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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静慈师太抓着她的手太紧,这次,她不想再放开女儿的手了。
  王爷死的时候他不在,源儿死的时候她还不在,是她不好,没有陪着他们。
  黄泉路,她们母女一起走。
  她不会再离开她了。
第561章 做个好人
  忽然,李落羽发现了不对劲,血从静慈师太嘴角缓缓的流了出来,她的身子也慢慢的往旁边歪去。
  李落羽低头一看,手中的剑不知何时插进了静慈师太的腹部。
  静慈师太握着李落羽手臂的手,一点点的往下滑。
  “娘,娘……”李落羽抱住静慈师太彻底的慌了。
  “羽儿……”静慈师太想摸摸女儿的脸,可怎么都抬不起手。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杀你,娘,娘……”李落羽紧紧的抱着静慈师太。
  她没有要杀她。
  “娘知道……是娘,娘太懦弱,没有保护好你们……你爹,你爹他,他……是希望我们……平静生活,羽儿,做错了要改,下辈子,要做个好人……”静慈师太眼睛轻轻的闭上,手臂也彻底的垂下,没了气息。
  “娘……”李落羽抱着静慈师太的尸体,哭声震天。
  一滴眼泪缓缓的从静慈师太眼中流出来,她隐约听到有人喊她娘,是羽儿还是江儿,她分辨不出了。
  若是当年她没有让江家和清河带走她的孩子们,勇敢些,坚强些,保护好他们,如今是不是儿孙承欢膝下,一家人和和乐乐。
  将来见到王爷,她就又能向他讨赏了,可惜,她没有做到。
  王爷说的没错,她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吃他的,喝他的,还不能哄他高兴。
  她对不起他。
  ……
  “连你也离开我了,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李落羽脸蛋贴着母亲的脸蛋,无声的流着眼泪。
  她和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亲近过,她也渴望过这样的亲密,却没想到,直到她死才有这样的机会。
  其实,她自懂事起就知道她和别的人不同,她们没有娘,但她有,她的娘在水月庵做姑子。
  十岁那年,她悄悄去看过,她一眼便认出是她,她娘很美,即便穿着一身灰土土的僧袍也是美的,鹤立鸡群。
  可惜,她一直闭目念经,没有注意到她。
  她气过她,恨过她,在水月庵的这几年,也不断的折磨着她。
  她要吃斋念佛,她就要杀人越货,还要当着她的面,做这世上最恶的事。
  她就是要气她。
  其实,她只是气她把她丢在缥缈阁,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
  她明明是公主,却要和那些人一起从最低贱的位置做起。
  都是因为她。
  她为什么要去做什么姑子,为什么不能拿出点气势来。
  可这么多年,她对她念的最多的一句便是阿弥陀佛,她讨厌无趣的像只木鱼一样的她。
  如今,便是这样无趣的娘也没了。
  你说这个世界多可笑,她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为什么就这么难。
  娘说她错了,可她做错了什么?
  李落羽放下静慈师太的尸体,是这些人要挡她的路,要和她为敌,她别无选择。
  她要活,这些人偏要和她作对,那便不能怪她了。
  只要她能出去,这些账她统统的要清算。
  李落羽掏出帕子盖在静慈师太的脸上,朝她的尸体叩首:“娘,我知道你的话都对,可那是你想走的路,我只想走自己的路。”
  想要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也许这些便是代价。
  李落羽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穿在身上,一步一步出了密室。
  她知道外面一定围满了要她命的人,她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拼一拼。
  果然,外面都是府兵,最外围还有弓箭手。
  这些人还真是高看她,派了这么多人捉她。
  李落羽没有戴面纱,头发散着,身上不是昨日的红色纱衣,而是一身铠甲。
  陆瑶看到静慈师太没有出来,便知道静慈师太大概已经身故。
  李落羽连亲生母亲都不放过,也真够丧心病狂的。
  李落羽走的很慢,但身上透着杀气。
  赵恒并没有让人动手,而是看着李落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眸子里一片深沉,犹如暮霭。
  “太子殿下可认得这身铠甲?”李落羽挑眉,一双狭长的眼中满是阴狠。
  赵恒斜睨了她一眼,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李落羽被他的表情激怒,可很快平复,冷笑道:“这铠甲乃先皇的铠甲,铠甲在此,犹如先皇亲临,尔等谁敢造次!”
  李落羽说最后一句时扫了眼面前的卫兵。
  这些都是太子府府兵,虽然都听太子殿下的,可先皇铠甲在此……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赵恒,等着赵恒发令。
  太子殿下说让杀,那他们就杀,太子殿下说不杀,他们便不动手。
  赵恒冷笑:“便是先皇他老人家亲临,你也该死!”
  李落羽没想到赵恒居然说出先皇亲临这种大不敬的话,毕竟先皇死了二十多年了,只怕当今圣上都不敢说这种话。
  “你敢对先皇不敬!”
  “乱臣贼子在孤面前谈不敬,谁给你的脸!”赵恒挥手,让弓箭手准备。
  他不打算弄死她,他答应过昭华,让他手刃李落羽为长公主报仇。
  弓箭手抬手,箭羽齐刷刷的对着李落羽。
  李落羽知道赵恒是个硬茬,没想到居然连先帝都不放在眼中。
  “赵恒,你敢对先帝不敬,不怕太后怪罪吗?”李落羽也只能拿太后压他。
  “孤便是奉了太后之命,捉拿逆贼!”赵恒懒得自己动手,否则,根本不用这么多废话。
  也不知道从哪翻出个死了几十年的人的东西穿在身上,不嫌膈应吗?
  “五哥和她废什么话,直接杀了便是!”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支利箭。
  猝不及防的扎在李落羽的心口,李落羽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竟这样中箭了。
  她不可置信的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正是一身戎装的顾昭华,手里拿着的弓箭正是他的破虏。
  李落羽握着胸口的箭,低头看着血从胸口一点一点溢出:“你,你竟敢偷袭……”
  顾昭华已经到了她面前:“你杀我娘的时候便该知道自己的下场,让你活到今日已经对不起我娘了!”
  顾昭华手起刀落,溅出一道血,李落羽身子重重倒地,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第562章 不共戴天
  手刃仇人,为母报仇,可顾昭华心情却依旧沉重。
  因为娘再也回不来了。
  阳光下的少年一身戎装,耀眼如火,可眼神却再不是昔日的懵懂。
  经历了这么多,这个少年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冷静隐忍又杀伐果断。
  可这代价太过沉重。
  若是可以,赵恒宁愿他还是当初那个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边叫五哥,连牢房都要和他住一间的傻小子。
  李落羽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大概她到死都不愿相信,自己冒着危险进密道穿上的这身先皇铠甲让她更快送命。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先皇铠甲又算什么。
  即便是当今的铠甲,这一箭他也是要射的。
  顾昭华的目光从李落羽身上收回,眼眶微红:“哥,剩下的事留给你了,我还要回府为我娘守孝。”
  “去吧!”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的那个少年仿佛是上一世那么久远了。
  府兵在密室里发现了静慈师太的尸体,密室还有几个箱子,他们自然不敢擅自打开,禀报了赵恒。
  箱子打开,是几箱金子,这应该是李落羽藏在这里的。
  角落里还有只箱子,落满了灰,看起来有些陈旧。
  赵恒让人打开,里面是些拨浪鼓,九连环,风筝,兔子灯……小孩子玩具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副画,陆瑶好奇打开,画上是位妇人还有个孩童。
  妇人正是静慈师太,而那个孩童只是个背影,蹒跚学步,但从他的动作看起来憨态可掬。
  这幅画应是庆王画的,上面有他的私印。
  他画这副画时大概已经知道看不到未来孩子的模样,所以只画了背影。
  这幅画里倾注了浓浓的父爱,庆王应该很喜欢静慈师太,也很喜欢她肚里的孩子,不然不会特意画这副画留给她。
  这个密道不算大,虽不能出城,但可以通向府外,当年的庆王为什么不用这条密道偷生,而是选择走上那条路。
  权力……
  到底有多大魔力。
  陆瑶合上画卷,放回箱子,缓缓道:“让这箱东西随静慈师太陪葬吧!”
  她答应过她,给她母女最后的体面,这箱东西本就是属于她的,就随她去吧。
  赵恒伸手揽住陆瑶低声道:“好!”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担心,永远不会发生。
  李落羽已死,霓裳阁覆灭,待解决了清河,这一切便彻底落下帷幕。
  赵恒派出去找清虚道长的人还没有消息,直到晚膳时分,青云匆匆回来:“主子,道长在城外李家酒肆,清河也在!”
  “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这就出发!”赵恒吩咐道。
  待青云出去后赵恒才道:“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不必等我!”
  陆瑶不想他分心,点头道:“好,我知道!”
  前几日秋老虎肆虐了几日,这两日温度又下去了,夜里已经能感觉到秋风的凉意了。
  他们是春日成的婚,转眼已经是秋天了,过几日便是中秋了。
  陆瑶瞧着天边已经快满的月亮,站在那沉默了许久。
  夏竹不解:“小姐,那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吗?”
  陆瑶摇头:“是没什么好看的,千百年都是如此,只是看它的人不同罢了。”
  “小姐今日怎得如此伤感?”那前朝的余孽都消灭干净了,以后再不会有人捣乱,怎么看小姐却是更难过了呢。
  “不是伤感,只是……”只是觉得可惜罢了。
  江源和郑紫嫣,庆王和静慈师太,若没有这些争权夺利,他们应该很幸福吧。
  “只是什么?”夏竹问道。
  “没什么,进去吧!”
  李家酒肆
  路边的小酒馆,店面不大,客人大多都是过路客,这是进京城的必经之路。
  平日里客人虽不能说多,但也不似今日这般冷清,就坐了一张桌,两个客人。
  因为今日这里被包了场,老板和小二准备好酒菜后都放假回家了。
  没错,酒馆里的两个客人正是清虚道长和清河。
  “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看起来并无变化!”清河笑道。
  当年他们二人第一次随师父进京,路过此地,便在这里歇脚。
  师父他老人家并不爱喝酒,他和师兄爱喝,这家酒馆不大,酒却十分不错,他尤其喜欢这个味道,因为喝着像他娘酿的酒。
  后来他便常常溜到这里喝酒,走的时候还会带两坛,师兄知道后也常陪他一起。
  说起来,他这个师兄倒更像他的师父,当初求师父收他为徒的是他,后来师父要杀他,为他求情,求师父留他一命的也是他。
  清虚大他十多岁,亦父亦兄,于他有恩,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可这个对他最好的人要杀他,追了他这么多年,也成了最恨他的人。
  ……
  清虚道长倒了两杯酒,端起自己面前的酒饮下,杯口朝下向清河示意。
  清河看了眼面前的酒,笑了笑并不去拿。
  清虚道长伸手拿过清河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口将杯口擦了擦又放回到清河面前。
  清河笑着拿起酒杯,给自己的杯子重新斟满,这才举起喝下:“师兄勿怪,毕竟想我死的人太多,包括师兄你!”
  “你已被逐出师门多年,这声师兄着实不必。”清虚道长看着对面的清河。
  清河大笑,放下酒杯:“这么多年,师兄还是不肯原谅我,你可知,我从未想过害你,在苗疆时我不过是想把你留在那里,不让你多管闲事,你为何就不能放下。”
  他若那时想要杀他,他哪里有机会给他的好徒弟送信。
  他倒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中了陆玉庭那混蛋的毒,若不是他命大,哪里有命回来京城。
  那个西域穷奇就是他送给陆玉庭的大礼。
  “放下,如何放下?是我引你入师门,是我求师父放你一条生路,却害了师父,害了那么多人命,我如何放下!”
  “师兄啊师兄,你修了这么多年的道,都是白修了,这世上不是你不去害人,人家就不去害你的,你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还如此幼稚,如此糊涂。”清河一双眼睛如鹰般锐利。
  他虽也是一身灰白色道袍,可和清虚道长的仙风道骨不同,看起来十分阴邪。
  “师父他老人家害你了吗?定国公世子又与你何怨,你挑拨南疆王作乱,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