了?”
“你妈妈病了,比较严重……”
听池乔说完前因后果,陆浔许久都没讲话,见他习惯性地摸烟,池乔正要开口宽慰,就见到没找到烟的陆浔不自然地笑了笑,开口说:“谢谢你,你不愿意看见我,倒挺关心我妈妈的。”
听到这话,池乔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她轻咳了一声,怕陆浔误会,解释道:“不是因为你,这几年我跟你妈妈相处得时间多,也挺聊得来,她人很好,很热心,虽然年纪差得多,但我拿她当朋友的。”
陆浔尚未回过神儿,随口说:“明白,不是因为我,你只当我是朋友的儿子。”
“……”这话说得奇怪,池乔有点想笑,可抬起头看清陆浔的表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