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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听见动静,从床沿爬起来,正看见沈婳目光空洞,瞧着自己的右手,渐渐地从眼眶里流下越来越快的眼泪。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他起身避开沈婳的右手,轻轻抱住了她:“叮当医术很好,你养上半年,一定会好的。”
沈婳毫无反应,她满脑子都是当时手被压时,耳边听见的碎裂声,越来越清晰。
胤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放开了沈婳,眼神里满是担忧的恐惧:“若儿,不管你有什么情绪,你都可以发泄给我的。”
沈婳仍旧是不说话,她将身子滑进了被子,转身朝里继续睡了。
此后,除了换药吃饭吃药,沈婳都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就连弘明来看她,沈婳都只是淡淡的。
胤祯知道,废了右手,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因此也不逼她,只日复一日的不分昼夜的陪着她。
……
一个星期后,沈婳的手渐渐有了除痛觉以外的知觉后,她终于有了些指望,人也不似从前了。
“查到了吗?”沈婳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胤祯欣喜之余,转瞬就觉得愧疚,低下头没有说话。
沈婳见他这样,便也猜着几分。她靠在胤祯肩头,面容疲惫:“我想不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胤祯忙拥住她:“没有,你从来没错,都是施暴者的错,也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一次又一次。”
沈婳卧在他怀里,恨不得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半日后,哭的嗓子都哑了的沈婳终于觉得好受多了。
叮当听里面没了哭声,才敲门进来,给沈婳瘀紫的指尖放了血,沈婳顿觉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
“你刚刚哭了一身的汗,你那么爱干净,我帮你洗个澡?”见沈婳不再冷冰冰的,胤祯试探性问道。
沈婳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拒绝道:“不用了,让子衿子佩来吧。”
胤祯好笑起来,刮了一下沈婳的鼻子道:“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我们俩都有孩子了,你到底还在害羞什么。”
“那是两码事,不一样的。”沈婳的头越发低了下去。
“一样。”说完胤祯不等沈婳二次拒绝,便命人放好了洗澡水。
他帮着沈婳褪去了所有的衣物,然后抱着沈婳放进桶里,轻柔的给她擦洗。
沈婳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慢慢的见胤祯真的只是给她洗澡,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胤祯,我的手如果好不了了……”沈婳看着自己举高高的右手,声音里充满了沮丧。
“我养你一辈子绰绰有余。”胤祯脱口而出。
“切,我还有那么多铺子,才不需要你养我。”话虽如此说,然氤氲的水汽盖住了沈婳满脸的泪痕。
……
冬去春来,沈婳的右手已经养了三个月了。虽然还不能作画这些精细的事,但已经能勉强活动了。
胤祯每日都会按照叮当教的,帮沈婳的手指按摩揉捏做复健,以便于更快的恢复功能。
忽有一日,沈婳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胤祯照旧在一旁给她按摩手指。只见达哈苏面色慌张的冲了进来,都来不及行礼请安便喊道:
“爷,不好了,浙东僧人张念一自称要助‘朱三太子起义’,已经发起叛乱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自卑只有优越感
作为一个现代人,沈婳对这位搅的清朝几十年不得安宁的“朱三太子”还是略有耳闻的。
“你快去吧,我没事的。”沈婳抽回了自己被胤祯握在掌心的手催促道。
胤祯吻了吻沈婳的额头,眼神里有些许的愧疚:“你好好的,我马上回来。”沈婳乖巧的点了点头,对他挥了挥左手已示告别。
“额云,我怎么觉得,皇上这么急,是要打仗了。”胤祯走后,星洛从房里走了出来,坐在沈婳身边,接着帮沈婳做着复健。
“应该……不会吧。”被星洛这么一说,沈婳顿觉心里没底的很。
……
直到子夜时分,胤祯才回了家。瞧见沈婳屋子里还亮着灯,便晓得她是在等他。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你怎么还不睡觉?”胤祯进屋发现沈婳果然坐在床上百~万小!说等她,嗔怒道。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沈婳放下书,环着胤祯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气,才觉得一颗心安稳了。“我想你了,胤祯。”
胤祯脊背一僵,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笑道:“越大越成个孩子了,从前也不这么粘人。”
“皇上怎么说?”沈婳松开了他,直勾勾的盯着胤祯。
胤祯反常的避开了沈婳的目光:“自然是派人去镇压了。”一面命人去打盆热水,准备洗脸洗脚睡觉。
沈婳见他这样,便什么都明白了。她对着胤祯的背影道:“胤祯,你其实很想去吧。”
胤祯放在门框的手一顿,怔了一瞬,转头对沈婳笑道:“没有,你别多想,你手……”
“你去吧。”沈婳抠着身下的被褥,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舍的情绪,扯了扯嘴角道:“府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的去吧,我等你回来。”
爱一个人,不应该成为他的累赘和束缚,而是要助他成为最好的人,实现他所有的梦想。
“若儿,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胤祯坐在沈婳身边,摸着她的脸,他的目光笃定,闪着湛湛星光。
沈婳就势将脸睡在他宽大厚实的掌心里,一双眸子在灯光下盈盈如秋水:“胤祯,对我而言,我喜欢的是你,那个真正的你,所以,做你想做的事吧。”
“若儿……”胤祯抿了抿唇,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隐隐有泪花闪现,动情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谢谢你。我一定会很快就回来。”
……
三日后,胤祯与胤祥,一并兵部等人,浩浩荡荡的往浙东一带出发。
胤祯因担心沈婳,便请求康熙,将沈婳接到寿康宫同孝惠章太后同住,康熙也觉得这样甚好,便同意了。
星洛和富清见沈婳住进宫里,想来无事,便也启程前往江南。两姐妹一时又是难舍难分,约好日后再相见。
因为沈婳手受伤了,四月女学的事情便全部交给了吴兰若和如芷。
花神妙暂时做不了新款,沈婳便索性给云想容她们放了个带薪长假。
“福晋,爷他们会平安回来的吧。”子衿看着达哈苏远去的背影,紧紧抓着沈婳的手臂。
沈婳拍了拍子衿的手宽慰道:“放心吧。他们都会平安归来的。”
子衿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嗯,我相信福晋说的话。”
“子衿,等达哈苏这次回来,我亲自请旨收你做义妹,讨皇上一个赐婚的圣旨,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你陪我多年,我必不会委屈了你。”
这些年,达哈苏和子衿的情意,她和胤祯都看在眼里,早有成全两人的意思。
子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里光芒毕露,而后低下头抱着沈婳娇羞哽咽道:“大公主,谢谢你。”
她喊她大公主,一如幼年她们初见。彼时完颜海若还不是什么十四福晋,只是从人贩子手上,救下她们姐妹的大公主,此后一直待她们如亲姐妹的大公主。
……
几日后,延禧宫的惠妃邀请后宫众人前去南府听戏,沈婳也在邀请之列。清代的女人日常大都无事可做,因此都很热衷看戏。
沈婳其实不太喜欢这项活动,她更愿意睡大觉。但是惠妃是六宫之首,总不能驳了她的面子,给自己惹麻烦。
到了听戏那日,沈婳踩着点到的南府。果见里面满满当当,或坐或站,把南府塞得无一处缝隙。
听得太监来报,沈婳再一次接受了来自后宫大军的注目礼。
沈婳迎着这习以为常的目光往前走去,只见本该是她座位的地方,曹颜正笑眯眯的坐着。
惠妃见状,笑盈盈的站起来,眼里却是明晃晃的刁难:“十四福晋来的晚,就在后面坐吧。”
曹颜也附和道:“十四福晋素来大方温婉,应该也不会怪颜儿的吧。”
沈婳手抱胸,冷哼了声,拨了拨头发,见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蔑笑了声。
随后抬起一只脚,直接用力踢上曹颜的椅子,曹颜和座下的椅子,瞬间滑出去老远,曹颜本人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众位娘娘都被沈婳这个“野蛮”的行为震惊,纷纷捂着嘴花容失色。
惠妃立刻指责道:“十四福晋,没有这个必要如此伤人吧,只是一个座位而已。”
沈婳一歪头,子衿子佩忙端了把椅子放在了刚刚的位置上。侧头对惠妃冷笑道:“惠妃娘娘,既然只是一个座位,您又何必说刚刚那样的话呢?”
见惠妃被堵的无话可说,沈婳扬了扬嘴角继续道:“我可是为她好,若是曹颜姑娘刚刚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她可就没法看戏了。”
说完对惠妃轻笑了声,面色陡然变的冰冷:“因为,我一定会把她打哭!”
惠妃双眼也下意识因为震惊而变大,整个南府瞬间安静下来。
沈婳又白了一眼曹颜道:“曹颜姑娘,说起来我们也算旧相识了。该知道我是个极度小性子又极度记仇的人,这么幼稚的事儿烦你下次就不要做了。”
曹颜当众被羞辱,脸上自然过不去,爬起来跑到沈婳旁边道:“我可是听说十四福晋本来不准备来的,怎么又来了呢,可不就是为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怎么,是觉得如今成了残废,在我面前自卑吗?”曹颜盯着沈婳包裹的严实的手取笑道。
沈婳站起身,满脸肃杀之气,抬起腿就踢向她的膝盖,曹颜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沈婳命子衿子佩死死按着她。
“自卑这种东西,应该是不如别人的时候才会产生的吧。真是令你失望了啊,在你面前我只有优越感,特别是现在,特别优越。”
沈婳昂了昂头,满脸的骄傲。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是啊,你就是那么优越,所以什么事情都敢做。还专门挑那种离经叛道、丢人现眼的事情去做。你知不知道大家只要聚在一起,都在忙着骂你呢。”
曹颜自诩有惠妃撑腰,气焰倒是比从前在沈府更为嚣张了些。
沈婳满脸不屑的笑了声:“是啊,人们只要聚在一起,就在讨论我,讨论我做的事,可能是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好聊的了吧。很好啊,不管是夸我还是骂我,都比某人连一点被讨论的想法都没有吧。”
曹颜气的脸通红,嘴张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沈婳瞥了她一眼,将视线重新落回惠妃身上,故作关切道:“惠妃娘娘,曹颜姑娘如今在你宫里,还是要多多关心的。有空给她找个太医看看吧,总是自卑也是一种病。”
在场众人听了最后一句,不免捂着嘴偷笑起来。
“我看我再待下去,恐会搅了大家看戏的心情,就此告别吧。”沈婳扫视了一圈南府众人,然后趾高气扬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沈婳上了轿辇对小太监吩咐道:“劳烦公公带我去趟乾清宫,我有事找皇上。”
小太监答应着,忙抬着沈婳往乾清宫走去。
子衿子佩不解其意看向沈婳,沈婳往后一靠,将双手放在两边嘴角扬起:“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
及至到了乾清宫,得到首肯后,沈婳缓步走了进去。
康熙正撑着头百~万小!说,见沈婳来了,还没开口,就见沈婳掀衣跪下道:“皇上,臣妾是来请罪的。”
“这是怎么回事?起来,起来说话。你怎么没去南府看戏?”康熙见惯了嚣张跋扈的沈婳,如今见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唬了一大跳。
沈婳嗅了几下鼻子,眼泪继续吧嗒吧嗒的掉,抽涕道:“臣妾如今伤了手,众人本就不喜欢我,如今更甚了。臣妾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应该有自知之明,不该与人起争执。可是,臣妾刚刚又没忍住。与其让她们告状,还不如臣妾先来请罪。”
沈婳这话说的既委屈又隐含怒气,康熙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追问道:“你告诉朕,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婳故意摇头道:“没有,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去南府迟了点。惠妃娘娘将我的座位给了曹颜,让我坐到最后,此事虽不合规矩但也合乎情理。是臣妾莽撞了,和她们起了冲突。”
子衿瞅着时机跪下道:“皇上,是惠妃娘娘和曹颜姑娘口出不逊,我家主子才动了气的……”
“住口,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