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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淮走近,闷不吭声接过钟意怀里的狗,方便她吃东西。
这个人怎么温柔体贴成这样,钟意嘴里鼓鼓囊囊,仰着小脸冲着顾清淮笑,嘴角沾了辣椒孜然,浑然不觉。
顾清淮挺冷淡地垂着眼,看着冷酷小哥哥一个。
小哥哥单手抱着狗,另一只手拿了纸巾,钟意一只手里攥着烤肠、一只手里攥着烤鸡翅。
他无可奈何弯下腰:“你用嘴角吃东西吗。”
他个子太高,俯身靠近,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几分没好气,语气是嫌弃的,动作却轻得不像话。
手里的纸巾落在她嘴角,轻轻擦过去,像是在照顾一个贪吃的小朋友。
嘴角有轻轻摩擦的触感,如此近的距离,近到他身上的冷香盖过烧烤味道,钟意害羞到睫毛扑闪扑闪。
从顾清淮靠过来的那一刻起,她便不能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人看。
灯光敛在顾清淮身后,他逆光,剑眉漆黑没有杂色,睫毛更显浓密,双眼皮从眼角至眼尾慢慢开阔上扬,那弧度像利刃,在她心尖戳了一下又一下。
他竟然在帮她擦嘴角……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这么温柔!
好想他是自己的啊。
“我们回家。”给人擦弯嘴角,顾清淮直起身。
钟意这才从美颜暴击中回过神:“还有十串炸蘑菇没好呢!”
老板不想再被塞一嘴狗粮,就想快点把这垃圾小情侣送走:“你的炸蘑菇好了!”
顾清淮扫码付钱,老板心道这小伙子挺上道:“给女朋友买啊,你女朋友真可爱!”
钟意瞪大眼睛,吃东西的动作停滞,像只迷迷瞪瞪被打断的仓鼠崽崽。
顾清淮接过那一纸袋炸蘑菇,说了声“谢谢”。
他没看钟意,只是轻声应了句:“是挺可爱的。”
他说她可爱?
他竟然说她可爱?!!
那个瞬间钟意特别没有出息,真真实实开心到想哭。
她直到现在,都记得刚住在一起的时候顾清淮有多讨厌她。
冷言冷语,恨不得把她从窗户丢出去,永绝后患。
夏日晚风清凉,两人的影子一个修长挺拔,一个小小一团。
钟意把没有吃完的烧烤都放进纸袋,跟在顾清淮身后,心安得像是小时候、外婆接她回老家的时候。
她小小声喊他:“顾清淮。”
顾清淮“嗯”了声。
他走在她的前面,天色又黑,这给她胆量,让她敢说出心里的想法。
“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你说找到房子立刻搬走,还要赔我三倍房租。”
钟意声音很轻,却有很真挚的委屈,被风轻轻吹开经久不散。
“被人讨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那个时候我可难过了……”
顾清淮低头看她,抿了抿唇,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这位昼夜行走在刀尖之上的缉毒警察,枪林弹雨生死一线,从不曾向谁弯过脊梁。
而此时,面对不开心的小姑娘,他像个做错事的少年,放轻了声音哄人:“是我错了。”
钟意转瞬又笑起来,她没有要怪他的意思,只是听他夸一句可爱,心里有太多感慨。
毕竟那个时候的她,打死都不会相信,那个冷淡到漠然的房东先生,有一天会跟她说一句“是我错了”。
她看着顾清淮,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他牵狗绳的手上。
察觉她在看哪,顾清淮轻叹口气,手向后找到她手腕。
与其说是握着,不如说是食指和拇指隔着衬衫卡在她的腕骨。
隔着那层布料,他的体温无障碍传过来,那块被烫到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他骨节分明的指骨。
钟意咬着下嘴唇偷偷笑,听顾清淮小男孩似的、挺恶劣地嘀咕:“下次也给你找个绳子拴着。”
顾清淮嘴角有清浅的弧度,钟意心砰砰跳。
好啊,就拴在你手里一辈子好啦!
…
翌日,周六。
钟意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去坐回家的大巴车。
顾清淮难得能从晚上十点睡到早上七点,起床的时候头发有些乱、人还有些懵,声音也低哑。
就好比没睡醒的孤狼,总有那么个瞬间看起来像只温顺的大狗狗,现在的顾清淮看起来就莫名有些乖,纯情又貌美。
他身上是蓝色短袖白色运动中裤,这样干干净净的颜色远比黑和灰衬他,那蓝色领口处脖颈皮肤简直白得反光。
钟意:“我这个周末不回来住啦,我要回家。”
顾清淮微怔,看她眼角眉梢的小小喜悦,片刻后点点头。
那个瞬间钟意简直想把顾清淮一起带回家。
随便什么名义,同学也好同事也罢,两天都不想分开。
她试探着开口,告诉他自己的行踪。
就像是高三暑假,事无巨细拍自己行程给小网友看一样。
“我家在市郊,离这五十多公里吧,叫燕城镇,是不挺好听?”
顾清淮挺无动于衷,清清落落站在她对面,俊脸冷冷淡淡一点多余表情都没有。
钟意突然就想明白他那双眼睛为何如此漂亮。
因为那眼底没有任何人的影子,清澈剔透,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她突然又觉得,顾清淮喜欢她是她的错觉。
她又补充了一句,企图勾起他哪怕一点兴趣:“我们那地方虽然挺小的,但是有山有水很漂亮的……欢迎你去玩呀!”
顾清淮垂眼,她努力呲着小白牙笑,那弧度牵强干巴巴的。
最终,他柔软漂亮的嘴唇轻启,就只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午饭时间,钟意到家。
南野今年六月研究生毕业,距离入职还有挺长一段时间,现在就赖在家混吃等死,全家最幸福的闲人一个。
钟意羡慕极了,茶几上摆着好多零食,每一样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拿起一包水果干开始啃,字音含混不清:“羡慕你啊小兄弟!”
南野往沙发上靠,手臂叠在脑后、枕着,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好羡慕的,咱妈天天惦记给我介绍对象,毕业没一个月,她已经给我相中了十几家的姑娘。”
钟意转头看自己亲弟,他们虽然感情特好、但是在一起的时间不长。
她上大学的时候他读高中,她读硕博的时候他上大学,两人虽然一个城市,但是警校管理太严格。
见面,也就是她兼职当家教赚了零花钱、请他出来改善生活。
现在一看,亲弟是什么时候从个小团子抽条抽成这么大一只的?
个子比顾清淮矮不到哪儿去,浓眉狗狗眼,眼睛下面还有卧蚕,鼻梁高高的,竟然还挺好看。
钟意妈不乐意了,拿着锅铲就要过来敲南野脑袋:“我那不是为了你好?”
南野懒洋洋伸手虚虚一挡:“是,赶紧也给您女儿介绍个对象,便宜不能让我一人占了不是。”
钟意妈把饭菜端上桌,等一家人都坐下,看了眼钟意爹。
钟意爹做了个“您请”的手势,端碗吃饭的间隙给钟意使了个眼色,眼睛眨得像是要抽筋。
钟意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头皮略微发麻。
钟意妈笑得特别和颜悦色,又或者说特别让人起鸡皮疙瘩:“钟意,你姨妈她们单位今年新来了个研究生,你上学早,所以他虽然比你晚毕业,但还是跟你一般大,你要不要这两天抽个时间,跟人男孩子见一面呀?”
“哈?”钟意小脸一皱,“不、不了吧。”
她求助,看南野,脑门上写着:“管管你妈。”
南野给她夹了只油焖大虾,痞里痞气撂下一句:“打起精神,咱妈跟你说话呢。”
钟意气鼓鼓瞪他一眼,这小子真是……蔫儿坏!
钟意妈继续打补丁:“那个男孩子学计算机出身,个子没有你弟弟高,但是也不矮,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
钟意眉心越拧越紧最后变成一道挺喜感的波浪线,钟意妈循循善诱:“你不要有压力,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巧的是他爸跟你爸还是高中同学,他家人呢,今晚请咱们家吃饭,你就去看看、好不好?”
钟意想想那个画面就想直呼救命。
南野嗤笑一声。
“笑屁……”
钟意白他一眼,低头扒饭。
她想告诉妈妈,她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她能预料到,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是什么,是爸爸妈妈弟弟的“审讯”。
——他多大了?哪个学校毕业的?在哪工作?父母是做什么的?人怎么样?
这样最基本的问题,她甚至都难以给出他们满意的回答。
…
市局禁毒支队刚破获一起大案,人赃俱获,缴获毒品几十千克。
贩毒嫌疑人隐藏、毒品的手法堪称诡异,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们永远都走在毒贩前面。
周六下午,支队长简要点评案件,最后表示:“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这个周末你们自由支配,但是请保证电话畅通,毕竟咱们谁也不知道哪个时间哪个地点,那些毒贩就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
禁毒支队,年长的上有老下有小,年纪小的警校刚毕业没几年。
此时听说放假,有家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家里回去给老婆跪榴莲。
动不动就消失音讯全无生死不知,换谁谁也扛不住。
几个没成家的小伙子凑一块:“好像上班以后就没出去玩过,要么坐车里蹲点,要么蹲沟里监视嫌疑人,感觉自己都快跟社会脱节了。”
“所以咱们找个近点的地方爬爬山看看水?就那种短途的,如果有什么事儿,队长一个电话也就赶回来了。”
“我觉得可以!洲哥你觉得呢?”
顾清淮:“我不去。”
有个年纪比他大点的师兄,姓李,此刻以过来人的语气好心劝他:“你天天这样跟毒贩打交道,又不接触新的人,给你介绍的女孩连看不看直接拒绝,这辈子真就一个人过?”
顾清淮眉梢微抬:“也没什么不可以。”
师兄并不意外:“但是日子已经够苦了,家里有个人,有个念想。”
他脑海突然闪现那乱糟糟的小卷毛,整天在家里乱窜,比南博万好不到哪儿去。
心脏蓦地发软,顾清淮轻声开口,声音很低:“我有喜欢的人。”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禁毒支队的各位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现在一个两个的说不出话。
他们支队的“团宠”顾清淮,就生了一张漂漂亮亮招桃花的脸,系统内外明恋暗恋他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他除了会给人扫反诈中心APP的码,什么都不会,看起来像个碎芳心无数的渣男,其实是个纯情小可爱。
“然后呢?”还是支队长先反应过来,他刚才路过,刚好就听见这么一句。
顾清淮挺真诚无辜地看着自己领导:“没有然后。”
支队长恨铁不成钢:“你小子不行啊,跟他们几个出去走走,让他们给你传授传授追女孩的经验。”
顾清淮没再说话,几个人开始讨论去哪。
“爬山还是下海?”
“就燕城小镇好了,那边依山傍水的,环境可好了。”
他们聊着聊着,发现顾清淮不见了。
正茫然四顾找他,就见这哥们已经以出差的速度收拾了个双肩包。
唇红齿白的冷面警官,此时背着个黑色双肩包,莫名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
小学生顾清淮又冷又酷的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偏还带着几分期待道:“出发吧。”
…
临出门,钟意被钟意妈仔仔细细打扮了一通。
“妈妈还是觉得你留长发好看。”钟意妈笑道。
钟意以前是长发,乌黑浓密没烫也没染,后来长到三十厘米就捐了,捐给公益组织、给癌症患者制作假发。
后来上学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关注自己长发还是短发,就一直顶着到下巴的小卷毛到现在。
因为要和爸爸的高中同学一家吃饭,妈妈又抱着会未来女婿的心,所以勒令她换了一条极为淑女的连衣裙,黑色裙摆暗纹浮动,穿在她身上却丝毫不显成熟,反而衬得她鲜活灵动,像个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魔女。
吃饭的地方在一处山庄,有山有水有温泉,一下车满目皆翠,耳边水声潺潺。
钟意遗憾此时是来见一个“相亲对象”,而不是和顾清淮一起。
山庄前台,一群黑衣人一字码开,个个气场吓人,像九十年代警匪片里的古惑仔。
他们不像是来住店的,倒像是来给他们山庄端掉,前台的小姐姐颤巍巍问道:“你们是?”
“您好,我们住店,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身份证给人家啊。”
小姑娘暗暗松一口气,低头登记的时候看到一双冷白漂亮的手。
那手递过来的身份证,照片上人青涩干净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目光冷厉,嘴角向下……帅得让人想嗷嗷叫。
她若无其事抬头看他一眼,心说帅哥基本长着长着就长残了。