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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滴了下来,淌在他的前襟,湿了一片。那里有一块苗婆子给他绑的兜布,只是似乎没什么用,才不过一会,就湿透了。苗婆子不在,没人给他换。
苏青媖瞥了他一眼,杵着棍从他眼前经过。
那傻儿得了吩咐,不让她出屋,这一看,急了,追了上来。
“娘子,娘子……”用手去拉她。
苏青媖一个错身,闪了去。傻儿抓了个空,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见苏青媖已快走到院门口,几个大窜步就冲了过去,拉扯住了苏青媖。
苏青媖急了,立刻抬起拐棍就朝他挥了过去。
没想到那傻子力气挺大,只一息就抓住了拐棍,并把它夺了过来,拿在手里,还愣愣地看了一眼,才把它狠狠扔在地上。又用手拽住了苏青媖的手腕……
力气出奇的大,苏青媖都觉得她的手腕快被捏暴了。
苏青媖一边呼痛,一边拍打他,连脚都用上了,竟未动他分毫。急得不行。
“娘子,娘子,不出去,不出去……”
“我不出去,你快放开我!”
两人拉扯着,眼看着傻儿的口水就要滴到苏青媖的身上,她一阵恶寒。立刻唤了系统,取出电棒,用力一挥……
傻儿咚地一声,倒在地上,还抽搐了两下。
苏青媖无比庆幸,还有系统这个东西,她一度觉得它鸡肋。此刻苏青媖站在地上大喘着气,见傻儿无声无息躺在地上,又有些害怕。
忙蹲下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
捡起拐棍,立刻往院外冲了出去。
到了院子外面,又把拐棍杵着,一只腿着力,一只腿支着。
她在村道上慢慢地走着,村里的人见着她,无不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苏青媖朝他们笑着点头。
村人有些跟她打招呼,有些人没有。有些人只远远地看着她,又躲开了。在她背后窃窃私语:“这个不知道能呆多久?”
“只要把她那个儿子藏好,她准能留下。哪个母亲能舍得下自个孩子的。”
“可怜见的,不知道孩子爹知道了,该是如何心疼。”
“你说,她家人会不会找她?”
“怎么会不找?你没看见她那个儿子,长得那么好,还那么机灵,哪个人家不想要这样的儿子孙子?”
“苗婆子真是作孽,这回怎么把有家小的女人带回来……”
“怕她那个傻儿生不了吧。”
“作孽……”
苏青媖对村人背后的议论声听不到,即便听到,她也不会在意。她是不会呆在这里的。她还要出去找她的亲人。
苏青媖顺着大山脚下,慢悠悠地走着。找着小山小谷所说的出山的山洞入口。
她心里祈盼村里的人都是良善的,不要把今天她的行踪迹露给苗婆子听。
但她也不敢赌人心,所以装着出来透透气的样子,边走边歇,边看边停,好像真的在闲庭信步,让外人看着就像真的养病久了,出来透气一般。
老村长远远地见了,叹了口气。
终究抵不过心里的那股良知。他这些年看了太多年轻的生命,因苗婆子断送了。也够了,他对她睁只眼闭只眼,也对得起她死去的老头子了。
老村长朝苏青媖走了过来:“这山里风景还不错吧?”
苏青媖吓了一跳,回身看到是他,笑了笑:“是啊,挺不错的。外头兵荒马乱的,这里山清水秀,像是世外桃源。”
老村长心里很是安慰,终于不止他一人觉得这里是世外桃源了。
叹了口气:“可惜好多人不懂珍惜,都觉得外头桃红柳绿,屋子漂亮,城墙也厚,酒馆饭馆的饭更香。我们村好多年轻壮丁一出去就不想回来了。我那个儿也是,抛下他的妻儿,老父老母,也不回来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苏青媖见他情绪低落,安慰道:“我在外行走了几个月,看多了百姓离乡背井,也看多了很多势力在抓壮丁,也许小山小谷的爹只是被人抓了去,并不是他不想回来呢?”
老村长知道她的好意,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带你四下看看吧,你还没好好看过我们村吧。我跟你说,我们村真的是个隐世的好地方。山中有吃的,谷里有溪流,田土也肥沃,除了盐,其他的我们都不缺。”
见苏青媖果然很感兴趣的样子,了然地笑了笑。
又道:“你看那里……你这么看,是不是看不到那里有一个洞?除了我们村里人,外人是寻不到的。我们只有缺盐的时候,才从那里出去,到外头去采买一些盐,再顺带给没出过谷的孩子买些糖甜嘴。你看,我们就从那个洞里进去,攀上山脊,就能出山了。用不了一天,就能翻出去了。而出山的洞口也掩得好,外人想进来也寻不到……”
苏青媖目光悠悠,盯着老村长手指的方向,心里跟种了草一样,乱得不像话。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逃出
下晌,苏青媖在屋里听见苗婆子回来了,提着心。好在傻儿被电棒击晕后,只躺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自己起来了。
此时苏青媖听着院子里苗婆子关切地询问傻儿的话,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苗婆子又进来看她,照例敲她的腿骨。
“婆婆,你说我是不是不会好了?会变瘸子吧?我这腿半点力气都没有,站在地上,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它是不是废了?”
苏青媖泫然欲滴,好像下一秒因为要成为瘸子,眼泪马上要控制不住一样。
苗婆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敲了两下,没看出什么。
“我晚上再给你换个药。谁让你下地走的?现在还没好,急着下地做甚?别白费了我的药。”
“好,我听婆婆的。婆婆,你真是个好人。”
苗婆子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苏青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接下来,她要好好策划一番,绝不能让苗婆子看出端倪。她要一击即中。不然被苗婆子抓回来,她下场会很惨。到时候苗婆子把小宝藏起来,她真的只能听命于她了。
接下来几天,苏青媖都在默默做着离开的准备。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一些风声,听说苏青媖出去在村里走动,苗婆子还严词喝斥了她一番。
在一个晚上,还说要把小宝带过去跟她睡。把苏青媖吓得不行。小宝也嚎得振天响,把苗婆子嚎得耳朵都疼了,才无比厌弃地放过了他。
小宝回到亲娘的怀里,紧紧抓着娘亲胸前的衣服,埋头吸着母亲的气息,动都不动。还吓得发起抖来。
让苏青媖心疼不已。
小宝一直是个活泼,胆子大的孩子,这一番在她怀里发抖,可见是真的被苗婆子吓怕了。
母子俩夜里都不敢睡,小宝是睡一会醒一会,苏青媖是直接不敢睡。
从那日起,傻儿就不再门外守着了,大白天也会闯进房里来,拉扯她:“娘子,娘子,玩,玩……”就要拉着她上床。
把苏青媖吓坏了,她不能再呆下去了。
苏青媖又准备了两天。
这一个晚上,苏青媖一直不敢闭眼,撑到半夜。她听着院里和周遭的动静,确认苗婆子和她的傻儿确实是睡实了,便快手快脚地把小宝用背带背在身上,又把拐棍抓在手里,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
临迈出门前,想了想,掏出二两金子放到床上,蹑手蹑脚地出了院子。
好在篱笆做的院门没有什么声响。苗婆子可能觉得她腿脚还没好全呼,也没对她做什么防备,也可能是过去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出去,所以放松了警惕。
苏青媖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出了苗婆子的院子。
她头也不敢回,往出山的洞口一路狂奔。
把小宝都给颠醒了,迷迷糊糊地叫唤:“娘。”
苏青媖把脚步慢了下来,往上颠了颠他:“小宝乖乖睡,娘在呢。”
吕小宝一听,娘在呢,立刻又倒头睡过去了。娘在就好,管他是不在在床上还是哪里。
苏青媖听着儿子均匀的呼吸声,无比安慰,无比庆幸。
这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一路来跟着她不哭不闹,省了她无数的心。小宝身体还长得壮实,底子养得好,这一路跟着大人逃难,也没生过什么要命的病,让她少操了无数的心。
今夜有些微弱的月光,苏青媖也不敢打电筒,就着月光,摸索着找到出山的洞口。
拨天掩盖的枝枝叶叶,苏青媖一头扎了进去。
洞里很是幽深,不知是夜凉还是洞里本身气温就低,苏青媖觉得洞里冷得沁人。她打开了电筒,一路摸索着往另一边洞口走过去。
洞里不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让苏青媖毛骨悚然。头上也不时飞过几只夜歇的蝙蝠,跟她玩闹般,从她头顶和眼前掠过,惹得苏青媖惊叫连连。
她一路提着心,终于出了山洞。
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了好多。
虽然外头还是漆黑一片,但苏青媖就是觉得高兴,她兴奋地想大叫。苏青媖在洞口站了片刻,眨去泪意,往漆黑里望了望,她也辩不清方向,只顺着施大嫂子和老村长指的路,一种顺着山脊往上攀。
待攀过一段山脊,又走了无数的山路,终于在晨光中看到老村长说的一个废弃的茶寮。苏青媖腿一软,瘫在地上,差点哭出声来。
“娘……”
“哎。”
苏青媖把小宝解了下来,紧紧地抱在胸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睡吧,乖宝,还早着呢。”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宝贝,见着他恬静乖顺的睡颜,心里满满的力量。
苏青媖也不敢多歇,天亮了,她怕苗婆子追上来。把小宝用背带背在胸前,让他贴着自己前胸。还是让小宝在她的眼皮底下,她才觉得放心。
苏青媖知道茶寮的右边才是谷里人出村去买盐的镇子,她毅然决然地往相反方向走去。
大路不敢走,专捡小路,往林中避着人走。
直走到筋疲力尽,才坐下来,把小宝解下来,母子俩从系统里换了些东西来吃。
为了奖励小宝,给小宝换了一块蛋糕吃。小宝吃得眉开眼笑,嘴上沾着白白的奶油,朝她笑得开怀:“娘,吃。”
“嗯,是好吃吗?好吃下次娘再给你换。”
以前司空见惯的食物,在这里弥足珍贵。苏青媖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心里无限感慨。
等苏青媖终于带着小宝摸到仁州城门的时候,眼眶温热,只想淌下泪来。
她在城门口看了许久,城门摸了又摸,心中默念:爹娘,姐姐,青杨青杏,姐姐找你们来了……
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亲人了,胸腔里的那颗心差点就要蹦跳出来。
苏青媖穿过城门,走了进去,往布铺的那条街一路寻了过去。
快到了,再拐个弯就到了。
“小宝,我们就要找到你外祖父母了哦,你开不开心?”
“心……”
“嗯,小宝也开心啊。”
苏青媖正乐着,就感觉一个麻袋还是什么的冲天而降,把她兜头罩了进去。
晕迷前,她听见小宝大哭的声音:“娘!”
第一百五十六章 梦到她
中原腹地,吕博承已经几天没睡好了。
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明明战事对他们很有利,王湖被他们围得,几乎就要断粮了。只要再围他几天,范围再缩小一圈,长安定能不攻自破。
这几天军中从上到下,就等着王湖自取灭亡。
他也终于能松口气了。但不知为何,这些天,他每晚都会做梦,梦里总会出现被他扔在枫亭镇上的娘子。梦里娘子也总是对着他,一脸的控诉。
梦里,她好似很痛苦,似乎在煎熬,他仿佛听见她说,她好害怕,她等着他去救她。
好几个夜里,吕博承都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想着苏青媖可能会遭遇到的不测,心里就跟长草一样。乱乱地想着她的处境。
现在中原这么乱,家里不知道好不好,不知她好不好。
他要快些把长安夺回来!
等他把长安夺回来,他就向上锋请个长假,他要回乡去看她。
吕博承把对娘子的思念化为满满的战力。而崔晟和木从珂两路大军围剿了齐军数月,终于胜利在望。
吕博承带着诸潘镇所集结兵马,向京师会集。木从珂率河东府和陀陀一族悍将从北路往长安夹击。王湖则亲率大军于渭桥迎战。
朔朝官军和齐军一日三战,战况异常激烈。
吕博承、崔晟、木从珂都是在朔皇面前立了生死状的,不夺长安誓不回还。受主将影响,底下众将士也是战力拉得满满。频频告捷。
而王湖所率齐军则连战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