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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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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琉璃盏拿出来。”
  “阿纾好偏的心啊!”贺兰康嘴上酸溜溜,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去拿了。
  有了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就更方便楚溪客炫技了,直接来了个挂壁焦糖画,画的还是可可爱爱的桑桑猫!
  “喵~”
  桑桑好奇地跳到贺兰康膝盖上,歪着脑袋看。
  然后,贺兰康就毫不留情地一口喝干了,杯壁上的小猫头还特意用勺子杵了杵。
  “喵呜!”
  这下,小虎斑不干了,圆嘟嘟的小脑袋用力撞贺兰康,想让他把“糖桑桑”还回来。
  贺兰康招架不住,只得贿赂楚溪客又做了一杯。这一次,杯壁上不仅有桑桑,还有小虎斑。然后,两小只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去舔奶茶了。
  除了传统的牛奶口味,楚溪客还尝试做了酸奶和秋梨膏口味,又把芋圆、珍珠换成干果碎或水果丁,每一样都很受欢迎。
  “小郎君打算开店吗?我一天能喝十杯!”云浮一脸期待。
  云飞亦是忍不住说道:“如今天气渐冷,烧烤摊客人越来越少,若是改成这个‘楚记神仙草冻冻店’,我就再也不用闲着了。”
  楚溪客嚼着弹滑的仙草冻,笑道:“你们觉得有人买吗?”
  云字辈气氛组纷纷点头——
  “绝对要抢着买!”
  “比海鲜自助还要火爆也说不定。”
  “这香甜绵密的口感,一定能俘获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娘子们!”
  “届时,祥云楼可以预定一拨,加入甜品菜单中。”
  “……”
  楚溪客听着,不由心动了。
  云柱却皱着脸,憨声道:“为何要叫‘冻冻店’?一听就冷飕飕的。”
  楚溪客噗嗤一笑,道:“那就改成‘暖暖店’。”
  云竹微笑道:“这样的话,到了夏日怎么办?看到‘暖暖’二字会觉得暑气难消吧?”
  “夏季叫‘冻冻店’,冬季改回‘暖暖店’,两全其美。”楚溪客一副毫无原则的样子。
  众人捧腹大笑。
  “下雪了!”
  不知哪个神仙挥了挥广袖,纷纷扬扬的雪粒簌簌而落,没一会儿就在青石阶上积了一层。
  楚溪客把围着暖阁的毛毡掀起来,满园的雪景倏忽间映入眼帘。
  东墙下种着几株白梅,这时候花苞还没长出来,只零零散散顶着些许小芽,如今被雪粒这么一裹,倒像是开了一树梅花。
  桑桑在春日出生,小虎斑比它还要小一些,两小只都是第一次见到雪花,许是当成了粘糕上的糖霜,欢欢喜喜地跑出去,在白莹莹的雪地上印出两串小梅花。
  孟冬初雪,总能带来别样的惊喜。
  云崖感叹:“幸好没回去,不然可看不到这般美景。”
  姜纾微笑点头:“如今看来,此前的阴天与冷风就是为了这一场雪吧!”
  熬过去了,才能迎来此刻的美景。
  红泥小火炉温着桑葚酒,碳盆上烤着香喷喷的鹿肉,家人们围坐在一起,手里捧着甜滋滋的烧仙草,就是如花似锦的生活了。
  楚溪客不介意锦上添花:“阿爹,山谷那头有一片红梅林,我去折几枝给您插花瓶吧!”
  姜纾顺着楚溪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欲言又止。
  云娘子亦是面露担心:“那边是……”
  “我陪鹿崽去吧!”钟离东曦打断她的话。
  姜纾对上他幽深的目光,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小心为上。”
  钟离东曦起身,执手行礼。
  楚溪客没有看出两个人之间谨慎郑重的气氛,欢欢喜喜地牵小枣子去了。
  “比赛吧,看谁先到!”楚溪客喝了酒,莫名亢奋。
  钟离东曦则明显多出几许温柔,不仅给他披上毛领大氅,还纵容地答应了雪天纵马的要求。
  楚溪客颇有些受宠若惊:“你居然不说我胡闹。”
  “今日许你胡闹一回。”钟离东曦噙着笑,藏起眼底的疼惜。
  楚溪客歪了歪头,总觉得钟离东曦此刻的宠溺之下暗含着他看不透的深意。
  没用多久,他就明了了——那个长满红梅的山谷,是先帝陵寝所在。
  《血色皇权》中,主角受和主角攻最大的一场“决裂戏”就是发生在这里。楚溪客一直忌惮原书剧情,以至于穿书后一次都没有来过,也不敢来。
  然而此刻,误打误撞之下,他还是来了。
  “注定绕不开了吗?”楚溪客喃喃自语。
  钟离东曦扶住他颤抖的肩膀,温声道:“这条路直通隆恩殿,殿中不仅有先帝的灵位,也有惠德皇后的,鹿崽要进去祭拜吗?”
  楚溪客恍惚之下依旧不忘捂住小马甲:“对,惠德皇后是我‘姑母’,我理应祭上一祭。”
  钟离东曦没有拆穿他,还体贴地没有跟进去。
  虽是帝王陵寝,但因为改朝换代,此处并没有被精心打理,守门的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太监,楚溪客堂而皇之地走进去,对方根本没发现。
  实际上,隆恩殿距离真正的皇陵还有一大截,这里只是年节之时用来祭奠的享殿,月台上摆着铜鼎香炉,香炉两侧各有一对铜鹿与铜鹤。
  跨过月台,再往里便是三间暖阁,摆着神龛与香几,几案上供着金漆神牌。
  许是有人时常打点,殿中虽有些冷清,好在并没有破败积灰,楚溪客稍觉安慰。
  一路走来,他的脚步越发沉重,心头仿佛压了千斤巨石,走到蒲团前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楚溪客含泪叩首:“爹爹,阿娘……”
  他隐约记得,三岁之前在东宫时原身就是这样称呼先帝与惠德皇后的,是爹爹和阿娘,而不是代表身份与权势的父皇与母后。
  三跪九叩,是面对至亲时最高的礼节,也是天人永隔后才会行的礼。
  再抬起头,楚溪客几乎泣不成声。
  他抽噎着点上烛火,燃起线香,袅袅香火盘旋而上的那一刻,楚溪客头脑中仿佛突然打开一道闸门,那些尘封的记忆迫不及待地倾泻而出。
  他想起来了,他出生时那个做皇帝的爹爹欣喜若狂,甚至亲自跑到御膳房煮了一锅红鸡蛋,分给亲近的宫人内监吃。
  闭上眼,他仿佛看到了阖宫上下惊喜的模样,一众宫人纷纷跪下,真心实意地祈愿小太子福寿绵长。
  他还看到,阿娘疲惫又幸福的笑,爹爹想要抱他却唯恐伤到他的傻样……
  这一瞬间,楚溪客都想起来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不确定自己和原身的关系,此刻他已经彻底认同了,他没有占据任何人的身体,他就是他。
  之所以会有“灵魂离体”这一难,是因为宫变之夜那场大火。他吓坏了,一魂一魄走丢了。
  ……
  殿外,钟离东曦面向神龛的方向,三跪九叩。
  拜罢,他没有起身,而是从袖中掏出三枚铜钱,虔诚念道:“成亲那日多有怠慢,只拜了无字牌位,许是岳父岳母对儿婿不满,方才有了洞房之劫。今日,儿婿在此重新求娶鹿崽,望二位长辈恩准。”
  说完,便将铜钱举过头顶,晃了三晃,在地上一撒。
  三枚铜钱皆是有字的一面朝上,上面齐刷刷刻着——
  永结同心。
  这是先帝与惠德皇后大婚那年发的花钱,全长安不过九十九枚,钟离东曦经营黑店近十年,只寻得三枚。
  钟离东曦再三叩首,激动哽咽:“谢岳父岳母成全。此后,不管鹿崽如何选择,儿婿都会敬他爱他,助他得偿所愿,为他赴汤蹈火!”


第79章 
  楚溪客是红着眼圈从隆恩殿出来的,一抬头,就对上了钟离东曦湿红的眼。
  四目相对; 又各自飞快地移开视线。
  楚溪客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那个,里面灰多……”
  钟离东曦轻咳一声; 用稳重藏起尴尬:“嗯; 殿外亦有风沙。”
  然后,两个人就各自抬头,看了眼洋洋洒洒的雪粒,心虚地没有拆穿彼此。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地爬上了半山腰。
  虽然没有说话; 但知道身边有这么个人,转过头就能看到; 险些滑倒的时候他能扶一把,心里就是踏实的。
  半山腰长着一株株盛放的红梅; 就是楚溪客在庄子里看到的这一片。
  这些梅树的位置和间距极有规律,像是有人特意栽种; 但是枝干树形又完全没有雕琢,就任由它们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肆意生长; 挥洒出勃勃生机。
  楚溪客的心不由为之一宽。
  “你说,种下这些树的人是把它们忘了; 还是有意让它们这么开开心心地瞎长?”他忍不住问。
  钟离东曦微笑应道:“鹿崽希望是哪一种呢?”
  “自然是后者。”楚溪客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是后者。”钟离东曦同样笃定。
  两个人相视一笑; 在皇陵中蒙上的那层沉甸甸的灰尘与风沙,就这么随着笑意消散了。
  倘若父母在天有灵,定然不愿意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样想着,楚溪客便冲着皇陵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东曦兄; 咱们折梅花吧; 别让阿爹他们等太久。”
  钟离东曦心头一颤。
  在此之前; 楚溪客对他的称呼五花八门,客气的时候叫“钟离公子”,炸毛的时候叫“钟离东曦”,撒娇耍赖的时候叫“亲爱的”,这还是第一次楚溪客叫他“东曦兄”。
  亲密又郑重。
  这个曾经被他厌恶到一度舍弃的名字,此刻被他的鹿崽叫出来,顷刻间就把他那位“好父皇”打下的印记抹去了。
  “鹿崽,再叫一遍。”钟离东曦哑声请求。
  “东曦兄~”含笑的语调,带上几分调皮。
  钟离东曦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面前的人。
  楚溪客没有拒绝,而是张开双臂大方地回抱他。
  钟离东曦骨血深处那个被他封印的、浓黑腐坏的地方,就这么照进了一束光。
  倘若某一天,有一颗种子丢进去,那些黑暗的过往反而会成为养料,供给种子生根发芽,开出一树四季不败的花。
  ……
  折花枝的时候,楚溪客选了一根位置十分刁钻的,须得攀到石壁上才能够到,而且,他还要坚持亲手折。
  钟离东曦只得提心吊胆地在下面护着。
  那根梅花枝条不仅位置险要,生长姿态还特立独行,旁边的枝条都是顺着朝向南边,偏偏它横插过去,再继续长的话就要碰到山壁了。
  楚溪客努力了许久才把它折下来,正兴奋,突然脚下一滑,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跌进了钟离东曦怀里。
  如此惊险的一刻,楚溪客不仅没有丝毫惊慌,反倒像是料定了钟离东曦会护住他似的,笑得一脸灿烂。
  钟离东曦板起脸,罕见地训斥他:“脚下就是山谷,一路尖石突出,若是我不在,你今日八成要吃些苦头,甚至会伤了筋骨。”
  楚溪客扬起眉眼,理所当然地说:“要是没有你,我也没胆子爬上去啊!”
  一句话,就让钟离东曦的脸色由阴转晴。他抿着唇,想要狠狠心让他长个教训,没成想,楚溪客先一步张开手臂,软趴趴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钟离东曦一下子乱了心跳,训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楚溪客把头埋在他肩窝,笑得坏兮兮。
  可见,“狠狠拿捏”这种事须得有来有往,双向奔赴。
  ……
  第一根花枝是按照楚溪客自己的喜好折的,是为了拯救那根特立独行的小枝条,他暗自想着回去之后找个砧木嫁接一下,让它想怎么长就怎么长。
  第二根花枝楚溪客选的是记忆中他的母后鹿攸宁曾经折过的模样。
  那时候他还很小,被乳母抱在怀里,吃着小拳头,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鹿攸宁踩到树杈上,先帝在下面板着脸叫她下来,鹿攸宁全然不听,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下去,被先帝接住。
  楚溪客记得,那时候母后笑得很甜,还戳着他奶乎乎的小脸蛋说:“崽崽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保护阿娘这样保护你心爱的小娘子呀!”
  此刻,长大后的楚溪客看向树下专注地盯着他的钟离东曦,一时间有些脸红。
  他没有找到需要保护的小娘子,反倒遇见一个会百般保护他的男人,父皇和母后应该不会反对……吧?
  ***
  回去的路上,雪没有停,反倒越下越大,细密的雪粒不知何时变成了洋洋洒洒的雪片。
  楚溪客捧着梅枝一路走一路赏景,回到庄园的时候,红艳艳的花瓣上便堆了晶莹剔透的一层细雪,娇嫩的梅花顿时显出几分傲骨风姿。
  楚溪客煞有介事地说:“可见,这雪不是那种阻挡路途的坏雪,而是可以为生活增色的好雪。”
  众人纷纷笑开,竟觉得很有道理。
  姜纾微笑言道:“既如此,今晚便宿在山上吧,也好多看看这‘好雪’。”
  楚溪客当即欢呼起来,欢欢喜喜地拉着钟离东曦选房间去了。
  原本,云娘子几人还在为明日开铺子、上学、打肉丸种种琐事而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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