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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么好的房子,合该好好显摆一番,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原本他让官员们写“八百字作文”是开玩笑,这时候便当成任务布置了下去。
  别说,这些官员里还真有文采不错的,一篇《平川赋》写得大气磅礴,颇有汉赋之风。
  姜纾利用自己在文人圈的影响力,将此赋传入长安。一时间,人人争相诵读《平川赋》,人人对这座仿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平川城心生向往。
  海东青小分队再次忙碌起来。
  各路节度使纷纷写信来问——
  “那个百尺城墙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私自加高城墙是违规的吗?当然,这不重要,我主要想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垒的,红砖水泥啥的,还有不啦?”
  也有自认为这段时间跟贺兰康相处不错的,没有写信,而是直接过来了。
  比如,云州刺史云中天。
  楚溪客坏兮兮揭贺兰康的伤疤:“臭爹,你的‘云兄’来了!”
  贺兰康刚刚从姜纾嘴边抢来的酸杏顿时卡在嗓子眼儿。
  于是,当云中天施施然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贺兰康上蹿下跳,急促咳嗽,脸都憋红了。
  云中天颇有些受宠若惊:“贺兰兄,见到我不必如此激动。”说着,便羞涩一笑,“若非姜首辅乃人中龙凤,我实在不及,不然我都要怀疑贺兰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了。”
  贺兰康:“……”
  只想打孩子。
  云州刺史看着一副白白胖胖和善爱笑的样子,实际心眼可不少。
  他之所以亲自过来,并非像楚溪客以为的那样是为了买红砖和水泥,而是直接想要配方!
  三两句话的功夫,他就一眼看出姜纾油盐不进,而贺兰康是个老婆奴,旁边那个一脸高冷的钟离东曦惹不起,唯一的突破口就在一脸无害又心慈面软的鹿崽小殿下身上。
  于是,云中天轻叹一声,开始了他的表演:“我也是没法子了,不然也拉不下脸求到贺兰兄门上。去年雪灾,云州也受了牵连,半数民宅倒塌,受灾的全是贫苦百姓,这砖头就是用来给他们修屋子的。”
  这话一出口,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云中天是想利用楚溪客的爱民之心套路他。
  贺兰康的“护崽属性”嗖地一下超过了“打孩子属性”,正要叫人把云州刺史叉出去,却被姜纾拍了拍手。
  姜纾从容地看着自家小崽子,唇边挂着迷之微笑。
  贺兰康默默地给云中天点了一根蜡。
  对此,云中天毫无所觉。他依旧在诉说着云州百姓如何艰难,如果不趁天气尚暖赶紧盖房子,到了冬天又不知要冻死饿死多少。
  楚溪客一副担忧的样子,连忙说:“我愿意卖给他们砖头的,价钱会定得低一些。”
  云中天心内一喜,再接再厉:“殿下有所不知,云州境内少耕地,赋税却反过来还要高于长安、洛阳那样的富庶之地,就算红砖价钱再低,他们也是买不起的。”
  楚溪客好像有点明白了,主动问:“那您是如何打算的呢?”
  云中天顺势说道:“下官打算少不得自掏腰包,把红砖的方子买下来,再让百姓们自己烧砖盖房子。”
  “这样啊……”
  楚溪客歪歪头,一脸天真的模样。
  云中天恍惚觉得下一刻他就要点头了,感谢的话都准备好了。
  万万没想到,楚溪客话音一转:“既如此,那我干脆派人过去,帮着云州的百姓修房子吧!云刺史的钱也不用买方子了,当成施工队的工钱就好。”
  云中天:“……”
  最后,想要利用楚溪客的心软套路他的云中天,反倒被楚溪客用无辜的外表给套路了。
  无论云中天如何软磨硬破,楚溪客都是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觉得我这个提议就超级好啊,你看我都主动降价了呢,你不想试试吗”的模样。
  最后,云中天被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不仅老老实实掏了钱,还承诺,无条件接收平川城派过去的施工队,并保障他们的安全。
  驿馆中。
  长随是自小跟着云中天的,因此说起话来没什么顾忌:“您来的时候信心满满,一心想着占人家的便宜,结果呢,反过来被人家当成傻子给坑了吧?”
  “和百姓有关的事,能叫傻子吗?”云中天摇头晃脑地听着小曲,一副丝毫不介意的模样。
  他知道,虽然楚溪客没在方子的事上松口,但还是给了他很多优惠条件。而且,听姜纾那意思,这方子最多保密三年,三年之后就会公开。
  毕竟,平川城现在是真缺钱。
  长随忧虑道:“您说,到入冬,他们真能把房子都盖好吗?”
  云中天微微一笑:“盖得好就盖,盖不好那就让灾民们来平川城过冬呗!”
  去年雪灾,数万百姓千里迢迢去往长安、洛阳两地,请求庇佑。龙椅上那位是怎么做的?大门紧闭,一味装死,引得民怨四起,险些闹出事来。
  这位小平川王呢,就连漠北的突厥人都开门接纳,还让他们以工时换吃喝,几近完美地避免了“农夫与蛇”的危机。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云中天呢喃道:“十五年前,云家站错了队,这一次可要擦亮眼睛了。”
第134章 
  “平川王派了一个施工队; 给云州百姓盖房子去了!”
  事情传着传着就传成了这样,只口没提楚溪客坑了云州刺史一大笔钱,还没给人家红砖方子的事。
  云州刺史也没解释; 任由流言传遍各州。
  消息传到夏州,赫连雄吹胡子瞪眼; 明明夏州和平川才是手拉手的好兄弟; 为何有了这样的好事,小殿下只想着云中天那只笑面虎?
  正生气,贺老三就笑呵呵地进来了:“使君,平川王殿下遣信使前来; 带着红砖、水泥和房子模型,想问问您要不要盖新屋。”
  赫连雄一拍桌子:“盖!为什么不盖?云州有的; 咱夏州也要有!”
  贺老三有些为难:“听说,云州刺史为此付了一大笔银钱。”
  赫连雄动作一顿。
  后面的信使执了执手; 说:“殿下说了,若赫连使君一时周转不开也无甚关系; 就让施工队先给云州打个样儿……”
  赫连雄当即支棱起来,豪气道:“那不成!回去告诉小殿下; 他云中天出了多少,我赫连雄出三倍!只一个要求; 夏州必须是头一份; 还要处处比云州好!”
  信使恭敬地揖了揖身,笑眯眯地走了。
  同样的套路,屡试不爽。
  楚溪客派出去十个信使,最后带了十一份定金回来; 多出来的一份是因为有两个州的刺史是契兄弟; 契兄定了之后又自掏腰包给契弟定了。
  楚溪客开心地数着那一块块金灿灿的小金条; 感叹:“情比金坚啊!”
  接下来,就是组建施工队了。
  楚溪客直奔平川军大营,云飞敲着锣,满营地地喊——
  “三十五岁以上自愿报名!”
  “年纪大些也无妨,身有残疾也无妨,殿下自会为诸位安排合适的活计!”
  “是雇佣,不是徭役,工钱按时结算,多劳多得!”
  这下,不仅将士们震惊了,就连贺兰康都愣怔了好半晌。
  他这才知道,楚溪客那日的话根本不是说说而已,他当真把平川军的困境放在了心上,并像一只勤恳的小松鼠般不声不响地行动着,一环扣一环,最终找到了这样的解决方法。
  姜纾就淡定多了,从楚溪客让官员们写“八百字小作文”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自家崽的真正意图。
  最欣喜的莫过于那些年逾不惑的老兵们,拿着微薄的军饷,养活祖孙三代,还要每日提心吊胆,生怕第二天睁开眼就听到裁军的消息。
  这下好了,平川王殿下招募施工队,不限年龄,不论伤病,有手有脚就能做……呃,就算断手断脚,似乎也行。
  一时间,老兵们争先恐后地去报名了,也有的虽然心动,但在观望,生怕得不偿失。
  然后,就等来了一个又一个好消息——
  “平川王殿下给俺们发了‘退伍费’,还要给咱们销了军籍,改为匠人!”
  “力气大的搬砖和泥,力气小的就跟着施工队做饭打扫卫生,一样事是一样事的工钱!”
  “年纪大的也要,年纪大的还有补助呢!”
  “补助是啥?就额外给钱呗!殿下还说了,家里若有读书的孩童,也给补助!”
  那些观望的人顿时不再犹豫,拖家带口地去了报名点。
  ……
  短短三日,平川军中年逾三十的老兵就少了半数,至于四十以上的,则全部进了施工队。
  其实吧,军中有一些懒汉,连媳妇都没娶上,就想每月拿一些军饷混吃等死。这些人原本不想去施工队,但贺兰康私下里使了点小手段……
  咳咳、楚溪客对此毫不知情,还偷偷高兴呢,觉着这个法子效果真好!
  至于那些懒汉进了施工队会不会继续偷懒,这不还有姜纾负责打补丁呢,施工队集训的时候,他就以楚溪客的名义颁布了一条诏令——
  偷懒耍滑的、考核不达标的,一律按作奸犯科处理,削除平川籍,赶出平川城!
  诏令一出,再懒的汉子都绷紧了皮。
  削除平川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平川城还进不来呢!
  ***
  贺兰康近来心情好到爆。
  这不,昨晚刚折腾了姜纾一整夜,今日就腆着脸跟人家商量,想在平川境内征一批新兵。
  姜纾不想跟他说话,并丢了一卷《单兵训练手册》到他脸上。
  狗爬字,黑团团,一看就出自楚溪客的手,上面的内容却让贺兰康越看越震惊——
第一卷 ,基础训练。 
  内容为体能训练、意志力训练、集体荣誉感训练等。
第二卷 ,单兵素质训练。 
  包括战斗技能训练、兵器训练、侦查谍报训练、极端天气和地形训练等。
第三卷 ,协同作战训练。 
  有阅兵、军演、斩首行动等不同的模式。
  ……
  贺兰康一眼就看出,如果真能达到这份手册上的训练标准,别说以一当百,说是练出一群“天兵天将”都不为过!
  这样一来,根本不用增兵,即便平川军缩减成五万都能抵过得百万敌军!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楚溪客脸上:“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从电视上看的啊!”楚溪客啃着桃子,漫不经心地说,“有段时间桑桑特别喜欢看红蓝对战啊,龙焱特种兵啊,阿尔法战队之类的介绍,我就顺便了解了一下。”
  贺兰康越听越疑惑:“什么电视?什么桑桑?你别告诉我,这些是你怀里那只小胖猫跟你说的……”
  这下,换成楚溪客疑惑了:“阿爹,您没跟臭爹说吗?”
  姜纾摇摇头:“总要尊重你的意愿。”
  楚溪客心头一暖,腻腻歪歪地贴到姜纾身上:“阿爹真好~”
  贺兰康黑着脸把他拎开:“说,你到底是哪个山头跑出来的小妖怪?”
  楚溪客:“你烧个香拜一拜兴许我就会告诉你啦!”
  贺兰康:“……”
  其实,楚溪客根本没打算瞒住贺兰康,他以为姜纾早就跟贺兰康说了,没想到姜纾一直在帮他保密。
  刚好,今日一家四口都在,楚溪客便想着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他先是看向姜纾:“我之前跟阿爹说我做了一个梦,其实不是,那是我看的一本书……”
  然后看向钟离东曦:“我跟东曦兄说,我投胎没喝孟婆汤也不准确,真实情况有些复杂,我自己也是那次跟你聊过之后才慢慢想通的……”
  于是,他就从最初对先帝和鹿攸宁的记忆说起,那应该是小婴儿最初有了听觉和视力之后,他的记忆。
  这说明,他本来就是先帝和鹿攸宁的孩子,并没有占用别人的身体。
  但是,三岁那年的宫变让他受了惊吓,一魂一魄离开身体,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在那个世界无父无母无亲人,从有记忆起就是五六岁的样子了,只有桑桑陪在他身边,既是家长又是玩伴。
  直到他将满十八岁的时候,桑桑突然化成光点消失了。之后他就反反复复梦到《血色皇权》中的剧情。
  这种断断续续的梦境持续了半年,直到那个身体即将满十八岁的时候,他也化成光点消失了。再醒来后,就和现在的身体合二为一了。
  ……
  钟离东曦眼中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然而当着家长的面,他只是克制地握住楚溪客的手,轻声问:“所以,那些年你都是独自生活的?”
  “还有桑桑呀!”楚溪客摸了摸怀里安安静静、仿佛听懂了的小猫咪,“桑桑很神奇,比普通人类还聪明,那些年与其说是我养它,更应该说是它在养我。”
  桑桑轻轻地叫了一声,像在现代时那样,用头蹭蹭楚溪客的脸,软软地安慰他。
  钟离东曦的目光落在桑桑身上,有庆幸,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