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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叮当带着哭腔道:“虽然母子平安,可福晋服用了过量的红花,身子已然毁了,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
沈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她一睁眼便看见了许多大人物。
“皇上、太后、德妃娘娘,还有那克出。”沈婳声音轻的仿佛一根羽毛悬悬浮浮。
“好孩子,你可算是醒了。”太后泣不成声,淌眼抹泪的用帕子擦着眼泪,德妃忙劝道:“若儿已经醒了,太后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沈婳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依稀记得知意可怖的面容,对她不知道灌下了什么液体,然后自己的肚子就开始绞痛。
肚子?!
沈婳下意识用手去摸,发现肚子是平整的。猛地清醒过来,忙急声问道:“孩子呢,孩子还好么?”
“都好都好,孩子没事,朕给他赐名弘暟。”康熙忙安抚沈婳,胤祯立刻命人将弘暟抱了过来。
沈婳看着皱皱巴巴的弘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可算是安心了。
可为何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了些怜悯,而且为何这么多大人物都会聚在她的床前,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婳心里憋不住事,还是问了出来:“是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大家都怪怪的。”
众人听了沈婳这话,颇有默契的齐齐低下头,不知如何言语。
沈婳只得看向子衿道:“子衿,他们不告诉我,你说。”
子衿忍了半天,还是没收住眼泪,跪着抽抽涕涕道:“福晋节哀,您的身子被知意侧福晋灌了红花,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德妃娘娘忙靠近沈婳,扶着她的肩膀道:“好孩子,你受苦了。额娘知道这个打击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额娘和你保证,无论发生任何事,你永远都会是十四的嫡福晋。”
康熙也忙承诺道:“德妃说的正是朕要说的。你放心,你吃了这么大苦,朕一定会补偿你!”
班第一脸的杀意:“若儿,那克出一定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这个仇,科尔沁和后金一定替你讨回来!”
面对众人犹如天塌下来般的苦大仇深,沈婳这个现代人突然有些开心,对着众人笑道:“没事啊,挺好的。反正生孩子那么痛苦,生不出来还能少受点罪呢。”
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得沈婳是为了安慰大家,更觉得她可亲可敬,眼神越发变的恭敬欣赏起来。
康熙拍了拍沈婳的手背道:“若儿,你如此心怀他人,真乃命妇典范。从今日起,朕会传令下去,你今后所有的俸禄待遇都同固伦和硕公主一样,算是朕给你贤良柔顺的嘉奖和补偿!”
沈婳难以言喻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谁能知道她其实真的早就不想生孩子了,这会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
康熙等人再三同叮当和太医确认沈婳真的无碍后,珍而又重的再三叮嘱,方返回紫禁城。
知意从生产当日就一直跪在院子里,康熙十分震怒,已下令抓捕了知意所有的族人,等候沈婳处置。
“先关起来吧。”沈婳半卧在床上,看着臂弯里睡的香甜的弘暟,眼也不抬的回道。
弘春已经四岁,弘明也已经两岁,两个人就站在床沿,看着新生的弘暟,喜欢的了不得。
“额娘,阿玛说你伤了身体,弘春这段时间一定照顾好弘明弟弟,额娘快快养好身体,再给儿子们讲故事。”
弘春十分懂事,自从知道沈婳身体不好后,每日只带弘明来一盏茶的功夫,还不多嘴多舌麻烦人的,乖巧的令人心疼。
“我们弘春最乖了。额娘没事,再过大半个月就又能天天陪着弘春和弘明了。你已经到了上书房的年纪了,可要好好读书,弘明交给乳母就好。你是长兄,可要给弟弟们做个好榜样哇。”
沈婳把弘春轻轻揽在怀里,拍了拍他。
“弘春一定努力读书,给弟弟们做个好表率!”弘春仰起脸,满满的认真。
胤祯摸了摸弘春同样光洁的大脑门,和沈婳相视一笑。
……
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康熙四十七年,就在沈婳床榻养病中悄然而至。
直到正月过后,沈婳才渐渐的能下了床。这日胤祯从宫里回来,面有喜色。
“许久不曾见你这么开心了,可是有什么好事么?”沈婳起身,给胤祯倒了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是这样,大哥摔跤队比赛结束回来了。”胤祯接过茶杯,扶着沈婳坐下,笑眯眯的。
“大哥,大阿哥?”沈婳心里一咯噔,得到确认后立刻站了起来道:“我不是让他不要回来的吗?”想起几个月后的事,沈婳突然激动起来。
胤祯一脸不解其意的神色,纳闷的看向沈婳疑惑道:“大哥回来大家都欢欢喜喜的,你怎么反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三百零二章 所谓凌迟的真相
沈婳当然如临大敌。因为她深深地知道,大阿哥胤禔,就是引爆一废太子的导火索,也是九子夺嫡中第一个败下阵,被圈禁高墙26年的倒霉皇子。
胤祯还以为沈婳是因为惠妃的关系,出言安慰道:“大哥和惠妃虽是母子,但心性不同。大哥知道你喜欢江南,特意买了许多小玩意,说是过阵子来看看你,亲自送给你和孩子。”
沈婳默不作声,只敷衍的嗯了一声。一面又装作不经意的问起:“太子最近如何了?”
听见问到胤礽,胤祯四下看了看,小声道:“太子最近的行为越发乖张暴戾,都开始胆大包天肆意殴打朝臣了。”
胤祯头摇的越发厉害,给自己添了茶水道:“真不知道四哥和十三哥怎么想的,都被打昏过去,还替太子说话,愚昧。”
沈婳听这话有些蹊跷,忙问道:“什么打昏过去?”
胤祯恍然想起,沈婳在养身体,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忙解释道:“前段时间,也不为什么事,太子竟把四哥打昏了。汗阿玛可生气了,但四哥自己不追究,令谁也没办法。”
沈婳心内一动,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胤禛很聪明,不仅懂得韬光养晦,还晓得迷惑麻痹竞争对手。
胤祯本以为沈婳会有所反应,却见她只是淡淡的,若有所思的模样。
“四哥没事。”胤祯将手搭在沈婳的手背上。沈婳抬眸看了胤祯一眼:“就是有事也不与我相干,我只怕你心里有事。”
沈婳翻转过手,和胤祯双手紧握,心里暗道:从今年开始,就将是再也无法平静的一年了。
……
沈婳身体痊愈以后,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知意。天牢里阴暗潮湿,气味难闻。走了有一会儿,才看见关押知意和她族人的地方。
狱卒特意搬了个软凳供沈婳坐下。“多谢,你先出去吧。”沈婳对狱卒浅浅一笑。
“那奴才就在门口,福晋有事招呼一声。”狱卒知道沈婳的地位,一点不敢怠慢。
狱卒走后,沈婳看着已经判若两人的知意皮笑肉不笑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既帮我解决了生孩子的事,还让我因祸得福获得了固伦和硕公主的尊荣。”
知意微微抬起头冷笑道:“不必激我,我不信这样的话。”
沈婳哦了一声,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感谢都是真心的。”
说完又补刀了一句:“十四爷说了,即使我不能再为他生育,我也永远是他心尖上独一无二的人。”
“我呸!你配吗!”知意果然听不得这些。
沈婳顿时笑的花枝乱串起来:“总比你这种不干不净又不辨是非,为虎作伥的人配。”
“你!”知意被戳中了心底最深的隐晦,要不是有铁链锁着,估计这会都能冲到沈婳跟前,朝她脸上吐口水。
“说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沈婳眼神犹如一道寒光,劈向了知意。
知意大笑起来:“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沈婳早猜到会是这样,冷哼了一声,朝着侧面看了一眼,勾了勾手指。
“带上来吧。”沈婳漫不经心的,勾了勾手指,立刻有狱卒带上来四五个人。
有两个年纪大一些的,三四个年纪轻一些的。知意一看到他们,顿时捆住她的铁链发出巨大的声响。
“皇上说了,要怎么处置你们这一大家子人都由我说了算。”
沈婳翘起了腿,手撑着下巴咧嘴笑道:“我想了想,只有凌迟最得我心。”
一句话说的在场所有人皆是脊背一僵,冷汗直流。
“完颜海若,你简直蛇蝎心肠,你会遭报应的!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你岂敢伤我家人!”知意听如此说,愤怒值达到了顶峰。
“你们把他们带下去,在旁边行刑,百善孝为先,怎么能让知意眼睁睁看着父母受罪呢?”
话音刚落,狱卒就把知意的父母兄弟带了下去。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说出同谋,二是看着父母兄弟活活被凌迟而死。”沈婳面不改色,对她的辱骂丝毫不放在心上。
“行刑。”见知意不说话,沈婳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一时只听知意的父母兄弟惨叫声哀嚎遍野,不绝于耳。狱卒还特意送上来带血的肉片。
“怎么,还不肯说吗?”沈婳故意带了手套,将那肉片捏在手里,对着牢门晃来晃去。
知意痛苦的只能蹲了下去,沈婳看见她瘦削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完颜海若,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忽的抬起头,眼里是泼天的仇恨。
“随便你,反正我也不信这些。”沈婳将肉片随意放在盘子里,故意对狱卒道:“可不能浪费了,洗一洗喂狗也是可以的。”
知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惨叫了一声,然后咬牙道:“是珈宁,是血煞,是他们帮我这么做的。”
“你和他们怎么联系?”沈婳摆手示意停下,然后乘胜追击,这次她再也不会心软,势必要把珈宁和血煞一举消灭,永绝后患。
“我并不知道血煞在哪里,只是每次想和珈宁联系的时候,都会在子时初刻十分,在城郊的谢亭,敲一下铃铛,就会有人相见。”
知意无可奈何,只能和盘托出。
“铃铛,什么铃铛?”沈婳听的不明白。
“就是珈宁屋子里,廊下的那个铃铛。”知意毫无隐瞒。
沈婳点了点头,起身就要往十四府邸走去。
知意忙叫住了她:“既然我已经说了,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的父母兄弟!”
沈婳轻笑一声,示意狱卒把知意的父母兄弟带上来。知意见自己的父母兄弟毫发无伤,不由得大吃一惊。
“放心好了,我和你们到底是不一样的。即使你再害我,我也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说着狱卒又抬了一盘子生肉过来,沈婳指了指道:“刚刚我让他们切的,都是准备好的猪肉,你的父母兄弟就只负责喊而已。”
知意一张脸满是惊愕,怔怔地看着沈婳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第三百零三章 朱三太子被处斩
沈婳刚从天牢里走出来,迎面便撞见刑部尚书,亲自押送了一位两鬓花白的老人,身后还跟着十数名,年纪不一的男女老少。
与常人不同的是,这些囚犯气质斐然,身上干干净净的,不仅一点哭声不闻,还反而多了些从容和凛冽,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除了天牢,沈婳才发现外面乌压压的站了不少人。
她看见胤祯,朝他走了过去问道:“好大的阵仗啊,这什么情况?”
胤祯睫毛动了动,语气里有些激动的颤抖:“朱三太子朱慈焕,可算是把他抓住了。”
沈婳心里一惊,难怪刚刚看那群人不似一般的普通囚犯,原是有本而来的。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皇上也不打算放过他吗?”沈婳好歹现代也是个汉族,多少有些同情大明皇室。
“他必须死。”胤祯看向沈婳:“他一天不死,国内的反清势力就一天存在指望,永无宁日。”
这大概就是帝王心术吧,残忍决绝又无可奈何。
正是人间四月好风景,沈婳却觉得连指尖都是冰凉的。
……
胤祯要留在宫里,沈婳便独自一人朝十四府邸走去。
进了觅雪院,便看见廊下的那个铃铛。沈婳搬了个凳子,踮起脚,抬手解下。
她轻轻晃了两下,有细微的灰尘蔓延了出来,呛的沈婳微微咳嗽。
原来这是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铃铛,沈婳拿在手上看了又看,发现了不对劲。原来铃铛上刻有两个娃娃,沈婳对光细瞧,竟有些像珈宁和陈丰的模样。
沈婳莞尔一笑,似乎有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