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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没用的。他们人多,手里有兵器,我们打不过他们的。只不过是去送死罢了。”秀儿小声地哭了起来。
寨子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不能再死人了。
通铺房间里渐渐传出女人的哭声,然后越哭越大……
一阵无力感涌上苏青媖心头。
“你不是寨子里的人吗?对寨子应该很熟啊,我们给他们放一把火,然后我们再逃出去。”
秀儿拼命摇着头:“没用的,没用的。逃不出去的。出山的路只有那一条,他们层层把守着,手里有弓箭,有大刀有长枪,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你们那么多人,就把整个寨子拱手相让啊?女人婆娘都拱手相让!就眼睁睁看着!上去跟他们拼啊!”苏青媖朝她吼着。
发泄着莫名的情绪。
“我们难道没有吗?我们跟他们拼过了,可是拼不过。寨子里死了那么多人,死了好多好多人……再死下去寨子就绝户了。总要留几条根……他们把我们分开关着,还有人看着我们。那群畜生,每天都要拉着女人去发泄兽欲,有外面抓来的,也有寨子里的女人……”
果儿和花儿都死了,第二天就上吊死了。果儿爹在头一天就被他们杀了,果儿娘在果儿死的当天也上吊死了。
果儿的哥哥去找他们拼命,被人捅了一刀,现在还躺在床上。
爷爷说不能再死人了,她们得活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活着才能把这群贼子赶出去,把寨子重新夺回来。
秀儿哭得绝望。
让苏青媖心头像堵了一块巨石,堵得她喘不上来气。
她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就眼睁睁看着,她心里都过不去她自己那个坎。
“你们寨子有没有懂医懂药的,我们明天做饭时在里面放上一把,药倒他们,再把他们都杀了!”
秀儿哭着摇头:“没用的,他们很谨慎,每次在吃之前都让我们先吃,才盛出去。”
这群贼子!
苏青媖咬牙,她要想一想,要好好想一想。一定有办法的。
等屋里女人哭声渐歇,苏青媖才抱着小宝和秀儿走了进去。
夜里,苏青媖把安全牵引绳又给她和小宝重新套上。太不安全了。今晚这一幕击破了她的想像。不知道夜里会不会有人来把她们母子拖了出去,她不能把小宝丢下。
苏青媖翻来覆去没睡着。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些贼子杀了或是赶出去。
后半夜,那几个被抓走的女人们回来了。苏青媖躺在床上不敢动。她不能让她们知道有人没睡着,她怕惊着她们。
不一会,苏青媖便听到压抑的哭声,开始很小声,压抑,又极度痛苦,蒙着被。而后声音渐大……
苏青媖紧紧抱着小宝,眼眶湿热。这种无力感,她懂。
不一会,有人开门出去了。苏青媖静静地听着,半点睡意也没有。不一会,又有人开门出去了。苏青媖还是没敢动。她怕吓着她们。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去洗漱去了。
苏青媖愣愣地想着,想着她能做些什么。她不能每天都这么提心吊胆的。她对付一两个人,还能偷袭一下,投个巧。但如果一堆人呢?还有小宝要怎么办?她能不能顾着他?
乱乱想了一堆,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都忘了出去的那两人有没有回来。
第二天,她被一阵喧哗声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秀儿就跑过来在她耳边悄声告诉了她缘由。
说是今早有人发现有两个女人死在山脚,面目全非,身子凉透了,地上的血都干了。
苏青媖直接呆住了。身体控制不住发起颤来。
她呆呆地环顾大通铺,默默数了数人数。
果然少了两人。
扭头见大家都目光呆滞,形如枯槁,脸上好像半点不意外的样子。苏青媖心里一点一点往下沉。
她昨晚应该拉住她们的。她听到她们出去了,她明明听到了。她为什么没起来看一眼。她以为她们是去洗漱了。她怕吓着她们,怕伤了她们的自尊,她躺着没动。
她竟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出去了,都没拉上她们一把。
苏青媖很是后悔,懊恼,她瘫软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秀儿也流着泪,过来拉她。说她们是爬到很高的地方,然后从上面跳下来的。
大通铺里众人先是沉默着,后来就听见哭声。先是小声的压抑的哭,后来竟哭成一片。凄厉的、绝望的、还有些歇斯底里的。
“娘,不……哭……”小宝上来抱着她。
苏青媖紧紧地抱着他,哭了好一会。
过了好一会儿,来了几个男人,大声喝斥,让她们出去干活,别躲懒。
“饿着我们寨主,把你们杀了都不解恨。死一两个人有什么好哭的,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就该让你们也上上战场,让你们看看每天都有多少人死去!饿的时候你们怕是对着尸体都能啃下一块肉来!”
有不少女人想起那个画面,立刻就呕了。
苏青媖恨恨地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很快她也被人推搡着出去,领了衣服去洗。
秀儿跟她搭档。两人带着小宝默默地来到溪涧边。
第一百六十三章 没活路了
苏青媖对洗衣服什么的提不起兴趣,坐在青石板上,愣愣地看着周围的群山出神。
天色还早着,浓雾弥漫,不远处的青山若隐若现。以前工作之余,苏青媖都会往山里跑。山里空气清新,景色迷人,最是让人放松身心。
可现在她只想逃。
山里只有一条出山的路,那攀过山呢?山的那一边又是什么?
“秀儿,这大山里,只有你们一个寨子吗?”
“不是,我爷爷说这片大山里有好多寨子呢。只不过大家都住得分散,离得远,山又高,平时也不窜门。”
“那翻过这座山,后面是什么?有没有寨子?出山的路只有这一条,那我们从另一边翻过去呢?”
苏青媖想的是,既然这个寨子出山的路只有一条,又被土匪们层层把守,那她是不是可以从山的另一边翻过去,到别的寨子里,借别的寨子的路出山呢?
就是不知道别的寨子是不是也被土匪占了。
“我不知道。”
秀儿摇头。她也没出过几回大山。男人们出去打猎她们女人也从来不跟着去。有没有别的路,山的另一边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苏青媖四下看了看,凑到秀儿面前,悄声道:“你不是说你爷爷要找我帮忙?他要我帮什么忙?”
秀儿也往四周看了看,手里动作不停,小声道:“我爷爷想让你帮着出去送信。”
本来她爷爷是想让她接近苏青媖,看看苏青媖是否值得信任,然后拜托她带信出去,找人来解救他们的。
“你爷爷知道有别的路?”
“出山的路只有那么一条。都是祖祖辈辈一铁锹一锄头凿山凿出来的,哪里还有第二条路。不过我爷爷他们经常进山打猎,知道其他寨子的大致分布方向,他想让你去其他寨子借人。”
向其他寨子借人?苏青媖不置可否。
虽然说这个时候,大家休息相关,我们寨子遭了殃,下一个可能轮到你们寨子了,大家要共同御敌,协同做战。
但是吧,事不到临头,人家凭什么上来送死呢?又没有什么更大的利益可以送给对方。都是血肉之躯。
一切合作以利益为前提,符合双方最大利益才有合作的可能。
现在寨子有什么可供交换的利益吗?
苏青媖默默地想着,除了寨子,她又能借助什么渠道,又有什么可供交换的利益?
想了半天,发现并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这个寨子也没有。一群老弱,剩下不多的壮丁还被人严防死守着。
苏青媖有些苦恼,她发现她有限的那些知识,技能什么的,现在半点用都没有。难道就等着任人宰割了?
不行!那不能!任人宰割不是她的风格!
但她一时又想不出办法来。急得抓心挠肝。
这眼看着又一个黑夜要来临了,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她。她被吓怕了。不想再来上昨晚那样的一遭了。
“能不能带我去见你爷爷?”
“现在不能。我爷爷现在应该被那群贼子压着,带村里的男人去打猎,给贼子们弄肉吃呢。”
“那你们人多吗?人多就在山上干掉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成意外,摔下山的样子。干掉一个是一个。”苏青媖有些发狠地说着。
秀儿悠悠地扭头看了她一眼。
苏青媖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也有点像个弱智。这该死的无力感……她要发狂了。
“等晚上我带你去见我爷爷。”
嗯。苏青媖应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没准让他们想出办法呢?
“我爷爷心疼留下来的人。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死的人会更多。我有两个好朋友,果儿和花儿……她们第二天就……死了。果儿的娘当天也吊死了。果儿的哥哥一个人提刀去杀他们,反被人捅了一刀,现在还下不来床。花儿的未婚夫,去跟他们拼命,被他们从山上扔下去了……”
苏青媖沉默。
“有很多人的家里都死绝了。爷爷说活着的人虽然在煎熬,但还是要活着。不然谁记得死去的人呢……”
苏青媖把头往上仰了仰,她又想哭了,是怎么回事。
眨去泪意,见秀儿一脸伤感绝望地说着,手里还无比实诚地洗着衣裳。
一把拽了过来:“学着。”
往水里甩了两下,脱了鞋,用脚拧了两下水,好了。
秀儿愣愣地看着她,默默把衣裳又拿了过来:“洗不干净,他们会要求重洗,会变着法子折磨我们。”
呃……
苏青媖想帮秀儿减些负担,但她又实在下不去手。一群贼子,凭什么给他们洗衣裳。
就不洗。苏青媖坐在青石板上,默默地又把鞋穿上,开始向秀儿打听情况。
“你们寨子女人不多吗?我们住的大通铺才十来个人吧?加上外头抓来的女人,你们村才这几个人?”
秀儿一边洗一边摇头:“不是的。有好几个大通铺呢。我们也被分散在好几处。”
这……贼子!可恨!
“那这山里有没有凶猛的野兽?”
“老虎黑熊我们这里是没有的。但有豹子,有财狼,也有蟒蛇。很大很大。我小时候见过,我们村合力斩杀过一条,我们寨子全部人吃了一个月,肉还没吃完。”
苏青媖吓得抖了一个激灵。绝望了。
她想攀山出去啊,可是要怎么避开这些呢?天要绝她。
“这大山里大概有多少寨子,你知道吗?”
“我听我爷爷说,好像外面的人把我们这里叫江东七十寨。但有没有七十寨我不知道。反正这大山里有好多寨子。有些比我们小,有些一两户人也是一个寨子。也有些一二百户的大寨,可能还有更大的。但我都没去过。”
江东七十寨吗?
苏青媖精神为之一振。即便再小的寨子,只算平均数十户,也有七百户了吧?一个下县才一两千户呢,这都完全抵得上一个下县的规模了。
江东七十寨,它有没有一个领头的人呢?
若是有什么人有什么势力把江东七十寨给拿下……
苏青媖心里一阵火热。应该会有人感兴趣吧?这山里可都是宝。
只是,这七十寨都分布在哪里呢?这连绵青山,苍茫茫看不见天际,又深不可测。山高林又密,地形还复杂,又易守难攻……
所以才有那么多山匪在山里躲着吧。
得想个法子,灭了这一群山匪。不然她快没活路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帮你挖
苏青媖水深火热的时候,吕博承也是一口浊气闷堵于胸。
按说京师重新夺回,他不敢说有一半功劳,但军功也不小吧。只给他封了个四品的将军。还是个散官。
他上司崔晟倒是得了个凤翔节度使的名头,但是吧,看看木从珂得的河东府,乌全忠得的河中府,那两个地方是地也大物也博。
这凤翔府小就不说了,还比邻吐蕃和党项。这是觉得京师安稳了,把他们支过去戍边吗?
看看木从珂和乌全忠的手下,都涉透进长安了,在朝中纷纷担任起要职。
而崔将军一众手下,全跟着他去戍边。
吕博承看着有好几个同僚纷纷投了别人,回了长安,他心里这个郁闷啊。
人往高处走,总不能拖着人家,哭着喊着,要人家跟你再一起战斗吧?
毕竟别人也有追求。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谅不谅解又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