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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这姓卓的男人所说，以她如今的弱势，根本无力承担起母子三人的生活。
除了需要为生活忧心之外，自己还必须无时不刻的防备周围有人不安好心，要知道，起先出于省钱的缘故，暂租的这间院子附近可都是清一色的农户。被那些粗鄙的男人们光是打量一眼，都止不住叫她一阵恶寒，倘若真是发生了什么，周氏觉得自己还倒不如去死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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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落魄世家妇（四）
除了需要为生活忧心之外，自己还必须无时不刻的防备周围有人不安好心，要知道，起先出于省钱的缘故，暂租的这间院子附近可都是清一色的农户。被那些粗鄙的男人们光是打量一眼，都止不住叫她一阵恶寒，倘若真是发生了什么，周氏觉得自己还倒不如去死了的好
与其这样时刻防备着，不妨趁着自己现在尚且年轻还存有几分姿色重新找个可靠的男人生活。
不但可以绝了那些恶俗之辈的觊觎，更是能够重拾那些已经逝去的奢靡。
再是退一万步说，倘若她真的这般选择的话，两个儿子也可以跟着她不用再吃苦了。
虽说一想起周一凡的父亲如今尸骨未寒有些心酸不忍，可是脑海里一闪过这几多思量，周氏便又觉得自己的选择更多了很多不得不遵循的底气。
左右都得另嫁他人，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必已经过世的那位在九泉之下，也会对自己表示理解吧毕竟他生前也很疼爱自己和儿子，他总不会忍心看着他们母子三人吃苦受累的
周氏一边对卓老爷娇媚笑着，一边如是想着。
“没什么不好我看就很合适”
卓老爷目光已经完全落在了周一凡身上，并且流露出很是满意的表情：
“我来时就已经命人打听过了，你是带着两个儿子的新寡妇，刚死了男人这点别的男人不会喜欢，可是却刚刚对了我的胃口别看我家里不下十余房妾室，可她们没一个能帮我生出儿子来，你带的两个儿子生得都聪明漂亮，正好一起来给我当儿子”
“您这说的我们关系还没到这地步呢毕竟昨日也仅仅只是在脂粉店里碰巧见了一面”周氏佯装羞恼的样子。
不过她这一番情态下来，落到男人眼里却更是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心下亦是万分受用的。
他闻言大笑道：“你我都如今知人事的年岁了，难道还得学学少年人那拐弯抹角的一套你要没这方面的意思，昨日在脂粉店遇见的时候也不可能专挑没人注意的时候给我留下这里的地址我肯接你进门，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男人觉着自己似乎还没有说出最具说服力的言语，遂补充道：“你也别矫情，你两个儿子我虽然看着喜欢，但真要认我当爹的话，有一点是半点没有商量余地的：他们必须都改名跟我姓”
“跟卓老爷姓”周氏大惊，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岂不是还会入你们家族的族谱”
不管是大陆的哪一处地域，家族里对于入族谱这种事情都是尤其看重的。
既然卓老爷愿意让两个孩子跟自己姓，那日后势必也不会出现周氏被人诟病的事情来。
非但如此，不管是周一凡还是周一里，今后在卓老爷家便都有坐实了少爷的身份了
周氏大喜过望，美貌的面容上像是有娇花绽放开来一般：“既然卓老爷这般不嫌弃我们母子，玉漱日后便跟着您一起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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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落魄世家妇（五）
周氏大喜过望，美貌的面容上像是有娇花绽放开来一般：“既然卓老爷这般不嫌弃我们母子，玉漱日后便跟着您一起度日了”
在做完这个决定的时候，周氏即便是看也没有回头向周一凡看上一眼。
短短时间内，她已经和眼前的中年男人达成了一致共识，就算是周一凡真的会反对，也势必已经左右不了周氏的决定了。
实际上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叫过她娘家名讳的人，也就周一凡过世的父亲一人。
如今于周氏而言，大抵只是换了一个人叫罢了。
不过除此以外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便是，今后别人提到她的时候再不能以“周氏”相称，而是“卓氏了。
周一凡怔愣着站在堆满谷草的小院中央，眼底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十二年来周氏在他心中留下的慈母形象已经分崩离析
原来她不止爱慕虚荣，更早已经将尸骨未寒的父亲抛诸脑后，就连如今想要改嫁了，也从来没有过过问自己这个儿子的意思。
周一凡心中近日来积攒的莫大委屈，在这一刻算是一并爆发了出来。
而且那效果，经过时间的发酵过后，俨然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还更要放大出无数倍去
少年失望的朝着门边与男人相对而立的周氏吼道：“我不要其他男人接替父亲的位置我不需要、弟弟也不需要”
说着这话的同时，周一凡的视线不禁指向了身后草堆上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幼童。
只是年幼的孩子明摆着如今体味不到半分的愁苦滋味，周一里的眼里除了身前的干草，恐怕就只有下一顿将要被自己给吃下去的干馍馍了。
也不知道昨日才被母亲喂食过燕窝的小孩，还会不会愿意再吃干硬的粗粮。
周一凡愤愤然回头，只觉得母亲美貌的容颜竟已经变得如此的不堪入目。
“要过、你就自己带着周一里跟着那男人过一辈子去吧”现在的周一凡哪里还想得起一开始打算对周氏说起的话
“周一凡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吗我可是你母亲你不能这样和我说话”
周氏此时是说不出的愤怒，但是碍于卓老爷在场的缘故，又不得不将狰狞的表情收敛起来，说出的话也就远远不能达到她理想中的那个样子了。
“你是叫周一凡进了我卓家的门以后就改叫卓一凡跟着我吃香喝辣，未来当了我的儿子，想娶几房妻妾就取几房，我府的库房有的是灵石”卓老爷似是感觉不到少年的愤怒情绪一般，仍是自顾自的炫耀着。
仿佛这样的做法就能让他的虚荣给无限放大。
周一凡只觉得这里已经半刻不想继续再待下去，涤荡在胸腔里的万般情绪蓦地喷涌而出。
那些压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终于在这一刻被少年给全数释放了出来，他望向周氏的眼睛里包裹了酸涩的泪水：“想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母亲了，这次回来我本就是和你道别的，没想到您已经在这之前替自己铺设好了接下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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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小小少年的抉择
那些压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终于在这一刻被少年给全数释放了出来，他望向周氏的眼睛里包裹了酸涩的泪水：“想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母亲了，这次回来我本就是和你道别的，没想到您已经在这之前替自己铺设好了接下来的路”
周一凡喉头哽咽，泪水再是压抑不住。
包含着诸多情绪的咸湿液体沿着眼角的尖锐，便顺着面颊鼻翼旁侧流淌下去，果不其然的紧接着又流进了少年微张的口中。
这时候周一凡才第一次体味到，泪水的味道不单是咸的，还有着说不尽的苦涩。
“这样的话也好，也省得日后我跟随师傅学习炼丹术的时候还要时时牵挂着你和弟弟，在别人家里有吃有喝的，再也不会想现在这样被饿着了到时候母亲随时想吃燕窝就能吃到燕窝，想擦哪一种脂膏就有人帮你事先买来。你们还可以像以前父亲在的时候那样过的好好的”
周氏却是猛然看了过来，也是在卓老爷出现在小院以后第一次真正拿正眼看他。
“凡儿，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说你被炼丹师给收做徒弟去了”
周氏的声音瞬间尖锐许多，其中更多是因为兴奋的，她转头询问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卓老爷您听清楚了吗，我儿子方才是说了他被炼丹师收入门下了没错吧”
卓老爷愣愣点头，“必定是没错了。因为，我也听见了没想到竟然运气好到这样。”
此时周一凡看到了两人的反应，心下却再也找不到起初的欣喜了。
原来自己说了那么长的一番话，母亲唯一能听进去的，也仅仅只有“炼丹术”这三个字。
如此便很容易的就可以判断出来，在她的心目中，儿子的失望和伤心其实并不比“成为炼丹师弟子”这样一件事情来得更重要一些
他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想：如果今天自己拿不出这件事来说的话，母亲或许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和自己多说。
周一凡长了这么大，其实还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和周氏正面对抗。
从前的时候，他可是连重话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过的，原因很简单，周一凡一直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着，每日里能看见周氏的仅有机会，便是前去请安的那短短的须臾。
所以母亲的形象，在周一凡眼里从来都是带有着温婉和煦微笑的。
可现在现实却告诉他说，以前看见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包括这个母亲
“对我是被一位途径此处的炼丹师大人看中了，她打算带我离开，不出意外的话，想必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周一凡信口胡诌着，天知道这个纯真的少年为什么说得出这样一番话来。
同样的谎言，换做从前他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少年小小的身板直直挺立在小院中央，即便地上尽是散落着的肮脏泥渍以及一粒粒被混合进泥里的麦粒，他脸上的决绝看起来依然那样倔强，他又重复了一遍：“是的，我自己也不打算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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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小小少年的抉择（2）
少年小小的身板直直挺立在小院中央，即便地上尽是散落着的是肮脏泥渍以及一粒粒被混合进泥里的麦粒，他脸上的决绝看起来也依然那般倔强，他又重复了一遍：“是的，我自己也不打算再回来了。”
周氏张了张嘴，原本已经斟酌好的说辞这时候已然被周一凡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遣散开去。
一时间她竟是将自己预想好的话完完全全的忘了个干净。
最终，周氏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不过眼下站在她身侧的卓老爷已经在这短时间内做好了决定并且帮她回答了：
“孩子，你就尽管放心跟着炼丹师大人去，你母亲既然迟早会入得我家门，你便也算我半个儿子了我保证，绝对会八抬大轿将漱玉从大门接进府中，叫她正正经经的当我第二个正房妻子，日后也定然不会亏待你们母子”
卓老爷自认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于炼丹师的地位，他比周氏这个生长在深闺院落里的妇道人家清楚的多。
所以一当他听到周一凡提及自己已经入了炼丹师门下的时候，要将周氏纳进门的念头便又是更加坚定了几分。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看上脸上周氏的风韵和美貌，那么现在，便是看中了周一凡这个孩子未来的价值。
要知道，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有幸进入炼丹师门下的
炼丹师在这片大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俯瞰众人的地位、以及取之不尽的财富
今日周一凡既然能被炼丹师收为徒弟，那就意味着有朝一日他自己也能成为真正的炼丹师
卓家在东双城虽然也是数得上名号的望族，但是面对炼丹师这种存在的时候，却是连与之搭话的资格都没有。
万一真能够通过周氏的关系搭上周一凡，那么未来当这个是少年成为真正的炼丹师以后，他们卓家岂不是也会跟着沾光
真有那一天的话，就算是东双城之首，他们卓家绝对具有一争之力的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卓老爷便已经理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此一来，他看向周氏与周一凡的目光就越是和煦得多。
看着周一凡稚嫩的脸庞，卓老爷许下的承诺就更是吸引人许多：“跟着炼丹师大人一起不是件轻松事儿，哪一天你要是想你母亲或是想家了，我卓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闭嘴”周一凡越听越是恼火，他想不通面前这个男人为何这般看不懂别人脸色。
只是少年的视线，又在不经意间回到了周氏的身上。
他想要出声质问什么，却在触及母亲憔悴眼神的时候弱了气场，回想起卓老爷说的那番话，似乎听起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你改嫁不改嫁是你自己的事，随你的便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了”
周一凡狠狠出声，不过话从他稍显稚气的嗓音里说出来，听起来却是缺失了本应具备的威慑力。
说到底，对于眼前养育了自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