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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为希。”
“陈生,久仰大名。”
陈孝贤的目光这才挪到他的脸上,缓缓伸出手。擦碰时,淡声道:“沈先生,你好。我对古玩也很有兴趣,改日约了喝茶聊聊?”
沈为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他不从商,也很少在社交场合露面,一门心思搞着他的古玩店。明培蔚这个在时尚圈混当的人把帖子派到他头上已经够让他稀奇了,根基在港城的陈孝贤竟然也知道他?
他不知道的是,陈孝贤初到鹭城时,同昭月有关的资料已经躺在了他的邮箱中。这其中就包含了沈家小少爷沈为希,一个放着家业不继承、一年四季有三季跟着考古队四处跑的“奇葩”。
“好啊。” 众目睽睽之下,沈为希敛了疑惑,笑着应了下来。
随后叫了昭月。没明说要干什么,但昭月懂。撇除自己的那点小情绪,陈孝贤就是个陌生人,人主动走上来,总是要打声招呼的。
应了哥哥一声,昭月优雅地放下了甜品叉,拿热毛巾净了手。
随后站起,直面陈孝贤。两个人,时隔七年,以成年人的姿态克制对望。
绝丽姿容毫无遮掩地映入陈孝贤的眼底时,割舍不了的过去踏过别离的时光同当下无缝粘合。过去的糖豆,现在的沈昭月,皆是他生命里无法剥离的一部分。
“陈先生,你好。”昭月主动朝他伸出手,只是面容与声线皆冷淡,寻不到一丝异样。
陈孝贤却未伸手,只是深凝着她,黑眸幽深似渊,
“糖豆,我们私下聊聊好吗?”
昭月本想粉饰太平,状若无事地打个招呼然后找机会离开,没料到陈孝贤会主动提及聊一聊。可是。。。。凭什么呢?
在过去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曾无数次幻想陈孝贤会给她捎来只言片语,或是在某个夏天忽然出现在青城山。可惜的是,一次都没有。既是这样,现在的他又凭什么要求她同他聊一聊呢?她已经不想知道了,由内而外的倦了。
不甘浮起时,昭月客套冷疏地笑了笑,不答反问,“我和陈先生有什么好聊的?”
接着,“招呼打过了,陈先生可以离开了。”
这。。。。??。
沈为希诧异极了,他家妹子自小就是甜豆属性,明媚爱笑,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几时见过她像今天这样抗拒一个人,冷脸相向,只差把“我讨厌你,别来烦我!”一排字放大加粗刻在额头上了。
太过匪夷所思,饶是亲表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趁着两个人对峙摸出手机给妹子她亲哥顾初寒发了条讯息,
【糖豆豆跟陈孝贤怎么回事儿?要当众杠上了。】
顾初寒平日里不爱搭理沈为希,嫌弃他傻。
这次,回复得倒是快。
【杠了也就杠了,还得看人挑时间?】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霸气侧漏,沈为希看在眼里,直接傻眼。
【不是,有你这么纵着孩子的么?小心孩子废了我跟你说。】
顾初寒再没回应他。
沈为希习惯成自然,发了个白眼的表情就收了手机。
那厢自认已经做尽一切的昭月优雅落坐,再次握起了甜品叉子,挑起一团奶酪,径自往嘴里送。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秀气,同小时候抱着果盘大口吃甜果完全不同。
但这些改变在陈孝贤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见到了糖豆,以一种相对健康的状态。他想回到从前,无论要付出什么。
“糖豆,我们聊一聊。”
两人之间的氛围因为陈孝贤的坚持变得焦灼。昭月的动作却没停,神色如故,直到陈孝贤以一种极度克制冷清的语调对她说,
“过往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
霎时间,昭月心里所有的不甘和委屈被点燃。
最盛时,理智被碾碎成灰,她倏然拿起前面的红酒杯,没有任何预兆地泼向了陈孝贤。酒香四溢时,陈孝贤昂贵的手工衬衫染上了刺目的猩红。
隐在暗处的保镖蠢蠢欲动,陈孝贤像是察觉到,无声的抬起了右手,长指微动。
示意他们不要管。
宴会厅内的氛围因为这个突发变得压抑沉寂,几乎诡异。
连艾辰都给吓着了,她没想过会撞到这么刺激的场面。陈孝贤在港东那可是真说一不二的人物,倨傲冷绝惯了的,她怎么敢。。。。。
当众泼他酒,约等同于当众把他的脸面按在地面上摩擦。
一片浓郁的红在昭月眼中肆虐,理智渐渐回笼。她憎恨会因陈孝贤失控的自己,还有逼着她失控的他。
大小姐脾气上头,她装都懒得装了。
横竖走到今天,她也没想过和陈孝贤善了了。
她于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起身,孤绝的朝着宴会厅的大门而去,瘦削的背脊挺得笔直,优雅也骄傲。步履间,裙摆的渐变纱晃动,似仙飘然远去。
沈为希也自懵愣中抽身,他起身想跟上去。临走前,不无歉意的对陈孝贤说,
“抱歉,陈先生。等我回去训训她,过两天,沈纪两家摆酒宴请今夜宾主给你赔个不是。”
“有什么别的要求,只管提。”
他刻意拔高了音量,远远近近大都能听到,令得事态不至于恶化。
这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孝贤根本不理他。
他追着昭月,期间还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抽了一支未开的红酒。挡住她的去路时,凝着她,哑声哄道,
“糖豆,别生气了。”
“如果还气,继续泼,泼到你消气为止。”
陈孝贤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只想找回糖豆。也心知错过了今次,成功的机会会越来越渺茫。
第9章 流料?坚料? 惹恼了太太,被泼杯酒不……
沈为希:??他长得像空气?
堂堂沈小公子,生来万千宠爱。头一回被人这么忽略,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然而没人理他。妹子走了,始作俑者追了上去,满室的目光全都黏在两人身上。
顿时,悲伤逆流成河。
**
昭月看着陈孝贤,眼里寻不到一丝激烈的情绪。但心里,很想把他抓起来暴打一顿。
他当她沈昭月是什么人了?不想搭理就丢在一边,想找回就让她消气。
不可能。
昭月此刻心至坚,也没什么闹出事儿的愧疚感。那段过去对她太过重要、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她根本做不到时刻理智。
方才的那一杯酒,都是她收敛压制后的结果。
“陈先生。。。。” 心绪浮浮沉沉,终归平静。“糖豆不是你能喊的,请你自重。”
说完,转身。
泼完这杯酒,过往前尘如云散。她会学着不再记挂陈孝贤,她和他也再无牵绊。
这次,陈孝贤没再追她。
似石柱般杵在原地,任由着昭月走出他的视线,只余微弱淡香萦绕在他的四周。
视线空落时,他拎着酒瓶出了宴会厅。
从头到尾,眼里都只有沈昭月一人,根本在意旁人的目光。
兴致勃勃围观了全程的明培蔚这才意识到:今天又是做工具人的一天?
不过好在,他身旁还有位工作能力超强的超级特助肖榆。而且这都闹得鸡飞狗跳了,这位哥仍是一脸的淡定。
明培蔚就奇了,逮到个空档问他,“我说你这反应不对啊?你老板都给人姑娘当众泼酒了,你怎么全程没事儿人一样呢?”
肖榆似笑非笑。
明培蔚睇着他,直觉有料,眼中泛起莫名的兴味,“有料?说来听听。”
肖榆一本正经开口:“惹恼了太太,被泼杯酒不是正常事儿?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 ” 这话没头没尾,聪明如明培蔚都没能即刻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什么太太?”
肖榆嘴角溢出一丝笑:“陈太。”
!!
明培蔚总算懂了,也裂开了,
“陈孝贤喜。。。。欢沈昭月?”
怎么可能?地球毁灭都不可能好不好?
那货很少来内地,就算来,也是来去匆匆,心有惦记能是这样的?
明培蔚试着理,成效甚微,最后还得靠肖特助。
他把近期陈孝贤的反常行径简单说与明培蔚听。末了,得出结论,
“虽然还不知道陈生对沈昭月存的是什么心思,但绝对是他身上的一片逆鳞,旁人碰都碰不得的。”
“嘶。。。。。” 明培蔚听完,浑身的毛细孔都在颤抖。“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怎么我们这位哥陷落情网的表现就跟个高中生似的?”
“纯情的一匹。”
正带劲儿时,忽然停住。
不一会儿,眼带疑惑地问道,“他们怎么认识的?时间对不上。”
肖榆眼睫轻眨,不答反问:“成年后是对不上?少年时呢?”
明培蔚:“。。。。。? ”
难不成还能是孝贤被老太爷从出港城的那些年认识的?送来了内地么?
**
明培蔚找上陈孝贤时,他已经换上了悠闲柔软的衣衫。藏青色,衬得他的眉眼明润。
看样子,是真没把晚上的冲突放在心上。
这要是换了沈昭月以外的其他人,怕是要掉一层皮。
明培蔚如是想的,出口的话却是:“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在做什么?”
陈孝贤往回走:“查些资料。”
明培蔚跟上,随口问了一嘴:“什么资料?”
真的就是随口一问,没指着陈孝贤会回应。
哪里知道,陈孝贤答复了,以一种虔诚向学的态度,
“我在查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 明培蔚直接被雷劈傻了。“查。。。。。什么?”
陈孝贤睨着他,淡声:“我在查怎么哄糖豆开心。”
这回,哄的对象都给明确化了。
明培蔚总算是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再结合之前肖榆所说,彻底悟了。麻溜地坐到了陈孝贤对面的位置上,隔着茶几望着他,目光灼灼。
问题三连, “你什么时候认识沈昭月的?她都泼你一身酒了,你还要哄她?你喜欢她?”
不得不说,明培蔚的中气很足,放在歌谣界也是top级别。
噼里啪啦一长串,气都不带喘的。
陈孝贤掐着醒酒器的长颈,半倾,为明培蔚倒酒。酒香四溢时,他低缓开口,“很早了,那时候我被爷爷送到了青城山修心,糖豆也在。”
小东西那时候才五岁,天天嚷嚷着要学太极。
当时的他一身暴戾,谁都避着他走,唯有糖豆,一直怼在他面前吵闹。无论他怎么样冷着脸,她都没有退却过,似天然的不惧怕他。
“后来,我离开,也没想过同任何人有牵连。” 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儿越多,心就越容易被破碎。一次就差点把他击垮,再一次。。。。他甚至不敢想。
到这,明培蔚隐约听出了些眉目,“所以沈小姐是在气你不告而别?”
陈孝贤若有似无颔首。
“如果因为这事儿,今晚这杯酒你受得不冤。换做我,又有那么好的身手,我能拽着你暴打一顿又一顿。” 明培蔚听完,无条件站漂亮妹妹。
“一腔热情被浇了桶冰就不说了,还得看你“诈尸”。”
“。。。。。。”
明培蔚知道他不高兴,但指着他因为他不高兴就闭嘴是万万不可能的。
拿过酒杯轻抿了口酒,又是一长串,看上去很有经验,“小姑娘的心思同我们这些糙货不同,千回百转又柔软,需要捧着呵护的。结果搁你这,不仅没呵护,还死命的造。我看你也别瞎折腾了,妹子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跟你绝交。”
“回港城吧,别想了。”
这些,陈孝贤能不知道?
小姑娘在他眼皮子下长大的,他不比明培蔚了解?隐而不发,不过是舍不得就此同昭月形同陌路,也承受不来。
过去他的错,虽说有因可循,他都不想再往回看。
他相信糖豆会谅解他。终有一天,她会再朝他笑,大眼明润。
想到这些,陈孝贤只觉明培蔚话多、碍事儿,
“说完了么?”
“怎么? ” 明培蔚挑了下眉,“嫌我啰嗦,开始赶人?”
“忠言逆耳,你懂?”
陈孝贤的目光落回手机上,显然不想再搭理他,话也直接,“滚出我的视线。明天一早,回孟加拉。”
“你特么。。。。。” 明培蔚直接给气笑了。“过河拆桥,真是玩得溜啊?”
缓了缓,仍觉得这口气难以咽下。
脑子一热,罕见的同他杠上了,
“这回,我还真不想顺你的心。”
“我会一直搁鹭城呆着,等你走了,我再考虑走不走。”
陈孝贤不想理人时,真能把人当空气。无论明培蔚怎么叨,苦口婆心也好撒泼耍赖也罢,他都没再抬头看他,表情也不见一丝波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了些动静。
伸手拎起了座机听筒,熟练的按下几个数字。接通时,淡声对那头说,
“call secur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