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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秀花是当娘的人,更心疼这种没父母关心,受家人苛待的孩子。
“沈知青啊,以后就当婶子这儿是自己家,多来婶子家做客。”齐秀花道。
沈漫漫笑道着点点头。
她一个下乡的知青,在生产队举目无亲的,和顾家人交好,能多个依靠不是?
高高兴兴地在沈家吃完了这顿饭,外面的天色便黑了。
沈漫漫擦了擦嘴,起身道,“婶子,今天谢谢你的招待。”
齐秀花道,“客气啥,你可救了我家清河一条命呢。以后没事多来婶子家这边吃饭。”
人家这么客气,沈漫漫倒是没当真。
毕竟这年头粮食金贵,多少人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能经常来人家家里吃。
顾清河也很喜欢沈漫漫,在齐秀花说了后,跟着后面应和道,“是啊,姐,以后经常来我家吃饭,正好可以教我写作业,你比我们老师教的好多了。”
顾辰安一个巴掌拍到了顾清河的头上,“你自己好好学,想着麻烦别人干什么。”
顾清河吃痛了一下,却不敢吭声。
看着外面的天色,顾辰安看着沈漫漫道,“天黑了,你一个女同志不安全,我送你回知青点。”
齐秀花赞同地点头,“对,这黑灯瞎火的,沈知青刚来生产队,对这儿也不熟悉,你送一下最好。”
沈漫漫没客气。
主要天黑了,自己一个人回去真怕有个危险。
顾家和知青点离的也不算远,就算让顾辰安送她回去,算不上多麻烦。
“等我一下,你去拿个手电筒。”
说着,顾辰安去了一趟自己的屋子,出来的时候摸了一个银色的手电筒。
手电筒有些生锈发黄了,里面是装着那种一号电池的。发出来的光暗黄色,不过夜里至少能看清路。
沈漫漫跟在顾辰安后面。
顾辰安怕小丫头跟不上自己,走路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顾辰安主动开口聊了起来,“你最近在生产队还适应么?”
沈漫漫摇头,“没干过农活,太累了。”
顾辰安看着沈漫漫的小身子骨,觉得累也正常。
“该散的时候散,能磨洋工就磨洋工,身体比工分重要。”顾辰安一本正经道。
沈漫漫“噗嗤”笑了声,觉得顾辰安这人挺有意思的。
这时候,生产队的人都是倡导积极上进,勤快干活。
只有他让她磨洋工。
见沈漫漫笑了,顾辰安又一本正经道,“我说真的,你别傻乎乎地死命干。有些活儿,你干得再好,工分也顶多那么多。
趁着人家不注意,磨洋工休息一下,怎么着一天都能挣一点。
只要不是光明正大的偷懒,别被抓住了拎出来批评就行。
你也不用觉得这种事丢人,这也是门艺术。生产队平时干活儿磨洋工的可不少。
等你身体能适应,吃得消的时候再勤快点就是。”
沈漫漫见人家说得这么认真,便点头道,“好,顾同志,你说的我记住了。”
两人说话的同时,已经来到了知青点。
这会儿知青们也都吃过饭,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里休息。
“顾同志,谢谢你送我回来。”
顾辰安摆了摆手,“没事,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顾辰安走后,沈漫漫便象征性地去了厨房一趟,烧了些热水。
一开始土灶她还不会用,学了两天便逐渐上手。
松软的松毛点火,再对着一吹,火一下子就烧得旺了起来。
然后添柴火,烧一会儿水就热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累了一天,沈漫漫只觉得眼皮打架,刚到炕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家这边。
顾辰安洗漱了一下后,也回了屋。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都是那个小知青的身影。
顾辰安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顾清河,你咋磨叽半天还不进来睡觉?”顾辰安沉声冲屋子外面喊了一声。
顾清河有些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屋子里。
“小叔……”
顾辰安挑了一下眉头,“你做了啥亏心事呢?”
顾清河是他带大的,这小子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这么鬼鬼祟祟的,肯定有猫腻的。
“没有啊,小叔,我这不是怕你揍我吗?”
顾辰安翻了个白眼,“好好的,我揍你干嘛?我可没啥虐待倾向。”
顾清河看顾辰安这样子,是真的不打算追究他落水的事情,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小叔,我还以为我落水了,你得揍我呢。”
毕竟家里人可是叮嘱过他别往水边跑,他没听进去。
这一次要不是命大,真得挂了。
当然,吃了这一次的教训以后,顾清河是真的怕了,下回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去河边。
顾辰安翻了一个大白眼,“你自己呛水吃了教训,相比较我揍你更加管用。
别废话了,赶紧上床睡觉。”
顾清河咧嘴傻呵呵地笑了一声,赶紧麻溜地爬上了床。
顾家并不富裕,一共也就几间房。
顾辰安和顾清河一个屋子,上高中的顾清山在县城读书不在家,但是放假来家也是和他们挤一个屋子的。
顾清月一个女娃娃,和他们大男人挤着不方便,所以单独一个屋。
再就是齐秀花和她男人顾铁柱一个屋。
顾家的条件别说对比城里,就是在生产队,都算比较困难的。
得亏顾辰安这两年当上了公社的技术员,每个月能拿到一些工资补贴。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点,但还是不富裕。
家里两个孩子上学,每年花销不少。
加上孩子一上学,就没时间挣工分的。
一大家子,基本上指着顾辰安一个人非常不容易。
齐秀花就等着再多攒点钱,家里能加盖两间屋子,回头好给顾辰安娶媳妇儿。
连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过来?
顾辰安今年二十三,在乡下年纪也不小了。碰到那些家里条件好了,娃都能打酱油。
所以对于顾辰安的婚事,齐秀花是挺着急的。
可着急归着急,家里的条件是真的不好给顾辰安找对象。
早些年她不是没找过,那些姑娘一听到顾辰安还得养活三个拖油瓶,都赶紧躲得远远的。
第16章 儿子配不上沈知青
还没嫁过去呢,顾辰安就已经在养活三个小的。
这要是嫁过去了,自己再生孩子,靠着顾辰安一个人,哪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
在相亲了几次以后,顾辰安似乎是被打击到了,就再也没有让齐秀花帮他再找对象。
如今碰到沈漫漫,齐秀花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齐秀花躺在床上,冲顾铁柱道,“老头子,你觉得那个沈知青怎么样?”
顾铁柱点了点头,“是个挺不错的姑娘。”
齐秀花又问道,“你说要是将那个沈知青说给咱家老二咋样?”
顾铁柱摇头,“这不成。”
齐秀花不解,“你不是沈知青挺不错的嘛?咋现在又说不行了?”
顾铁柱解释道,“我不是说人家沈知青不行,是说咱家老二不行。”
“老二咋了?人家现在可是公社的技术员,每个月也是能拿工资的。”
“咱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别看人家沈知青身世可怜,你就觉得老二能配得上她。
两个人的差距还是大着呢。
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咱们是啥?乡下泥腿子!
你觉得城里人能看得上咱们乡下泥腿子呢?
还有人家是高中生,老二就一个小学文化的,人家能看得上?
你就别指望,瞎折腾。”
被顾铁柱这么一说,齐秀花有些焉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顾铁柱说的也有点道理。
哎,算了,不想了。
要是有缘分,她是挺想将沈漫漫拐回来做自己儿媳妇儿的。
没那个缘分的话就罢了。
……
在生产队连着干了几天的活以后,新来的知青们也逐渐接受了乡下的生活。
没有一开始那样抱怨,这会儿和老知青们差不多,每天累到只剩麻木。
九月底,到了秋收的时节,生产队开始忙着抢收。
秋收应该是生产队里最忙的一段时间呢,连带着学校都会停课,师生集体全都加入抢收工作。
等着秋收完成,交了公粮,一年的粮食任务才算彻底完成。
交完国家的,留下集体的,剩下的都是个人的。
老百姓们一年忙下来,就等着秋收结束后,年底分粮。
他们这些新来的知青们,原本被大队长分配的是一些轻巧活儿。
可是如今是不行了。
大家都得积极地投入到抢收当中去。
刚适应了拔草这种轻巧一些农活儿的新来的知青们,如今一下子加重了工作量,自然累的够呛。
大队长为了避免大家偷懒磨洋工,积极地完成抢收任务,每个人的活儿不是按时间来分配,而是按量分配。
活儿干完了,你可以回家休息。
活儿干不完,不好意思,你就什么时候忙完再回去。
所以沈漫漫打算的磨洋工是不成的。
而且这抢收的时候,你去偷懒,这要是被大队长抓到了,可是得被拉典型挨批的。
对于庄稼人来说,这一年下来,就指着田地里的这点粮食,谁也不敢懈怠。
沈漫漫被分了割稻谷的活儿。
除了割稻谷的,还有一个捆稻谷的一起搭伙干。
两人领了几分田,搭配着干完活儿就可以回家。
沈漫漫第一次割稻谷子,还真的有点儿不适应。
主要没割过,手生,这速度自然就得慢上不少。
运气还不错,沈漫漫和顾家人分到的田就在隔壁。
齐秀花负责割稻谷,顾铁柱负责捆稻谷。
两口子一辈子一起生活过来,夫妻之间自然是有默契的。
所以这活儿干起来,那是又快又好。
沈漫漫这边就有点不太好了。
她这手生不熟悉的,割起来那是相当的慢。
和沈漫漫搭伙的是生产队的一个中年妇人,叫吴桂芬。
吴桂芬看着沈漫漫慢悠悠的,就在旁边一个劲地催着,“你能不能快点儿啊?你这样,等着天黑了都搞不完,还让不让人回家吃饭休息了?”
沈漫漫本来就急得很,被吴桂芬这一声声的催着,都快急得头大。
她倒是想快啊,可是第一次割稻谷子,又不像生产队的人那么熟练,能割得快么?
当然,她也不敢割得太快。
这要是不小心的,割破了腿可咋办?
沈漫漫有些生气道,“婶子,你能不能别催催催的?我已经在尽量割了,我这又没偷懒的,你催我有啥用?我要是能割得快,我肯定会割。谁不想着早点割完了回家休息?”
吴桂芬哼了一声,“我就说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娃娃不行。
真倒霉,咋就和你们这些知青分到了一组?被你连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干完活儿。”
听到吴桂芬的念叨,齐秀花一边手上不停的割着稻谷子,一边维护着沈漫漫道,“我说吴桂芬,你这人能不能宽容一点,和人家一个女娃娃计较。
我看沈知青割的挺好的,慢是慢了点,可是比其他的知青速度可快上不少了。
你也别抱怨。
你是和知青分一起了,可是大队长也是考虑过的,给你们分配的地可没那么多。”
齐秀花说的不假。
大队长顾大河在分配工作之前,都是估摸着大家能干多少活儿,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分配活儿。
生产队的知青和普通的队员之间就会不一样。
那些知青确实比不上队员能干,这要是给他们分配的活儿太多了,等他们拼命干,天黑了还是可能干不完。
不管咋样,不能超出人家能力范围,不能为难人不是?
沈漫漫和吴桂芬一起割稻谷子,因为和吴桂芬搭伙的是知青,大队长分配下来的任务便少了一些。
要说和知青们合伙干活多吃亏,那也不尽然。
齐秀花说着,又给沈漫漫安慰道,“沈知青,你别听这老婆娘的,你按自己的能力割,小心一些。
这镰刀锋利,割到了腿,伤了手了可不好了。”
沈漫漫感激的看了一眼齐秀花。
能有个帮自己出头说话的人可真好。
回头有机会,得好好的感谢人家一下啊。
吴桂芬被说的脸色一变,一脸的不高兴。
随后哼了一声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落你身上,你当然可以在这儿装好人。
要不咱俩换一下,你和沈知青搭伙干呗?”
第17章 齐秀花虐渣
齐秀花哼了一声,“行啊,我是没什么问题的。”
齐秀花说着,给顾铁柱说了下,“老头子,你给沈知青捆稻谷子去,让吴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