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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独生女,从车祸后就无亲无故了,所以她把亲情看的特别重要。
怕表现的太紧张会给病人压力,她尽量遏制着自己的恐惧和难过。
但眼泪不受控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叭啦叭啦往下掉。
看孩子哭成这样,梅老忙说:“思雨,人生病是正常的,你这一哭呀,倒叫外公于心不安了,快别哭了,赶紧找块手绢儿把眼泪擦擦,外公没事,真没事。”
陈思雨赶忙掏出手绢,揩干了眼睛。
她努力遏制自己,不哭,但身体不受她的控制,喉头时不时就要抽噎两下。
梅老叹气,再说:“就算外公现在去了,也了无遗憾,就是思雨啊,梅梅和峻峻俩的婚事,一直是我心头一块沉沉的石头,唉……”
陈思雨也算精明了,但她是个重感情的人,既梅老有病,再听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然不会多想什么。
只说:“只要您想,我现在就跟冷峻结婚,不妨事的,要怕时间赶不及,我们可以先不办婚礼,把证扯了就行,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再热热闹闹办场婚礼。”
梅老连连点头:“好,你可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冷梅听了爷爷这样说,叹口气,低着头去抹眼泪了。
梅老转而看梅霜,说:“最近我看军报上说,M国和越国最近正式和谈了,飞行队工作也差不多,只剩扫尾了,就让峻峻提前一步,先回来结婚吧。”
梅霜脸色极不自然,说:“我现在就去找刘处长,托他打电话。”
“妈,您陪着我外公吧,电话我和思雨去打。”冷梅说着,摁止了老妈,跟陈思雨俩匆匆走了。
飞行部队在前线是不能跟家里直接联系的,但比如家里老人孩子有急病,是可以通过军法处进行转达联络的,梅老生病事急,她们就可以打申请,让刘处长给那边部队打电话。
现在把申请打出去,不两天,冷峻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冷梅和陈思雨是真以为老爷子生病了,所以十万火急的走了。
但梅老是真的生病了吗?
其实不然。
望着陈思雨和冷梅匆匆出门,梅霜长舒气,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爸,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跟孩子撒谎,刚才心怦怦跳的,哎呀,吓死我了!”
梅老拍着胸脯说:“我也是头一回装病,看梅梅和思雨被吓成那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父女俩人大眼瞅小眼,皆是一脸的难为情。
笑了许久,梅霜说:“但愿这回咱能帮思雨搞定那份工作吧。”
梅老说:“凭思雨的能力,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所以,其实梅老也不是故意装病的,这其中有原因。
这段时间,文艺部准备把总空的芭蕾舞独立出去,成立一个单独的芭蕾舞团。
而其团长,因外交需要,还会兼任外交部文艺参赞的随员一职。
这个人选就得从总空如今的芭蕾苗子们中来。
因为资历和年龄问题,部队首先考虑的是李倩和胡捷,也先考察她俩。
但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后,他们最终把胡捷和李倩都给否了。
反而觉得能编能导的陈思雨能力更胜一筹,就准备抛开年龄限制,培养她。
而《一尺的确良》的公演于领导们来说,就是一项考验任务。
就像当初的海岛一样,目前边疆的知青队伍怨气也特别大。
上面准备让陈思雨带着《一尺的确良》去公演。
除了想要平息知青们的怨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她的团队管理和危机处理能力。
毕竟真的要由她领导芭蕾舞团,她就不仅是个舞者,更是个管理者了。
梅老身体倒还硬朗,但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女儿家,得回东北儿子家。
总批飞机,占用国家资源,不妥,坐火车吧,几天几夜,老人家熬不住的。
所以他这一走,就怕自己在有生之年会看不到外孙结婚。
正好这时思雨面临一场大考。
老爷子就动了私心,一则是哄着俩孩子完婚,让他走的安心,以后哪怕突然急病去了,他心头也就了无遗憾了。再则,俩孩子结了婚是要蜜月旅行的,而现在陈思雨又正好要出差。
就让冷峻在这个休息期内,陪陈思雨去趟边疆,就当是他俩的蜜月旅行了。
一点私心,他也希望万一这趟边疆行陈思雨要搞不定的话,冷峻能帮帮她。
事实造英雄,如今外交方面缺人材,陈思雨跟王奇一样,阴差阳错,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在还很年青的时候就去做非常重要的工作的机会。
作为长辈,梅老在不涉及原则的情况下,这是要帮陈思雨拿到芭蕾舞团团长一职了!
……
另一边,陈思雨和冷梅来找刘处长打报告,陈思雨只填了冷峻一个人,正准备往上递,冷梅说:“慢着,刘处,麻烦您给吴勇同志也打个电话吧。”
刘处长问:“要说什么,你怎么不写上去呢?”
冷梅结舌良久,说:“如果他还愿意的话,让他回来跟我结婚吧。”
陈思雨一愣,刘处长也是一愣,因为他跟吴勇关系不错,也知道吴勇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但冷梅一直不肯松口。
这回倒好,家里老人生了病,冷梅倒是主动松口了?
“结婚好,让老人省个牵挂嘛。”刘处长笑说。
冷梅也笑:“是啊,结婚吧,省的让老人牵挂。”
陈思雨自己都是为了能让梅老安心而结婚的,却劝起了冷梅:“梅姐,你上回结婚就太冲动了点,这回可要考虑清楚,你要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就结婚,要不喜欢的话……”
俩人都已经从军法处出来了,陈思雨这一说,冷梅又止步了:“要不算了吧,思雨你知道的,我早就……”手抚上肚子,她说:“我要和吴勇结婚了,外公倒是能心安,可吴勇呢,他以后就没机会要孩子了呀。”
陈思雨一愣,她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冷梅停了会儿,又说:“生不了就生不了吧,到时候我联络一下福利院,抱养一个算了。”
陈思雨觉得冷梅这态度不对,想等闲下来,跟她好好聊一聊。
但今天冷梅心绪不好,她就先不说啥了。
俩人一路又往医院赶,长吁短叹的。
……
梅老司令为了演的逼真一点,只跟梅霜合谋,连冷梅都给欺骗了。
而冷梅本身也是个特别重情谊的人,自己有病会瞒着不说,家里谁要生了病,她比谁都着急。
所以梅老本来只想促成一桩婚事,但用力太猛,这下要来个双喜临门了。
……
再说冷峻这边。
他刚从北城反回时M国和越国又爆发了一次冲突,所以连着四个多月,每一天都在飞机上,进行例行的火力侦察,帮越国提供各种情报。
赶在十一之前,M国和越国又停火了。
于是他们也就又闲下来了。
这回大家都比较高兴,因为根据上级透露的消息,这回的和谈应该能谈的下去,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在元旦之前就可以整体回撤。
厕所里,高大光正在跟何新松吹牛:“过年回去我就要结婚了。”
何新松抖尿:“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倒比我还早结婚。”
高大光内心骄傲,但不能表现的太刻意,说:“何队您要看上文工团的谁,我介绍给您。”
何新松真要认真想找,后勤处报备一声,单位就会组织女同志跟他相亲的。
他最近心情不好,因为他那百货商店的对象,踹了他去找高。干子弟了,分手时把何新松骂成了一坨臭狗屎,从那之后,这都快一年了,何新松的情伤还没缓过来呢。
“不用,我觉得单着挺好。”他说。
高大光说:“您跟冷队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单着,叫我咋好意思先结婚?”
其实就是炫,他才二十四就要结婚了,瞧瞧这帮快三十的大老爷们,光棍一条,对象都找不着。
嘿,就是炫。
正好这时冷峻也进来了,在掏家伙。
高大光又忍不住炫:“冷队,过年回去我就可以结婚了。”
冷峻说:“恭喜。”
要一结婚,以后相处就不用报备了,于飞行员来说可是一件乐事儿。
再说了,谁在外面呆一年不回家,回家就能结婚,能不高兴呢。
高大光今儿是真高兴。
“冷峻人呢?”外面有人在喊。
冷峻收鸟提裤子:“这呢。”
是政委,说:“赶紧收拾行李,赶紧回北城。”
高大光给惊到了,心说冷队这是咋了,又要回北城。
何新松简直想骂娘,六月他就回去了一趟,这才十一,咋又要回。
他咋就那么特殊?
冷峻也很意外,问:“政委,出什么事了?”
政委说:“你外公生病了。”
何新松差点给自己一耳光,合着家里老人生病了,那是得赶紧回。
冷峻转身就往机场跑,政委又喊:“慢着,收拾几件衣服,提前支取工资再去。”
“收拾衣服,支工资干嘛?”冷峻问。
政委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听刘处长的意思,应该是要结婚。”
不是,他外公生病了,关结婚什么事?
冷峻没说话,转身跑了。
高大光又给气了个仰倒,突如其来的,冷峻这就要结婚了?
又是先他一步,妈的!
生理卫生(她以为他不会。。。)
冷峻没想到吴勇居然也在飞机上; 一问,才知道他也是回去结婚的。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冷峻一直在设想; 自己结婚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但万万没想到,会是在外公生病的情况下去结婚。
吴勇也很尴尬; 不像冷峻因为要看病曾中途回去过; 他出来已经整整两年了; 他还打坏了冷梅的胳膊,也不知道她恢复的怎么样; 又不好问冷峻。
这番要回去,可谓心急如焚,归心似箭。
俩人乘坐的是每天往返于北城和西南之间的军事运输机; 飞机上弥漫着一股呛鼻子的机油味儿; 各怀心思,俩人一路无话; 直奔北城。
下了飞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两人直奔医院。
梅霜留下来陪床的; 早就呼呼大睡了; 倒是梅老; 还开了台灯在看书。
只听一阵脚步声; 梅老才放下书,冷峻已经在他眼前了。
看到吴勇; 老爷子多年未见,有点不太认识,顿时两目狐疑。
吴勇上前自我介绍:“爷爷您好; 我是吴勇,当年去过鸭绿江; 曾驾驶过长江号战斗机,您应该认识我。”
梅老想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你,在鸭绿江假传过牺牲的那个小子!”
梅霜给他们吵醒,看见吴勇也是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吴勇挺尴尬的,问:“冷梅同志不在?”
梅霜张嘴,正欲说话,梅老说:“她在家,你回家找她吧。”
“爸!”梅霜不高兴了,语气一冷,梅老却说:“去吧,上我家找冷梅去。”
于儿女们的婚事,老人们总是各有各的态度。
甭看冷梅因为怀不上孩子而很自卑,不愿意接受吴勇,但梅霜同样也不接受吴勇。
一则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再则,也一直在战场上,万一再出一回事,冷梅不还得当回寡妇?
所以她于女儿再结婚一事,是持反对态度的。
于其让女儿当寡妇,再受一回感情的伤,梅霜想她不婚不育保平安,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但这回梅老见到吴勇,倒是很惊喜。
老爷子很欣赏吴勇的能力,也知道他一直在等冷梅,更不想冷梅一直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认为吴勇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这就代女儿做主了。
他说:“我家梅梅在家呢,你去家里找她,有什么事就慢慢谈,有什么话,你们就慢慢说。”
梅霜依旧不高兴,也摆在脸上,气鼓鼓的。
吴勇看出来了,老爷子说话时中气十足,估计是有什么事要跟冷峻谈,自己个外人在不方便,于是就先走了。
他前脚走,冷峻坐到了床边,语气也不太好:“外公,到底怎么回事?”
真以为老爷子生病了,可一看他气色,并不像,冷峻起疑心了。
虽然瞒着冷梅和陈思雨,但外孙不好糊弄,老爷子也就不装了,实言:“我是装的。”
老爷子在他身后说:“知道这些年有多少城里孩子们小小年纪就抛下笔杆,远赴边疆抛洒汗水,把荒漠变成良田的吗?”
他是个军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