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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欢简直气笑了,没好气道:“这是糖。”顿了顿补充一句,“吃了就不苦了。”
阙黎慢吞吞伸出舌尖,舔了舔。
“咦?”
好像真的是甜的诶。
他果断咬住糖果,烧得通红的脸上绽开一抹笑。
荆欢满心的烦躁消散许多,揉了揉眉心,把人塞进被褥里:“睡觉。”
阙黎眼巴巴瞅着她,满眼依赖不舍。
荆欢:“我不走。”
阙黎放心了,闭上眼没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
连着一个月,阙黎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很快长成一只白生生的团子。
他舀了一勺汤,白嫩手背上带着五个肉窝:“阿姐,喝汤。”
荆欢看着递到跟前的骨头汤,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话——
大郎,喝药。
荆欢就着阙黎的手喝了口汤,在他亮晶晶的注视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我不喝了,你自己喝。”
阙黎脆生生应了声,把脸埋进碗里,滋溜滋溜喝汤。
“最近两天你吃了不少肉食,今天晚膳就吃青菜豆腐和芹菜炒肉吧。”
芹菜里面有不少肉片。
女帝陛下觉得,她对阙黎实在太好了。
当初把朱厌捡回神宫,都没这么特殊对待过。
像是养儿子。
殊不知阙黎听了荆欢这番话,觉得天都快塌了。
第593章 养成一只狼崽子(17)
他最讨厌吃芹菜了。
嘴里的肉都不香了,阙黎噘着嘴,都能挂酒瓶。
荆欢像是没察觉出他的小情绪,陪他用完午膳,跟莲妃去屋顶上晒太阳了。
莲妃对着铜镜欣赏自个儿的美貌,笑吟吟的说:“你每天都去御膳房给小崽子拿吃的,就没人发现?”
荆欢睨了莲妃一眼:“你到处乱逛也没被人发现,我为何会被人发现?”
莲妃:“。。。。。。”感觉好像被内涵了。
“本宫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莲妃轻哼一声,轻抚着脸颊,幽幽叹了口气,“一年又要过去了,本宫又老了一岁。”
荆欢:“人都死了,又不会老。”
莲妃啪一声丢了铜镜,有些炸毛:“荆欢你要气死本宫才肯罢休是吗?这些日子本宫都长了条皱纹出来。”
荆欢弯曲着右腿,从宽袖中掏出一对步摇,丢给莲妃。
莲妃手忙脚乱的接住,顿时喜笑开颜。
“诶呀方才本宫都是说着玩儿的,本宫一点都不计较。。。。。。你帮本宫拿着镜子,本宫要戴上试试看。”
真是个事精。
荆欢接过铜镜,竖起。
莲妃嘴角的笑容一直没落下,很快换上了荆欢给的步摇,对着铜镜照来照去。
“只怪本宫天生丽质,这对步摇简直太适合本宫了。。。。。。诶诶,荆欢你怎么走了?”
…
除夕夜。
和往年一样,文武百官携家眷进宫参加宫宴。
除夕宴上,一片觥筹交错,丝竹声绕梁袅袅,好不热闹。
魏宫的东北角上,丹林殿里传来歌声,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唱着凄苦哀愁。
四十岁不到,头发却已花白的邵嬷嬷给阙黎夹了筷菜。
她笑容慈祥:“殿下莫要记恨娘娘,娘娘心里很苦,她也有很多不得已。”
阙黎闷头吃饭,只点了点头。
嬷嬷跟他说的这些话,阿姐早就说过了。
这个坏母妃是假的,不是真的母妃。
真的母妃到了很远的地方,等他长大了,足够强大了,母妃就会回来了。
阙黎眼睛有些酸涩,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
阿姐不喜欢爱哭的孩子。
母妃也不喜欢。
邵嬷嬷将阙黎的举动看在眼里,无声叹了口气。
只恨杜贵妃太过阴毒,用莫须有的罪名害得娘娘失了圣宠,被打入冷宫。
若是娘娘还是当年宠冠后宫的贵妃,殿下何须吃这么多苦头,逢年过节连口丰盛热腾的饭菜都吃不上。
陪着阙黎吃完了年夜饭,邵嬷嬷又回去陪苏贵妃了。
偌大的丹林殿空荡荡的,只剩下阙黎一人。
王嬷嬷伸长了脖子朝殿内看了眼,撇了撇嘴,把宫闱局发给宫人的俸禄塞进怀里,嗑着瓜子走开了。
啧啧,十三皇子的名头听起来好听,宫里头谁不知道苏贵妃得罪了杜贵妃,成了个疯妇。
听说皇子公主们都跟圣上一起过除夕夜呢,哪像十三皇子,孤孤零零一个人,亲娘都不管他了。
不止王嬷嬷,丹林殿的宫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殊不知阙黎有荆欢陪伴,心中惦念着在远方的母妃,开心得很。
第594章 养成一只狼崽子(18)
直到外面烟花都放完了,阙黎还精神奕奕的。
一双眼闪闪发亮,像是撒着一片璀璨星河,哪还记得狗爹魏帝。
高阁之上传来敲钟声,磅礴绵长。
预示着新的一年到来。
荆欢朝阙黎丢去一个荷包,轻描淡写:“压岁钱。”
阙黎捏着荷包,眉开眼笑:“谢谢阿姐,阿黎最喜欢你啦!”
荆欢暗啧一声,怕是又背着她偷吃蜜糖了。
趁着阙黎埋头数银子,荆欢去了趟御膳房。
等回来后,阙黎倒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红润润的嘴巴微微张开,呼吸声浅浅。
像是察觉到荆欢回来,阙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慢吞吞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眼巴巴瞅着荆欢,黏糊糊喊着:“阿姐。”
荆欢招招手:“过来,吃面。”
阙黎下床穿了鞋子,哒哒上前坐下,两只手摆在桌面上,黑乌乌的眼睛盯着碗里的面条:“阿姐,这是什么?”
“长面。”
民国的那个世界,她曾听阙黎说过——
在魏国,除夕夜的习俗就是吃长面。
之前阙黎跟邵嬷嬷吃了年夜饭,只好等到下半夜吃长面了。
阙黎挖藕了一声,动了动秀气的鼻子,眼睛忽闪忽闪:“长面?”
荆欢盘腿坐下:“喜欢吗?”
阙黎嗯嗯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喜欢!超喜欢!”
荆欢眉目间染上笑意,抬了抬下巴:“吃吧。”
热闹了两三个时辰的皇宫终于安静下来,只余下飒飒风声。
正殿内,无烟炭噼里啪啦的燃着。
烛火摇曳,一室温馨。
莲妃突然出现,挨着荆欢坐下,媚眼如丝:“小欢儿,你看本宫今日的衣裳,漂亮不?”
荆欢觑了眼:“漂亮。”
莲妃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看起来没心没肺:“当初先帝那老家伙最喜欢看本宫穿这身衣裳了。”
荆欢……荆欢保持沉默。
莲妃翻了个白眼,又飘远了。
…
新年第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阙黎下半夜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暖和的日光从老旧的木窗缝隙里探了进来,洒在床榻上。
阙黎顶着鸡窝头从被窝里爬起来,拿起一旁喜庆的红色锦袍,自己穿衣裳。
脚踏上摆放着一双黑色小靴子,上面点缀着红色绣纹,小小一只,看起来精致又漂亮。
阙黎撅着屁股,废了好大力气才穿上小靴子。
跺了两下脚,阙黎垂着脑袋,看着新衣裳和新靴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丹林殿的四个宫人正在屋檐底下打叶子牌,手旁放着瓜子儿,咔嚓咔嚓磕着,好不快活。
听见咯吱一声,宫人们扭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继续打叶子牌。
一个四岁的小崽子,翻不出什么浪来。
阙黎也不在意这些宫人,站在殿门口东张西望。
阿姐呢?
阿姐怎么不在?
阙黎有些慌,下意识的抓住腰带上系着的小荷包。
这是昨夜荆欢给他的。
坐在门槛上等了两炷香的时间,还是没等来荆欢,反而等来了莲妃。
“呦,小崽子怎么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不高兴的,说给本宫听听,让本宫高兴高兴。”
第595章 养成一只狼崽子(19)
阙黎斜了莲妃一眼,丢给她一个漆黑的后脑勺。
在阙黎眼里只有两类人。
荆欢,其他人。
莲妃深知这一点,掩嘴而笑,问道:“等你阿姐?”
阙黎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眼里一片澄澈,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哼哧半天才憋出一个“嗯”字。
莲妃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前方:“除夕宴上皇后跟杜贵妃别苗头,杜贵妃见了红,魏帝吵着要废后呢。”
阙黎满脑袋问号。
莲妃考虑到阙黎年纪小,可别把人带坏了,具体细节一句带过:“你阿姐在皇后宫里看戏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阙黎捧着脸,白皙带着婴儿肥的脸上一派严肃:“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莲妃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飘走了。
这对姐弟都有气死人的本事。
那边王嬷嬷输了钱,正骂骂咧咧,突然听到阙黎的声音,下意识回头。
殿门口除了阙黎,再无他人。
被阿飘只配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王嬷嬷手里的叶子牌撒了一地,一把抓起银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王嬷嬷干啥呢?也太没牌品了吧,打一半跑了竟然。”
“依我看呐,她是见自个儿输得多了,舍不得钱了。”
“呸,死老太婆!”
…
长春宫。
“父皇,您传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阙嘉庆信步走了进来,余光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后,朝着端坐于上首的魏帝行了一礼。
砰一声,魏帝把茶盏放到桌上,神色冰冷,看向皇后的眼里满是杀意。
“昨夜贵妃被这毒妇害得险些落胎,今日朕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对上皇后求救的目光,阙嘉庆内心毫无所动,一撩袍角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魏帝的神情喜怒难辨,看着阙嘉庆:“皇后德行有亏,恶毒善妒,意图残害皇嗣,朕打算废后,太子怎么看?”
阙嘉庆心口一沉。
“不要!不要啊皇上!那些点心虽然是臣妾赐给贵妃的,可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您相信臣妾。。。。。。”
早已不再年轻貌美的皇后狼狈的跪在地上,泪水涟涟,乞求魏帝严查到底是谁陷害她。
她膝行着上前,抓住魏帝的袍角,可以说是卑微至极。
“皇上,臣妾嫁给您三十年,这些年臣妾勤勤恳恳打理后宫,善待嫔妃皇嗣,臣妾绝不会做出那等恶事。。。。。。啊!”
皇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魏帝一脚踹了出去,倒在阙嘉庆脚边。
皇后捂着胸口,蜷着身子半天没爬起来。
魏帝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太子觉得,皇后该不该废?”
魏帝在逼他做决定!
阙嘉庆当即意识到这一点,瞳孔剧烈收缩。
想到昨夜杜锳吃了母后赐下的点心,突然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的模样,左右摇摆不定的阙嘉庆突然坚定了想法。
他再度砰砰砰三个响头,当着魏帝和皇后的面留下了愧疚的泪水。
“都是儿臣的错,若不是为了儿臣,母后也不会。。。。。。”
皇后呼吸一窒。
魏帝浑浊的眼里有精光一闪而逝。
第596章 养成一只狼崽子(20)
“所以呢?”魏帝把玩着玉扳指,面无表情,“太子觉得该如何处置皇后?”
阙嘉庆不去看皇后近乎绝望的眼神,言辞恳切:“儿臣恳请父皇废后!”
皇后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软瘫在地上,泪水无声流了下来。
同床共枕三十年的夫君宠妾灭妻,不信任她也就罢了。
她年老色衰,早已不在意那些情情爱爱,唯一的指望就是阙嘉庆。
可她怀胎十月,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儿子,亲口说出“恳请父皇废后”的言论。
仅这一句话,就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一颗心受尽煎熬苦楚。
端坐于上首的魏帝露出满意的笑,一挥手,立即有宫人上前,扒了皇后身上皇后规制的宫装和珠钗首饰。
皇后像是没了生气的提线木偶,任由宫人摆弄,套上样式简单的宫装。
“传朕旨意,皇后郁氏德行有亏,犯了七出善妒一条,褫夺其皇后金印,打入冷宫。”
“臣妾——”
“遵、旨。”
泪水模糊了视线,皇后再度叩首。
恍惚之间,她想起她和魏帝大婚时,她是一品大员的嫡女,魏帝是不受宠的皇子。
她对他一见倾心,非他不嫁。
父亲拗不过她,只说了句“日后不要后悔”,应下了和皇家的亲事。
那时她满心都是即将嫁给心上人的欢喜,却没注意到心上人眼里的冷情算计。
明黄色的龙袍划过手背。
皇后。。。。。。不,是废后。
废后隐约听见宫人的声音:“贵妃娘娘醒了,吵着要见您呢。”
“还愣着干什么,摆驾关雎宫!”
废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笑容凄怆悲凉,又带着讽刺。
可笑她贵为一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