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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要撕破了脸皮,肯定是两败俱伤,最后渔翁得利的却是我们行业的竞争对手。我们不能为了赌一时之气,就置公司长远利益不顾。化干戈为玉帛,和气生财不好吗?”
这番话三分软,七分硬。
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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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典型的恩威并施,常廉迂回道:“裴特助准备拿出什么样的合作诚意?”
裴宁:“法国那个基建项目,让给你们常家。”
常廉含了支烟在嘴里,摸打火机的手微滞,他把嘴里的烟也拿下,“跟你们华宁怎么个分成法?”
裴宁:“说了,让给你们,我们华宁不参与分成。”
常廉无意识撵着烟丝,这个项目最后能赚多少钱,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个数,他也直说了:“为了对付熙和,叶西城付出的成本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你们华宁的其他董事愿意吗?”
裴宁:“那就是我跟叶西城该操心的了。”
常廉笑笑,点上烟。
姚董还真找过他,昨天晚上。姚董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姚董折价熙和实业的原始股给他。
他还在犹豫中,跟姚董合作有风险,最后熙和能发展成什么样不好说。
再说,要是跟姚董合作,那就意味着要得罪叶西城,得罪了叶西城,基本也就是得罪了整个叶家。
可想到叶家让他父亲这么下不来台,相亲的事叶西城是直接打了他们常家的脸,他又觉得叶家这个关系,不要也罢。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潘劲哲替裴宁约他了。
如果,他拒绝了跟裴宁合作,他无形中又要得罪不少人。
而裴宁给他们常家的利益交换,足以让人心动。
蛇打七寸,她拿捏的精准。
常廉抽着烟,一直在心里精心盘算。
裴宁双腿自然交叠,倚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喝水。
谁都没说话。
常廉把只抽了三口的烟丢到烟灰缸,“万一到时候法国那个项目你们华宁没拿下来呢?”
裴宁:“不会。”又道:“就算没拿下来,也会给你们常家等值的其他项目,到时合同里都有详细说明。”
常廉没再端着架子,很爽快的拿起水杯,“那就合作愉快。”
“愉快。”裴宁抿了口茶,从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合同,“常总看看,要是没问题我们就签了。”
常廉淡笑着:“裴特助这是不给我反悔的时间了?”
裴宁:“我是不给我自己反悔的时间。”
常廉脸色变了变,没接话,扯个笑。
他把合同看了一遍,很简单的条款,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个毁约条款很苛刻,要是他单方毁约,违约金加赔偿,可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即便合同条款都是有利于常家,常廉还是给律师打了电话,让律师现在就过来。
等律师期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常廉不自觉又看了眼她手上的戒指,“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裴宁笑着:“请你喝,你喝得下?”
常廉‘哈哈’两声,他突然觉得裴宁这个女人很有意思,“你倒是净说大实话。”他拿水杯碰碰,“那就提前祝你们幸福。”
“谢了。”这次,裴宁很认真的抿了口茶。
关于那次相亲,关于常父和常歆,之后,他们只字未提。
合同签好已经九点半。
从会所出来,裴宁和常廉两人各自上车离开。
律师又看了遍合同,“叶西城这回是下了血本,姚董跟叶西城比,还是少了点魄力。”
常廉‘嗯’了声,要是昨晚姚董肯把价格再让让,或许利益再多点,也许他就答应姚董了,也就没今天裴宁什么事儿。
今天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他大概摸清裴宁的行事风格,跟叶西城不愧是一家子,果断杀伐,不给对手留一丝余地,哪怕自损八百。
这种女人,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
裴宁上车后就给叶董汇报了情况,然后又给万特助打了电话把今晚的情况简单一说,至于叶西城,她没理会。
到家,裴宁泡了个澡,在浴缸里走神,发怔,也想了很多。
洗过澡,她把叶西城的枕头还有睡衣抱到楼下卧室,直接扔到床上,走了几步,还是不解气,她折回去,拎起叠好的睡衣散开来弄乱。
回到楼上主卧,她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第三十一章
叶西城此刻还在上海,已经夜里十一点钟;华宁上海分公司的第三十九层总裁临时办公室灯火通明。
十分钟前他才回办公室;刚应酬回来,晚上喝了些红酒;衬衫上的酒气还未散去。
csa(社区支持农业)的所有审批手续今天都已经下来,这个项目当初麻烦了不少人;他今晚做东请客。
项目下个月初就可以动工。
他倒了杯茶,还没喝,手机响了;是万特助。
万特助思来想去还是给叶西城打了电话;汇报常家的情况;裴宁之前说给他的;他几乎一字不落的又说给叶西城。
这个结果是叶西城预料到的,她既然约了常廉;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宁宁找谁约的常廉?”
万特助一晚上都在猜测;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锁定一个人;不过他也不确定:“感觉是潘劲哲。”
叶西城正把玩着打火机,万特助的那句话落下后,幽蓝的火苗晃动一下,他没立即吱声;倒了支烟出来。
万特助打破沉默,“要是找了潘劲哲;那裴宁是拉下面子了,这个人情欠的可不小。”
叶西城把烟点着才说:“嗯。”
万特助早就习惯了叶西城波澜不惊的态度,这个话题就告一段落,他问道:“叶总,明早用不用我飞去上海?”
裴宁现在正在跟他冷战,肯定不会过去。
叶西城:“不用,我明天回北京。”挂电话前又加了句:“到时你自己安排工作,我不去公司。”
万特助虽然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应道:“好,我明白了。”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叶西城原本想好好抽支烟,结果蒋云兆的电话又打进来,“还在忙呢?”
叶西城:“嗯。”
“在哪?”
“公司。”
“在开会?”
“没。”
然后电话里就没了动静。
蒋云兆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这会儿肯定不是在跟客户谈工作,可叶西城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也不问他,庄涵现在醒来没?
蒋云兆总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儿?”
叶西城:“没。”
蒋云兆就纳了闷:“你在跟人谈事?”虽然正常情况下没人三更半夜还在公司谈事,不过万一呢。
叶西城还是简单的一个字:“没。”
蒋云兆郁闷道;“你没开会,没有客户,你忙什么呢?”
“抽烟。”
“。。。。。。”
蒋云兆也没心思开玩笑:“你也不问问我,庄涵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叶西城淡淡的:“要是不好,你不早说了?”
第46节
蒋云兆一噎,自己想想,好像也是哈。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庄涵是不是又跟你闹矛盾了?你把医院的事情安排好也不过来看看她,从下午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有。”
叶西城把烟灭了,喝了几口茶,“情况比闹矛盾严重,一两句话说不清,等她身体状况稳定了,我去医院找她面谈,到时你也过去。”
他又不忘叮嘱蒋云兆:“你现在就当不知道。”
蒋云兆云里雾里的,又把今天叶西城的态度细细想了一遍。
叶西城从来不跟朋友计较,特别是庄涵,毕竟从小一块长大的,还又是女生,现在庄涵在生死攸关时叶西城都没来看她,大概这个矛盾比他想的还要糟糕,应该是没法调和了。
他知道叶西城什么性子,不想说的,那就一定不会说。
蒋云兆就没再多问,只能中间做和事佬:“行啊,我知道了,刚才庄涵醒来时还问了一句你,我说医院所有事情都是你安排的,后来你公司有事,就急匆匆离开了,那我一会儿还跟她说,你那边有相关部门领导过来,实在抽不开身。”
说着,他又忽然想起来,“对了,傍晚时庄伯伯给我打电话,还说裴宁也去医院看他们的,把裴宁夸了一通,说等他出院了,请我们一起去家里吃饭,让你带着裴宁一块去。”
叶西城一怔,不敢确信:“宁宁去医院了?”
蒋云兆也傻了:“你不知道?”
叶西城没说话。
蒋云兆感觉今天的叶西城表现太奇怪了,连裴宁的行踪都不清楚:“我还以为是你让裴宁回北京那边照看庄伯伯的呢。”
电话里还是很安静,叶西城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搁在以前,蒋云兆不太理解这样的状况,不过自从有了女朋友,他大概能猜出一二,“是不是裴宁打算跟你在老家多待两天,结果你被我一个电话叫过来,还是为了异性朋友,裴宁不高兴了?”
叶西城:“她不高兴不是因为这,不是跟你说了,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我自己也不清楚当年到底什么情况。”
肯定比裴宁说的还严重,不然在庄涵生死未卜时,她不会那么无理取闹,不会突然失了控,连自己的情绪都差点没法控制。
去北京的路上,她大概慢慢平静下来,为了他,她又隐忍着自己的委屈,去医院看了庄伯伯。
蒋云兆现在还在医院,有管床医生找,他匆匆收了线。
叶西城不知道裴宁睡没睡,只给她发了条信息:【宝贝,晚安。】
裴宁第二天早上被闹铃吵醒,她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得睁不开,一通瞎摸,捞过手机把闹铃关了。
然后习惯性的去找叶西城的怀抱,伸伸手,那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摸到。
她睁开眼,缓缓神。
叶西城昨晚被她锁在门外了。
裴宁不紧不慢,在楼上磨蹭了好一阵子,在想着一会儿要怎么给叶西城脸色看,要怎么惩治他。
就连下楼,她都是漫不经心的表情。
特别是经过叶西城楼下那个房间,她脸上的表情越发盛气凌人,可余光扫向房间内的床上,她脸上的表情僵住。
睡衣还是昨晚她散落开的样子,枕头也斜在床上。
原来他昨晚没回来。
心底那种失落,怎么都没法忽视。
今天叶西城不在公司,裴宁工作比平日里少一些,上午忙了一上午,下午就闲下来了。
人闲着没事干就会胡思乱想,过去那些事就像冬天的东北风,一个劲儿的往骨子里钻,怎么都躲不开。
裴宁把电脑关了,找出白纸和钢笔,开始画钢笔画,下笔时她脑海里竟然出现了小时候老家院子的一幕。
她爬上了那颗很老的石榴树,叶西城在树下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掉下来。
那时她九岁,叶西城十一岁。
想着这些,她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把心里想到的,用钢笔勾勒出来,老家的院子跃然于纸上。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
手机响了,因为画的太投入,裴宁吓一跳,抚抚心口,看了眼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划开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喂,宁宁。”
正巧这个时候秘书敲门进来,电话里的声音被敲门声盖住,秘书给她送来了一杯咖啡还有一小块蛋糕。
“裴姐,下午茶。”秘书见她手里拿着手机,用嘴型说道。
裴宁浅笑,点点头,这才把手机放在耳边:“喂,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裴宁脸色瞬间变了,“不好意思,您找错人了!”直接挂了电话。
没过两分钟,那个号码又打进来,裴宁秒按,最后直接拉入黑名单,手机这才安静。
好不容易平静不下来的心情再次被打乱,乱七八糟。
她对着钢笔画怔神好久,回神时咖啡都已经冷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她没多留一秒,收拾好就离开办公室。
裴宁没坐叶西城的车,也没打车,公寓离公司走路也才半个小时,她一路散步回去。
九月初,傍晚的风很凉快。
裴宁却莫名觉得有些燥热,可能真的要到经期了,又一想,经期明明才过去两周。
回到家,她的拖鞋摆放在门口,裴宁记得很清楚,她早上离家时拖鞋是放鞋柜里的。
叶西城回来了。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