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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海鲛珠（倒v开始）
目光灼灼； 毫无怯意。其中蕴含着诉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叫迴渊一时怔神，捉摸不明。
晋琅还在攥着他的腰封； 眼中期期艾艾； 在等待迴渊一个回应。
而迴渊确实也给出了回应； 只不过非他所念罢了。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珠光宝气的海鲛珠； 将其送到晋琅面前。
自从发现小徒弟真身非人，他查阅了各种奇游杂谈； 关于鲛人的传说倒是不少，但晋琅这样能化出人足的鲛人却寥寥无几。
迴渊开始思忖鲛人离水该如何生存这件事儿。
终于； 在一本讲述人鲛恋的奇游传记中浅有记载，海鲛珠可缓解鲛人离水干渴。
迴渊此去东海，就是为晋琅求取海鲛珠。
只是未曾想，这一去； 晋琅又出了事儿…
联想到上一回刚离开崖柏峰； 少年险些饿死在山上； 迴渊便不由心叹； 养徒弟（鲛人）比想象的还费神。
小人鱼凝着这颗散发着幽幽珠紫气的极品海鲛珠； 抿着唇，似有些不甘。
湿透了的金衣紧紧贴在晋琅身上，但下袍衣摆同金色人鱼的鱼尾一样涣散在水中，占据整座清池，像开满了一朵金耀烂漫的花，世间无双。
少年略带稚气的脸颊弧度竟在水意朦胧中染上了些许媚气； 既娇又媚； 足以蛊惑众生。
只可惜他对上的是寡情淡欲的迴渊。
而且还只是将他当做徒儿的迴渊。
晋琅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 但却不能做得太明显，惹他反感。
他眼帘微颤，攥着腰带的手慢慢卸了劲儿，将身子倾向前来。
看似要接住海鲛珠…
晋琅薄唇微启，贝齿半露，轻轻地咬上师尊纤长的指尖。
后者指尖一痒，在短暂的惊愕过后，感觉一股柔软的，湿漉漉的热意裹了上来。
晋琅双手绕过迴渊的腰身，将他困在岸与身子中间，贝齿衔着迴渊指腹的软肉与甲盖，舌尖覆来，吸吮上头泛着的盈盈水意。
根本就不疼。
软软的舌尖摩挲指腹那一瞬，迴渊只觉背脊发麻，下意识从他口中抽出手来。
掌中的海鲛珠在他抽手那一刻顺势落入水池，又绽出耀目无比的紫光。
金紫交相辉映，这一个小池子漂亮得不像话。
但迴渊目光根本无暇顾及此处。
他只能看见指尖抽离拉出的一条银丝。
银丝既断，垂挂在晋琅唇边。
少年喉头滚动，似乎咽下了什么，眼角弥出餍足之色。
时过半晌，少年又忽然回过神般，紧张惶然地望着迴渊。
正人君子迴渊天尊起身上岸，将手蜷回袖中。稍一震袖，身上衣物便干透了。
他背对晋琅，后者看不清尊者是什么神情，惶惶不安地等待师尊指责，可迴渊却一句话都不曾多言。
一拂袖，驾风离去。
迴渊的身影消失于须臾之间，水中人鱼目送他远去，脸上的仓皇无措化去，凝出一丝得逞的笑弧。
不甚明显。
那头穿云越岭，迴渊来到涟绮峰之巅，直驱而入。
梨花树下，白发青衫，一壶茗茶氤氲。
山钶真人从不以享乐为耻，上好的茶，上好的糕点，上好的衣物，想吃就吃，想穿就穿，活得恣意逍遥。
与那个克己复礼的冰雕师弟可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例子。
也正是少了迴渊这股子自律的蛮力和冲劲儿，他才会停在大乘前期迟迟没有动静。
却也足矣。
迴渊还未入院，山钶自顾自的斟上一杯，拉长了声音，缓缓叹道：“这往后啊，躲懒的名头该落在天尊头上才是，我是自愧不如咯。”
迴渊在他面前坐下，又惹来一句阴阳怪气。
“天尊好耐性，整整歇了七日七夜，可真潇洒啊。”
“……”
他抿茶：“这尾小鲛人真是金贵，竟叫迴渊天尊守他七日。也罢，谁叫这是天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小徒弟呢？”
迴渊神色淡然，仍如冰雕，一动不动。
“真没意思。”山钶真人放下茶盏，“别在这给我端那副天尊的架子，有话直说。”
迴渊亦不废话，他道：“据我所知，鲛人难化人足，除非是元婴中期以上的修士。”
“……”山钶真人托茶碗的手顿了顿，似笑非笑道，“你那小徒弟就这么大的蛊性？竟叫你绝口不提毁了蛮窟里的事。”
说到蛮窟里，迴渊眸光一沉。
山钶放下茶盏：“也好，至少你不会再被师尊困上五百年。”
“你当怨我。”迴渊淡道。
“怨你？”他道，“为何怨你。”
“怨你遵循师尊遗愿，苦守另羞婳五百年。还是怨你囚了师尊残魂，叫她魂魄不如轮回道，五百年不得超生。”
山钶为他斟了杯茶，茶汤明澈，芬芳四溢。
“师弟。”他将茶碗搁在迴渊面前，“从前我只道是你困着蛮窟里，到如今才明了，是它困住了你。”
一声叹息悠悠，山钶又笑起来，眼中满是欣慰。
“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那尾小鲛人，将你心结解开。”
迴渊将茶抿了一口，醇香在舌腔中绽放。
喉头微动，他低眸看着这碗清茶，不知怎的回想起指尖的柔软温热触感。叫迴渊情不自禁，攥紧茶杯。
山钶难得见他分神，实在有趣，耐着性子瞧了会儿，才开口问：“你方才说…鲛人难化人足，还得是元婴以上的修者才有可能。可你这小徒弟才不过十五六岁，刚筑基不久，还是单木灵根，元婴期修士可装不出这么多。”
是了，还有灵根。
鲛人修士与人族不同，压根儿就没有灵根属性，这点亦无法伪装。
而迴渊仔细观察过晋琅的鱼尾和鱼鳍，晋琅独有绸裙，耳鳍由三根耳骨撑立，像一朵扇开的羽贝。耳鳍骨尖十分圆润，像坠着一颗小珍珠。
与他在东海瞧见，截然不同。
“你的小徒儿似乎也不缺水，鲛人离水难活，他可是有什么法宝？”
一说到缺水，迴渊便下意识蜷回手指。
“没有法宝，他缺水。”迴渊说，“我去东海取了颗海鲛珠，但他却并不在意。”
“他缺水，却不在意海鲛珠？”山钶倚着茶案托腮，笑起来，“有意思，那他平日都怎么活？如此特殊，难怪非要拜你为师，怕是想寻得天尊庇护，让他不受欺凌。”
山钶越说越觉得小鲛人有趣，“要不把你徒弟借我两天，玩够了就还你。”
“……”
山钶咂了咂舌，“说笑罢，别这么凶，可让师兄伤心了。”
迴渊周身寒气才缓缓消退。
＊
迴渊刚离开崖柏峰没一会儿，晋琅就拾起地面他落下的那件宽大外衫，张着嘴咬向后领，尖尖的虎牙端在上头磨了磨。
心里拱着一口无名火，实在牙痒痒，总想咬什么撒撒火儿。
迴渊就在他跟前，与他咫尺之遥，他却生怕吓到那古板的小子，竭力忍耐欲｜望沸腾。
他像是久旱之人终于饮到一口甘泉，迴渊指尖浅水短暂地满足了他长时间来的干渴。
很难不去回想水意从喉间流过漫向四肢百骸的畅爽，他心情好，便不自觉晃动鱼尾，搅出阵阵水声。
他尾巴大，动作自然小不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溅了满地的水。
就连迴渊那轻纱笼罩的木屋都洋洋洒洒，落了不少水珠。
魔尊大人肯定不觉得自己闯了祸，但晋琅得觉得。
尤其是散乱的满地书籍又被他嚯嚯上大把水。
啧。
真要命，谁叫他现在寄人篱下。
他起身，半身鱼尾化成人足，慢腾腾往岸上爬。
晋琅才刚到融合期，还不能像迴渊似的用法力烘干衣物，况且他还缺了一条裤子。
可惜了，他还挺喜欢这身凰黑的。
换了身衣裳，地板上大部分都水渍已经自然风干，书籍还在遭殃。魔尊大人屈尊降贵，跪坐着摊开书页纸张，等着书画风干。
晋琅抽空拾起落在池中的紫色海鲛珠，捧在手心仔细观察。
海鲛珠具有储水之效，能让持有者身体始终保持潮湿，但有了它，晋琅就没有借口向迴渊讨水了。
好不容易才近到迴渊身侧，不能因为一颗珠子又回到原点。
毁掉海鲛珠，以他的修为而言，既不切实际，又不合逻辑。
一个融合期的修士，拿什么毁掉极品灵珠？拿父爱吗？
他坐在迴渊常坐的位子对面，手捧紫珠，微微出神，身边是摊开的书籍。
偶有寒风掠过，撩动他散乱的发，与白纱同频共舞。
迴渊回来，映入眼帘的正是这幅景象。
只是发了一会儿呆，晋琅的眼角余光也瞄见一道白影。
转过头，少年望见迴渊那一刻，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满是欣喜。
但很快他又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手忙脚乱收拾起散落一地的书籍，默默摆好。
迴渊莫名心口一热。
以退为进，以守为攻，该主动的时候要主动，该卖乖的时候也不能掉链子。方能更好地攻略迴渊这根傻木头。
傻木头天尊走上前，落座正位，将先前晋琅的逾越当做从未发生。
他道：“鲛珠有止渴之效。”
意思很明白，有了鲛珠，晋琅那种不成体统的行为不该再有。
照着凌越海冲分秘籍扮演小白兔，晋琅也逐渐掌握了其中精髓，到现下已经是手到擒来。
“不够的。”晋琅微微低着头，有些沮丧，若是耳鳍还在，现在应该是垂下来的模样，“这珠子根本比不上师尊。”
“我只要师尊，不要什么海鲛珠。”
作者有话要说：
＿＿＿＿
让我康康是谁不穿裤子！
哦是我啊，那没事了。
＿＿＿＿＿
热知识（伪）
晚上九点第二更！
第29章 又一条发带
“小师弟！”
晋琅刚从院堂走出来； 便被守在屋外的玥儿小师姐喊住。
他半回过身，见到正朝着自己奔过来的小师姐时，眉峰稍稍扬起：“小师姐。”
玥儿在他身旁驻足，上下打量晋琅一番； 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十五日不见； 你长高了！嗯？竟然还到了融合期！”
小师姐是真心为他高兴； 但同时也充满了疑惑。
这会儿晋琅只是含笑不语； 柔柔软软的，笑到人家心头里。
小玥儿便觉着； 晋琅不只是长高了，五官也舒展了一些； 瞧着人更精神，也更加讨人喜欢。
整个学堂的内门弟子的视线都忍不住聚集到他身上。
先生的戒尺连着敲了许多学生的脑袋，都还是没敲醒这群耽于美色的小混蛋。
“走！”玥儿一把抱起晋琅的手臂，又拉拽着他往前山去。
“今儿是百宗论剑决赛； 对决的是虞洲掌门首徒牧平与游仙堂首席大弟子陆宴霜。”
“本来咱们的大师兄也是决赛的种子选手； 但不知为何； 大师兄缺席了一场比试； 积分不足。不过还好； 大师兄在积分榜排在了第八位，也算是没辜负百宗论剑。”她把脑袋凑近了，悄摸声说，“师兄缺席似乎同前阵子宗门的一场异象有关，我是这么猜的啦。不过缺席这事儿，把掌门师叔给气坏了； 到现在还罚者大师兄； 不让他出门呢。”
小玥儿聪慧机灵； 她忽然想到晋琅小师弟消失的时间也与异象重合。而且，小师弟消失了半个月，修为从筑基期跳过辟谷期，直达融合境界。要说这之中没有关联，她是连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顿了顿，小玥儿扭头看晋琅，瘪着嘴说：“小师弟你是不是跟师兄一块干了什么事儿，不带我！”
“……”算是猜对了吧。
晋琅知道瞒不过她，但也懒得仔细解释，就随便找了个说辞糊弄。
“其中缘由……晋琅不便说明，还请小师姐谅解。不过晋琅能在短时间内，确实与此有关。”
助长修为有许多法子，比较正派一点的是吃仙草，补灵丹，或找个高阶修士双修。除了最后一个，前几种都有可能，更何况小师弟的师父乃天下第一人，什么宝贝没有呢？
不过这样堆砌起来的修为并无好处，容易虚不受补。且相较其他正经修炼，提升修为的修士，靠药石堆砌的修士底子要更弱一些。
或许是有什么缘由吧，否则迴渊天尊断不会同意晋琅用这种法子。
既然不便说，那就算了。小玥儿不是不明事理的姑娘。
说话的功夫，两人相伴走去前山。广场中央的一张莲花台是本次比试的主舞台，台下空出三米，以防殃及围观群众。此外便是人挤人。
玥儿个子不高，晋琅也是，两个人隔着人山，只能朦胧瞧见擂台上电闪雷鸣的。
他们其实无心挤到前排，但不知怎的，周围的人瞧见晋琅和玥儿，都会悄悄地让一让，不知不觉，两人就挤到了前排。
两人被许多人瞧着，尤其是金衣醒目，很难不让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